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

  不行!我心底仿佛一个声音在大声呼唤:“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你为了改变命运,为了能和晓琪在一起,为了逆转老天赐予的孤苦命运,你不能沉迷在这里!不能!不能!”
  我猛然睁大双目,眼前的朦胧和心中的迷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些金殿、琼浆玉酒、仙娥等都消失了,不见了,这里只是一个宽敞的洞窟,而唯一没有消失的,是眼前这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我上前摸了摸,这些不是虚幻假象,而是实实在在的东西,那刚才的幻境是什么呢?难道是对我的考验?
  我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明白,因为我的目的地不在这里,我现在的心念很坚定,那就是鳞虫之丹,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替代它阻止我前行,我扫了一眼这些金银珠宝,却没有要取的想法,因为我要改变命运,而不是做个瞬间暴富的富翁,但我却被其中一样东西吸引住了,一块金色大印,金银珠宝堆积成一个小山状,而那块金印就坐在顶端,我走上金山拿下那块金印,顿时疑惑了。
  这里怎么会有印呢?难道就因为它是金子做的吗?我觉得这个理由不妥,我上下端详着这块大印,上面是一个栩栩如生的金雕,雕刻着如盘龙如瑞兽一般的刻像,很像龙生九子中的其中一子,但具体是哪一子我一时还看不出,我翻开印面,上面是用古篆体雕刻着的三个大字,我仔细看了半天,默念道:“开地门。。。”
  开地门?什么是开地门,为什么要开地门,对于历代的奇闻异事集典都没有描述哪里有开地门的记载,我感到好奇,就拿在手里把玩,然后扭头走出洞窟,向着通道的深处走着,不多时,前面突然没路了!
  我心头一紧,上前四下查找一番,的确没有任何通道的痕迹,拿起金印看了看,“开地门?”难道是机关暗槽之类的吗?我赶忙拿起金印四下寻找,但找来找去连个空洞都未找到,我顿时犯了难,也没有机关暗槽,那这个开地门意思是什么?
  我呆呆地站在绝壁前,既然鳞虫之丹就在这个洞里,为什么突然中途没路了呢?莫说我不怕危险,现在连怕危险的机会都没有了,我该怎么办?我顿时如被闷雷击中,脑海一片空白,我心里有些绝望了,我一番努力之下,竟然得到这个结果吗?
  就在我失魂落魄的瞬间,我突然感觉到绝壁微微颤动,我心头一紧,赶忙急速后退,只见绝壁上竟突然窜出一头散发着金光的猛兽,它在窜出的一瞬间,竟是懒洋洋地甩了甩头,像是沉睡了上千年的古兽,它头上有独角,尖长的獠牙,卷尾、鬃须与前胸连在一起,我浑身一哆嗦,这不正是传说中的上古神兽之一的貔貅吗!
  它在看到我的瞬间,立时愤怒地吼叫几声,然后大嘴张了张,瞬间向我扑来,我一看它面带不善,顿时扭头就跑,我用尽全力向前奔跑,它便在后面一路追赶!
  我心如死灰一般,心想这下完了,一个人的运气就是再好,也不可能同时躲过饕餮和毕方缠斗、被真龙视作无物,最后再在这个古兽貔貅的口中逃生!
  第两百零一章 绝境(2)
  我一路奔逃,貔貅古兽紧追不舍,我心想这样跑下去一定会遇到饕餮兽,那样可能会死的更惨,必须要想办法制止貔貅才行,我心里快速回忆着关于貔貅篇的记载。
  貔貅又名天禄、辟邪,百解,共四个名字,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一种神兽,龙头、马身、麟脚,形状似狮子,毛色灰白,会飞。貔貅凶猛威武,它在天上负责巡视工作,阻止妖魔鬼怪、瘟疫疾病扰乱天庭。古时候人们也常用貔貅来作为军队的称呼。它有嘴无肛门,能吞招财聚宝,只进不出,神通特异。
  吞食财宝?我猛然想起那个装满金银财宝的山洞,如果用财宝填饱它的肚子它还会吃我吗?传说貔貅吃金银珠宝,如果它能吃下那个山洞内的金银财宝,说不定会放我一马呢?我一想到办法便开始使命向那个财宝山洞跑着!
