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裴玉戈此时也坐起身,见萧璨抱着小匣子便要走,不由愣了下,张口便问道:“明珠,你去哪儿?!”
那话里带着些焦急,眼瞧着人急得都跟着站起来了,萧璨连忙回身解释道:“我想同玉哥云雨一番,不过头次我没头没脑得把自己弄病了,余默说那天早上我昏迷不醒给玉哥吓着了,顶着一脑门子汗就冲出去寻人了,回头养病时给我好一通数落。”
说话的功夫,萧璨掀开那匣子的盖子,从中取出一个小瓷罐,手指略挑开瓷罐盖子给裴玉戈瞧,里面是黄白油膏,至于做什么用的,萧璨方才那话已说得够明白了,便是裴玉戈这等不怎么经历过情事的人也猜到了。
谦谦君子登时面上一红,略有些手脚无措地坐回床榻上。
萧璨瞧着裴玉戈的模样更是欢喜,放下瓷瓶还不忘逗一逗道:“玉哥且酝酿酝酿,容我去外间弄弄。”
坐在内室的裴玉戈以手扶额,尽量遮掩颊上红晕。
萧璨收拾好回来时,裴玉戈已褪了罩衣、解了腰带,只着一身白净中衣端坐在床边,听到脚步声,抬头正与萧璨四目相对。
尽管脸颊染上羞涩红晕,裴玉戈却没把目光移开,不过人瞧着是真的紧张,那模样活像个新婚夜手足无措的新郎官。
萧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他比裴玉戈要熟练许多,走过去牵了裴玉戈的手将人劝回床榻上。原是想让人躺下的,可裴玉戈坚持要自己来。
“本是顾忌玉哥的身子才想着让你省些力,不然你累病着了,明日余默非提着我的耳朵骂不可!”
萧璨嬉皮笑脸地说着,那话是夸张了些,可在这样的氛围下却刚刚好缓和些许紧张。末了,他还是退让了,让裴玉戈靠坐着抱住他的腰。
情事向来是一回生二回熟,头次黑灯瞎火,俩人又都是第一次这般,免不了最后把两人都折腾病了。如今这次萧璨是‘有备而来’,自然不会弄伤自己。更不要说裴玉戈怜惜他,纵然兴致上来了,也忍着让萧璨也舒服了才开始放纵自己。
于裴玉戈而言,这次也算是正经的头次开荤,怀里抱的又是心上人,自然是一腔爱意用个没完。
萧璨也是今日才晓得,身子单薄的谦谦君子也可以这般长久痴缠,腰上竟是比上次还要更累些。若不是裴玉戈常年病着体力不济,他只怕后几日都要歇在榻上了。
云雨初歇,萧璨赖在裴玉戈怀里,身上累乏得很,干脆闭了眼打算直接睡下了,却听得头顶传来裴玉戈的声音。
“后日早朝,我与你同去。”
萧璨懒懒抬起头。
“皇兄性子执拗,一旦认定的事便不容易转圜,看人也是,你何苦让他更不喜你。”
“忠言逆耳,这本也是言官御史职责所在。若说的都是些天子爱听的,那我还不如脱去这身官衣,下乡务农去。”
萧璨闻言不由轻叹了口气。
“玉哥也是劝不动的牛脾气,估摸着就是因为性子一样,你才和皇兄总是不对付。”
裴玉戈此时却无比认真道:“谏言与纳谏,本就是君臣各自分内之事,若是为了面上的君臣一心而违心背弃臣子之责,那才是本末倒置。”
“嗯,我明白。早朝时不是还有我在,玉哥尽管放心说,皇兄那儿一切有我兜着。”
裴玉戈将面前人搂住,一边将锦被往上提了提。
“今日累着了,早些睡吧。”
【作者有话说】
滴滴滴~
第60章 脱胎换骨
冬日早朝前最是难过,寒风一吹,任你批了多好的大氅都顶不住要在宫门外站上许久。
那些官位高些的还会将马车停在离宫门稍远些的地方,待琢磨着时辰车不多了再下马车亲自过去;可官职低些的官员不敢拿乔迟来,若为官清廉或家境不那么殷实的便只能拢着大氅在风中站着,当真是难熬。
不过今日宫门外却有一辆马车光明正大停着,从牵马的车夫到马车四周的随行近卫皆是一脸冷肃,就连拉车的四匹马瞧着都是难得的良驹,马车里坐的是什么人自不必猜了。
萧璨自成婚后只来了一次早朝,那时便已是极稀罕的了,可令宫外等候的官员震惊的是,这才不过几日,这位纨绔王爷竟又乖乖来上朝了。而当萧璨先下了马车,回身将马车上另一人接下来时,旁观一众人脸色的实在精彩。
裴玉戈虽在朝为官多年,但同僚真瞧见他人的时候并不多。一来是他最早任校书郎,后面几年才被温燕燕带入御史台,可官位不过六品,是没有资格入早朝议事的小官;二来是他身子确实孱弱,裴侯护儿子护得紧,加上襄阳侯府是武将门第,京中那一水的春宴花宴便是递了帖子去,最后多半也是侯府的管家代为转交了贺礼便罢了。文武百官唯一一次正经见着他人还就是大婚那次,原以为从今往后便是会被拘在王府里娇养着,没成想今日早朝竟同萧璨一同来了。
“王爷…裴中丞今日竟也来了。”殷太师是头一个迎过去的,不过寅时外面天还黑着,近前了才能看清人,只是面上细微神情还是容易错过的。
萧璨不着痕迹往前进了半步,他人虽年轻,却生得高大挺拔,这一点倒是随了先褚王。殷绰虽然位极人臣,可面对这位王爷,还是要做出些恭敬姿态来的,便躬着身,瞧着比萧璨矮了不少,也半点没有当朝太师的气焰,像是…真有些怕了这位雍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