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爸妈年少时 第152节
说孩子之间起个冲突很正常,至于打架吗。
就算是我家孩子先动的手,他也只是想闹着玩而已。你看看,你家儿子把我家俊俊打成什么样了?
江会会是个性格温婉的南方姑娘,说话语气也轻软柔和。
此时却难得强硬,挡在自己儿子面前据理力争,要为他讨个公道。
“即使是小孩也应该讲道理。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错都在他,应该他和我家小礼道歉。”她眼神笃定,“你也应该为你刚才的言行举止道歉。”
女人愣了半晌,显然没想到她会说这么一大通。
想要维护自己孩子的心情江会会可以理解,可是不分青红皂白就委屈冤枉别的小孩。
这种行为就是蛮横不讲道理。
仗着年龄和辈分以大欺小。
那个女人气笑了,让她道歉?让她的儿子道歉?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他爸爸是谁吗?这里轮的着你说话的份?”
老师早就悄无声息的退场,既然双方家长都到了,就该由他们自己去解决。
能入职这所学校的,家长都是帝都首屈一指的人物。
她作为领工资的老师,一个也得罪不起。
江会会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退缩,依旧坚决的让她道歉。
在周宴礼的眼中,此刻挡在他面前,保护着他的妈妈简直就是一个英雄。
她纤细的身子变得比奥特曼还要高大。
他仰头看着妈妈的背影,小手攥着她的外套。
那种感觉他说不出来。
刚才的委屈烟消云散,他的心脏被堵满了,里面全是像英雄一样的妈妈。
对方一通电话,叫来了小孩的父亲,让江会会等着。
江会会其实是个很胆小的人,受原生家庭的影响,从小就软弱。
遇事喜欢逃避。
但这一次,她并没有害怕。
这件事不是周宴礼的错,她作为妈妈,不应该让他受到委屈。
等待对方父亲到来的时间,她替周宴礼拍干净衣服上的灰。又心疼的看着他脸上的伤,问他疼不疼。
他无所谓的摇头,眼睛亮亮的:“妈妈刚才好帅。”
她笑了笑:“打架虽然不好,但如果是对方先动手,小礼也不要受委屈。如果被欺负了还一直忍让,会让对方觉得你好欺负,然后一直欺负你。所以要反抗。这些是小礼教给我的。”
他样子懵懵的,显然是一段并不属于他的记忆:“啊?”
“没关系,小礼以后会知道的。”
对方的父亲很快就来了,一辆很夸张的加长林肯停在外面,司机下车开门,他弯腰低头,下了车。
女人见状愤恨的过去告状,说那家的孩子动手打了我们家俊俊,结果对方家长非但不道歉,反而还在那里逼我们道歉。
江会会原本还在想,一家人里总会有一个讲道理的吧。
却忘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男人看到儿子脸上的伤,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取下嘴边的雪茄掸了掸烟灰:“给个说法吧。”
江会会再次将周宴礼护在自己身后:“要给也该你们给。”
男人冷笑,手里那根雪茄抖了抖:“给你说法,你受得起吗?”
江会会其实有些害怕。
毕竟男女力量悬殊,这人甚至还不如刚才那个女人。
后者最起码只是言语上较劲,而面前这个男人,看着像是会动手的类型。
周宴礼勇敢的拦在妈妈面前:“你又是什么东西?”
男人垂眸,看了他几秒,不以为意。
他冷笑着问江会会:“你是觉得能进这所学校,就真是人上人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帝都!人吃人的地方。你以为站在你面前的是谁?”
周宴礼气急败坏,想过去揍他,被江会会硬拉了回来。
如果是十七岁的周宴礼肯定能打赢,可他现在才六岁。
正当她颤抖着手想拿出手机报警时,一道不轻不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哦?愿闻其详。”
江会会愣了一下,回过头去,发现是不知何时过来的周晋为。
今天没有去公司,只有一个线上会议。所以他穿的并不正式。
黑色薄毛衣和灰色抽绳裤,他身量高大,肩宽腿长,再简约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有一种说不清的儒雅。
没了平日里的正经严肃、不苟言笑。
罕见带着几分随性恣意。
他从容不迫的走过来,将江会会和周宴礼护在自己身后。
脸上笑意平静,询问对方:“说说看,你是谁。”
第79章 第七十九时间
周晋为的出现让对方愣了许久。
第一次的愣怔是源于面前突然多出的一个人。第二次愣怔,则是在看清对方的长相之后。
所有的人际关系都可以被划分成一个圈子。
金字塔越往上,面积范围就越小。
帝都的上流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真论起来,能站在塔顶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周晋为不认识对方,但对方认识他。
数月前的一场聚会上,他坐在宴客主的左侧,那是特意留给贵客的。
而他,则遥坐席面末尾。
哪怕身世显赫,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周董,这……”男人笑容尴尬,“这是您的夫人和孩子?我说呢,都是误会,误会。”
周晋为在外是个不苟言笑的上位者形象,他骨子里便是冰冷底色。
只是在家面对妻儿,才会露出仅有的耐心和温情。
他不动声色,极淡的笑,浮于表面,浅到随意来阵风都能刮个干净。
漫不经心的反问:“误会?”
不寒而栗的气场让男人暗暗吸气,深知今日是把这人给得罪深了。
却苦于没有其他的办法挽救。
早就听闻对方是个疼爱老婆的,哪怕应酬也是到点就走,烟酒统统不碰。
有一次聚餐,来的都是业内精英。
名利场不是勾心斗角,就是阿谀奉承。
勾心斗角存在于想要努力往上爬的人,真正站在权力顶端的人,周围皆是阿谀奉承。
男人记得很是清楚,他敷衍的谢绝了那些敬到自己跟前的酒,最后在接到一通电话之后,脸上才罕见出现了淡漠之外的其他情绪。
眉头微皱,寻了一处相对安静的地方,竖放手机。
通过视频一对一辅导起自己儿子的功课。
一道题讲了十遍,询问对方这回听懂了没有。
视频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抬手揉了揉眉心。
最后又耐着性子开始给他讲第十一遍。
看到这个场景的人心里多少都架起了一杆秤,马屁要拍对位置才能事半功倍。
周晋为这人出了名的油盐不进,你在他跟前把他吹捧上了天,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若是吹捧他的妻儿,总能讨上一两个笑。
偏偏自己这会儿把人得罪了个彻底,一下子还是两个。
事情最后自然是轻松解决了,对方赔笑道歉,又压着自己的小孩和周宴礼道了歉。
如此一番折腾,落了面子,又得罪了人。
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周宴礼却还是强忍着眼泪不说话。
周晋为蹲下身,少见的用这么柔和的语气哄着他:“脸上的伤疼不疼?”
他刚刚看过了,对方小孩受的伤比他的重多了。虽然有些不讲道理,但为人父母的,也大概能理解他们为什么那么生气。
周宴礼打架一直没个轻重。
这会儿明明疼得要死,却非逞强说不疼。
周晋为笑了笑:“要不要爸爸抱?”
他六岁了,比同龄小孩要高出不少。其实三岁之后就没怎么让他们抱了。
像是有多动症一样,成日里到处乱跑。和狗抢地盘,钻进狗窝里睡觉,经常把家里那只陪他一起长大的金毛弄得很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