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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以为区区一闪城门就想困住他吗?真是太可笑了,他既然敢这么大摇大摆的来劫人,早已将退路想好了。商子轩布下的天罗地网,在他眼里只不过是小儿科。雪海沉寂太久了,那种安分守己的日子,他已经厌倦了。有谁知道,不止圣幽有他秘密修建的密道,就连夜澜和西川他也一样可以来去自如。
  这个女人果然很美,美到连他都有丝丝心动。这大概就是男人吧,遇到美好的东西,都想要拥有以及征服。有些贪婪的望着眼前那张清冷绝艳的小脸,雪莫尘单手支着头,一手轻轻的抚摸着下巴,毫不掩饰眼中的兴趣。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披着浅薄的月光,飞速行驶着,扬起的马蹄溅起阵阵轻烟。
  破旧的马车里面别有洞天,铺着金色柔软的锦缎,焚着上好的檀香,装饰用的所有物品都极其精致美观,无不彰显着车主人的不凡,与那破旧的外表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车内共有三人,一男,两女。其中一个略显消瘦的女子,双眼紧闭,似乎在睡觉,但不知为何,她的眉头紧紧的拧着,看上去好像很痛苦。与她形成强烈反差的是另外一个紧紧盯着她的女人,看着她这副痛苦的样子,那个女人一脸的得意,好似跟她有什么血海深仇一样,看着她的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寒光,一副恨不得扑上去,喝她的血,吃她的肉的样子。沉醉于报复的快感中,她并没有发现那个男人有些痴迷的看着昏睡中的女人,不然她大概不会做接下来的动作。
  商子轩,你越是爱她,我就越要毁掉她,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一波又一波强烈的恨从她眼中流转而出,如野兽似地狰狞的笑着,她举起手便掐上了那女子的脖子上,血一般妖冶的颜色在她眼中扩散开来。
  哈哈哈……她就是要她死,她就是要她死。有谁能想到,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竟然是雪海遗失在外的公主。那日,她给她下过毒之后,本想一死了之的,没想到雪海的人找来了,于是他们将计就计为她找了个替身,当商子轩找上门的时候,那个人就已经不是她了。
  死亡与重生只在一念之间,为了报仇,她选择活下来。从那日起,雪如便死了,活着的只是雪海的公主雪薇。
  “住手,你在干什么?谁准你动她的。”一声厉吼,就在那纤细的脖子快被掐断时,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狠狠的打掉了那双透着青筋的手。获得自由的呼吸后,那张惨白的近乎透明的脸,一点点退去令人心惊的死灰。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难不成你也看上这个女人了,看来这个女人还真有做狐狸精的潜质,居然连你也迷住了,啧啧啧,不简单,不简单啊!”轻轻的抚摸着自己被打痛的手,雪如调侃的说着,狠厉的眸子中一片嘲讽的色彩。这个自称是他哥哥的男人,从早到晚都是一张高傲到欠扁的脸,相处许久,都未曾看他变过脸,没想到他居然为了这个女人生气了,呵呵,真是可笑,他该不会喜欢上这个棋子了吧!
