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裴寂,你是狗吗?少女不知哪里来的横胆,瞪着眼睛噎他。
  裴寂忽而笑了。
  真记仇啊,那日在马车上,他的原话好,以后再管你的事,我不是人。
  他眼神直白的盯着少女,语调慵懒又低又哑:我是。
  魏云珠因为有了这个由头,说话都硬气了三分:没意思。
  自己说出口的话,转眼就忘到脑后,竟然还有脸承认!
  裴寂反问:怎样才算有意思?
  他面无表情盯着故意一副凶狠模样的少女,手掌忽而抵上她的后腰,整个人朝前逼近,因为太大力,连桌案都咣当晃了下。
  这样有意思吗?
  呵,奶凶的小白兔,并不打算服输,扬起小脸:裴寂,你玩不起。
  我有更刺激的法子,裴寂面不改色,俯身凑到少女的耳边,嗓音沙哑极了:很有意思,要试试吗?
  魏云珠还在想他眼底那股炙热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忽然感觉自己冰冰的耳廓被!
  那潮湿的触感,转瞬即逝,但,要命!
  你干什么!魏云珠捂住自己的耳朵,裴寂,能不能把你脑子里那些某色废料倒一倒!
  没意思,全都没意思!少女瞪着眼睛驳他。
  男人勾唇低笑,舌尖顶了下后槽牙:嘴硬,到时候就别对我哭。
  魏云珠有种被裴寂咬在唇间碾的错觉,双手自后撑在桌案上,他敢轻举妄动,她就敢喊人。
  裴寂半个身子笼罩着的娇贵少女,白皙透亮的皮肤犹如上好的贡绸,黑发垂落,美的像个妖精,和她对视,万物都将黯然失色。
  如此美妙的孤品,却在他怀里,任他揉搓扁圆。
  阴暗的癖瘾,得到了满足。
  可裴寂没有再近一步,毕竟,他得忍,必须得在心上人面前维持形象,虽然可有可无
  微微松开,他自衣袖里掏出一枚珠钗:那日在湖心亭,郡主绝情的扔了它,那时候,你知道微臣在想什么吗?
  不知他是自汉城湖里捞出来的,还是重新锻造的,魏云珠瞧着他手里的珠钗,只觉得透不过气来。
  而且,她不稀罕知道他的想法。
  原本平静的湖面,泛起波涛汹涌,就再也无法恢复原样,被风吹皱的一池春水,怎么能不再泛起涟漪呢?
  他送出去的一颗心,怎么会再收回呢?
  微臣什么都没想,因为知道,郡主会主动再戴上它。只有一瞬间的彷惶,他嘴角又立刻染上顽劣的坏气,仿佛奸计得逞。
  男人先是故作认真,而后再信誓旦旦的轻笑,魏云珠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赤裸裸的胁迫!
  裴寂好整以暇的用下巴指了指手上的珠钗,眼眸里都是危险,意思很明显了。
  其实她本来想告诉郡主,自己派人在汉城湖里寻了整整三天,可这珠钗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寻不见。
  可他从来不信邪。
  自己在湖水里泡了一整晚,才找到的,很不容易呢,甚至因此染上了风寒,他前几日告假,是真的病了。
  但话到嘴边,他想着,算啦,说这些干什么,郡主不会信的,只会觉得他虚伪,又拿这些话唬人。
  魏云珠微微抬头,眼神从那珠钗移动到裴寂的眼眸。
  这男人太擅长拿捏人心,对她简直了如指掌,少女毫无招架之力,只能缓慢的垂下了手,微颤的眼睫上挂着绝望。
  这才乖。裴寂奖励似的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这才满意的夸赞。
  接着,他得意洋洋的把那珠钗插在少女发间,好心的替她整理发髻。
  这样才是他的小姑娘呢。
  第78章 训斥
  这几日皇宫不太平,谣言四起。
  顾府,佛堂。
  顾延翊跪在冰冷坚硬的石阶上,已经整整一夜了,对面高坐于正堂之上的顾太傅,面部铁青,威仪纵生,手里拿着的是三尺戒鞭:你可知错?
  顾延翊脊背挺得很直,脸色苍白,嘴唇微微裂开:儿子,知错。
  顾太傅面色凝重阴沉,眉宇间皆是老道,沉着声:如今的结果你也看到了,户部所有人的印信都被停用,我把户部全全交由你打理,可你,不尽职,不修德,深失吾望。
  你可知,这一举,多少门人客卿会观望踌躇,对我顾家横产疑虑,想我兰陵顾家百年基业,自太祖建立大周以来,就用同萧氏休戚与共,百年来家族才会如此鼎盛延续。
  可你呢,你竟然急功近利,不顾后果铤而走险,难道,你是要我顾家的基业都毁于你我之手?
  此次户部被封查,裴寂对内部官员进行了清理,但凡是和顾家沾上一点边的,都赶尽杀绝,残忍至极。
  于顾家而言,动摇其在户部的地位,就是动摇他们的根基。
  顾延翊眼眸猩红,猛的将头朝地面磕下:是儿子鲁莽,但凭父亲惩罚!
  惩罚?惩罚你又有何用?
  顾太傅眼眸锐利,犹如一把尖刀,死死盯着赢弱的少年,他这个儿子一向沉稳,根本不会是急功好利之人,此次之事必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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