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妾为妻 第8节
她要夺去方清芷所重视的一切!
等有一天真实面目展现在众人之前时,人人都会指责着她是一个魔鬼,再也不会有人相信她。
七夕现在要做的就是占得先机,旁的……慢慢来!
有些事情,七夕不需要去做,方清芷也会为了早早有个儿子,为七夕搭桥铺路……
第24章 你是谁
“我与你如今也算是盟友,你知我全部底细,可我却不知你的,你不该和我说些什么么?”
在陆菀悠呷着一口清茶裹在口中,品着茶中滋味时,七夕与陆菀悠要着她的底细。
在掌管府中中馈的那一天,她旁敲侧击着教导自己的嬷嬷,以听雪堂中住着何人为由打听过陆菀悠的身份。
嬷嬷倒也没藏着掖着,不过也就寥寥几句,只说里头住着的那位曾是将军的侍妾,除了这句再无她话。
七夕看过账册,陆菀悠说是侍妾,可她的吃穿用度皆比方清芷高,且她的银子只从萧战处支取,从不走关中的银子,这不合乎情理……
“你知道了些什么?”好奇心人人都有,陆菀悠不奇怪,她也没打算瞒着七夕。
“我原是倚红楼中艳冠京华的头牌,到现在为止,这京城中,上至一品下至七品的文武大臣都有我的裙下之臣……”
在七夕用着熟练的动作烧盅热罐,开水直冲杯心时,陆菀悠向七夕回忆起自己许久不曾提起的过往。
从前的她裙下之臣无数,有人为了见她一面,只为让自己向他展颜一笑,不惜砸下千金。
也有人花下重金想将自己赎身良家,那时候的她是京城达官贵人们手中,炙手可热的女人。
人人都在想着,这样一朵娇艳带刺的玫瑰花最终会落入谁家的花瓶,可她谁也没看上,只看上了一个小小的五品护羌校尉。
段言,萧战这个安远将军手下的虎将,跟随萧战出生入死多年,二人已然到了交托性命的地步。
一次意外,他和尚委身在倚红楼中的陆菀悠一见钟情,二人私定终身后不久,段言与萧战同赴战场,可最后……
萧战一人带着段言的尸首而归,而自己则带着段言的遗腹子由萧战亲自向皇帝请旨入将军府为妾。
原因无它,她是罪臣之后,父亲曾参与先帝为政时期的一桩贪墨案,她的妓籍尚在官府,若要从良,只有靠萧战这样为国尽忠的人求旨。
萧战以她腹中已有萧家骨血为由将自己抬进了将军府,那个时候的她心如死灰,终日里魂不守舍。
方清芷便是在那时候就如出现在七夕时那样,如同一个圣人般出现,衣食住行,无一不周,无一不细。
连她身边的两个丫鬟清风雨露都被她那伪善的外貌所蒙骗……
事情发生在那一年的夏夜,夏日雨多,本就电闪雷鸣,那一天深夜,连番的雷电打下来时,听雪堂被闪电击中,那雷不偏不倚就打在陆菀悠所睡的床榻上……
陆菀悠被雷击中的那一瞬间,整个人浑身发麻,根本动弹不得,在清风雨露手忙搅乱的拖着她下床时,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腹中的孩子已然成为了一团血水,不只如此,那屋檐带着那张玉花鸟纹的架子床在雷击之后开始燃烧。
若非陆菀悠命大,不止是孩子,连带她这条命都要交付在那场雷电中……
“你是说……是方清芷动的手?”七夕听着这骇人听闻的手法,根本不敢相信有人会穷尽脑筋这样害人性命。
陆菀悠能够理解七夕的表情,不止是她,一开始连自己也以为这一切都是个意外。
而在那之后,真正暴露的是两根铁丝……
听雪堂的屋顶被烧,匠人来维修时,只道在那屋顶上被铁丝绊了脚,那么高的屋顶,缘何会有铁丝。
乍然听闻那话的陆菀悠心上起疑,也正是因为起疑,在之后的一场暴雨闪电中,她不顾清风雨露两个丫头的劝阻爬上了屋顶,将铁丝放在了屋顶之上……
如她所想,雷电击中了屋顶,一切的真相都在这个时候展露!
