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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宗很穷 第9节

  “什么故事?”
  莫攸宁顺着对方的话问道。
  他看向不远处坐在干草上的顾依斐,眸光微动。
  接着顾依斐把他所听到的那仙道第一人莫攸宁的事情理成了故事,缓缓说了出来。
  “从前有个修仙门派,叫做道玄门……”
  艰难的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又把修真界的一些小常识的穿插在其中,说得他喉咙都要干了,却只见眼前这位还在安静的听着,就连询问他的意思都没有。
  许是他这故事说得太差?干巴巴的一点吸引力都没有?还是这人压根不是传说中的那个化神后期莫攸宁?
  莫攸宁见那清脆悦耳的声音不再响起,便抬头望去,正好对上了对方那澄澈的双眸。
  “累了?那便休息吧,干草是我前两日刚换的。”
  说了这么久,一点水花都没溅起来,顾依斐也是有些烦。
  耐心也被磨掉了大半,张口便问道:“莫攸宁,你名里是哪个莫,哪个攸宁?”
  “莫非的莫,君子攸宁的攸宁。”
  莫攸宁也不知道这小娘子究竟是想知道些什么,说了这么多,似乎是想另有目的。
  不过这些都不要紧,人他收了便是了。
  思及此,他朝着对方笑了笑,开口问道:“你呢,你唤何名?”
  顾依斐原是想报个假名的,可寻思着这幻境变幻多端,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像先前一般冒出个他所相识的人,便也就不再多做掩饰。
  他是谁,万魔宗宗主,再不济还有渡劫前期的兄长呢!难不成还怕此人寻仇?
  “顾依斐。”
  “依斐,很好的名。”
  从对方口中听到自个的名,顾依斐寒毛都被吓得立了起来。
  不为别的,就是听着有点儿像是呢喃,让他有点心慌。
  轻轻晃了晃脑袋,他开始使劲回忆起那仙道第一人的名字,好像还真就是这么一个名。
  ……
  于是他只好继续的,讲起了故事。
  顾依斐对于正道那边的事情不怎么清楚,再说了,他也不是中州修士,就更不会去特意了解道玄门的事情。
  所以故事到最后直接歪成了上古修士的传奇故事。
  说着说着,许是累了,顾依斐声音越来越小,不知不觉便靠着墙,睡着了。
  一直盯着顾依斐看的莫攸宁又静静的等了一会儿,直到对方的呼吸声彻底平稳,这才走了过去。
  他先是脱下外衣,再坐到对方身旁,把人轻轻揽到怀里,这才把衣服盖到对方身上。
  盯着顾依斐那张精致细嫩的小脸看了许久,方缓缓阖上了眼。
  次日。
  醒过来的顾依斐猛地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已经灭掉的火堆,有些懵。
  他怎的就睡着了?自辟谷之后,他想要睡着还都得酝酿大半日的睡意呢!难道这幻境还有催眠作用?
  “醒了?”莫攸宁手上抓着只小野兔,从洞门口处走了进来。
  看到对方手上白乎乎的小兔子,顾依斐便想到了自家那不会哭笑的侄儿。
  莫攸宁也发觉顾依斐正盯着他手上的小兔子,便三两步走了过来,把小兔子放到了对方怀里。
  正巧这兔子先前无意间撞到他腿上,想着还能讨小娘子欢喜便捉了回来,果然对方真是喜欢的。
  “我先去外头处理一下猎物,你再躺一会儿吧。”说完,他便起身走了出去。
  顾依斐原是想说些什么的,可见人已经走远了,便揉了把怀里还带着点湿意的小兔子,往着洞门口的方向发呆。
  他昨夜的努力,好像并没能让对方想起些什么。还有什么办法能使的呢?
  要不,他自个寻出路去吧?按这情况看下去,唤醒这人比他自己逃脱还难啊……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洞门口出现一个身影。
  他还以为是莫攸宁回来了,可定眼一看,原是他兄长。
  张了张口,望着身着蓝色长衫的兄长,顾依斐想说些什么,可随之想到这只是个幻境,便不再言语。
  “你可让我好找,长志气了,怎还敢一人在城外过夜?”顾天纵神情带着些许怒意,语气却带着几分无奈。
  没打算理会这个幻境所造的兄长,顾依斐抱着兔子站了起来,正想绕过对方走出洞门,没想到却被拦住了。别无他法,只好说道:“我不认得你。”
  顾天纵更是无奈了,把人拦下后轻声说道:“你同父亲闹便是了,怎还怪罪到我身上?”
