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节

  “放手?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死后也应该下地狱!你这个贱人!当初若不是给我下药,拿温氏,跟那个该死的老头一起逼我,莲娜就不会离开我,我妈也不会死!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我早该一手掐死你,把你碎尸万段!反正莲娜不在了,我早就不想活了!”温伟达显然也已经濒临到了崩溃的边缘,阴冷的双眸涨满了血丝,很是吓人。
  说着,又加大了手上的力气,刘思思被捏得满脸通红,眼看着就要断气了,而这时,一个惊慌的呼声传了过来。
  “不要啊!爸爸!求求你!不要这样子!”是温沁雅那紧张的呼声,刚刚从苏宅那边赶回来的她一进门听到一阵吵杂声,连忙奔上楼就看到这局势,不免的大吃一惊,惊慌失措的赶过来阻止。
  而刘思思在看到温沁雅之后,也立刻投来了求助的眼神,眼底充斥着满满的惊恐,想要用力挣扎却被温伟达狠狠的摁在墙上!
  “爸爸!你快点放开妈!她快要断气了,快点放手啊!”温沁雅一面拉开温伟达,一面开口。
  “不要阻止我!那我今天就是要结束了这个恶妇!这样狠毒的女人不配做你的妈妈!你以后全当没有这个妈!”温伟达听得进去,大手越抓越紧,刘思思已经奄奄一息,毫无挣扎的余力。
  “不要!爸!”温沁雅大慌,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撑在两人之间,双手抵着温伟达的胸膛,大力的咬牙用力一推,温伟达措不及防的被推开了,撞到了栏杆上。
  得以解救出来的刘思思拼命的呼吸,一张美丽的面孔上妆容尽毁,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之后,才抬头望靠在栏杆上怒气冲天的温伟达。
  “你不会跟我离婚的,如果你真的爱那个贱人,那你一定不会让她身败名裂,死后也不能安生。”刘思思忽然沉寂了下来,狰狞的脸上拂过一道狠辣。
  “贱人!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威胁我吗?”
  “你会接受我的威胁的,哈哈,你以为你念念不忘的贱人有多好!”刘思思得意的大笑了起来,“你们知道吗?你们越是爱她,就越是害了她,不管是你温伟达还是远藤凌川!恨她的人,可远远不止我刘思思一个!”
  闻言,温伟达冷目一眯,心头顿时浮起了一道警惕……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神秘女人
  刘思思痴狂的发笑了起来,一道诡异的气息迅速的弥漫着整个空气,蚀骨的冷意袭来,令温沁雅不禁双手环住了自己的双臂,美目一瞬不瞬的在两人之间来回。
  “你又想玩什么把戏?”温伟达阴狠的瞥着一脸狰狞的刘思思,冷冷的开口。
  刘思思冷笑了一声,“玩什么把戏?我本来也不想让她不能安生的,是你非逼着我这么做的!”
  “说!你是不是干了什么!”
  “不用担心,一段录像而已,相信你看了之后,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坚决的要跟我离婚,除非你是真的想让她身败名裂,死不瞑目。”刘思思猖狂的笑了起来,提步往她的房间走了去,“跟我来,你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温伟达冷漠的望了刘思思一记,心头的那份警惕没有丝毫的消减,冷淡的扫了温沁雅一眼,意思很明显,不让她跟过来。
  温沁雅暗暗地低下头,深沉的望着那个浓烟滚滚的书房,而管家此时正组织着佣人们赶过来救火,顿时,走廊内传来了一阵吵杂声。
  温沁雅并没有跟上去,默默的转身,站到了楼梯口,望着忙的一团乱的众人,美目里却划过一道讽刺的流光。
  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个家,其实早早就不复存在了,从她懂事的那一天起,她就从来没感受到爸爸妈妈相处融洽的一天,温伟达从来不会踏进刘思思的房里,连吃饭都是岔开时间,她不明白,温伟达为什么会如此恨刘思思,就连对她,温伟达也是持着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好像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一样。
  这些年来,从他们吵架的口中,听得最多的一个名字,那便是风莲娜!温沁雅之前还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但后来,终于知道,这个女人便是那个风星夜的母亲!果然是母女!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只会从别人的手里夺走别人的男人!