  我大步跑进山洞,而此时貔貅古兽也恰好堵住洞口,那个洞口是我唯一的出路,也是唯一的退路,我心惊肉跳地抓起一把金银珠宝就向它砸去,只见貔貅古兽竟兴奋异常地张口吃下我扔过去的金银,很满足似的嚼了几下便吞进肚子里,我一看有效,忙大把大把地抓起金银珠宝,不断地向貔貅古兽抛着,貔貅古兽呢,它来者不拒,不管我扔去多少,都吃得一干二净!
  如此这般,我快速扔着,它快速吃着,算是暂时阻止了它的脚步,但也未能使它退出洞口,我来不及考虑太多,只能不停地抛着金银财宝,或许它吃饱就走了呢?我不知道,也没时间去思考,随着我不断抛砸着金银珠宝,那边貔貅古兽吃得很起劲,居然慵懒地倦伏在洞口,贪婪地等待着我抛出金银财宝,我心头一紧,这下麻烦了,它就想这样吃下去吗?那得多少金银财宝才够它吃呀?我无奈地扔着金银,和它就这样僵持着。
  渐渐的,地面上的财宝越来越少了,而貔貅根本没有吃饱的意思,我顿时有些心惊了,不知道这些财宝能不能喂饱它,管不了那么多,我继续抛着,它依旧全部吃掉,似乎胃口越来越大,我扔过去的财宝它渐渐的一口就能全部吞食完,我更加心惊了!
  看来这个吃法还真不是什么好事呀,但眼下我真的别无他法了,我奋力地捡起地面上的财宝。
  我看着还剩下一点点的财宝,心想这下完了,貔貅古兽还未有吃饱的意思,这可怎么办啊?
  我将最后一块金子抛进貔貅古兽的嘴里后,它仍然不满足地吼叫着,我没有了,怎么办?我慌忙后退,貔貅古兽则懒洋洋地甩了甩头,然后霍地站起身,然后向我步步紧逼,紧接着,它微微发怒,竟又对我生出了恶意!不知不觉间,我突然摸到那块金印,心头一紧,现在就剩下这块金子做的大印了,我身上再也没有什么值钱了东西,你拿去吧!
  我说完便将金印用力抛了过去,只见貔貅古兽张口一口吞进肚子里,然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就在貔貅古兽吞食下那块金印的一瞬间,它的全身竟然发出一道刺眼的金光,紧接着越来越亮,我的眼睛有些不适应地闭了闭,再次睁开眼睛时,只见貔貅古兽竟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它吃了金印就消失了!我惊呆在原地,随即我走出洞口,四下望了望,确实没有貔貅古兽的身影!
  前面的绝境竟然开了一条通道,我到先前所在绝境的位置,果然伸展开一条新的通道,我顿时想起那块金印的下面所刻的字“开地门”,原来那个貔貅不是真正的古兽,而是一个守护机关的灵兽,而开地门的大印不是插进石缝暗槽中,而是被貔貅吃掉,这样通道才能自然打开,原来如此!
  难怪我想不出开地门的用途,竟被我在生死关头误打误撞地开启了绝境之门,我开心地笑了一下,马上又担心起来,下面不知道还有着什么机关在等着我呢,还有那些层出不穷的上古凶兽,我不得不谨慎起来。
  我拿着手电筒照射着前面出现的新通道,和后面的一样,蜿蜒斜下,只是空气里面的炽热气息越加浓重,我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走着。
  不知又走了多久,前面的通道猛然宽敞了许多,比先前的还要宽大,但空气里面的炽热还在增加,让人热得有些透不过气来,突然,前面的漆黑通道里缓缓有了光亮,是火红的光亮!
  我收起手电筒,走向前,前面的光亮越来越大,我已经可以看清路径了,而且通道的宽度也越来越宽阔,等我走进火红的光亮中后,便彻底惊呆了!
  前面竟然是一道地下断崖,火红的光亮就是从断崖下冒出的,席卷出一股股无比炽热的火红气息,我伸头看了看,崖底是一片火海!不断升腾翻涌的炽热气息让我脸上如火烤般疼痛,我连连后退,只见断崖上架着一栋长长的石桥,狭窄而又单薄,仿佛稍微有点重量的东西都能将其压断一般,我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了!