  “本太子会看上她,真是可笑?她只不过是我们用来对付商子轩的棋子罢了。”淡淡的瞥了雪如一眼,雪莫尘微微挑起暗藏危险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雪如,一字一句的说道“所以你最好不要动她,若是你敢坏了本太子的计划,小心你的命,要知道雪海可不缺公主,本太子能找到你,也能让你永远消失。”
  这个女人,再这么不安分,可别怪他不留情面。亲情是什么他可不知道,冰冷的皇宫也没有那种东西。所以不要指望他会有那种东西。
  迎上雪莫尘冷冽肃杀的眼神,雪如脸上的笑越发灿烂,只是那些笑意并未到达她的眼底,在那些笑意的掩盖下,她的眼底深沉好似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闪烁着幽暗的寒光。
  不用他提醒,她是什么身份,她很清楚,什么雪海公主,她才不在意呢!说白了他们也只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她从来不指望他会对她手下留情。
  这个女人的命,她姑且留着,因为她要让他亲眼看着,他深爱的女子死在他面前。
  “你准备什么时候进行下一步动作?”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他的惨样了,等待的滋味真是折磨人。
  “这个不用你操心,你只要安心等着看好戏就好。”淡漠的说道,视线只在雪如身上停留了一秒,雪莫尘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木心,这个做过两国皇后的女子,等他一统天下后,一样要封她做皇后。放眼望去,整个天下,也只有她有资格与他并肩。
  听着雪莫尘的话,雪如噙着一抹期待的笑,闭上了眼睛。一夜未眠,她累了。
  夜色一点点退去,马车扬起的轻烟越发清晰,这个夜格外的漫长!漫长到一夜间,让有些人看上去一下老了好几岁。
  “有消息了吗?”沙哑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商子轩临窗而立,明黄色的身影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金光,看上去是那样高高在上,那样遥不可及。
  “回禀皇上还没有”一字一句如同一把厉箭,插在商子轩心上。缓缓转过身来,那张脸上布满厚重的阴云。整整一夜的怎么会还没有消息,他的暗卫什么时候这么不中用了。
  目光放柔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天赐,商子轩拖着疲惫的身体朝外走去,该上早朝了,若是他就此消沉下去,岂不是正中他们的算计。
  “嘭”在商子轩转身的那瞬间,一直飞镖,驭风而来,稳稳的钉在宫殿的柱子上。听着那突如其来的声音,商子轩抬眸望去,只见那飞镖的尾部挂着一方绣着梨花的白色锦帕,那洁白的颜色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他认得那是小心儿的锦帕,那是小心儿的锦帕。
  “小心儿……”幽幽的喊着这个名字,商子轩顾不得让别人去取,一个箭步便走了上去,将那个挂着锦帕的飞镖给取了下来,丝毫不担心那上面有毒。
  “皇上,还是交给卑职吧!以防上面有毒。”商子轩的举动,着实让跟着他身边的侍卫担忧了一把,此时,他们一起上前,纷纷欲取过商子轩手中的锦帕,奈何商子轩一点也没有要交给他们的意思。
  “不用了”心不在焉的回答道,商子轩有些颤抖的打开那方锦帕,他不相信来人透过重重守卫,只是想送给他一方锦帕,若是他猜得没错的话,在那锦帕之上必有玄机。
  展开锦帕,上面的梨花依旧清秀淡雅,带着丝丝属于她的香气,然在那梨花旁边多了一行小字,一字一句尽收眼底,商子轩猛的一怔,大步朝后退去,任由那方锦帕从他手中滑落。
  若见佳人,三日后,独身前往千丈湖,否佳人自当香消玉殒。悠悠落在地上的锦帕,清晰的印着一行这样的字迹。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以皇上对皇后娘娘的宠爱,必会独身去赴约的,这可如何是好?
  “来人啊!笔墨伺候,派人迅速将天翼召回来。”眼中刮起一阵嗜血的杀气,商子轩奋笔疾书,在皇色的锦缎上留下一行,铿锵有力墨迹。此行凶险,能不能全身而退,谁也不能保证,所以他必须铺好所有的后路。黄色锦缎上写下的是他的遗诏,若他有什么不测,天赐即刻继位,由丞相以及镇国大将军辅政。这样一来,即使他不能回来,小心儿和天赐也不至于受人欺辱。将一切的一切安排好后,商子轩遣退了众人,只留下刚刚赶来的天翼。
  目光沉重的看着天翼,商子轩将那卷明黄色的锦缎交到天翼手中,凝重的说道“天翼,我将天赐交给你了,你一定要保护好他,拜托了。”
  说这番说的时候,商子轩并没有用朕那个字眼,因为这不是命令,而是朋友之间的拜托。
  “皇上”听着商子轩那近乎遗言的话,天翼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皇上不可啊!偌大的圣幽国需要你,小皇子也需要你,想必他们已经设好了圈套在千丈湖等着你,此一去必定是自投罗网,请皇上三思啊!”
