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我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有事，急着离开！”
“回公司去！”老板大声喝道。
“什么？”我茫然问道。
“我叫你回公司去！”老板的声音越来越大，“你还不知道吗？我们的房地产网，被xx房产信息网盗用了！完蛋了！完蛋啦！”
“我刚知道，”我神不守舍地说，“但我有急事，必须离开……”
“先回公司，只要你半个小时的时间。”老板说罢，扯着我的衣服，把我拉回公司。
我和老板来到会议室。接下来，在十五分钟内，公司的几个股东、执行总监、几个项目经理、几个网站的主管、技术部的六个主管、财务部的主管和老板的秘书，先后来到会议室。除了本来就留在公司通宵加班的人外，其他人大部分头发零乱，衣衫不整，可见他们是在极为仓促间，被叫回公司的。
“把大家叫回来，是要召开一次紧急会议！”老板小森等众人到齐后，急不可待地说，“昨天上午，我们公司的装修网的合作商的内部机密资料和一些商品的内部价格，被泄露出去了，接着，我们的汽车网的‘汽车团购’项目也被xx汽车网抢先推出了，这两件事加起来，让我们公司一下子损失了十多万！”
大家在认真聆听，谁也不敢答话，甚至连气也不敢吸一口。
“由于发生了机密泄露事件，所以昨天下午，所有同事都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在东方的指挥下，提前完成了新版房地产网。本来新版房地产网准备在今天早上推出，但是……但是……”老板说到这里，脸色发白，声音发颤，激动得说不下去。
我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但一些同事显然不知道，望着老板，一脸迷惑神色。
老板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才大声说道：“房地产网改版后的版面和程序，还有那几个新投资的项目，全部被xx房产信息网盗用了！他们在今天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就推出了我们的新版网站！”
老板话音刚落，好几个同事不约而同地叫出声来。
“没有啦！”老板大喝一声，“我们公司投资了六十万开发的项目，全部没有了！”
老板咬了咬牙，重重地跺了一下脚。
“小红！这两天，我们公司一共损失了多少钱？”老板向他的秘书问道。
秘书和财务部的主管交头接耳，计算了好一会后，只听秘书向老板报告：“装修网的合作商的机密资料被泄露一事，我们公司要赔偿八万块左右；汽车网的‘汽车团购’项目，我们损失了十万左右；而新版房地产网，我们则损失了五十八万左右。三个网站加起来，我们大概损失了七十六万！”
“我靠！tmd！”老板忍不住骂了一句粗话。
“小付，团购网这两天的运转还正常吧？”老板定了定神，向团购网的主管问道。
小付，就是团购网现在的主管。在陈大哥还在我们公司的团购网当主管的时候，小付是他的下属。
“还算正常。”小付说道，“不过我昨天看了一下陈xx团购网，他们近期推出了很多活动，有什么导购活动、砍价活动、抢购活动等，把不少商家都拉了过去……”
小付还没说完，老板没好气地说：“跟机密资料泄露事件无关的事先不管。团购网的内部资料没被泄露出去吧？”
“暂时还没有。”小付说。
“那就好。”
我听到这里，心中跳了一下。如果让老板知道陈xx团购网现在推出的活动的方案，也是从我们公司偷过去的，一定气得半死。而且那几个活动方案只有我知道，如果我把这件事说出来，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被大家怀疑我就是那个出卖公司的内鬼！
所以还是不说为妙。
接着大家一起讨论，看看怎样解决几个网站的机密资料被盗之事，把公司的损失减到最低。而我，总觉得雨晴会发生什么事，心绪不宁，根本没有留心听他们在讨论什么。
等到九点多的时候，我给雨晴发了一条短信：“阿晴？”等了几分钟，她却没有回复。于是我拨打她的电话，本以为听到的还是“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但出乎意料，电话竟然接通了！
