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我看看。”白水寒将璃镜炼制的药液接过来一看，“其实没什么问题，但是药长老对药液的要求比别人都高，天生万物都是有灵性的，炼制的药液也不例外，都有自己的五行属性，你多观察观察。”
白水寒一提五行属性就点醒了璃镜。
“谢谢白师兄。”璃镜差点儿没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别过白水寒就钻入了自己在药庐的工作室，药长老给临时划拨的。
炼丹的成功率一定程度也决定于这些基础药液的炼制上，若是能事先知道药液最后的用处，加以相应属性的战气滋润，想来是可以提高最后炼丹的成功率的。这是璃镜从白水寒的话里体会出来的。
璃镜这种天生全五行属性的人，是极适合炼丹的，这也是药长老看重她的一个原因。
璃镜查了查药典，马兰菊性温，多用于木属性类丹药的炼制。所以璃镜重新炼制马兰菊药液的时候，除了用火属性战气进行锻炼外，又格外加了木属性战气包裹住药液，以温润马兰菊。
这样炼制出来的药液就连咕噜噜也爱喝。先前失败的那一百份药液，璃镜本着不浪费的原则都拿给了咕噜噜喝，结果好嘛，璃镜一时兴起让咕噜噜尝了尝她新炼制的药液，这小东西就开始嫌弃刚才那一百份了，连嘴巴也不愿意动了。
咕噜噜蹭着璃镜的腿，想再要点儿马兰菊药液。璃镜好笑地拍拍它的肚子，“这可不行，药长老只给了一百份，要检查的，下回我采了药再给你炼好不好？”
咕噜噜翻了个大白眼给璃镜，滚到一边儿玩去了。
璃镜炼到最后，一时想起那五蕴通天莲来，又将战气通过通天莲来施展，马兰菊药液的芳香立即布满了全室，咕噜噜连吞了好几口口水，不顾璃镜的暴跳如雷，跳入药鼎里把整份都喝了，才心满意足地跳出来。
最后璃镜交给药长老的只有九十八份药液。
作者有话要说： 麻烦帮我捉一下虫子，刚码完字就传上来了，肯定好多虫。
☆、第二十章
“怎么，失败了两份？”其实失败了两份这在炼药里是极平常的，这个成功率已经很高了，只可惜璃镜先才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有了比较之后，药长老自然就不满意了。
“还有两份被我养的宠物给喝了。”璃镜老实地道。
“哼，它倒是会挑。”药长老也没再说别的话，闻了闻璃镜送来的药液，露出一丝满意的表情来，跟着就愣了愣。
璃镜一看，见药长老闻的是她最后用五蕴通天莲炼制的那十瓶。
“这十份药液格外的精纯，还算你有进步。”药长老满意地收了药液，让璃镜放在药液室的架子上搁好，分出了上、中、下三等。这九十八份里下等的只有璃镜最开始炼制的十份，后面都是中等以上，上等的自然就是最后那十份了。
这之后药长老就使足了力气压在璃镜这个廉价劳动力，璃镜每天都要炼制上千份药液，五属性皆有，后来还有几种草药混合的药液炼制，这个更麻烦，虽然几种草药都倾向于同一种属性，但强弱要求有别，璃镜需要实验很多次，才能掌握平衡，炼制成功。
每一天璃镜的战气都要被耗竭，不过她也感受到了这种修行带来的好处，自身战气的恢复明显加快了许多，她的气海就像沙漠里渴极了的人一般，急速地吸收着周围的灵气以恢复战气。
璃镜就这样被药长老压榨了两个多月，有一天药长老忽然对她和蔼可亲地招了招手时，璃镜简直有点儿反应不过来的受宠若惊。
璃镜怀着兴奋而忐忑地心情走进药长老平时最爱呆的药室时，就见他笑咪咪地递了个册子给自己，“这里是我这么些年收集和自创的药方，你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啊。”
这简直不次于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璃镜接过册子时手都有些抖，紧张得连正反都搞错了，直接从最后一页翻了开来。
