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移默化
晚上,于媞跟着唐嘉北去赴约,随行的还有秘书小方,另外还有个男的,好像是哪个部门的经理还是什么来着,于媞想了半天也记不起来人家的职称,还是小方悄悄跟于媞说了,她才赶紧跟人家打招呼。
这一次除了新加坡的客户外,还有几个男人于媞不认识,看做派约摸着是其他公司的老板,估计都是来谈合作。
照例是五星级大酒店,众人在大圆桌前坐下。
除了于媞和小方,还有其中一人的女秘书外,剩下一桌子的都是大男人,于媞和小方坐在唐嘉北左右两边,跟左右护法似的。
男人们谈事情少不了烟和酒,于媞知道唐嘉北也是抽烟的,但他今天居然没抽,有人给他递过来他也只是接过放下,于媞有些诧异,扭头悄悄看他两眼,只是忽然的,他也正好看过来,于媞微微脸热,慌张将视线移开。
原以为和上次一样来蹭吃,顺便听大佬上课,但也许今天多了好几个大老板,于媞这张清纯可人的脸就十分显眼,酒过叁巡,其中一个老总又一次提到于媞,说一定要和她喝一杯。
于媞今天虽然没吃药,但身子还虚着,哪能喝酒,可酒桌上谁的脸她都不能不接,稍有不注意搞不好就会得罪人,她随唐嘉北出来,代表的就是唐嘉北和友声,正要硬着头皮喝下,边上的唐嘉北却突然按住了于媞面前的酒杯。
他一言不发,仰头喝下,桌上一圈人都显得很惊讶,视线在唐嘉北和于媞两人身上转,转着转着,似乎就明白过来,纷纷起哄笑起来。
喝完酒,唐嘉北也不接其他人的话,将酒杯放在于媞面前,眼神也看向了于媞,这一次,于媞视线不再躲闪,直视着唐嘉北的眼。
他的眼睛幽深一片,眼底却又有异样的光彩,动人夺目,深深吸引着于媞,这样的对视让她心里像是有根羽毛在撩拨,有些感觉在潜移默化下悄悄变了形态。
散场的时候,唐嘉北心情很不错,合作聊得很愉快。于媞跟着来一趟又学到不少,她开始琢磨邱漫的话,如果唐嘉北真的有意调她到总经办,那日后她能学到更多。
邱漫那句很对,能在老总身边做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那不是用工资来计量的。
小方男朋友来接她,唐嘉北出了酒店门就让她走了,另一个经理开了自己的车也不跟唐嘉北同路,除了司机,就只剩下唐嘉北和于媞。
于媞在后座上,递给旁边的唐嘉北一瓶水,他接过去喝了两口。
今晚唐嘉北喝了不少,他酒量好,看不出来太醉,只闻得到身上的酒味儿。
隔了几分钟,于媞打破沉默:“唐总,刚才谢谢你帮我挡酒。”
唐嘉北捏捏眉心:“今天的场合不该叫你。”
他能说这样的话,叫于媞心里感动:“我其实酒量还可以,今天就是状态不好。”她今天没吃药了,但也没完全好。
唐嘉北闭眼没接话,车内瞬间安静下来。
再接下来的一个月,唐嘉北没有再找过于媞,偶尔几次来销售部调人都是邱漫亲自出马,一时间于媞的心就开始漂泊了,有两次她也远远看到过唐嘉北,但每次他都在跟人说话,她只会远远看一眼,再心情荡漾着赶紧走开。
也是啊,若他独自一人,她估计也不好意思上去打招呼,两人的关系太复杂了,于媞理不清。
其实最开始唐嘉北找她时,她还不是挺情愿,因为唐嘉北那张嘴太贱,每每说话于媞都要受气,所以心里不太愿意跟他在一起,只是现在唐嘉北不找她了,她又觉得挺失落。
唉,这人真是矛盾。
而那原本每天给于媞送东西的人,大概是从来得不到于媞的任何回应,从那天后也没再送过了,于媞的日子又进入白开水的状态,不过她也并无半分可惜,在她的爱情观里,男人要是喜欢就该大方去追,而不是玩这种小学生的游戏。
昨晚没休息好,于媞下午有些昏昏欲睡,桌上手机突然猛震,于媞吓到清醒,揉揉脸,见是有段时间没联系的杨悦。
于媞在铃声即将结束时匆忙接起。
“于媞,你快救救我!”
于媞一惊,急忙问:“你怎么了?”
“我,我下面流血了!”杨悦哭着惊叫。
于媞吓得不轻,挂掉电话就打120,自己直接往医院赶。
到医院时杨悦已经在手术室,于媞喘着气问了护士才得知她在里面做清宫术。
那就是小孩没有了。
虽然还不到两个月,于媞也谈不上对一坨肉有感情,但在听到护士说流产二字时心猛然一沉,人也悲伤起来,既悲伤一条还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的小生命,也悲伤杨悦身心受损。
大概半个钟的样子,杨悦被推出来,于媞跟护士一起将她推入病房,她去快餐店取了点热水回来,杨悦已经醒了。
“妈的,麻药真厉害,一点感觉都没有。”杨悦除了脸色白点以外没别的不适,刚才电话里还大哭惊叫呢,这会儿也看不出悲伤,一口一句“妈的”,说再躺会儿就回去。
“你急着回去干什么?先好好休息下,对了,张思维呢?你联系他了吗?”
“没呢,找你找习惯了,他这段时间没出差。”
于媞去翻杨悦手机,张思维听到杨悦流产,半天没吭声,于媞“喂”了好几声,那边电话直接挂断,估计现在在来的路上。
“你怎么搞的?摔跤了吗?”
杨悦皱眉:“谁知道呢,可能就是没怀好吧,上次产检都好好的,这才隔一个周呢,昨晚感觉肚子涨涨的,今天上厕所就发现流血了。”她说着叹口气,“可能就是命,命里注定这孩子不要我当妈妈。”
于媞闻言连忙安慰她:“没事没事,还没过叁个月,只是胚胎,我听医生说这种情况很多见,好好养身体,翻年又能怀。”
杨悦没再接话,缓了半天突然又说:“没了就算了,反正叁年内我是不会再要孩子。”
“那张思维什么意思?”
“他没说自己什么意思,但他爸妈在老家年年催,不过我管他们呢。”
两人聊着,没一会儿张思维就来了,他一个五大叁粗的大男人,一进来就扑在杨悦身上哭,于媞赶紧带上门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