  “让开。”
  对这假兄长顾依斐的态度可一点也不好。
  他的兄长也是幻境可以捏造的吗?呵!
  “你是何人?”莫攸宁处理好猎物回来,就看到顾依斐被一男子拉扯住,皱着眉头厉声道。
  看到莫攸宁终于回来,顾依斐也松了口气,有这人在,他也不会被幻境创出的人给带走。想到这,他急忙开口道:“我不认得他,他还想……”
  话还没说完,眼前一暗,他便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脑中只荡着三个字。
  大意了。
  等他醒来。
  却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
  这靛蓝色的床帘,怎么瞧都觉得眼熟。
  觉得一直躺在床上也不是一个事,他便掀开床帘想下床。
  看到外头正站着他那位早已过世的女侍从,顾依斐手一收,又把床帘给放了下来。
  完了,他这该不会是被他那假兄长给带进城里了吧?
  那莫攸宁也太不成事了吧,居然还拦不过这么一个幻境之人?
  “小姐,你醒了?”
  寄绿察觉到动静,把帘子拉开,轻声问道。
  顾依斐压根就不打算理会这人,合着眼,继续装睡了。
  这幻境里他没有灵力不说,就连力气都没别人的大,想来只能智取了。
  原想等着这寄绿走了,他再偷偷给溜走。
  可谁知道,寄绿没走不说,房里不止来了他那假兄长,就连假双亲和假的侄儿都被这幻境使了过来。
  顾依斐紧闭着眼,一声不吭的听着外头假侄儿的声音。
  “大夫唤了吗?上次我病了也是大夫治好的,第二天就能走路了呢!”
  他的侄儿可没有这么活泼,假的就是假的,一点都没侄儿可爱!
  “来了,大夫来了。”阮双的声音从远处穿了进来。
  紧闭双眼的顾依斐睫毛颤了颤,这幻境可真能折腾,他干脆睡一觉,深夜再说吧。
  老大夫蹒跚的走了进来,环视了遍屋子里的人后,眼中光芒一闪而过。
  这就是昨日在城里吵吵闹闹的那一人家?城里都传开了,说是这家小姐与那落魄莫家的公子情投意合,可这家人却偏不许非要棒打那鸳鸯,他还似乎听说这两家人原就是有婚约的……
  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后,方才收回脑中的诸多想法,诊上了那一盖着绸丝的细腕。
  闭着眼细细诊了许久的脉后,老大夫才缓缓说道:“这是害了相思病啊!”
  什么病都没有,却躺在床上不愿起,这不是相思病,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相思我愁断肠,眼中我泪两行……
  顾依斐:等等,别唱,我相思病???
  莫攸宁:斐儿别怕,我就来了!
  顾依斐:算了,还是让我继续害相思吧!
  第9章
  听到这话,躺在床上的顾依斐差点绷不住脸了。
  什么叫做害了相思病?这可别是个庸医吧?
  “可我家小姐没……”寄绿话才说到一半,忽的想起了昨个的事情,便闭上了嘴。
  昨个那莫家可在街上与抱着小姐回来的公子闹了大半天,要不是对方反复询问周围的街坊邻居确认过这就是她的家小姐,不然对方还不愿放人呢!
  也不知道小姐什么时候结识这莫家公子的,怎就……怎就害了相思呢?
  屋里的人一时间都没作声,安静得很。
  最后还是顾天纵先开了口:“可是斐儿她已经昏睡一天一夜了,到现在都未曾醒过来。”
  老大夫把屋里众人各异的表情收入眼底,回想起前些日子他外出采药的时候被莫家那公子从野狼手下救出,便打算帮一帮这对苦命鸳鸯。
  “思绪过重,气郁心中难以化开,又加上身子有些受风,方才导致如此。其实这病说重也不重,可说轻倒也不轻。心病方得用心药治,如若不能根治,哪怕我这次把人救醒了,后面的日子也怕是缠绵病榻。”
  可不是吗?他所言虽有夸大事实的嫌疑,但如果不把‘心病’给治好,这小姐怕也是要躺在床上装上一阵子病的。
  在这房里又待了一会后,老大夫留了张无功无过又多加了些黄连的药方子。走前再劝上一句‘你们好好想一想吧’,便摸着胡子离开了这顾家大院。
  他也就能做这么多了,接下来就看这对小情人的造化。如果这家人足够疼爱那位小姐的话,想来过不来多久便能听到好消息了。如若听不到好消息,怕是世上又要多了对苦命鸳鸯。
  而此时,顾依斐依旧躺在床上,安静的装着他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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