  “圣幽国需要我,她又何尝不需要我呢!”声音淡淡的像是飘散在空中的风,透着一股飘渺,透着一股决绝,商子轩缓缓的把天翼扶了起来,目光落在窗外的太阳上,神色坚定的说道“我意已决,你不必再多说了,你只要将天翼保护好,我就放心了。”
  “皇上如果一定要去,就带着天翼吧!”刚站起来的天翼,一脸祈求的又跪在了商子轩面前。一个人去太凶险了,他决不能让皇上一个人去冒险。
  “不用了,我自有打算,你就留在皇宫吧!以防有人乘机叛乱。”能轻而易举的将飞镖射进来,想必这里也有他们人在监视,他不能拿小心儿的生命冒险。皇宫里的人他一个也不会动用,但他也不会儍到一个人去千丈湖,因为他不止是皇上,还有一个足以号令整个江湖的身份。那么零碎的势力,他们就是想监视,也没那个本事。
  三天,千丈湖位于圣幽与雪海的交界,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交代好一切后,商子轩命天翼封锁所有消息,一个人从密道出了皇宫,直奔千丈湖。
  “你可真是个宝,说不定能助本太子,一举踏平整个天下呢!”悠悠的看着还在昏睡的木心,雪莫尘嘴角一勾,得意的笑着,似乎在佩服他的聪明才智。有好几拨人一直没命似地追在他身后,别以为他不知道,那些人可个个身份不凡呢!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一国之君,真是有趣,看来她的价值,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她怎么还不醒,你给她下的药,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目光一斜,冷冷的扫了雪如一眼,雪莫尘语气冰冷的问道。她可是块肥肉,他决不允许她有任何差错。
  “放心吧!只不过是点嗜睡散,死不了的。”淡淡的瞥了木心一眼,雪如一脸厌恶的说道。这么死太便宜她了,她可舍不得她这么死,她还要好好的折磨她呢!
  “那就好,本太子不希望她有一点损伤。”三日后,千丈湖的好戏,可缺不了她,在那里他早已布置好一切,就等着商子轩以及众人的到来。想必到那时会很精彩吧!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马车一路飞奔,连续奔了两天两夜,似乎是故意的,到第三日时,雪莫尘突然加快了速度,将跟在后面的人通通甩开了。洋溢着胜利在握的笑,朝千丈湖驶去。
  怎么会跟丢呢?目光那么沉寂,像是一潭幽暗的死水,左离目不转睛的看着前面的路,浓浓的自责与担忧从他眼中流转而出。浅薄的阳光下,那张清冷如玉的脸,染上一层疲惫,青黑的眼窝,充血的眼睛,无不诉说着他这几日的不眠不休。
  那日,出于种种原因,他并没有跟着如歌一起进宫。然如歌一走,他就后悔了,于是他去了,只是并没有入宫罢了。他想得不到她的心,能离她近一点也是好的,所以那晚他一直站在宫门口。只到看见那两神色诡异的人,出于好奇他跟了上去,继而发现一个惊天阴谋。
  得知她别绑后,他匆匆留了一封信给如歌,就追了过来,没想到追了两天两夜,他还是追丢了。冷厉的风灌进他的衣袖,掀起他的衣衫,一股厚重的绝望与无助,从他心中缓缓溢出,越演越烈,直至将他淹没。
  “左离,你怎么也在这里?”正当左离不知该何去何从时,木瑾的声音霍然响起。
  望着左离落寞的背影,木瑾紧紧拧起眉头,看着他的眼中布满不解,他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他也知道姐姐被掳的事?
  “掳走她的是什么人,我在这里跟丢了。”他们也出现在这里,目的自然是一样的。并没多说些什么,左离直接切入重点,看着木瑾的眼中布满凝重。多耽搁一分,她的危险就多一分。
  “是雪海的人”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肃杀之气,木瑾咬牙切齿的说道。闻此,左离的表情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只是淡淡的说道“那么朝雪海的方向追去,就不会错了。”
  听着左离的话,木瑾淡淡的点了点头,两个人相视一望,谁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大力挥动马鞭,朝雪海的方向奔去。然他们还没有走多远,后面便又传来一道喊声。
  “离,木瑾。”听着那熟悉的声音,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朝后望去。只见夜如歌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朝他们挥着手。同样的心急如焚,同样的不眠不休,所以夜如歌并没有慢他们多少。
  惨白的脸,腥红的眸子,浓浓的疲惫,深深的担忧,相遇的三个人并没有过多的交谈,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便又策马起程。
  北风呼啸,轻烟阵阵,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呢?
