第50节
暗沉的色调,窒闷的空气。连灯光也是光度微弱。
和乔延本人的温暖,完全天壤之别。
☆、第49章
乔延将灯光调亮了些。
但是,房里依旧昏暗不明。
许惠橙往窗帘的方向望过去,那里掩得完全不见一丝光。
他注意到她的视线,便过去拉开了窗帘,看着透进来的阳光,他笑着解释,“很久没回来住了。”
闻言,她微微呼了一口气。这房间的闷沉应该只是久置的缘故。
只是,这个装修风格,实在不像是居家的环境。首先,除却外界的天然光线,室内的灯光没有足够的照明度。其次,当太阳照进来后,她才留意到墙上的挂画。
那几张画让她发慌。
一层一层浓重色彩的叠加,扭曲的骷髅头骨,半黑的魔鬼面容,她乍一望,仿似就要要陷进里面的黑色漩涡之中。
“别看。”乔延的目光定在了画上,手却伸过去捂住她的双眼。
“乔先生……”她不知他为何要选用这么可怕的画,如果让她处于这样一个家,她坚持不住,迟早崩溃。
“闭上眼睛。”一会儿后,乔延才放开手。见她果然紧闭着眼,他笑着牵起她,带她出去露台。
到了室外,许惠橙就比较舒服些。
阳光明媚,空气清新。虽然花草绿植不如钟定那里的品质。
乔延让她先坐着,然后又进去屋里。再出来时,他端了一副茶具。
翩翩玉人,长身而立。
许惠橙望着阳光下的他,呼吸都窒了窒。接过茶杯的时候,她略微有些羞怯。
钟定调酒,乔延泡茶。
她在那一刻,分辨不出自己想的究竟是谁的身影。然而,再仔细回忆,眼前的男人仿佛染上了轻傲的神情。
许惠橙眨了眨眼,回过神来。
乔延的面容温和有礼,哪里有某个男人那般飞扬的眉眼。
“乔先生,你和钟先生……”她踌躇着字眼,“你们……”
乔延主动接了话,“他是我哥哥。”
许惠橙愣了,“可是你们不同姓……”
“他随父,我随母。”
在初初的讶异过去后,她的表情转变成了惊喜,“我以前听说,钟家只有钟先生。没想到……”
乔延笑笑,给她斟茶。
“你们是双胞胎吧?”许惠橙问完觉得这话很多余。
他低头滤着茶叶。“是。”
“真好,一出生就有伴。”她轻轻喝口茶,心里起了些好奇的心思,启口问,“……钟先生他,以前很调皮吗?”
“当然。”乔延抬头,眸中一片笑意,“自大狂妄,一如既往。”
许惠橙因为他的评语,而怔住了。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那四个字有贬义的意味。虽然钟定性格确实不算好,可是兄弟间,这种说法怪怪的。
她联想到钟家的环境,也许是为了争家业而兄弟反目成仇?
又或许,乔延纯粹调侃而已。
随着对话的展开,许惠橙心中对乔延的隔阂渐渐加重。
乔延聊起钟定的语气,隐含轻蔑。
她听着不是很舒服。
乔延叙述着钟定私生活糜.烂,玩.弄过许多良家姑娘,还道德败坏,勾.搭有夫之妇,玩了就扔。更骇人的是,钟定曾经杀过人。
乔延在说话时,笑意不减,一直看着许惠橙。
她猜不透他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只觉得眼前的温暖先生,和她印象中的那个,不太一样。
在乔延问及她为何要在钟定那里帮佣时,她咬了咬唇,豁出去道,“钟先生对我不坏。”
钟定以往的行为,她不想去追究。和他同居这段时间,是她这几年以来最安心的日子。钟定不说好话,可是却是真的将她当平常女人对待。她不再是男人的泄.欲工具,她可以脏活累活一起干,只要她好好穿着衣服。
乔延温温地笑,“因为他有目的。”
“乔先生……”许惠橙放下手中的热茶,微微抬眼,“我和钟先生认识时间不长,不过,我觉得他很孩子气。喜欢吃糖果,喜欢听称赞,要是没顺到他的意会不高兴,但是哄哄他,一会儿就消气了。”
乔延的神情敛起。
“他以前很可怕……我好几次差点被他害死。”她自己都觉得这话很混乱,不知要如何去阐述她和钟定之间关系的变化,“可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我现在……不怕他了。”
乔延开始皱眉。
“我不太会说话,乔先生,我的意思就是……”她一鼓作气,继续道,“就是,钟先生应该本性不坏……”
