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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 第9节

  “跑啊,怎么不跑了。”宋祁沉声道,加重了手劲,原本洁白的手腕因为桎梏留下了一道痕迹。
  “这里是公司,不是让你胡来的地方。”何录压低声音提醒。
  原本只是抱着逗弄的心思,毕竟何录有病,第一次碰男人心里也多少有点隔应,可听见何录这几句话,宋祁心里越发不满,他这就叫做胡来,那么,何录躺在别人身下做那种苟且之事又算什么?
  空气里安静的可怕,能够清晰的感受彼此到呼吸,湿热的气流喷洒在脖颈间,宋祁低着头,用鼻子轻嗅着何录身上的气味,暧昧的在上面蹭了蹭,抬起头的时候,何录把脸侧在一旁,一副不情愿的模样,似乎很恼火,但又拿他没辙。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事情的发展仿佛开始变得不受控制,宋祁扳正了何录的下巴,对上那双微微发红的眼眶。
  宋祁平时将欲望这种事看得很淡,生活里多的是比感情有趣的事,可此刻看到何录带着些许慌乱失措的表情,就想要将这个人彻底的弄坏,想让何录再也不敢在他面前露出那种虚伪的正经。
  身体被人抵靠在门边,宋祁一只手握紧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顺着光滑的脊背逐渐往下,臀部的手感比其它地方要柔软,不过穿着裤子有点碍事。
  “……住手!”故作镇定的语句有些变调,身体都在小幅度的颤栗。
  “装什么正经,不是在别人面前很骚,还有那种恶心的病。”宋祁继续用言语羞辱的这个人,手指开始解着何录西裤的皮带。
  想到这一点,宋祁就很来气,本来性格就浮躁,做事情比较冲动,现在更是没有了理智。
  突然“啪”的一声极响,手掌和脸颊接触的声音,宋祁停止住了动作,长这么大周围的人谁不是看他的脸色,就连父母都没敢这样,何录居然敢打他!
  何录怔了怔神,下意识的就那样做了,手掌还有种发麻的感觉,刚才那一下力道不轻,脑袋里闪现过一些模糊的片段,让他心生胆怯。
  宋祁从来就不屑于去强迫谁,以前在学校里看到那些吊儿郎当的混子去拦截女生的时候,就很不耻,感情这种事,再怎么样也得你情我愿,而且以他的模样和人气,多的是人主动找他。
  可此刻的他,居然在强迫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打了他一巴掌。
  “……”何录张了张唇,没有说话,这种情况下,道歉的人也不该是他。
  宋祁脸色阴沉的可怕,棱角分明的五官陷在阴影里,何录看不清对方的神色,有些瑟缩的把身体往后退了退,这里是公司,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工作时间,他真怕宋祁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宋祁把他的身体推开,打开了门,关门时重重的响声似乎连房子都在颤动。
  后背倚靠在门边无力的滑落,还以为等待自己的是更残暴的对待,好在宋祁终于是离开了。
  脑海里很乱,这种事……在记忆里面是第一次经历,可好像曾经,他对别人这样做过,只记得那个人和他有着很深厚的感情,或许他以为不会被拒绝,头也隐隐作痛,他本身就不是个执着于过去的人,可发生的一些事情和过去重叠起来的时候,就会抑制不住的思维混乱。
  何录翻看过那些老旧的杂物,有一本相册,里面只有他一个人,总是想不起,给自己拍照的那个人会是谁,也想不起,这些照片是在什么时候拍的,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过着孤单又寂寞的日子。
  被手表表带遮住的手腕上有一道浅淡的疤痕,因为岁月的流逝,看不出原先狰狞的模样,那道疤痕存在了很多年,追溯不出源头。
  何录仰起头,看到窗帘缝中氤氲出的一小道光线,有些东西看起来很美好,却不是他能够触碰到的。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一点十五分,还有四十多分钟就要上班,睡一觉肯定是不足够的,刚才闹这么大的动静,别人都看到了,宋祁又会怎么对外宣扬?