最后一页写的是“一日千里丸”几个大字，旁边有说明，这是地阶低级丹药，服用者，可使武宗突破武尊的概率提高百分之十，但仅第一次服用有效。
瞧着这百分之十的概率不算太高，但是只要想一想每个阶级的突破有多困难，璃镜就知道这“一日千里丸”的罕见和可贵了。试想，连林惊涯这种惊才绝艳的人，据说在武宗巅峰时期也已经停留许久了，就知道武宗的突破有多难。
以璃镜所知，目前神谕大陆上，还没听说谁突破了武宗。
然后璃镜便看到了“一日千里丸”的价格，三万学分。真是坑爹了，和天阶功法一个价格。
“别看了，这个药至今我也只练成了一枚。”药长老不无惋惜地道，“就你那点儿学分还是看前面几页吧。”
璃镜可没听药长老的催促，仔仔细细把药长老拥有的药方都看了看，做到了心里有数，这才翻到前几页，起价都是五百学分的药方。
“我只有238个学分，药长老。”璃镜很诚实很无奈地合上了册子。
“我知道，药方我可以打八折卖给你，学分嘛从你以后种植任务里扣。你炼制这些丹药时，我还给你提供药材，但炼成的丹药都归我。”
璃镜心里有马在咆哮，她就说嘛，药长老今天怎么会笑咪咪的对自己，居然打的是这种主意，看来自己真要累死累活给人当苦力了。
要知道成丹的价格比药材可贵上了好几十倍。可是谁让咱们是弱势群体，谁让咱们有求于人呢，璃镜只能含泪咬牙地接受了。其实这个机会还真是不错，可以免费学习炼药经验，还不用自己找药材。
最后，药长老替璃镜挑了一个价值五百学分的“疾风丸”。服用者，一个小时内自身速度提高百分之五。绝对是旅行、追债、逃跑的必备，对于战技属于近身格斗的人来说，提高自身的敏捷和速度无疑会大大提高战斗力。
疾风丸是二品高级药方。
药长老扔了一本不知哪里来的玉简给璃镜，这是炼丹的基础知识，里面讲解了炼丹的药鼎、火以及盛装器皿等知识，还有对炼制药液以及丹药的一些讲解，但都十分基础。可对璃镜这种没有正规学过炼丹知识的人来说已经是很稀罕了。
最后药长老还亲自为璃镜示范了一次炼制疾风丸，这让璃镜心里那残留的那一丝丝对无学分的不满瞬间就消失了，能亲眼见一次药长老炼药可不是容易的事。连白水寒都来旁观了。
药长老平素本来很猥琐的长相，在药鼎前一坐后，顿时就伟岸起来。
璃镜只见药长老极为熟练的以掌运火，火呈紫色，一看就不是凡品，药鼎中的药液迅速激荡起来。
璃镜心里一惊，让药液这般激荡，炼丹很容易失败，不想药长老不仅不控制，反而任由药液激荡，直到璃镜察知到药液的灵气最大激荡后，药长老才反手做雨，缓缓地让药液平静下来，控制住灵气的波动，让丹药慢慢形成。
揭开药鼎时，丹药的芳香扑鼻而来，丹色青绿，有丹光显现，鼎中的三粒药都是上等品质。
璃镜心里暗自咂叹，真不愧是药长老，这炼药在他手里就跟吃饭睡觉一般平常，姿势优雅而轻松，不仅成功率高，速度快，炼出的丹药品质也高。
炼完药，药长老很臭屁地仰着头、背着手走了。
“白师兄，药长老刚才炼药时，一开始不控制药液，也不怕它们灵气相激，最后失败啊？”以璃镜的经验看，她是从一开始就稳稳地控制药鼎和周围的灵气波动的。
“让药液的灵气互激才能最大限度地激发出药液的药性来，当然这也增加了失败的概率，但像药老这样的人，对灵气控制自如，自然是不怕的。你刚开始炼药还得慢慢来。”
璃镜“哦”了一声，又兴奋地问：“师兄，药长老刚才运的火不是凡火吧？”
“嗯。火种对每个炼药师来说都是最重要的。药老那火是他从紫耀麒麟身上收集的，不仅能提高炼丹的速度、品质，还能提高成功率。”白水寒说起药老的火种，一脸羡艳。
紫耀麒麟璃镜从《神圣动物图鉴》里看过，是六阶神兽，它身上的火自然不是凡火。
“师兄也有自己的火种吧？”
白水寒愣了愣，本来这等私密并不该外泄，但是他看璃镜也不是有什么邪恶心思，便道：“嗯，我的火种是药老帮我从地底取出的地火，位列火种第三品，药老的紫耀火位列第五品。”
“那我这种自身的火属性火，是什么品啊？”
“没品。”
璃镜一下就被打击了。