  这条断崖如一道天堑鸿沟,把我和对面的通道分隔在两边,看来我要过去就一定要越过火海,而唯一的途径就是眼前这个石桥啊。
  但空气里面的炽热之气如火烧一般,我该怎么走过去呢?我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几步,便已被空气中的炽热焦烤得难以忍受,我强忍着炽热焦烤,伸脚踩了踩石桥,准备检查一下石桥的受力度,但鞋底刚一接触石桥,立时冒出一股白烟,我感到脚底顿时传来一道如针扎般的刺痛感,我痛呼一声退后几步,没想到这个石桥竟然如此炽热!
  即便我想过此石桥,看来也不能走过去呀,这下怎么办呢?我先前还在疑惑这个紫阳洞为什么会这般炽热,原来是此地断崖下的火海的缘故。
  我慢慢适应空气里的炽热,伸出头看了看下面的火海,只见如波涛翻涌江河泛滥般的火焰在下面滚滚升腾,前后绵延深远,不知道哪里才是尽头,看来这个火海在此地存在了不下万年之久,不然也不会将这栋石桥焦烤得如此滚烫炽热,我心想不能过此桥,就沿着断崖的边缘向一旁寻找,看看能否找到断崖的尽头。
  我冒着被烤焦的炽热气息,步步维艰地前行,但不知走了过久,眼前一望无际的竟然还是断崖,断崖下还是火海!
  我叹了一声,决定回头找,向右行找不到,我就向左走,我沿着断崖边缘向左又走了大半天,但见到的还是无边无际的地下火海,这下我彻底惊呆了,这下可怎么办呀?我气喘吁吁地回到原点,全身的汗水还未滴到地面便被炽热气息烘干成白烟消失了,可见此地的炽热气息根本不适合寻常人待上一时半刻,我亦是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啊!
  我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大水瓶,灌了一口气水,将身体内流逝的汗水尽量补充一些,然后我再次来到石桥前,看来这是唯一能够通过的途径了,这下我仔细打量着这个石桥,石桥的质地考究,很像是被烧透的青石桥,现在已经变成了赤红色,我目测一下对面的距离,大概有三百米左右,左右很狭窄,仅能够一个人通过,而且稍不留神都有可能滑倒进万丈深渊,而下面则会瞬间被火海吞没,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化为火海下面的一粒岩浆。
  对面连接着另一个通道,宽敞高大,和我身在的这个通道一样,我想那个通道就是连向鳞虫之丹的途径吧,这一关虽然没有了古兽拦道,但面对这样的断崖火海,几乎能把人烤焦的炽热气息,却比古兽还要凶险几分,我抬脚看了看鞋底,已经被融透了,还差一点就能烧到脚面,估计再用一点力气就能把脚融化在上面,这个石桥的温度也太高了。
  突然,我发现石桥上雕刻着的一个古色图腾,赶忙走上前观看,但还未走向前,空气中的炽热气息已经把我的脸烧烤得疼痛难忍,我把包袱里的外套拿出,穿上,然后用手臂挡住脸,弯身仔细端详着石桥上图腾,乃是一只朱雀的图案,我看到的只是个雀尾,然后沿着石桥向前看,只见石桥的中央位置刻画着朱雀的身子,难道朱雀的头在石桥的另一端?难道这是一栋朱雀桥?朱雀是上古神兽之一,代表着南方的火属性,火之灵,把一栋朱雀桥架在火海之上,有朱雀之灵依附在石桥上,难怪不会被火海上涌起的炽热烤断,可是尽管这栋石桥不会被一个人的重量压断,那上面的炽热又该怎么办呢?
  我一时犯了难,无法过此石桥我就无法继续寻找鳞虫之丹,那前面的付出就全部白费了,唉!我叹了一声,突然,我眼睛一亮,然后紧紧盯着眼前的石桥!