  这个时候宋祁正在洗手间,用冷水敷着脸,右边明显比左边脸红,被别人看到不知道多丢脸,何录居然敢打他,这个被别人不知道操了多少遍肮脏又恶心的男人,如此抵触他,宋祁攥紧了拳头怒火无处发泄。
  刚才出来的时候闹了不小的动静,宋祁确实气蒙了。
  也是,何录和他有什么关系?他身边从不缺少俊男美女,都比何录懂情调得多了,也比何录干净,如果真是图新鲜没玩过男人,完全可以去找其他人。
  可就是不甘心。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宋祁看到了来电显示人,不想接电话。
  “你最近在公司怎么样,还习惯吗?”电话传来浑厚的嗓音。
  “还行,没死。”宋祁不耐道。
  “这就是你对父亲说话的语气?都大学毕业的人了,怎么还学不会懂事。”
  “怎样才算懂事,按照你们规划的人生走下去就叫懂事?那也只是一个你的复制品。”
  “真是你妈给你惯坏了,你陈伯伯的女儿后天回国,到时候你们见一面,这个周末你必须回家。”
  “……”宋祁皱了皱眉,他反感透了这种循规蹈矩的生活,他爸安的什么心他比谁都清楚,无非就是门当户对,想给他先找个挂名的未婚妻。
  “听见没有?”
  “听见了,我又不是聋子。”
  “嗯,你也年纪不小了,不能再继续玩下去,以前在读书,就没多管你,但现在你必要要有个大人样子,回来的时候记得把头发染成黑色,看上去不伦不类。”
  “没钱。”
  “银行卡给你解冻了,穿身像样点的衣服回来。”
  没有聊几句就把电话挂了,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尽找晦气。
  以前去见谁都无所谓,他对感情也没怎么上过心,和谁交往不是交往,可现在,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像燎原的星星之火般逐渐蔓延开。
  想起掌心贴合在肌肤上的触感,竟然还有些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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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不好意思
  毫无形象的坐在地面上,还保持着一副被蹂躏过后的模样,过了很久,才缓慢的站起身来,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耗费了巨大的力气。
  何录抬起左手看了一下时间,快要到上班时间了,将凌乱的衣服整理得一丝不苟,恢复成冷淡的神色,才打开房门。
  出去的时候外面有不少人好奇的看着他,隐约能听到那些刻意压低的讨论声。
  “宋祁该不会是被批评了吧?不然怎么发那么大的脾气,感觉何主管今天的态度比以前还冷了……”
  “谁知道呢,听小文说,上次她看到宋祁和何主管在电梯里那个那个。”女人说完还抛出一个暧昧的眼神,留给人无限遐想的空间。
  “我的天!你是说……宋祁和何主管……”
  “何主管一直不近女色,我早就觉得奇怪了,都三十岁了怎么可能还没个交往对象,可能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吧。”
  “难怪宋祁的穿着打扮能够应聘上,我小舅子的表姨家的外甥女今年也大学毕业,说求职难得很,那些小公司都有各种要求,更何况是这里啊!”