既没有高级药鼎，也没有异种火，经验和实力就更是欠奉，璃镜只好踏踏实实地炼药。按着药方将药液倒入鼎内，从一生火开始，璃镜就即刻控制周遭的灵气，以使它同药鼎内的药液灵气共振在一个频率，这个天赋完全是靠她的纯净体天生对灵气的敏感而来。
即便是药长老也是凭着多年的经验才能做到这一点，但璃镜则可以十分准确的找到这一个最恰当点。
疾风丹炼出后呈墨绿色，这是下品。
璃镜暗想，没有激荡药液的药性，炼出的丹药品质相差可太大了。璃镜去打听过，药长老的专用药圃出售的上品疾风丸是二十个学分一粒，它对速度的提升可以增加到6%，持续时间也能延长十分钟。但如果是下品，提速可能只有4%左右，持续时间也只有50来分钟，售价就只能卖到12个学分。
璃镜便一心琢磨起药性激荡的问题来，试了一百来份药材才成功了十次，品质还是中品。不过这种进步已经是很不小了。
璃镜忐忑地将成果交给药长老时，还以为他又要大发雷霆，结果他只是很平静地接了过去，“炼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得有耐心，我第一次炼药时，用了整整三年时间才炼出上品丹药，而且成功率也只有50%左右。你不要急功近利，得慢慢去体会、思索。”
“是。”璃镜本来已经丧失得没有几点的自信，几句话就被药长老给挽救了。
“这一季的种子要开始撒了，不要光顾着炼药，把药圃的事给耽误了。”药长老说道。
“不会耽误的。”这可是璃镜学分的唯一来源啊，她自然不会懈怠。
“药长老，我可不可以在你这里买点儿种子啊，我想自己种点儿疾风丸的药材，我的宠物喜欢喝药液，我也可以多些药材炼丹。”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药材炼的丹药可就是璃镜自己的。
“怎么，缺学分呐？”药长老可不好忽悠。
璃镜点点头，“这是第三年了，如果我没赚够学分，就可能被退学了。”这一直是悬在璃镜头上的利剑。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咕噜噜不是男主。汗，珰妈没有人兽滴重口味呀。
☆、第二十一章
药长老点了点头，“也行，我还有几亩空地可以租给你，一亩地一季算你20学分吧，给你五亩，种子嘛，马兰菊一袋10个学分，清风草一袋20学分，曲素一袋25个学分。”
璃镜光是听就觉得肉都疼了，药长老宰人向来是不留情的。这一下璃镜就去了155个学分，只剩下83个学分了。
把种子播下去以后，璃镜就简直是□乏术了，每日清晨和半夜都要去药圃打坐修行至爱篇以恢复战气。
蓄满战气后，早、晚各自得照料一次药圃，根据药材成长的不同，施用不同的五行诀，促进药材的生长。
但炼药同样是极为耗费战气的任务，种药和炼药同时进行后，璃镜明显感觉自己的战气不够用，每日仅能支持炼制七、八次丹药，这种速度璃镜觉得太慢，只得想尽各种办法来节约战气。
在炼药上，璃镜目前还不很熟练，不敢随便节约战气，只好把主意打到五行诀上。
以往除了拔苗助长诀璃镜能准确定位野草外，如今她连灵壤诀、暖阳诀等都用上了准确定位的双攻击战法，以能量波动的形式去寻找需要灵壤诀、暖阳诀等的药材，而不再浪费给完全不需要的野草。
龙生九子都各有不同，何况一亩地这么多药材，璃镜还要细细辨别每株药材对灵气的需求，尽量做到不多给也不少给，像一个最合格的守财奴一般。
这番施为，更为耗费时间，但能让璃镜的战气更为敏感和准确，她运用起来也渐渐觉得更为得心应手，像春雨诀、木丝这类法诀，她已经可以一次性精确控制到九百九十九根细丝了，无论长短都得心应手。
这般后，璃镜对法诀的掌握无论是效能还是熟练度都有大大提升，每每只是念头一动，自然就能施展出来，速度快了别人不少，有时候快半秒都是一条命。
当然战气也有大量节约，可以用来炼制丹药。