乔延闭了眼,太阳穴有疼痛传来。她的话他听不太清楚了,他忽然不知自己身处于哪个空间,和那个钟定究竟又是什么关系。
钟定这个名字,他很熟悉。
传闻钟定是个混世魔王。空有一个金壳子,却碌碌无为。别人怕他,同时又蔑视他。
关于他的传闻有很多。譬如他在初中时候,和班上的女老师有了一腿。他还恶劣地拍了录像,公开后闹得女老师再也没有脸面待下去。譬如,高中时搞大了女同学的肚子,而钟定,连打胎钱都没给,就出国逍遥旅游去了。还有传闻说,这些只是传闻。因为如果真是钟定的话,他不止不会给打胎钱,还会亲自踢掉那个孽种。
乔延的思维渐渐飘远。
这时,许惠橙惊见乔延额上的汗,“乔先生?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将他的神智拉了回来,他木木看着她,仿若不认识她那般。
她关切问道,“你是生病了么?”
“没有。”乔延站起来,突然变得冷漠,“不管你是谁,出去。”
许惠橙仰头望着背光的他。他脸上的表情,她看不真切。可是,她感觉得到,他的和煦不见了。
“离开我的地方。”他重申道。
被他这么驱赶,她哪里还敢继续坐。
许惠橙唯唯诺诺地道歉,然后奔回了钟定的家。
钟定这边亮堂堂的。她忆起乔延那里的画,不禁打了个颤。
越想,那画越是记忆深刻。她后怕不已,于是打电话给钟定,盼着能听听他的声音。
他那边还是接不通。
她又给他发短信。
他也没有回。
半小时后,她重新拨他的号码,听着那端传来的机械女声,她低语道,“钟先生,你到底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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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定醒来的时候,一身的汗。
房间里黑漆漆,静悄悄。
他的头疼得厉害,晃着起来开灯。灯光晕淡,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墙角,拉得长长的。
他扯了扯衣领,还是觉得憋,索性直接脱掉上衣,然后进去浴室。
当温水冲下,他才感觉回到了现实。他忘了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这种状态已经很久了,经常睡着睡着就糊涂了。
这房间的色调太过抑闷,他不想久留,洗完澡找了套衣服,就出来了。
临走时,他环视了下那暗阴的房间。
然后果断关门离开。
钟定才拉开这边的门,许惠橙就奔着过来了。“钟先生,你回来啦!”那声调欢喜得翠翠响。
“嗯。”他随便应了一声,“活干完了?”
她大大地点头,“晚餐我都准备好了。”
“值得表扬。”他的表情没有任何起伏,语调也毫无诚意。
许惠橙依然咧嘴笑。她心里开心着他的归来,但是,具体的缘由她没有去细想。
上菜的过程中,她想起乔延在对面,便向那个闲闲地坐在餐桌旁的男人问道,“钟先生,要不要叫乔先生过来吃饭?”
顿时,钟定一记冷眼扫过来,“这么热情请饭?买菜的钱你付的?”
许惠橙语塞。她在此刻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这兄弟俩关系不太好。也就是因为这个猜想,她犹豫着要不要和钟定说明自己今天去过乔延那边。
最终,她没有说。
不过,她提起了钟定手机接不通的问题。
钟定掏出了黑色的手机,“应该是没电关机了。”他重新开机,然后将自己的两部手机都扔到了茶几上。
晚餐后,钟定的头疼还是没有消,他让许惠橙帮他按.摩一下。
她跪坐在沙发上揉着按着,想起了乔延不太对劲的模样。她担心他是不是病了。
按了一会儿,钟定出去阳台接电话。
许惠橙望了望时间,鼓起勇气打电话给乔延。
巧合的是,钟定放在茶几上的白色手机响了。
她听着话筒那边的铃声一直响,最后她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