  流光闪烁的眼眸顿时冷冽了下来,双手紧紧的扣着扶手,美丽的小脸上充斥着一道森冷的厉色。
  也不知挨着楼梯站了多久,温沁雅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眼底闪烁着诡异的流光。
  ‘啪!呯!’一个巨大的响声传来,她幡然回过神来,心头一惊,惊慌失措的朝刘思思的房间跑了去。
  “啊!救命啊!”一个杀猪般的声音传来!
  “莲娜……”刚刚走到房门口,便见到温伟达一身落寞,仿佛一个没有了灵魂的木偶,毫无生气的从刘思思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空洞的眼神毫无焦距,表情僵硬而苍白。
  而刘思思,却一身狼狈的跌倒在地上,狰狞的脸上挂着一副阴冷的笑意,嘴角染着一丝血迹,两手握成了拳,殷红的指甲深深的扣紧了手心里,溢出一些零星的血色。
  “爸!爸!你没事吧?”温沁雅瞪大了眼,望着毫无生气的温伟达。
  “莲娜……我怎么会遇见这么狠毒的女人?呵呵……”崩溃的惨笑声之后,便又是一副死寂沉沉的傀儡一般的冷寂,空洞的瞳孔里充斥着浓郁的痛苦,缓缓的下了楼,背影很是苍凉孤独……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对于远藤凌川来说,一年四季,他也不过是喜欢这样夕阳西下临近冬天的深秋傍晚,总感觉有一种落叶归根的归属感,虽然她已经不在了,但就这样坐在庭院里,闲闲地看着夕阳,总感觉她就好像坐在自己身旁一样。
  他什么也不想去想,什么也不想去做了,他终于觉得累了,怕时间也没有太多了,就是想好好地陪在星儿的身边,补偿她这些年来没有来得及给她的父爱。
  瘦弱的身躯在萧瑟的晚风中如同一片枯黄的落叶,飘飘摇摇,俊美的容颜上带着一丝苍凉的美,染着几分病态的苍白。
  手下的笔勾勾画画,慈祥的眸光望着不远处傲然坐在落叶飘飘的树下的秋千上,那一道绯红色的纤细美丽的身姿,还有站在她身后的,穿着一身笔直的绿色军装,英俊不凡威武挺拔的男子。
  落英缤纷,落叶漫天飞舞,柔软顺滑的青丝从指间划过,一道淡淡的清香弥漫了过来,站在身后的他忽然觉得一阵恍惚,抬头望着不断从半空中飞落下来的红色枫叶夹着几片黄色,感觉有些不真实,像在梦里行走一般。
  心里柔软得像一块海绵一样,小心翼翼的举起双手,却在半空中僵了好久,黑眸沉淀着浓郁的温柔,学着她,悄悄的从身后蒙上了她的眼睛。
  粗糙的触感传来,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大老远就闻到他那清新而熟悉的气息了,但她心底一亮,却忽然想戏弄一下他,于是,她便抿着唇含着一丝隐忍的浅笑。
  “外公……”
  那双手微微的紧了一下。
  “父亲……”
  修长的指尖在微微颤抖着。
  “查理……”
  指尖变得有些冰凉了起来。
  “战北城!”这回事肯定句了!
