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你不要紧张,如果有什么事,我会亲自去找你们的,就不会还打电话。”周警官尽量缓和着氛围,“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想问问,你有受伤吗?”
谢灵曜心跳得厉害,他头晕得厉害,跑了神,一时没听清,再问:“你说什么?”
“先前杀青宴,你是否受伤?擦伤划伤烫伤不管哪种类型,有没有?”
谢灵曜沉默了一会儿,回答:“没有。”
这件事情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他以为自己坐在这里,顶替了徐青鳞的位置,,一切都似乎已经回到了正轨,这一切就已经结束了。但这个电话打来之后,他隐隐察觉到这件事还没有了结。
他深吸一口气,却觉得更加难以呼吸,一块巨石压在他的胸口,他手脚冰凉,动弹不得。
周警官的声音如同ai一样亲切却没有温度:“你确定吗?”
“没有,我没有受伤。如果我受伤了自己怎么会不知道,我没有必要对你们隐瞒这些。”
周警官在那头温和地笑了一下,他说:“那很好,看来有人保护着你。”
谢灵曜的心又一沉,他对周警官的话很介意。他能感觉到话中有话,却不知其中深意,究竟是什么。
他只好沉闷地开口:“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说了,如果真的有事,我会直接上门去找你们的、”
“好吧,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好的,我的情况了解完了,那我就不打搅了。”周警官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尽管已经好几个月过去,谢灵曜依然不太擅长使用现代通讯工具,挂断电话后,他感觉到的那种怪异的压迫感并没有消失。
与其说是周警官让他感受到压力,不如说,自从昨夜梦魇发生的那一刻,一些潜伏在记忆深处,如沼泽泥地中腐烂水草的东西,被连根拔起,带着一股强烈的腐烂的息,渐渐清晰起来。
严敬尧下班的时候来找谢灵曜,发觉他的脸色惨白,被惊了一下。
他快步走过来,握住陛下的手,使劲揉了揉:“怎么了?”
谢灵曜回过神来,他勉强笑了笑:“没事。”
他确实有点不舒服,刚才有十多分钟,他手脚麻痹,浑身发冷,根本根本动弹不得,大脑像停滞了一般无法思考。这会儿,他感觉严敬尧将他的手攥得生疼,于是想把手给抽出来,可一缩却被攥得更紧。
严敬尧紧紧抓着他的手,不让他跑,站在他面前近乎贴着他的脸颊,凝重地看着他,慢慢地伸手,把他抱在怀里。
“怎么了?”严敬尧再问他。
“我早上喝了咖啡,有点不舒服。”
“为什么要喝咖啡?”
谢灵曜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为什么喝?需要理由吗?他只是无意识喝了,现在的结果是难受。
周围没人,所以严敬尧在他耳边亲了一口,悄悄问:“因为你喜欢我身上的咖啡味吗?”
谢灵曜本来就不舒服,听到这话狠狠掐了严敬尧一下,吐出一个字:“滚。”
“那不开玩笑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谢灵曜打了个寒颤,勉强挤出一句话:“先回去吧。”
严敬尧没再说什么,他拽起陛下往外走去,谢灵曜被他一路紧拽着带上车,系好安全带。
谢灵曜靠在副驾驶座上,他觉得胸口很疼,有两股力在不断地撕扯,车行驶时的颠簸加剧了这种撕裂感,他感觉心脏马上就要在剧烈的疼痛中跳出胸口,然后,冷汗从额头上滴下来。
他现在明确了一件事:他难受不是因为那杯咖啡,是因为严敬尧,当他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当他把自己搂在怀中的时候,当他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这种难受的感觉愈发强烈。
严敬尧透过后视镜看他,哪怕不是直接落在身上的目光,谢灵曜也依然能感觉到他的观察自己。严敬尧只是沉默地开车,坚定不移地往家里开,轻声对他说了句:“很快就到。”
谢灵曜闭上了眼睛,他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坚定不移的声音:“陛下,你难受要告诉我,我随时带你去医院。”
他觉得心安,这话让他有安全感,因此小心地嗯了一声。
他依恋严敬尧,在每一次与他同床共枕之后,这种依恋感几乎是以倍速在心里生根发芽,他在冷汗涔涔里质疑自己,这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他不明白怎样算热恋,他已经过了会为爱情整日流泪和发疯的年纪,所以现在是什么?要为爱情吃苦受罪吗?
他更加觉得坐立不安,因为刚才周警官的一通电话,一个被他忽视的真相,正在愈发清晰地浮现于心。
谢灵曜使尽全力撑到家门口,开门的一瞬间,他冲向卫生间,之后两分钟,他胃里翻江倒海,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将一肚子的酸水全吐了出来。
严敬尧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弯腰下去,几乎要把头埋进洗手台,走过来静静地把他的长发,撩到耳后。
谢灵曜吐得天旋地转,吐完之后他撑着洗手台的两侧,觉得更加天旋地转,随时都要晕过去。
他使出浑身的力气,说:“给我杯热牛奶。”
他一开口,背上一抽一抽地疼,嗓子直接就哑了。
第79章 错位人生
严敬尧说了句好,出去给他倒牛奶。谢灵曜慢慢地从卫生间走到沙发上,他闭上眼睛,片刻之后他感觉一块凉凉的毛巾,按着从他的嘴唇上掠过,擦了擦他的脸颊,而后一杯牛奶递到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