有人在听雪堂的屋顶瓦片上动了手脚,以铁丝自屋顶连接床榻引雷,想要让自己死的悄无声息……
第25章 洗不干净的嫌疑
“她既然那么想要儿子,她明明可以像算计我一样的,杀母夺子……为什么?”
方清芷那样有城府,杀人都可以用着这种极尽曲折的手段,她为什么那个时候不留下那个孩子。
“那个时候的方清芷不过嫁给萧战五年,那五年的时间,边关战火纷争不断,萧战常年在外与方清芷聚少离多,她根本不知自己生不了孩子。”
而那个时候的自己,深陷在段言的离世之中无法自拔,萧战因为段言所托,对她的关怀已然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也正因为这种无微不至引来了方清芷的嫉妒与杀机。
加之她本就声名在外,多少人都在那儿拿眼睛看着方清芷这个将军夫人对于她这么一位侍妾的态度,她哪里敢做那杀母夺子的事。
况且,她看不上一个妓的儿子,妓这一个字在她的眼里就是脏,她嫌恶心。
也就是近几年,边关战事平定,萧战得以日日在京,夫妻二人努力良久总不见喜,方清芷才急起来。
萧战年轻有为战功赫赫又是难得的忠臣良将,人品模样现摆在那儿,多少人挤破头的在那儿想把女儿嫁进将军府为妻为妾。
也曾有底下的官员提过,却都让萧战一口给回绝了……
回绝的多了,关于方清芷无子悍妒的传言便开始在这京城之中流传,到最后,方清芷知道皇帝有意将昌平公主嫁入将军府为平妻后,她狗急跳墙!
“那……那场雷灾你可与将军说过?”
“口说无凭,就好像你,若非你亲口听到青莲叙述,你敢相信,你的母亲死于方清芷的那张灿若莲花的嘴?你告诉我,你也知道真相良久了,你想过要和将军怎么说吗?”
一根铁丝,谁都可以放上去,修葺听雪堂的匠人整日里在那儿人来人往,这事情就是说了也压根儿赖不到她方清芷的头上。
到最后,不过让方清芷那儿装着委屈与可怜的哭一哭,反倒成了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便可直接脱身……
好歹在倚红楼中待了这许多年,这些本事自己看的最清楚透彻,她不会有机会让方清芷在那儿哭诉自己的委屈与尽心尽力。
听雪堂遭雷击,她腹中孩子殒命,是方清芷最大的疏漏,自己的宽容就是她的背上的包袱,她这一辈子都卸不掉。
自己越是宽容,萧战越是懊悔,越是内疚,方清芷背上的包袱就会越重……
她的孩子死了,方清芷这一辈子都要背上一条洗脱不清的嫌疑,若辩解,那就是越描越黑,方清芷这辈子都洗不干净自己的屁股!
这就是为什么,她虽为“侍妾”可她的吃穿用度总高过方清芷,那是因为萧战欠着段言一条命,一个再难兑现的嘱咐,欠段言一个传承血脉的遗腹子。
她在方清芷的面前为所欲为,方清芷也不敢动自己分毫,她心虚!
“我虽拿你当棋子,可我从没想过害你性命,我看的出来,你也喜欢上了萧战,你为你母亲报仇的同时,也算是寻获了一段好姻缘,这段交易,并不亏!”
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陆菀悠干脆与七夕交了底,一场交易,她的诚意远在方清芷之上!
“或许吧……”
七夕在听得这话的当下,略略勾唇,苦苦一笑,竟不知这所谓的交易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说到底,她们两个不过都是可怜人罢了!
求而不得,她求一个有情郎一个乖巧的孩子,而自己只求母亲平安,可惜到最后,都落空了!
“过了这两日雨季天将放晴,趁着月明之时,多给咱们的好夫人求求平安,有你的好!”
