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

  七点的时候,他们从游戏厅出来往站牌走。
  梁如夏本不想让他送,但是他说闲着也没事。
  一个小时前还在的那些小摊小贩现在全都没了。
  倒是有几家店还在开着。
  有时候狂欢结束后,孤独不舍随之汹涌而来。
  白天怎么这么短呢?
  两人各有所想。
  连续不断的烟花爆竹让他们回过神来。
  这时候城里还让放烟花,年味儿也浓。
  梁如夏抬头。
  那些烟花五颜六色的,美轮美奂。
  “梁如夏。”
  “嗯?”梁如夏应着。
  她发现陈肆川有事要和自己说时,会先喊一遍自己的名字,然后再说。
  “你想好要去哪里上大学了吗?”
  他问得有点突然,梁如夏轻啊了一声。
  然后说:“想好了。”
  “哪里?”
  “我想去江大。”
  南方的。
  陈肆川嗯一声:“挺好。”
  “你不问我为什么想好了吗?”
  “为什么?”
  梁如夏又看向远处天空上的烟花:“以前我只是想想而已,不会很果断地说我就要去南方去江大,因为有很多因素影响着我。”
  “那时候我只顾埋头学习,没有目标,但是现在有了,”梁如夏缓缓说道,“因为我们说好了的,我们一起努力,一起变好。”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她觉得学习没有之前难了,放弃的念头也减弱了。
  “你考你想去的清华,我考我想去的江大,我们都要努力实现自己的梦想。”
  陈肆川没说话。
  可他的梦想不止一个。
  “到时候还能见到么?”
  过了许久,他才出声。
  “当然能,”梁如夏点头,“现在交通这么发达,而且也可以电话联系。”
  男生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意,虽然并不明显。
  “过完年去图书馆学习吗?”
  梁如夏没立即回应。
  她倒是想,但不知道秦莉会不会同意。
  陈肆川察觉出她的犹豫,便岔开话题:“到了,再走就过了。”
  “应该可以,”梁如夏停住脚步,“但不知道是哪天,回头我给你发信息,你看可以吗?”
  “好。”
  能见她一天是一天。
  梁如夏成功坐上最后一班公交车,离开前,她想说些什么但没有说。
  她看出来陈肆川也是,动了动唇,但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梁如夏窝在被窝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
  随着窗外接连不断的烟花腾空升起,期待已久的数字终于变成了四个零。
  梁如夏果断地摁下发送的按键。
  与此同时,收件箱里也收到一条信息。
  “陈肆川,新年快乐!”
  她说。
  “梁如夏,新年快乐。”
  他说。
  第54章
  大年初二那天, 梁如夏和秦莉回到家后,跟她商量道:“妈,周一到周五我在家里学习, 周末可以和徐莹她们去图书馆学吗?”
  想到母亲跟自己说别把孩子逼得太紧, 秦莉站在原地静默几秒, 最终一点头:“每天去之前写一张计划表,下午回来我要对着检查。”
  梁如夏对此毫无异议:“好。”
  于是, 新年过后的第一个周末,梁如夏背着满满一书包到了图书馆。
  陈肆川仍然早就到了,站在站牌那里等她。
  见她下车,他熟稔地接过书包。
  梁如夏清楚拒绝没有用,于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饼干递给他:“不甜,很好吃。”
  陈肆川笑一下, 用空着的那只手接过去:“谢了。”
  他们一边说着今天的计划一边走进图书馆。
  人不是很多,找了个以前经常坐的位置就坐下了。
  两个人默契地没有再说话, 而是翻开练习册和试卷做各自的题。
  梁如夏发现自己最近做题的效率越来越高了, 准确率也慢慢上来了, 于是越做越开心。心情与效率一应一和,相互促进。
  她仍有压力,人不可能没有压力。
  但就如那晚上自己所说的那样, 她有了目标和期盼。
  所以,果然人就是需要有点东西支撑着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当然, 正确率和效率的提高也并不都归于自身原因, 还有她的同桌提供的详细解答和独家秘笈。
  一上午的时间, 两人一直低着头看书做题, 偶尔会放下笔简单地活动两下。
  梁如夏拿出自己的mp3,将耳机放到耳朵里, 熟练地播放歌单里的歌。
  做好这些,一低头,一小块草稿纸不知何时传到了她的桌面上。
  “分我一个。”
  陈肆川的四个大字。
  梁如夏明白他的意思后,把右耳的那只耳机拿下来递给他。
  两人各带一只,轻靠在椅背上,安安静静地听。
  到了午饭时间,他们站起来伸伸懒腰出了图书馆。
  “想吃什么?”陈肆川问她。
  “拌饭吧。”
  一进门,林婉就朝他们招手。
  “很久没见到你们了。”女人笑着说。
  梁如夏抿唇:“一直没找到时间。”
  “还是老样子?”林婉在便利签上写着菜名。
  “对。”
  回到位上,陈肆川已经接好了水。
  她在他对面坐下,指指他又指指自己:“我们现在是——”
  “面对面?”陈肆川一挑眉。
  “英语。”
  “……”男生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往外蹦,“face to face.”
  “不错。”梁如夏嘿嘿一笑。
  “考你一个。”陈肆川有来有往。
  梁如夏连忙坐正,上半身往前倾,集中精力听他说。
  因为题目不好说,陈肆川便挑了个概念:“什么叫燃烧热?”
  “等等!呃,就是,”梁如夏细细地在脑海里回想着,结合着自己之前做过的题目,慢慢回,“在101kpa的时候,1mol纯物质完全燃烧生成指定产物时所放出的热量,就叫燃烧热。”
  “泡沫灭火器的反应原理。”
  “双水解反应!”梁如夏马上说,“硫酸铁和碳酸氢钠反应,生成硫酸钠…和氢氧化铝沉淀,还有二氧化碳。”
  陈肆川满意地点了点下巴。
  “背诵《咏怀古迹》!”
  “激素调节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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