  粗糙的掌心缓缓的移开了,一个低沉而无奈的声音响起,“排在第四位,还算有点地位。”
  偏过头,望着有些失落的男人,星夜悄然抿着唇笑了笑,洁白的手指朝战北城勾了勾,示意他弯下身子。
  战北城挑了挑眉,眉宇间依然夹着一丝不满,但却很听话的上前一步,站到她的跟前,缓缓的弯下腰,低着头,深深的凝望着她,两双幽深的眼眸近在迟尺。
  “又想整点什么事情?”他沉声问道。
  星夜唇边漾着一丝浅笑,却不答话,淡淡秋瞳里流淌着女儿家的那般清水般柔和的涟漪,双手紧紧的拉住秋千,身子微微一偏。
  清凉的吻小心翼翼的落了下来,蜻蜓点水一般,沁人心脾,但还没等战北城来得及享受,她便已经收工了。
  每次都这样!战北城十分的不满,皱着眉头望着一脸微红的小女人,大爪一伸,往星夜的脑袋上摸了去,一把将她拉了过来,不由分说肆意的蹂躏了那微凉的柔软红唇一番。
  远远站在两人身后的远藤凌川皱了皱眉,苍白的脸上拂过一道微红!这两个孩子!随即又微笑的点了点头,手中的笔变得飞快了起来。
  良久,战北城才凭着自己那惊人的控制力从混沌中回过神来,犹意未尽的退了来,黑眸有些隐忍的迷离。
  “其实,我只是在跟你开玩笑,早就知道是你,帮我推秋千吧,我好久没有荡秋千了……”星夜开口解释了一句,双瞳带着一丝期待,幽幽的望着战北城。
  “丫头片子!”战北城严肃的板起脸,捏了捏星夜那洁白淡雅的脸蛋,然后长臂一伸,大力的推了推秋千。
  秋千在空中摆荡了起来,在半空中画出一个个美丽的圆弧,战北城后退了几步,坐到了身后的大理石石凳上,看着秋千上嘴角边镶着一道月牙般浅笑的星夜,倏地,就感觉自己的那颗心,软软的,沁着一丝甘甜,美美的,听说那种感觉像棉花糖,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样,因为他没有吃过棉花糖!
  美丽的秋千轻轻的摆动着,绯红色的衣角飘飘,凉风似水,肆意的从耳边擦过,几片残花瓣落在了肩头上,星夜忽然颇有感慨,乍然响起了蝶恋花里似乎写过这么一句,‘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想着,便低声念了出来。
  沉寂的眸光充斥着一丝宠溺,小心的推着秋千。
  “星儿唱首歌来听听吧。”他忽然开口道,语气很是低沉,星夜乍然的偏过头,很快便迎上了那双深寂而充满了希翼的眼眸。
  她忽然有些紧张了起来,因为了那双期待的眼神,抓着秋千的双手,手心里已经沁出一丝微热的薄汗,不安的垂下了眼帘,浅浅的吸了口气,低低的声音传来,“我,我也不会唱歌。”
  “我想听。”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份不容拒绝的坚决。
  星夜一怔,随着秋千慢慢地停滞了下来,有些无可奈何的望着眼前霸道的男子,秀眉深深皱起,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来一段吧,不然,国歌你总会唱的,就来一段国歌吧!”战北城好心的提示道。
  其实呢,战北城就是想听听她唱歌的声音而已。
  星夜没有回答,洁白的脸上掠过一道柔和,清淡的眼神往那片青翠中带着些许点点黄色的山间,眼前竟然朦胧了起来……
  见状,战北城也不打扰她,轻轻地走了过去,挨着她坐了下来,姿势倒是端正笔直,饶有兴味的望着沉思之中的星夜。
  “为什么不是你唱给我听?”星夜笑道。
  “我以前不是唱过了吗?不唱还不给我进门!”战北城当然还记得那时去娶她的时候的场景。
  “呵……”星夜轻笑了一声,身子一斜,轻轻的靠在了战北城的肩头,清眸染着一丝朦胧,遥遥的望着半山腰间那一方小小的,白色的墓碑。
  沁人心脾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清冷,像那悦耳的摇曳在风中的紫色风铃。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
  歌曲当然是很熟悉的,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听过了……