时辰不早,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后,陆菀悠在此一刻站起了身,趁着夜色离开了紫竹轩,离去前,意有所指的与七夕说了一句话。
七夕向陆菀悠欠了欠身,只道“走好……”
第26章 心上人
“夫人为人心善,菩萨心肠,还请满天神佛保佑,夫人身子早日康复……”
“七夕,这么晚了,你在这儿求什么?”
清冷柔和的月光洒在紫竹轩中时,七夕跪在面前摆着香案与供果的蒲团之上,嘴里不住诵念着祝祷的话。
尚未念完,一身湛蓝锦袍的萧战已然来到了七夕的身旁,不解的向七夕着开口。
七夕闻声转过头看向萧战,站起了身,她尚未说话时,小菊在这一刻只为七夕说话道“姑娘见夫人的病总不见好,这几日天天都在院中拜着月神娘娘,希望夫人身子早日康健。”
有人替七夕把该说的话说完了,七夕这会安静的站在一旁,她知道,萧战会忽然出现,怕是小菊告知着方清芷自己拜月神的缘故。
方清芷要让萧战看到,自己是多么善良的一个姑娘,好加深萧战对自己的好感。
为了让她的丈夫越发深陷这个温柔乡,方清芷也是煞费苦心,用尽了心机。
这就是陆菀悠说的好事……
七夕不需要多做,方清芷会为他铺平一切道路!
“人食五谷总有生病的时候,下次不需要在这么做了,夜来风凉,再把自己冻着了可怎么好。”
萧战听得小菊的话,当下眉心微动,心上确实有所触动,可在感受到这月洞门下吹进的穿堂风直打后背时,他还是把手臂上挂着的斗篷披在了七夕的身上。
二人一同进了屋,书案上有着一摞这府中上下账册事宜的簿子,而另一边的长榻小几上,则摆着几个香包,还有一个上头还有未剪断的线。
萧战好奇的往那桌边走去,看着里头的金银花艾叶丁香薄荷,好奇的询问着这是什么?
“山里人的驱蚊包,眼瞧着这会正是蚊虫出没的时候,我也没别的什么本事,做一些送给了福伯他们,这香包挂在帐中又或者带在身上,白天夜里蚊虫都不会靠近的。”
这几味药材都是最简单的东西,山上随随便便都能够寻到,自小到大,每年一到这个时候,母亲就会给他们找来药草做上一个驱蚊包。
今年没人给做了,七夕多做了两个,全当想念母亲,余下的送了小菊一个,福伯一个,福伯带着觉得很有用,干脆又向七夕求了几个,只说给孙子带着玩儿。
福伯时常帮着七夕,七夕当下忙里偷闲的多做了那么几只,想着给福伯送去。
“怎的只送了福伯,我也怕蚊子的。”萧战取了小几上已经做好的一个香包第一次与七夕开着玩笑。
七夕接过了香包,很是自然的为他挂在了腰间的玉带之上,这个动作让原还挂着笑的萧战在此刻僵直了身子。
嵌玉的镶金丝腰带配着此刻这个针脚粗陋的香包,显得格外突兀,七夕看着这个腰带在此一刻抿了抿唇……
“将军的腰带原该配上美玉或是香囊,这个香包确实不合适,您是不是又给我找了新的人家,这次……又想来劝我?”
取下了萧战腰间的香包,七夕很是淡若的与萧战对视着,一句话,反倒是问的萧战在这当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无事不登三宝殿,最近刚从先生那儿学的,用在将军身上正好。”或许连七夕自己都想不到,有一天,她还能这么和萧战说话。
不出七夕所料,萧战确实给七夕找了一个人家,为着上一次韩公子的意外,萧战这一次干脆在自己的军中给七夕找了个可靠的人家。
“这香包果然配不上玉带,人也着实不能痴心妄想……”
萧战自把家中中馈交给七夕暂管后,人就没了踪影,如今再见,还是为了七夕嫁人的事,七夕在此一刻双眉紧锁,满是愁容。
“我心里有人了,我不想嫁人,这个男人是你,你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