099：众矢之的
霎时间，我的一颗心紧张到了极点。
接电话的会是谁呢？会是雨晴吗？
“不败？”电话接通了。说话的是雨晴。
一听到雨晴的声音，我心头一阵激动，鼻尖一酸，差点要哭出来。
雨晴安然无恙！
还有什么事比这件事更令人高兴？
“你等等。”我一边说，一边走出会议室。在会议室门外，我对着手机说道：“阿晴，你现在在哪？”
“在家呀。”
本来听到她的声音，我那颗担忧得不得了的心已放下了大半，现在听她说她在家，我更确认她处境安全，心中的大石完全放了下来。
“你怎么没有回复我的短信？”我问道。
“咦？你给我发短信了？什么时候？我刚起床，把手机打开后，就洗脸去了，刚回到房间，就看见你打电话过来。”
“哦，这样呀。”我顿了顿，又问：“你今天早上找我有事？”
“今天早上？什么时候？”
“六点多的时候呀。”
“六点多的时候？我没找你呀，那时我在睡觉。我才刚起床……对耶，我昨晚睡觉前明明没有关手机，为什么起床后手机却关机了？”
这么说，六点多的时候，给我打电话的不是雨晴本人了。
那么会是谁呢？
跟雨晴同住的只有雨晴的爸爸，应该是他用雨晴的手机给我打电话吧。
难怪在听到我应答后，他挂了机，随后索性把手机关掉。
他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
算了，先不想了，反正雨晴没事。
“嗯，阿晴，房地产网还是逃不过被盗用的命运。”
“啊？这么说，你们通宵加班了一整个晚上，不是白费了吗？”
“白费了一个晚上不打紧，要命的是我们公司投资的六十万全部没有了，开发新版房地产网所有的半年时间，也全部白费了！”我有点泄气地说。
“唉——”雨晴听我的声音如此无精打采，似乎被我影响了，情绪也变得低落，轻轻地叹着气。
“先不说了，等你回来再跟你说吧。我现在在开会。”我说。
“嗯。我吃过午饭自己乘车回来吧。”
“看情况吧，如果有时间，我就去载你。到时我给你打电话吧。”
“好的，乐扬，打起精神来。这点挫折，是不能把你难住的。”
“嗯。”我笑了笑，“我先挂了。”
既然知道雨晴没事，我也不急着离开公司了。挂掉电话后，我回到会议室。刚进门，却见大家一起向我望来，眼神颇为奇怪，似乎有点冷漠，有点鄙视，甚至有点敌意。
“给谁打电话？”老板沉声问道。
“女朋友。”我随口答道。
“哼！”老板瞪了我一眼，对会议室内众人说：“我们正在召开紧急会议，所有人都不能通电话，都把手机调成无声状态吧……不，都关机好了，谁知道你们当中会不会有人把我们的会议内容通过短信泄露出去？”
老板这样一说，我怔了一下，随即明白他的意思。他以为刚才我在跟敌对公司通电话，把会议的内容告诉敌对公司？他怀疑出卖公司、泄露机密资料的内奸是我？！
众人纷纷关掉手机。我轻轻“哼”了一声，没有把手机拿出来。如果关机了，雨晴怎么找我？
老板接着说：“东方，刚才你出去了，有些内容没听到，我现在重复一遍：我们公司的装修网、汽车网和房地产网的机密资料全部泄露出去了，而同时拥有这三个网站的机密资料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
老板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吸了口气，望着我，一字一顿地说：“还有一个就是你！”
果然是在怀疑我！
难怪我一进来，大家都用奇怪的目光望着我。
我冷笑了一下，说：“你们怀疑我？”
我话音刚落，汽车网主管立即说：“拥有汽车网的‘汽车团购’方案的只有我们汽车网部门的人和你，而我们汽车网的人，每一个都对公司十分忠心，绝对不会出卖公司！”
她虽然没有把矛头直接指向我，但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我一听，怒极，反而嘴角一扬，冷笑了一声，用充满讥讽的语气说：“这‘汽车团购’的项目，就是我想出来的。如果没有我，你们哪有这么一个方案被人盗用？”
平时各网站的主管向技术部下单时，总是气焰嚣张，像司令向士兵发号施令一样，而技术部的工作进度一慢，他们就破口大骂；惟独我，对技术部众人的态度总很友善，跟几个网站主管截然不同，因为技术部的几个主管跟我交情甚好。这时他们见汽车网主管把矛头指向我，纷纷帮我说话：“就是呀，这个项目是东方想出来的，由始至终也是他在跟进，如果他要钱，直接把项目卖给其他公司就是啦，根本不用一直在跟进这个项目！”“对呀，乐扬一心为公司做事，可谓劳苦功高，他是不可能出卖公司的。”
