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周恪初没有理睬她,开了门之后居然还说了声谢谢,然后捧了两个盒子进来了。他将其中一个盒子抛给了霍明朗,淡淡地说了一句:“穿好衣服去吃饭。”
他马上就动手解自己身上的睡袍,霍明朗刚反应过来,映入眼帘的就是周恪初两块胸肌。
“流氓。”霍明朗心中腹诽。自己连忙走到了卫生间,盒子里装得是简单的牛仔裤、t恤和毛衣。倒是她的风格。
霍明朗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周恪初已经是一幅风姿倜傥的模样了,只不过,这得忽略他额角上的那一块纱布。
周恪初见她出来,朝她招招手:“走吧。”
五星级酒店的早餐,对于霍明朗而言也没什么吸引力。她工作习惯了,经常不吃早饭,弄点糖块垫胃。这会儿摆在她面前的柳橙汁、牛奶和各色的蒸饺、小笼包、面白片,她都兴致缺缺。
反观周恪初,慢条斯理,津津有味,每一样都吃了点。他教养好,吃饭的时候基本不说话,霍明朗蜻蜓点水一样,沾了点,然后就吃完了靠在椅子上。
周恪初依然慢条斯理,足足吃了二十分钟的早餐后,霍明朗才看见他放下了手里的刀叉。
她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问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周恪初听她试探的语气,眯了眯眼:“以后不要跟别人出去喝酒。”
“你不知道。”
周恪初闻言,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我不懂什么?”
“沈溥已经想通了,昨天他来跟我说再见。他说到底在我身上花费两年时间,如今能够看开,我也放心。”
“你倒同情他。”周恪初不无嘲讽。
霍明朗皱了皱眉头:“他到底是天真的丈夫,总不能做得太难看,让他知难而退最好。”
周恪初也靠在了椅子上,桃花眼微微上挑,说不出的意味:“那你大概不知道昨天你们喝的酒有问题,掺了点东西。你跟他出去,你同情他,你想到这一点了?”
“沈溥……”霍明朗不理解:“他应该不会吧。”
“事实就是如此,昨天要不是给你冲凉水,我至于手都化脓么?”
“可是……”霍明朗还是觉得奇怪,明明昨天晚上,她自己是先走的。
看出她的不相信,周恪初一口气提在嗓子眼,缓了一会儿才压下去,慢慢说道:“我昨天晚上找到你们的时候,是在酒店里,两个人都不省人事,但是通身发烫,迷迷糊糊,都在说胡话。要不是你们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地上,你们会做什么,我不敢保证。”
“尤其是沈溥的上衣已经脱了。”
周恪初继续笑笑:“后来我就一拳把那小子揍醒了,把他扔了出去。他乱动,居然还伤着我了。”
“这件事……”霍明朗低了低头:“不要告诉一一。”
周恪初站了起来:“你放心。今天礼拜一,你下午有课,要不要我送你到学校?”
霍明朗立刻摇了摇头:“不需要。”看到周恪初微微皱起的眉头之后,她不知为何,又解释了一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周恪初扫了她一眼,好似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100块递给霍明朗:“自己打车回去。”
昨天出来,就什么都没有带,这会儿也不是什么英雄气节的时候,霍明朗伸手就接下了钱。周恪初顿了顿,又说:“下午的课,两节系统解剖学,一点半开始。”他说着,摘下了手上的手表又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问道:“你要哪一样?”
“不用。”霍明朗摇摇头:“我待会儿就回去。”
周恪初又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他点了点头,离开了酒店。
霍明朗看着他的背影远去,高大挺拔,步伐既稳又沉。霍明朗突然好奇,这样的男人,当初自己为什么会离开他呢?
她可怜的脑袋里再也无法想出七年前的点点滴滴,现在的周恪初是容易吃醋的,是矫情的,却也是温暖的,是沉稳的。
那么他七年之前,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答应的更新,好了,我去睡了~么么哒~
第32章 chapter32
霍明朗上完两堂系解课之后,拿着周恪初早上给的一百块剩下的钱坐了公交回到家。昨天出来的时候没有带钥匙,幸好学校的办公室里有备份,不然她就得打电话给霍瑜求帮忙了。
她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半,金黄色的落日正好在小公寓里投了个影子,这温暖的夕阳不由得让她想起今天早上的时候,周恪初那如海一样深沉的眼眸。
霍明朗突然觉得心惊,以至于她在霍瑜来电话的时候,她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铃声响了好几下,她才接了起来。
霍瑜低沉的声音透着电流传过来,霍明朗几乎能够想象到在电话那一头恼怒的神情。果不其然,霍瑜似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昨天你在哪里?!”
下意识心底就告诉自己千万不能跟霍瑜说实话,霍明朗愣住了,而霍瑜立刻就又说道:“不准说谎,我可以找人查。”
霍明朗立刻就说:“我看到你的电话了,我手机放在包里没听见。昨天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她工作太忙,睡眠质量又差,霍瑜听到这个解释,缓和了一阵,开始叮嘱她:“以后不要忘了回电话。”
“嗯。”挂了电话之后,霍明朗这才开始查看手机上的信息,昨天不光是霍瑜打她的电话,更多的是周恪初的来电。几乎每隔三分钟就会打进来一次,足足打到晚上十点钟,然后又改发短信。他那种性格的人,估计也是头一次给人发信息,简单地来来去去就一句话:“你在哪?”
就这样一条短信,霍明朗数了数,也一共发了五十多条。内容一模一样,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耐心。
霍明朗慢慢地坐在了桌边,心思微微沉了下去。说到底,周恪初对自己,真的是花了很多心思。
两年前,她刚回布桑,周恪初大概在傅家琪的音乐会上第一次见过她之后,就开始出现在她的生活里,有意无意总能看见他的身影。霍明朗喝了口眼前的水,她已经想明白,大概从那时候开始周恪初就从来没有想过会放过她。
天慢慢暗下来,霍明朗的小公寓里灯光昏黄,她躺在床上,窗户没有关,夜风从窗口悄悄溜进来。她睡着之后,偏偏又开始做梦。
梦里面,她又变成自己丝毫不熟悉的一个小姑娘。她有着一张青春逼人的脸,即便传款式再老气,颜色再暗淡的衣服,都笑得一脸明媚。
霍明朗汗如雨下,眉头紧锁。
梦里面,时光一闪而逝。小姑娘突然身怀六甲,躺在手术室上,无影灯之下,她孤苦无依,拼命大叫,医护人员死死摁住她乱动的双手,告诉她:“用力。”
她脸色异样地潮红,却突然在喊救命。明明在生产的时候,却又开始拼命拍打自己的小腹。助产士不得不死死制住她,她却开始双眼发白,整张脸痉挛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