  第二百零二章 朱雀
  是的,我想到了办法,这个办法其实大家也熟悉,因为之前曾多次用到,那就是“神打神功”。
  神打神功包括神伤及护身两种,神伤就是攻,分为十二种掌法,而护身则大致分为铜皮铁骨身及滚油锅两种。之前我曾用过神打神功,一次是用神打里的神伤功法制敌,一次是用神打里的铜皮铁骨神法护身,而这次我则想到了神打神功里头的滚油锅法门。
  神打,其实并不是什么很高层次的功夫,相反这只能说是层次还不高的基本入门功夫,师傅真心传度的话,一般一入门就会教给徒弟一项护身保命的功夫,神打就是其中之一。茅山的神打神功只要师傅开“金口”传法就行,这又和正一的过功有类似之处,也是不用练,即学即用,即用即灵。
  不过说句题外话,这要让师傅开金口可不容易,在选徒弟的时候很是严格,宁缺毋滥,并且在传法的时候,往往保存一手,故学者稀少,学精者更少。老习俗中学习神打必须预备活鸡、布料、牲酒、红符朱砂等物。学习神打最精义的部分,弟子必须在祖师、师父眼前起誓,诚心正意,才能获得真传。
  言归正转,眼前这滚滚热浪,炙热异常的石桥若想通过,看来倒可以用茅山术神打里的滚油锅法门过去。所谓滚油锅法门,意思就是说哪怕是滚热的油锅,只要一起法门,那也是皮毛不伤的从油锅中滚过。这个法门之前我小时候就曾试过,那时还是爷爷刚传神打神功给我时,点燃了三柱香,然后往我脑袋及后背上插去,有神功护体,不但毫发无损,就连烧痛之感都查觉不到。
  想到这里,于是我凝聚心神,指决一打,念咒:“弟子起眼看青天.众位师父在身边.十八尊罗汉.二十四味诸天.扶助弟子.教尺拖刀.拖刀化为鹅毛.铁尺化为灯草.卷心石头化为水泡.一身化为铜皮铁骨,化为太山.头带铁帽十二顶.身穿铁甲十二重.脚下铜皮包三转.红铁油锅定保身.众位师父.众位大将.扶助弟子快寄法.……”
  咒语一完,我便往提步往石桥上踏了过去,可是这脚刚往石桥上碰去,鞋底便“嘶”的一声冒出一大股刺鼻的黑烟,一阵灼痛之感直接从脚底传遍全身,吓得我猛得往后弹去,同时心中也大惊。要知道我现在可是有神功护体,哪怕是油锅我都可安然通过,可是眼前这石桥却连碰都碰不得,那这石桥的温度得有多高呀?
  看着眼前这条长长的石桥,接下来我开始感到了一种无力感。既然神功护体都过不去,那这下可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按理说这石桥的温度应当不会比油锅的温度高才对,虽说下面的岩浆不断的腾起着浓浓的热浪,这热浪尽管能将人给烤熟,但必竟悬崖下的岩浆离石桥也有几百上千米的距离哩,怎么可能连神打神功都顶不住石桥的温度呢?
  我叹了口气,再次抬头看了一眼石桥,当我眼睛看到刻在石桥上的那只朱雀时,我突然恍然大悟,这桥的温度之所以会这么高,连神功都能轻易破去,莫不会是那只朱雀的原因吧?
  朱雀,是一种代表幸福的灵物,它的原形有很多种。如锦鸡、孔雀、鹰鹫、鹄、玄鸟等等...又有说朱雀是佛教大鹏金翅鸟变成的。神话中说的朱雀是有鸡的脑袋、燕子的下巴、蛇的颈、鱼的尾、有五色纹。朱雀是四灵之一,这四灵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朱雀也和其它三种一样,它是出自星宿的,是南方七宿的总称:井、鬼、柳、星、张、翼、轸。朱为赤色,像火,南方属火,故又名凤凰,当然也称为火神,它也有从火里重身的特性,和西方的不死鸟一样,故又叫火凤凰。
  试想一下,护体神功虽说厉害,但是这也只能是针对普通的油锅红铁之类的来说,而在眼前这火神朱雀的面前,这神功又怎么能强过它呢?现在这石桥有火神朱雀镇守着,这石桥的温度倒很有可能比桥下面的岩浆温度还要高。
  想明白这些,我不由从心底产生了一种绝望之感,这里有朱雀镇守着这座石桥,那我还怎么过桥呀?难道我从南跑到北,又从北跑到西的,现在眼看着就到目的地了,我就得这样灰溜溜的回去?