本来我被老板和汽车网主管冤枉，心中充满愤怒和傲气，丝毫没想过要屈服。想我低声下气地向你们解释我没有出卖公司？没门！清者自清，大不了就辞职，我干嘛要受你们的气？但这时听技术部的几个主管帮我说话，我的心一软，傲气消失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感动。
就像雨晴一样。我在万佳的餐厅里首次见到雨晴的那天，雨晴被江芷稀冤枉，却非常坚强，坚持着自己的原则，丝毫不屈服，但见我帮她出头的时候，可能是感动，也可能是想到自己的委屈，反而红了眼睛。
我和阿晴都是这种固执的人。要对付我们，只能来软的，不能来硬的。敌人的态度越强硬，我们就越不肯妥协！
“好！”老板打断了技术部几个主管的话：“装修网、汽车网和房地产网的机密资料，不止东方一个人有，因此我们不能说出卖公司的一定是东方，对吧？那么，团购网那几个活动的方案呢？！”
老板这样一说，我的表情霎时间凝固了。
那几个活动方案只有我知道啊！老板为什么会知道这几个方案的存在？
老板见我露出迷惑的表情，冷冷一笑，说：“想不到我连这些都知道吧？好，我就让你死得明明白白！小付，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
团购网的主管小付瞥了我一眼，冷然道：“有一次你上厕所，我刚好经过你的座位，看到你正在写团购网的活动方案，唔，是一个装修材料的砍价活动，于是我粗略看了一下。虽然看得不仔细，但我可以肯定，你当时写的那个活动方案，就是现在陈xx团购网所推出那个‘砍价活动’！”
老板“哼”了一声，对我说：“怎样？你还要狡辩吗？装修网、汽车网和房地产网的机密资料不止你一个人有，但团购网的活动方案，应该只有你一个人有吧？为什么这些活动会被陈xx团购网采用了？除了你，谁能把这些方案卖给他们？你说！”
老板这一质问，在座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包括技术部的几个主管。
“我没有把方案卖给他们！”我大声说，“我也是今天早上浏览陈xx团购网的时候，才发现我的方案被盗用了。”
“哦？”老板冷然一笑，“原来你也知道？那刚才开会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说出来？”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接着一手指着我的面门，用严厉的语气叫道：“你根本就是做贼心虚！”
我最讨厌被人冤枉，而这时老板却已先入为主地认定我就是内鬼。我想到自己一心为公司做事，换来的却是被人怀疑，心中极之苦闷、压抑，一冲动，索性赌气说道：“哼！这些方案是我自己写的，跟公司有什么关系？我做什么事，都要为了公司的利益吗？荒谬！我就是喜欢把自己写的方案给陈之宏（陈大哥的全名）用，让他的陈xx团购网把我们的团购网的客户都拉过去，你们管得着吗？”
100：雨晴归来
老板听我说完，气得一下子站起来，脸色铁青，指着我怒骂：“你！靠！你这tmd的混蛋小子！”
我说了这话以后，也微悔自己在刹那间如此冲动，口不择言，因此面对老板的喝骂，我没有反驳。
“东方乐扬！你以为你是谁？”老板继续骂道，“哼！开马六？整天到酒吧泡妞？如果没有我提拔你，你哪有这么风光？你每天迟到早退，我都算了，但你现在竟敢出卖公司？我靠！我告诉你，我能把你捧上去，自然也不能把你摔下来！我靠你tmd的臭小子！”
我低声骂了句：“傻b。”接着站起身来，不理会他，转身离开会议室。
靠！真是tnnd大混蛋！
我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想要给雨晴打个电话，告诉她我午后到珠海接她，怎知还没按下雨晴的号码，已听后头一人说道：“乐扬，等一下！”我回头一看，是执行总监。
“怎么啦？”我大声说。
“你要去哪？”执行总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