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这是什么米,这么香,肉丸子路人吸一下口水又一下口水,一路嘴里吸溜着,感觉回家能吃三碗红薯饭。
韩舒樱怕水烧干糊了,一直守在棚子炉旁,等到整好后,掀开盖子,米上还带有灵髄芝油的亮光,油脂滋润的光泽,她一个个用筷子挟着放进饭盒里,待凉一凉,上面带撒一点绿色的葱花,看起来有清新绿意,杏肉的点点金黄夹杂其中,还有脂红色的肉色,糯米丸看起来清爽得很,很有食欲。
韩舒樱怕不熟,或者咸了再被江公安吐槽,于是她吃了一个,确定口感完美,这才将盖子合上。
大杂院里的人闻着香气,就知道东屋那姑娘又在做好吃的,真是香得过分,个个咽口水,但也不好说什么,谁让人家有好对象呢?送米送面的。
有那急性子的婶子,直接开口问:小韩,你做什么好吃的呢?这么香!
韩舒樱也不怕,她如果孤家寡人,还是得注意点,但现在有江公安,可以说,在鹿城她不说横着走,至少没人找她麻烦:我对象工作累,我给他做点好吃的送去
哦。
那就没什么说的了,院里有的人一年没吃到几块肉,馋的眼睛都凹了,幽幽地盯着韩舒樱门口的小棚子。
大人不好意思讨吃的,小孩子就管那些了,不够上学年龄的孩子,院子里有四五个,通通跑过来,绕棚子边上看她,嘴里还含着手指,馋得口水流下来。
韩舒樱刚来时,做饭没数,有时候吃不完,她会分一点给小孩,后来就不分了,根本分不起,一共那么点东西,给了这个那个要,给了那个这个又要,没有了就打滚说不公平,满地嚎哭,让人头疼,后来她能吃多少就做多少,吃完拉倒,坚决不剩。
所以这会四五个孩子围着她,她有经验了,绝对公平,一个也不给,她不是特意不给,是真不能给啊,这东西本来量就少,自己都只够吃呢,糯米还是她找人用布料换的,就是留着做糯米丸子的,蒸上一小锅,一共才八个,勉强装一饭盒,分给他们?那她家江公安吃什么?
她赶紧将饭盒盖上,锅放好,等晚上回来再刷,将棚子门关上,钩子挂紧,进屋里去了。
一会工夫外面就传来被打的哭声,打得那个狠,孩子哭得吱哇乱叫,韩舒樱没工夫理会,把自己收拾一番,换上白色裤子,浅绿色的棉衣,梳了一个高辫子,镜子里看着清新,清沌,清爽。
她这才提着东西将门锁好,往派出所那边去。
江见许在县委澡堂里洗了澡,回到宿舍手拿着毛巾坐在单人床上,时不时擦一下后颈半干的头发。
眸子没有以往穿上制服时振作锐利的样子,有些懒散,目光看到桌子上的饭盒,里面的饺子早就吃了,没有夹生,没有忘记放盐,他一个一个放嘴里,慢慢吃,很好吃。
饭盒他一直没送过去,还有衣柜里叠得整齐的浅灰色围巾,展开看丑,说明确实是她亲手织的,他没舍得戴,怕脱线了。
她送他的东西少,每一样他都挺珍惜的,哪怕那两个半透明的大裤衩,他也收得好好的,江见许手握毛巾低头擦了脖子,理智告诉他,两人关系继续这样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对自己不好,对她也不好,他清楚这件事该快刀斩乱麻,当断则断,否则必受其乱。
可理智归理智,两人处对象,彼此有情,也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一想到她心里就开心,一想到分手心就刺痛。
是他将她领进鹿城,在大杂院里安顿好,她也一直是在他羽翼下生活,无忧无虑,他之所以每日去得勤,其实就是一种无声的庇护,在告诉院里其它人,这人他管着,不是无亲无故的孤女,她有对象,如果自己突然不过去了,大杂院里人口复杂,随便一个撒泼妇人就能欺负到她头上。
江见许处理过那么多纠纷,不是没见过,哪怕分开,他也依然想护佑她,希望在他护佑下,她依然能好好生活。
他明明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再见面,不能再有瓜葛,可控制不住自己,路过国营商店就会停下来望一眼,隔两天就会去大杂院露了个面。
见不着人心里想,晚上睡不着也想,看到她水汪汪的眼睛,祈求地拉他进屋子,他拒绝的时候,她一脸失望的样子,他的心都要碎了,她需要依靠,他知道。
心里难过地知道,她只是孤零零的,太需要一个人陪着,她并不是喜欢自己才留自己,只是她习惯自己罢了,这个依靠可以是他,也可以是别人
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他紧紧握住手里的毛巾,双腿岔开,低着头,有水珠慢慢顺着头发滴落在地上。
下午派出所有人报案,东边有户人家硬说邻居偷了他们家的鸡和狗。
江见许和同事老钱找到报案人家里问话,江见许拿着本子一脸严肃地望着面前报案人。
你好,是你报的案?
报案人三十多岁年纪,个头不高,说话极快:对对,是我,公安同志,我前天鸡丢了,昨天狗丢了,我怀疑是邻居家偷的,我见到他们院子地上有鸡毛,倒垃圾有狗毛,就是我们家鸡和狗
局里平时除了大案,公安大多时间都在处理这些鸡皮蒜皮的事儿,江见许脸色沉凝地看着他,听他说完,他问:家里养了几只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