  可是若不放弃的话,眼前这石桥却根本不可能过得去,想着这些心里的绝望之感便越加浓烈。想到自己为了改变命局一路走来的艰辛,心中便一阵犯酸,先不说这一路走来历经过多少困苦与磨难,单就说马真人就是为了帮我才离去的,而且为了改命,我竟然还把自己前世的妻子柳眉和她肚里的孩子给杀了。虽说那时的柳眉已经成为了旱魃,而且今世的我也对她没有感情,但是她本可杀我,却没有下手,最重要的是就在我要杀她之时,她竟然也还依旧认得我,而且还一口一声“拐子”的喊着我,而我却在她重新见到我的欣喜之时杀了她……
  也许我是真的太自私了,也许我根本就不是个好人,也许我是一个恶人,比恶鬼还恶的人。这一路走来虽说是行善积德,但是现在想想,这一路走来不都是为了自己吗?为了自己能更早的改变命局……
  是的,也是我真的错了,从踏出改命的第一步开始就错了。命局注定了孤苦伶仃,而我却为了心中的自私,或者说不懂知足,非要逆天而行去改变它,现在致使身边最亲的人因我而离去……
  不知不觉中我心中开始涌现了一阵阵的后悔之感,我后悔当初踏上这条改命之路。可是现在才懂得悔悟还有用吗?我现在如果再回去找林晓琪,她会原谅我当初的不辞而别吗?也许她早就恨透了我。现在后悔,马真人能活过来吗?现在才懂得后悔,被我杀气的柳眉能不悲伤绝望了吗?是的,现在才懂得悔悟已经太晚了,太迟了,如今的一切都已经不是以前的一切了,所有东西都改变了,我已回不到从前,原本我拥有着一些东西,比如有马真人,比如我没杀过柳眉,我心中还有着善,但是当初不懂知足,现在这一切我都失去了!
  悔悟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滴落,但我却毫不知觉,就好像这些眼泪根本不是自己的似的,是的,不像是自己的眼泪,因为这些眼泪竟然全部飘了起来……
  这些眼泪就如当初的恶鬼之泪一般,飘浮在空中,根本不会往下掉去。看到这诡异的一幕,我连悲伤都忘记了,呆呆的望着这些自己哭出来的泪水,它们就像是一粒粒的水晶一般飘浮在空中,晶莹剔透,毫无杂质,它们是那样的纯净,看着这些泪滴,就像看到了纯洁的良善一般。
  那些泪珠在空中飘浮了一会儿,然后一粒一粒的往石桥上落去,一粒,两粒……最后所有的泪珠全部都落到了石桥之上。顿时,石桥之上白烟缕缕,而就在这些泪珠滴落在石桥上的那一刻,刻在石桥上的那只朱雀竟然活了过来,全身金光大现,原本刻在石桥上的朱雀脑袋突然脱离石桥,抬了起来晃了几晃,最后拖着金光灿灿的身体一起离开石桥,带着一声鸣叫之声腾飞而起!
  朱雀“吱”的叫了一声,先是在我头顶上空盘旋了一圈,然后突往一头往我身后的山洞若观火出口一冲而去……
  朱雀离开后,周身的温度立马变低了许多,而这时的我才从愣神之中反应过来,看着身后朱雀早已消失的山洞,我心中还久久惊魂未定。心想难道那朱雀是被告我的泪水给唤醒的?还是说它是被恶鬼之泪唤醒的?
  第二百零三章 浑沌(1)
  这些我都想不明白,但是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因为眼下这石桥上的温度已经明显降低了许多。我稳了稳心神,一口唾沫吐到石桥上,结果发现那唾沫只是冒出一丝白气,根本不会像之前那样立马蒸发干净。看到这一幕,我心中大喜,立马试着提步往石桥上踏去,接着也发现鞋底已不会发出臭味了,最多也就是有一种温热之感。
  此时此刻,我心中真是百感交集,虽然我已感觉到这次改命之路是个错误,也明白了知足常乐的道理,但是眼下这石桥已经可以通行了,心中又重新燃起了继续前行的欲望,必竟事到如今这步田地,若是就这般放弃的话,也并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最起码我不想让曾帮过我的人失望,他们为了我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若是我就这样放弃了,也许他们不会怪我,也不会怨我,但是我却会怪自己一辈子。
  我整理了一下心情,然后拿上包袱往石桥上踏了过去……
  石桥长四百多米,当我心喜万分的走到快到终点之时,我却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就在石桥的桥头上有一个东西挡住了我的去路。这个东西我认识,它外形象丹顶鹤,但是只有一条腿,身体为蓝色、有红色的斑点,喙为白色,这不就是之前与饕餮打斗过的毕方吗?
