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虽然不知道背后的老板是什么人，但表面上，酒吧非常遵纪守法，连公安都找不到毛病，只是重点监控。当然，公安能一直容忍，也有个很重要的原因：迷失恶魔的老板，从不向他国出售对日本不利的情报。这是个有原则，也有底线的情报贩子。
  ——迷失恶魔，会和凛风有关系吗？或者说，老板就是凛风本人？
  就在这时，降谷零心里一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端着酒杯回头。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男人推开酒吧门，顺着往下的阶梯走下来。
  男人双手都插在风衣口袋里，看着闲散，但在降谷零眼里，总觉得自从看到他的那一瞬起，每根汗毛都在叫嚣：危险！
  然而，酒吧里大部分人根本没注意这个人，偶尔有人往入口扫了一眼，也很快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
  那并不是很惊艳的容貌，甚至可以说是普通，扔在人群中会找不到的那种。
  ——如果是半年前的降谷零，或许也会这么认为。
  可自从见过了黑羽快斗的易容术，又被小协助人手把手教了怎么识破易容，在他眼里，这张脸就有点很不协调。
  明明分开看，五官无一不完美，怎么组合到一起，就偏偏这么……平凡？
  黑川凛踏进lose demon，第一眼就看见了一个人坐在吧台边的青年。
  漂亮得仿佛夜晚坠落黑湖的星星——难得在这里会看到如此高调不加掩饰的人。嗯……也不对，是掩饰过了的。那张脸……有点像是某位“故人”一脉相承的手笔。
  很有趣。
  他的目光在酒吧里扫了一圈，随即一声嗤笑，走上前，在吧台前坐下来，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扣了扣，三长两短，一边说道：“一杯chihuahua。”
  “好咧。”酒保隐晦地瞥了他一眼，利索地调酒。
  降谷零转过头来，微微挑眉。
  他当然不是来守株待兔的。
  凛风是着名的赏金猎人，而要找一个赏金猎人，最方便的就是下委托。可凛风也不是什么委托都接，尤其这是个需要他出面接触的委托。于是他换了七八个账号，几乎把这些年在黑色区域养出来的账号都用完了，终于接到了凛风的回复。
  降谷零不确定是因为凛风发现了什么，还是因为那桩连环杀人案，他是fbi判定的嫌疑人，所以接委托更谨慎。不过这是好不容易才拿到的见面的机会，就算有陷阱他也不会错过的。
  “要护送的东西呢？”黑川凛一手撑着下巴，懒洋洋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委托人？”降谷零好奇地问道。
  他是看见了对方扣出的暗号，但这人却是直接朝他走过来的。
  “用了十几个账号非要委托我，我有点好奇，就去查了查。”黑川凛一脸诚恳。
  降谷零被卡了一下，很快面不改色，反正那些账号和公安从头到尾半毛钱接触都没有，最好的黑客都查不出来。
  “东西。”黑川凛提醒。
  “在这儿。”降谷零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黑川凛一愣，表情有点古怪。
  “我要你把我平安送到美国佛罗里达州。”降谷零说道。
  黑川凛：……于是你就是那个东西？哦不，你不是东西？
  “怎么，做不到？”降谷零一声低笑。
  “加钱。”黑川凛吐出两个字。
  “你这是坐地起价。”降谷零瞪他。
  “行李托运不花钱，但是活物托运肯定得加钱。”黑川凛反驳。
  降谷零：……？？？
  “先生，您的chihuahua。”酒保刚好送上调好的鸡尾酒，打断了两人之间的火药味。
  “给他的。”黑川凛一指身边的人。
  降谷零顿时黑了脸。
  面前的酒说是酒，看上去就像是一杯橙汁，毫无威胁性，连名字都显得很可爱，完全没有烈酒的牌面。但是……chihuahua？吉娃娃？我觉得你在内涵我！
  “我还以为这位先生今晚不会接受别人的酒呢。”酒保感慨了一句才离开。
  “怎么，不喜欢？”黑川凛眼底浮起笑意。
  挺合适的嘛，看起来可爱，喝起来甜美，不过喝完后明天能不能爬起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降谷零一声冷哼，拿起杯子一口气灌了半杯，用力把杯子往吧台上一顿，冷声说道：“明天就出发。”
  “没问题。”黑川凛微笑点头。
  最近被fbi追得心烦，难得遇到个有趣的人，就算对方另有目的，也不是不能奉陪。
  降谷零跳下高椅，正要离开，突然间，去路被挡住了。
  “凭什么？”黄毛青年一脸不服气，开口满嘴的酒气，“我哪里比不上这个小白脸？你凭什么只喝了他的酒？”
  降谷零皱了皱眉，正要动手，猛地旁边伸过来一只脚，“呯”的一下直接把人踢飞了。
  “你现在可是我的……委托物？”黑川凛一手搭上他的肩膀，语气有些微妙。
  降谷零嫌弃地捏着他的衣袖，把他的手甩开，径直往门外走去。
  至于他的住处，就不信凛风查不到。
  “就这么走了？不再喝一杯？”黑川凛笑起来，又瞥了一眼被同伴扶起来的黄毛，吓得人赶紧缩回沙发后面。
  那个眼神……明明是在笑的，但总觉得好可怕，酒都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