春去夏来，璃镜对疾风丸的炼制也马马虎虎熟练了不少，在炼制过程里最最关键的就是掌握药性激荡最大的那一刻，如果手脚不够快，早一刻、晚一刻对丹药的品质都有很大的影响，而且在药性激荡最大后，得缓缓控制，使药性趋于平静，这个过程极为考验耐力，稍微控制不好，就会影响成丹的概率。
任何事都没有捷径可言，即使璃镜的天赋了得，也不得不经过成千上万次试验，才能找出药性激荡最大的那一刻，并在那一刻快速进行控制，这还得归功于璃镜练习五行诀时学会的快速、精准的控制能量。
在秋天收获季节到来的时候，璃镜炼制二品疾风丸的成功率已经是百分之百了，其中上品丹药的出丹率达到了30%，当然这少不了五蕴通天莲的功劳。她自己是不知道这有多了不起的，如果被白水寒知道后，他定然会惊奇。
以白水寒目前的实力而言，如果是炼制下品疾风丸，成功率还是可以达到百分之百的，但所出全是中品或者上品，他的成功率只有80%，其中上品丹药的几率能达到15%已经是最大极限了。
璃镜的进步，药长老是最清楚不过的，因为她每个月都要交一次丹药，药长老脸上那褶子是越来越光滑，见着璃镜时的口气也越来越温和。
药材收割后，璃镜又得了720个学分，药长老还破天荒地给璃镜交上的每个上品疾风丸付了2个学分，璃镜从疾风丸里一共得了700个学分。
扣除买药长老药方的400学分，璃镜的学分一下猛增到1100多，她简直乐翻了天，至恨篇眼看就在眼前了，可惜目前璃镜面前还有个更大的槛。
别人都想突破，想得发疯，只有璃镜害怕，上一回突破武师的时候璃镜就险些把小命耍掉，这几个月璃镜感到自己的修为增加迅速，短短几个月，就到了武师十星的级别。
由于能进天谕学院的人无一不是天赋上等的天子骄子，这里面修行逆天的大有人在，所以璃镜根本察觉不到自己短短几个月就能从武师八级突破到武师十级在常人眼里会有多惊奇，即便是在天谕学院里，她这等修行速度也绝对排得上前十位。
好几次璃镜都隐隐察觉到突破的机会，但都不敢立刻进行，因为稍稍一动，浑身就火烧火裂的疼痛，肌肤都像是要崩开了一般，璃镜恍惚间甚至看见了自己手背上肌肤裂出的红色纹路。
这番景象吓得璃镜再不敢去尝试突破。每一波的突破契机袭来，璃镜的心都要挣扎半晌，凝心静气才能将能量压制回去。可下一回突破的契机只会来得更为猛烈。任何东西被压迫得越厉害，就会反抗得越厉害。
这就好比潮水一般，你越是限制它，最后它决堤带来的破坏就越大，只能疏通和顺其自然。
璃镜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无可奈何，只能用灵气一遍又一遍地洗刷滋润自己的经络，只有这样才能在澎湃的能量激荡下好受些，也不敢再修行至爱篇。
璃镜本来就是纯净体，再这般以灵气转化的战气洗涤经络，不仅能强化自己的经络，还能将残留在体内的最后一点点最难清除的杂质排除。
世上没有什么百分之百的事情，就好比金无足赤，璃镜的纯净体也只是趋近于最完美的灵净，以往璃镜没有心思，也没有多余的力量去排除身体里那最后的万分之几的杂质，如今倒好，有了足够的力量。
每每要突破时，天地间的灵气都会蜂拥而入体内，一个控制不好自己的气海就能毁于一旦，这种能量璃镜只好控制起来以洗涤杂质。
白水寒路过药圃看见在星空下打坐修行的璃镜时，就再也挪不动脚步。看着她周遭波光氤氲流动，整个人仿佛镜中花、水中月般，让人望而不得，渴而不解。
璃镜本身便是极美的，星光下灵气流动，在她的身边绽放出无数的星星一般，这样的美耀眼却又不会让人觉得逼迫，生不出任何亵渎之心，只想就这样看着，永远地看下去。
到天上浮白，璃镜睁开眼睛，白水寒这才醒了过来，抖了抖肩上的露水，红着耳根急速而逃。
璃镜看见了白水寒的身影，本想出声招呼，可这位师兄平日素来是独行侠，对人也冷淡，若是单纯地喊住他只为寒暄，估计他得发毛，想了想，璃镜还是没开口。
秋收后，璃镜既不能修炼，又不用再照顾药田，一时闲下来便有些不适应，便拿了自己那五亩地的收成来做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