  毕方可是一种凶残的古兽,能喷火吃火,它的厉害我可是见识过的。之前它与饕餮打斗时的场景此时还历历在目,想到那地动山摇的打斗时的气势,我心里便不由冒出了一阵寒气。
  是啊,这种上古神兽,我一个常人怎么可能对付的了呢?兴许它一个怒扑就能将我大卸八块。
  这时,毕方已经看到了我,它抬头鸣叫了一声,然后便往我这边走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我便感到双脚发软,饕餮不可谓不厉害吧,可是这毕方却能跟它相斗足足几分钟,最后还是龙来劝的架,而如今呢?这毕方竟然冲着我来了!这种神兽看着就让人心惊胆颤,我怎么可能不恐惧,那是立马便双腿打颤地往后退去……
  这一退就退到了这边的桥头处,我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心想难道我就注定改变不了命局?难道我真的应当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不成?
  也许有人会说,你不是有一身法术吗?怎么不施法与毕方斗上一斗呢?是的,我是有一身法术,但是这些法术只能对付一下鬼魂或是精怪,但是眼前的这东西是什么,它是神兽,就我那点本事用来对付毕方,那纯粹是找死,万一一下把它给惹毛了,最后可能就把我给生吃活吞喽。
  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着,而毕方则步步紧逼,见再退下去就得原路返回了,心中满是不甘,心底也越来越是焦急,而就在这时,我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这个办法兴许可以试上一试,这个办法就是请来一个比毕方更加凶残,更加厉害的神兽。
  虽说是试一试,但是我知道请更厉害的神兽出来,虽然能将我挡开眼前的毕方,但是这种神兽万一不听我指挥,毕方收拾完之后反过来找我麻烦,那就真的只有一死的命运了。
  心中思量再三,最后终于还是决定再怎么样也要试上一试,因为我不想这么灰溜溜的回去,我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请个上古凶神来得了。同时心里冒出了一个凶神的名字,它就是浑沌!
  浑沌,也叫作“混沌”,是古代的凶神,力量与凶残程度比奇穷还略胜一筹。
  此时,时间紧迫,我也没那么多功夫去想别的凶神,想到浑沌比毕方厉害,就急忙打出指决,念出请神咒,然后不一会儿手中便闪出一道耀眼的白光,直接射到我与毕方的中间!
  白光一闪既逝,接着我终于看清了浑沌的样子,据传说它形状肥圆、象火一样通红,长有四只翅膀、六条腿,虽然没有五官,但是却能够通晓歌舞曲乐。但是现在看来,这浑沌倒是更象狗或熊一样的动物,高近九尺,长着一个雄浑的身体,四目怒视,看上去就让人害怕。
  浑沌一现身,原本正一步步紧逼过来的毕方立马便止住了脚步,神情明显一惊,然后急速往后退去数步。再看那浑沌,现身之后提起一只厚重的大脚往石桥上一跺,石桥猛得一阵颤动,我心里那个恐惧,生怕这石桥都会被眼前这浑沌给一脚跺塌。
  浑沌“呜”的一声大吼,顿时整个山洞为之一震,只觉头顶上方猛得掉下大堆的泥土细砂,那气势好个吓人。接着浑沌转头瞪了我一眼,我不由心惧的后退了一步,然后指着它前方的毕方叫道:“上古大神,弟子之所以把您请出,是想让您帮我把它收降!”
