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股份

  下午三点,市中心国贸商场偏门。
  商场安保体制疏松,仅有的四个保安都出动在了一个从半途中冒出来的小偷身上。那人砸碎了一楼的几家金饰店就落荒而逃了,什么也没带走。
  小偷体型很大,四名安保人员才勉强制服。这一幕让众人纷纷驻足围观,这么大的一个商场碰到了一个小偷简直见了鲜。
  本以为这件事已经够大跌眼镜的了,谁知商场正门口也正在发生一件更劲爆的事。
  一个中年妇女跌坐在地上,怀里还抱着一个正在抽泣的年轻女生,这阵仗让不少人好奇的观望,身旁立着的是一张印满聊天记录的牌子,哭诉着自己女儿受到侵犯的过程。
  “国贸商城有限公司的常务副总靳国坤,于五月三日晚上八点将我女儿约出,美其名曰带她参加饭局认识领导,却在凌晨十一点十分将我女儿灌醉后带入昌茂酒店实施强奸侵害,没有任何赔偿还无情的开除了我女儿来之不易地工作……”
  那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我有监控视频和聊天记录为证,报警无果后我们母女俩实在是走投无路,请大家动动微薄之力,帮我把这个畜生干的混账事传播一下让我们得到一个应有的交代!”
  市中心的大型商贸中心是城市的心脏,跳动的血管每天涌出的都是新鲜的年轻血液,不少年轻人选择举起手机拍下这可以上头条的一幕,上传在社交平台上并配文吸引眼球的文案。刚发出便吸引了大量流量同时被顶上了同城热搜。
  不少对家在看热闹,群众在吃瓜。有的摄像头对准了妇女哭丧的脸,有的摄像头又放大对在了那位年轻女生故意漏出来的脖颈吻痕。
  现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助长了弱者的威风,女孩儿站了起来手里捏了张身份证:“我会为我所说的话负责,我在财务岗在任期间,靳国坤不仅对我以及多名女性进行职场性骚扰,还多次谎报员工工资来逃税漏税,公司的财务支出永远对不上账,公司流水一次比一次高。”
  此话一出,众人议论声更激烈了。
  诧异的语气席卷了周围一大片:“我靠,偷税漏税这企业要亮红牌了吧!”
  “不一定,上面有人。”
  “有钱人还缺女人啊?犯得着强奸性骚扰吗……”
  “你们不知道吗,靳国坤这人的名声在圈子里已经烂透了,他干出什么事都不稀奇了。”
  商场前的步行街已经济满了人,警笛声也由远致近。
  几名警察下车疏散了人群走到母女俩身边。
  “您好派出所,这边接到报案您存在扰乱公共秩序的不当行为,需要您这边跟我去趟派出所接受调查。”
  ……
  “啪”清澈的巴掌声贯彻了整个书房,靳国坤顶着个巴掌印跪在地上敢怒不敢言。
  靳庆荣要被这个逆子给气死了。分公司的股份才转给他没两年,企业不进反退就算了,自己的风流事还往事业上拖累。
  靳柯屿也慢慢长大了,他这个做爷爷的总不能让孙子对外说他爹是个一事无成的混子吧?
  本来就是看在他孙子的份上才转接到他手上的,这下倒好,前脚在孩子面前发酒疯,后脚又搞出丑闻拖累分公司,他靳庆荣的名声都快被拖累完了。
  靳柯屿在书桌旁给老爷子沏茶,泡好的茶倒在了纯色的瓷杯中,他看着木质桌子上的股份转移书,古茶的醇香散发出了独特的香气。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耗尽什么手段,马上把这件事给我做好公关!”
  “已经在做了。”靳国坤那张老态龙钟的脸满是窝囊气。靳庆荣看一眼都嫌烦。
  靳庆荣别过眼坐回主位,嘬了口茶道:“把柯屿住的那房子钥匙留下,你去别处住。”
  靳国坤终于抬起了头:“那房子是我的,我不住那儿我住什……”
  “我掏钱买的房子我说了算!”靳庆荣半举的瓷杯被狠狠地放在了桌面,他拿起手边的合同甩在了靳国坤身前,一句废话也不想多说:
  “把它签了,然后滚蛋走人。”
  靳国坤拿起白皮纸张,看清第一页的内容后彻底急了:“什么叫只有两年的持股权限?”
  他急切的翻看,大体内容是。
  靳庆荣要把他手下的股份在两年后划到靳柯屿名下,而且他的去留要经过那时的第二持股人的同意,也就是靳柯屿。
  靳国坤的天都要塌了,他看着靳庆荣旁边站的端正的靳柯屿,才反应过来今天来这一遭就是爷爷给孙子出气的亲情戏码,一刹那之间两人的地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小时候被他任打任骂的对象此刻居然可以主宰他的工作。
  这感觉就像养了多年的狗反咬了他一口,他不仅不服,还后悔为什么小时候没把他训的更听话。
  靳柯屿波澜不惊的眼神扫过去,视线相撞,他勾了勾唇,无声的嘲讽。
  自尊心强的人就像是易燃的炸药,稍微一点火苗就能爆炸,特别是像靳国坤这种没本事自尊心还强的人。极其好对付。
  “笑你妈呢!”靳国坤把手里的合同砸在了他的身上,
  A4纸张拍在了靳柯屿的脸上之后慢慢散落一地。
  这下靳庆荣彻底恼了,怒拍着桌子站起来指着他,顾不得茶壶的壶壁烫,攥起茶壶就往靳国坤的脑袋上砸了去,他最看不得靳国坤这幅鲁莽冲动易怒的样子,这无不展示着他对这个小儿子的失败教育成果。
  靳庆荣被气的大喘气,靳柯屿见状扶住了他。
  “你……你好自为之,不签合同你明天就离职。”靳庆荣握住了伸出的胳膊,明显被气的不轻,靳柯屿扶着他坐下。
  靳国坤还在原地愣着,阴恻恻的看着靳柯屿。
  “你不走我就让保安请你走!别让公馆里的人都来看你笑话!”
  那人现在一脸狼狈,脑袋头发上都是滚烫的茶水,在中央空调大开的室内甚至头顶还冒着烟。
  靳柯屿看见他就想起那天哭着回来的姐姐。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直到靳国坤不情不愿地走后,室内才恢复一片安详。
  “我真是造孽啊,生了这么个儿子。”靳庆荣缓过来劲说到:“小时候被惯坏了,你那两个伯伯再不成器都比他强。”
  “别气了爷爷,血压又要升了。”
  面前被递来了一杯崭新的茶水,靳庆荣看着在一旁默默烫着茶壶的人,叹了口气说道:“你倒是比你爸懂事多了。”
  思绪飘得有些远,靳庆荣不禁有些感慨:“书珍走得早,这些年苦了你了。”
  突然提到母亲,身旁捣鼓茶具的手顿了一下。靳柯屿垂下眼眸,随后道:“我不苦,苦的是我姐。”
  提到靳柯絮,靳庆荣一时语塞,毕竟统共没见过几面,没什么特殊印象。
  “她今年要高考了吧,”靳庆荣问道:“成绩怎么样?”
  “挺好的,上个市里的重点应该没问题。”
  “倒不是无用之辈,”靳庆荣面色有些松动:“算算日子也好久没见了,下个月生日会你带她一起来吧。”
  “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珠珠宝贝多投点珠珠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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