  ………
  何录听到了她们的讨论,也没有过去解释,有些事情越描越黑,只要宋祁继续纠缠着他,这种情况就一直会存在。
  或许,他真的需要交一个女朋友,来制止这些流言的传播。
  坐在办公桌前,旁边的文件夹里面是实习生考核表,实习的时间为三个月,要是表现的不合格中途就会被公司辞退。
  宋祁早上打卡的时间从来都比上班时间晚几十分钟,工作的态度也是吊儿郎当。
  何录手里拿着笔,只要在他在不合格下面的方框里打勾,宋祁就可能会被辞退,但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宋祁招进公司的流程和其他实习生不同,简历也是总经理交给他的,这意味着宋祁可能有连这个公司总经理都要忌惮的身份。
  “……何主管,这是给你的。”身旁传来害羞的声音,女生手里拿着一盒点心,递到何录面前。
  “谢谢。”何录温声道,将手里拿着的考核表放在桌面上,把点心接了过来。
  “我……我中午的时候去休息室找过你,还以为你休息了……”女生当然也看到了宋祁从何录的休息室里出来,还有那关门重重的响声,宋祁明显的态度不善,。
  “没休息,和新来的实习生交谈了几句,让你见笑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很担心你,我昨天看到了宋祁手臂有纹身,该不会以前是混黑社会的吧?”女生担忧道。
  何录没有回应,朝女生勾起淡淡的笑,想把有关于宋祁的话题跳过去。
  “何主管,你尝一下,看这个口味的喜欢吗,你可以告诉我你平时喜欢吃什么……到时候我再做给你吃。”女生脸颊浮起两朵红晕,手指紧张的握在一起,想要看何录的反应,但又不好意思。
  何录也遇见过不少次别人送他小礼物的情况,甚至还有几个胆子较大的,找他要过联系方式,他都态度淡漠的拒绝了,那个时候想着身体有病,和人太亲近了会被发现,可现在才逐渐意识到,自己确实不算年轻了,是该有个交往的对象。
  打开了精致的纸盒,何录拿了一个,很浓郁的奶香味,甜甜的,口感细腻,女生的手艺很好,让何录对她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其实……自己未必是喜欢男人的吧?
  “很好吃。”何录轻声道。
  “……那就好。”得到喜欢的人夸赞,女生的心都跟着飘了起来,何主管的一言一行都是如此的绅士优雅,女生觉得今天晚上告白的成功几率更高了。
  女生在这个部门里待了有一年多的时间,做事认真仔细,何录对女生的印象一直都还不错,就交往对象而言,女生是个不错的人选,感情这种事,也是需要慢慢培养起来的。
  整个下午都没有看到宋祁的人,何录心里多少有些担心,他打了宋祁一个巴掌以后,宋祁会不会做出报复他的举动。
  何录在对宋祁的考核表上填了否定,以及意见。
  先不说结果如何,就宋祁这个工作态度,如果不给点惩罚,整个部门的人都会跟着懒散起来。
  工作态度散漫,对上司态度不尊重,在公司不讲究仪表,不服从管理,随便一想就有很多的理由,而这确实是事实。
  在试用期期间不符合录用条件,是没有工资的,何录将表格交到了人事部,宋祁没有请假就私自旷班,这给部门造成了恶劣的影响。
  心里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既然宋祁这么不待见这份工作,完全可以去做喜欢的事,为什么还要来干扰他平静的生活。
  表格交过去没有一个小时,何录的手机开始震动起来,上班时间调到了静音模式,来电显示人是李总。
  “何录啊,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好的。”
  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事,李总居然会打电话给他。
  何录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看到李总面色有些发愁,食指不时的敲打在办公桌上,桌面上放着一张纸,就是何录交到人事部宋祁不合格的考核表。
  “你先坐。”李总对何录道,低着头正审视着那张考核表。
  办公桌对面有一把椅子,何录端正的坐在上面,脊背笔挺,没有一丝佝偻的迹象。
  “你来公司也有很长的时间了,平时你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所以才特意把宋祁分到你的部门。”
  “……”如果是因为这个理由,他宁愿自己表现的很差劲。
  “宋祁确实难管教了点,但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
  “……”真的没有办法……
  “宋祁在这里待够实习期就会去总公司,到时候a市的分公司就交给你负责,你意下如何?”
  “承蒙厚爱,如果能去a市,我想下个星期就能调过去,关于宋祁,我的态度很明确了,很抱歉。”何录沉声道。
  对面传来一声叹息,“那就先这样吧,今天也快下班了,明天再做决定。”
  “嗯。”何录知道,对方是在拖延时间。
  一开始只是猜测而已,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宋祁有着他招惹不起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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