  浑沌一听这话,立马怒吼一声转头便往毕方踏去。再看那毕方,见浑沌对他怒冲冲的走去,不但没有了刚刚的害怕,反而还怒瞪起双眼,不断的鸣叫着,看上去好似根本不把浑沌放在眼里!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疑惑了,心想这毕方不掉头逃跑,这岂不是自己找死吗?可是我错了,就在我刚疑惑不解之时,只见那毕方怒气冲冲地对着浑沌大吼了几声,满脸的凶像,然后冲着我扑腾了几下翅膀,接着那浑沌竟然就停下了步子,然后转过头来怒瞪起我来了,而且看那样子,倒是好似要反过来将我大卸八块一般。
  我额头上立马冷汗直冒,整个人都愣住了,再看那毕方,它见浑沌将怒火朝向了我,便很是得逞的跳脚摇摆了起来,那种表情倒像极了世上的阴险奸佞的小人。
  我心里是又惊又恨,这下可真试出灾祸来了,没想到我请出来的凶神竟然连毕方毛都没动一根,就将茅头指向我了,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不过心里虽然慌张害怕,但命悬一线,我还是急忙掐出指决对着浑沌喝令道:“本师请大神,英雄勇猛变天下,收斩妖魔不正神,本师一心专拜请,神兵火急如律令!”咒一念完,我打出剑指指着毕方的方向喝道:“去!”
  可是喝令声虽然念完了,但是那浑沌只是停顿了一下,当它见到身后的毕方满脸阴险奸滑的表情后,只是眨了眨眼,然后在毕方的鸣叫声中再次继续对我扑来……
  “去,去,去……”我剑指连连打出,可是依旧毫无效果,而望着浑沌身后的毕方,我突然恍然大悟,原来我忘记了一件事……
  据说浑沌之所以叫作浑沌,是因为它好欺负善良,而喜欢残暴的人。若是遇见善良及情操高尚之人,那么浑沌便会对其施暴,若是遇到阴险或残暴之人,那么浑沌反而会听其指挥,可谓是黑白不分,也正是因其是非不分的德性,所以这才得名为“浑沌”!
  想到这里我整个人都愣了,难道这种传说竟然是真的?然怪浑沌出来时毕方本受了一惊的,到后来反而露出凶恶残暴的嘴脸,原来他就是为了指挥浑沌反过来对付我。
  这时,浑沌已将我逼得快到原路返回了,我心中焦急了起来,这样下去我肯定难逃一死,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浑沌只会欺负善良,虽然我不认为自己是什么道德高尚的善良之人,但是若与毕方相比较起来,谁更善良,谁更凶残一目了然,这还用比吗?
  第二百零四章 卷终(上)
  浑沌可不会让我多想,一个跃起“腾”的一下扑了过来,一个巨大的脚掌直接蹬在我的胸口之上,接着我便感到如遭车祸一般吐着鲜血甩飞而起,狠狠的往来时的通道砸飞而去,人还未落地,脑子便“嗡”的一声晕了过去……
  不知是死了,还是胡思乱想中,我只感觉自己至身于一片白茫茫的天地之中,四周无声也无息,一片死寂。正当我想逃离这个地方时,突然眼前白茫茫的天地一阵扭曲,接着出现了一个场景,这个场景很熟悉,一个大着肚子怀着孕的女人哭哭啼啼的拉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看不清容貌,但是很显然那个男人是那女人的丈夫,不因为别的,只因为第一感觉,第一感觉告诉我,那男人就是女人的丈夫。
  那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硬拉着男人,好似很怕男人离开似的,而再看那个男人竟然一把将大着肚子的女人推倒在地,接着从身上拔出一把短剑,往女人的胸口之上刺了进去!
  女人满脸的震惊,满目的不可至信,或者说满脸的绝望,女人流出了泪水,只是那泪水不是透明的,而是鲜红的,一滴滴鲜红的血泪。男人满目狰狞,满脸凶相的将插在女人胸口上剑拔了出来,满剑的鲜红……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景色,我一点都不震惊,一点也不感到惊讶,就好像自己也经历过这样的事一般,我努力的想看清这杀妻弑子的恶人,渐渐地那男人的容貌越来越加清晰,一会儿后我终于看清了,那个男人的容貌和我自己是那么的相似,不,那个男人本就是我!
  是的,那个杀妻弑子的男人就是我自己,此时以前所作的一切如走马观灯一般从脑中闪过,我想起了杀柳眉时的场景,想起了柳眉的眼神……
  我的心不断的跳动,有一个声音在胸口呐喊着:“我是恶人,谁有我恶?谁有我凶残?虎毒不食子,我却能杀子杀妻,谁有我狠,谁有我凶?”
  另一个声音则叫道:“不,这不是我,不是我,我是个善良的人,我是个好人,我不做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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