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南平
李灵率领着一万大军大张旗鼓,浩浩荡荡的往扬州方面进发,南唐方面早有所闻,一方面遣使入朝,以表忠心,另一方面则加强金陵至湖口一线布防。 超速首发
大军用了三天时间才到宋州,休整一日,第二天夜里悄悄拔营,全军急速前行,昼夜不停的直奔襄阳。
此时南方十州之兵皆已密聚襄阳,等李灵大军到来,合兵一处,约有两万余众。
李灵遂依周主“兵贵神速”之旨,一面派人告知南平(荆)节度使高保勖准备给养,以助周军开往武平(湖)平叛,一面率大军星夜开往两国边境,兵屯荆门。
那高保勖只道周军有攻南唐的企图,却未料到大军会在一夜之间出现在自家门口,南平方面对周军借道之说意见不一,那高保勖慑于大周之威,自是不敢不从,但又恐周军此来于己不利,遂遣使往荆门,以犒师的名义探察周军真实意图。
自领兵南下以来,李灵倒觉为帅比为将舒服得多,凡事只需交待下去,自会有石守信这般精明能干的部将去做,自己只需把握大的方向便可。
听说南平方面派了使者前来犒军,李灵便与众将商议该如何应对,诸将多有认为既然大军已兵临南平边境,不妨将来使斩之以祭旗,随后大军直奔江陵(南平首府)一举夺城。
李灵问赵普意见,那赵普却言不宜太早惊动高保勖,当先稳住来使,从中探听些江陵方面的情况,再图用兵。李灵遂下令在军中设筵,款待南平来使,暗中却命各军整装待发,随时准备发兵。
南平方面犒师之意倒也诚恳,那使者带来了猪羊各五百、粮一千担、酒一百担、绸锻两千余匹,南平方面听闻周军在北伐之时曾有过“伺候营”之事,故而除上述之外,还送来了一百余名美人。
李灵假意欢喜,遂将犒军之物遍赏全军,又将那一百美人尽数分于各营享受,并在帐中备下酒筵招待使者,席间对南平之主多有感谢,并转达周主对高保勖的厚爱之心。
那使者见周军上下大吃大喝,竟公然在营中玩乐女人,如此情形,并不象是要对南平有所不利,故而大为安心,悄悄的吩咐手下随从回江陵报信,自己便放心的留在营中陪李灵及周军诸将喝酒。
李灵酒有三分醉,却笑眯眯的向那使者说道:“光喝酒无法尽兴,我听闻荆湖女子能歌擅舞,你带来的那些美之中,可有会舞的吗?叫来舞一曲以助众人洒兴。”
那使者陪着笑脸答道:“我主上闻知大帅文韬武略,风流潇洒,故而送来美人之中,特意安排了几名专为我主表演的舞妓,大帅若有雅兴,不妨叫她们进来,翩舞一曲,以助酒举。”
李灵拍手叫好,笑道:“还等什么,快让她们进来啊!”那使者遂安排下去,过不多时,几名女子飘然而入,个个身姿窈窕,娇艳动人,身着薄裙轻纱,红红绿绿,分外的诱人。
乐声一起,佳人翩翩而舞,袖舞如水,步若飞烟,时而媚眼如丝,时而娇躯若柳,翻转挥洒间,尽显婀娜。
主舞的那名舞妓,尤为艳丽,无论是舞姿还是容貌,尽属上乘,李灵酒意微熏,死死的盯着人家,眼中尽是淫色。
那使者察颜观色极是擅长,眼见李灵如此神态,却是明白了**分,于是笑着说道:“这名舞妓名叫绿袖,乃是我主三百舞妓中最出色的一个,我主仰慕大帅威名,故而忍痛割爱献之,大帅若是有意,不妨留于身边,时时赏乐,岂非妙哉!”
李灵虽然酒意已有,头脑却是清醒得很,如今自己已是“准驸马”的身份,若是公然的收美寻欢,传到周主耳中自是大为不好,若是不小心传到长公主那里,结果更遭,依她的脾气,恼怒起来杀了他也说不定。
故而那绿袖虽然长得娇美无比,当着众将的面,他李灵却也不敢说出过份的话来,心念一转,遂道:“既然这个绿袖如此出色,那本帅便暂且收在帐中,待回京之后就替你主上献于我们陛下吧。”
那使者不想李灵如此正经,稍一怔,却又笑道:“大帅忠心为主,下官实在是佩服,下官敬您一杯。”
李灵呵呵一笑,举杯一饮而尽,忽觉腹中翻腾,有欲吐之意,遂皱眉说道:“你们先慢慢喝着,本帅出去透透气。”又向身边的石守信道:“平县侯,你扶本帅出去吧。”
“是。”石守信急站起身来,扶着摇摇晃晃的李灵走出去。
刚一出帐,李灵的神情立时恢复了正常,低声言道:“平县侯,你速率一千轻骑,星夜出发,倍道向江陵急进,我料那高保勖对我军没有戒心,必率军出城迎接,到时你自可抢战江陵要地,内外夹击,高保勖必不战而降也。”
石守信一怔,随即明白,遂领命而去。
李灵遂独自回到帐中,笑道:“这个平县侯,酒量比本帅还差,我叫他扶我透气,他自个儿却给醉倒了,来,咱们接着喝,今夜不醉不归。”随即便向众将使了个眼色。
赵普等人自是明白他的意思,遂连连劝酒,将那个使者灌得晕头转向,由他口中得知,高保勖对于周军的突然临境根本没有准备,江陵城防务空虚,总兵力也不过八千。
于是李灵便厚赏那些使者随从,着他们连夜回去报信,言武平局势紧张,周军必须迅速赶往助周行逢平叛,遂要尽快过境,命高保勖在江陵城东三十里之处准备好粮草军需。
那高保勖先前已得知周军并无取武平之意,便是准备好了万担粮草,待那使者随从由荆门而归,言李灵如何如何厚待他们,以及周军营中歌舞升平,不似临战之状,于是高保勖便更加放心,率大军运送粮草亲往江陵城东等待周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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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高保勖率七千军护送着万担粮草,以及数千猪羊,不敢稍有怠慢,日夜昼程赶往指定地点等候周军,不想周军的行军速度却不似口头上说的那般急促,整整晚了半日才出现在十里之外。
高保勖亲率大军出营迎接,比及接近周营时,却见周营两万于人早于旷野之中摆好阵型,俨然一副临战的架势。
高保勖大惊,方知中计,正欲令全军撤退,却见一人一骑自周阵中奔过来,细看之下,却是自家先前派出的那名使者。
那使者奔入本阵,一见高保勖,却是滚鞍下马,伏地泣道:“主公,臣无能,中了周军奸计!请主公降罪。”
高保勖心中自然大怒,却是厉声道:“你们没用的东西,快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使者惶恐说道:“前日臣初到周营里,周军主帅说得好好的,言周军只是借道,可今天那周军主帅突然变卦,竟要臣转告主公,令主公奉荆汉三州之地归降大周,否则否则”
之后的言语想来十分难听,那使者犹犹豫豫不敢出口,高保勖喝道:“否则什么?说!”
那使者吓了一跳,忙道:“否则便将南平夷为平地,将主公碎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