  转身后的他们并不知道,在离他们不远处,还有一匹马飞速行驶着。
  小心儿,等我,等我,我着就来救你!妖冶的眸子,几欲泣血,商子轩狠狠夹杂马腹,手里的马鞭高高的扬起,落下,一路未曾停止过。在他胯下棕色的马儿,腹部两旁渗着丝丝猩红的液体,那腥甜的液体染红了他的衣衫。
  快一点,再快一点,是他心里唯一的想法。
  千丈湖的风景这么美,能在这里安息,你们也应该知足了!单手握着白玉茶杯,单手轻轻扣着桌面,坐着丝毫不亚于皇宫的椅子上,雪莫尘噙着一抹迷人的笑,微微挑起的眼角,挂着浓郁的算计。
  风一丝一丝的吹起他的发丝,清透的晨光下,噙着淡笑的那张脸,是那样的富有魅力,既有男子的阳刚,又有女子的阴柔,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只是他的眼阴沉的像阴云密布的星空,让人不敢直视。
  千丈高的悬崖下,滚滚河水,掀起一阵阵浪潮,好似可以吞灭一切,带着无法预知的危险,千丈湖大概就是因此而得名。背对着阳光,怡然自得的坐在崖上,雪莫尘勾着一抹玩味的笑,静静的看着手下人将还在昏睡的木心用一根绳索悬挂在悬崖边!
  那些个男人,谁最爱你呢!爱到愿意为你去死,想必你也不知道吧!就让我们一起拭目以待吧!我可是很好奇呢!
  浓浓的兴趣在雪莫尘眼中渐渐扩大,使得他觉得时间过得异常缓慢。当太阳完全升起后就是三日之期,他在想那些个男人究竟谁会最先到呢!
  贱人,你也有今天。目光狠厉的看着被绑在悬崖边的木心,雪如得意的笑着,绝美的脸被强强烈的狠扭曲的再不见一点倾国倾城的样子。
  “我去给她解药,让她清醒过来,这样才更有趣。”狰狞的笑着,雪如恶狠狠的说道,见雪莫尘并没有反对,便站起来朝木心走了过去。她若一直昏睡着,她怎么能看见她痛苦的表情呢!要知道她可就想欣赏她痛苦的样子。
  商子轩你欠我的就由你最心爱的女人来偿还吧!
  伸手喂给木心一颗药丸,只一瞬间,木心紧闭着的眼便睁开了。
  迎上那刺眼的阳光,木心微微眯起眼睛,紧紧皱起眉头,待眼中的刺痛消失后,她才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的景物由模糊到清晰,当她看清楚站在她眼前的女子后,连带着回想起那晚的事,神色一冷,眉宇间染上一层戾气,声音沙哑的说道“你是谁,究竟想做什么?”
  “哈哈哈……我是谁?你不记得了吗?让你早产的药还是我下的呢!”神色高傲的看着木心,雪如凄厉如鬼似地朝木心喊道。阴云遍布的眼中盛满浓浓的恨意。她居然忘了她是谁?呵!真是可笑,若不是她,她有怎么会变得如此悲惨,终其一生,即便她化作灰烬,她也不会忘记她的。她恨她生生世世。
  “雪如”淡淡的扫了一眼,眼前那张陌生的脸,木心冷冷一笑,余光稍稍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处境,迅速镇静下来,微微挑起眉梢,波澜不惊的说道“原来是你,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都不会得逞的,你一定不知道吧!商子轩爱的并不是我,他之所以封我为后,只不过是为了报答我当初把江山送给了他。天下间的男人,谁会爱上怀着别人孩子的女人呢!所以不管你想利用我做什么,结局注定只能失败。”
  雪如联合了雪海,一定不单单为了对付她,他们最终的目标一定是圣幽。商子轩你千万不要来,千万不要来,我欠你的已经够多了,不值得你再为我涉险。不着痕迹的朝远处望去,木心在心里无声的祈祷着。
  听着木心的话,雪如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清醒了过来。她不是傻子,他到底爱不爱她,她还能分得清楚。那可是她深深爱着的男人,对于他的了解,甚至多过对自己的了解,她怎么会分不清楚呢!
  果然是他看重的女人,在这种环境下都能临危不乱,眼中划过丝丝赞赏,雪莫尘紧紧盯着木心,淡淡的开口说道“雪薇你退下,让她看看商子轩究竟爱不爱她。”
  真的不爱吗?若是不爱,他又怎会不惜涉险,孤身一人来到这千丈湖。像他那么精明的人又岂会不知,这里有多危险。余光扫视着那几道缓缓靠近的身影,雪莫尘双眼一眯,伸手朝木心射出一把飞刀,那柄飞刀正中绑着木心的绳索。
  “心儿,不,不要……”麻草做的绳索岂能经得住利刃的切割,一道银色的亮光闪过,木心恍若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朝后落去,与此同时,几道撕心裂肺的声音齐齐响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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