  只是,当这首歌从她口中唱出来的时候,他就忽然感到心底传来一阵隐隐作痛的感觉,深眸静静的凝视着一脸娴静淡雅的女子,沉默不语,眸光忽明忽暗。
  清冷的声音伴着清风潜了过来,令一直生活一片无声的寂静里的远藤凌川乍然一惊,手里的笔停滞了下来,枯瘦的手指在微微的颤抖着,沉寂的眼睛忽然浮起了一丝灼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眼底燃烧。
  这首歌……
  是他最喜欢的一首歌,是风莲娜唱得最好听的一首歌,清冷的嗓音里伴着一丝淡淡的沙哑,染着一股微凉的沧桑,他似乎可以看见狂沙弥漫的大漠里,一轮落日正依依不舍的挂在沙丘那边,风莲娜就站在沙丘的一头。
  ‘咳咳!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惊醒了星夜跟战北城,乍然回过头,才发现远藤凌川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花架之下,正遥遥的望着他们,吃力的咳嗽着,消瘦的身躯很是单薄,好像风中飘零的黄叶,随时都有可能逝去一般。
  星夜心底一疼,连忙从秋千上跳了下来,有些惊慌的朝远藤凌川跑了过来。
  “父亲!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苍白?”忧心忡忡的语气传来,额上染上了些许汗珠。
  战北城也大步的走了过来。
  “父亲,我们陪你去医院看看。”说着便往远藤凌川肩头扶了去。
  而远藤凌川却摆了摆手,俊美而苍白的脸上挂上了一道欣慰的笑容,低缓的语气充满了慈爱,“不用,小病而已,着凉了,你们也要多注意身体。”
  “去医院挂点滴吧,这样好得快。不然我让医生到家里来。”战北城扶着远藤凌川往庭院门口走了去。
  “北城,听父亲说一句,我不喜欢医院,吃点药就行,不用操心。”其实,远藤凌川并没有听清楚战北城说的话,这耳朵时而听得见,时而听不见的,所以,他总是一个人呆在家里,哪里也不想去。
  “父亲!我们去医院好吗?”星夜小心翼翼的哄道。
  远藤凌川挥了挥手,笑了笑,轻轻的挣扎了出来,走到旁边的长凳上,缓缓的坐了下来,然后伸手示意星夜跟战北城也坐过去。
  星夜淡然瞥了战北城一眼,迎上了那双幽深的眼眸,只见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陪父亲坐一下,我回去给他拿一些感冒药,嗯?”低哑的嗓音传来。
  悄悄的点了点头,红唇轻启,淡淡的语气响起,“好,换壶热茶上来。”
  “嗯,等着。”匆忙落下一句,便大步流星的消失在星夜的视线里。
  悄然回过头,淡淡眸光落在了那个孤独而沧桑的背影上,极力压下心底的那股酸疼,吸了口气,缓缓地走过去,挨着远藤凌川坐了下来。
  “今天的天气真好,是不是,父亲?”星夜眯着那双美丽的秋瞳,抬起头望了望天边萦挂着的那抹淡淡而美丽的夕阳。
  声音虽然很轻,但却是凑到了远藤凌川的耳边,所以,远藤凌川自然隐约能听得见,温雅的笑了笑,回道,“是啊,这里的夕阳,同样美好。”
  “其实我最喜欢跟父亲去海滩了,晒着暖暖的夕阳的余晖,听着你跟我讲《老人与海》的故事,执着手中的画笔,记下父与女的故事,回家之后,缠着母亲唱《外婆澎湖湾》,有时候,我真不想长大了,永远做一个小女孩,这样就可以永远躲在你跟母亲的羽翼之下,无忧无虑。”星夜浅浅的笑道,有些可怜兮兮的望着远藤凌川,像一个吵着父母要糖的小女孩。
  “父亲也想能永远呆在星儿的身边,跟你母亲一起,但请原谅父亲,父亲不是一个好父亲,星儿是一个好孩子,倘若有一天,父亲也不在了,星儿一定要好好生活下去,跟北城开心的度过每一天。”远藤凌川宠溺的摸了摸星夜的头,缓缓开口。
  “呵,父亲,你一定能永远呆在我身边的,不管你去了哪里,我一定要找到你。”星夜笑道,眨着星眸幽幽地望着远藤凌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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