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贫僧心悦你 第53节
阿绯押着声音,“这就走了。”
“跟我走!”
周桂芳被她拽到了两面相夹的墙角处。阿绯虎视眈眈地堵住她,“方才你什么意思?谁是杀人凶手?我杀谁了?”
周桂芳此时却闭口不言。
阿绯甩着隐隐渗出血丝的手嗤笑,“现在知道怕了?方才的彪悍哪里去了?”
“刺啦——”极轻极快地一声细响,周桂芳脸上的胡子被阿绯扯了下来。
阿绯两指夹着假胡子,“以为这样就能活得长长久久?”
周桂芳瞪她,“你害了云霄太子!如果不是你,云霄太子不会死!我也会安安稳稳地呆在皇陵,不像现在这样到处躲躲藏藏。”
凤眸危险地眯起,心中却已经起了寒凉,“你知不知乱说话也是会死人的。”
“太子妃,奴婢眼睛就算再瞎也不会把你认错。云霄太子出事前,就是你,就是你与震霆太子密谋将云霄太子骗去围场。云霄太子就是在围场出了事。这下可随了你的意了?朱震霆如愿入主东宫,你也再为太子妃。你不爱云霄,那就不要答应嫁给他啊!答应嫁给他,却还要与奸/夫合谋害死他,云霄太子那么好的一个人....”
周桂芳泪流满面,“太子妃,你在想什么啊?你是不是昏了头了?!云霄太子多可怜,竟然喜欢你这种蛇蝎!”
阿绯听着,她算是明白馋鸡为什么对周桂芳的事闭口不言,反倒要以争吵遮掩。馋鸡是在保护她啊...
她的脑中一遍又一遍,极快地闪过云霄倒在满是林草的地上抽搐的画面,那么痛苦,可他的眼睛却始终看向她。那样痛苦、哀伤复杂的眼神,令阿绯心头剧痛...
眼睛微眨,眼泪便落下来,“我什么都记不起来,凭什么相信你说的。”
周桂芳哼笑,“那就等你都想起来吧。”
她想走,阿绯一把按住她,“你不要命了?他能找到你,我能认出你,太子与九贤王一样可以立马找到你。”
周桂芳毕竟只是个惜命的姑娘,她也害怕,不然不至于女扮男装偷活这么长时间。阿绯话一出口,果然她便站住不动了。
阿绯,“想不想给云霄讨回公道?”
周桂芳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她,“太子妃,恕奴婢直言。你可真不是一个好女人,与云霄太子在一起时你与皇子震霆通/奸,现在嫁给了震霆太子却又勾/引和尚还俗。他们喜欢你什么?漂亮的脸蛋?那奴婢就等着看你人老珠黄的那一天。”
阿绯抬头看她,那张极美的脸上露出了不合时宜的笑,似鬼魅勾人魂,眉峰轻扬,“或许你看不到我人老珠黄的那一天了。”
看着周桂芳大惊失色的脸,阿绯调皮的笑笑,“别怕,不是要杀你灭口。你....做我的证人怎么样?向皇证明朱震霆害死了云霄太子。”
“你想推倒震霆太子?你疯了?你也会没命的!你图什么?”
阿绯勾唇,“所以我说你可能看不到我人老珠黄的那一天了。我图的就是还云霄太子一个公道,还想把我爱的那个人从死牢里救出来。”
“我做证就能推倒一个太子救出一个和尚?我的话谁会信?你别是逗我玩儿吧!”
阿绯摇头,“你当然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证据,我在一点点地收集。”
“我会不会死?”
“我死,都不会让你死。”
周桂芳已经被认出来了,太子与九贤王找到她是迟早的事。她深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我要随你入宫,你保护我安全。”
阿绯瞧她,朱唇微动,“可以。”
第60章 阿绯,在哪儿
第六十章阿绯,在哪儿
浓雾弥漫的黑夜里,一盏小巧的烛笼高高挑起,泛着晕晕红光。
马车行驶到怀安巷外面的小角宫门处,车夫上前有节奏地轻扣三声,那宫门竟缓缓地开了。阿绯看见前来开门的分明是她走前睡得不知天昏地暗的守门宫人。她奇怪地看一眼车夫,那车夫却从不言语,垂首后退,很快便消散在雾气后。
阿绯带着周桂芳进门,她这才看清,这守门宫人竟像梦游一样开门锁门,躺倒睡觉,动作一气呵成。不知道九贤王的人给他喂了什么东西。
一入皇宫,阿绯明显感觉到周桂芳对自己的依赖。她似乎对这皇宫有着天生的敬畏,尤其当她们踏进了怀安巷,那稍显粗壮的身子不自觉得卑躬屈膝起来,就连对她说话都恭敬了几分,“太子妃,我对您有用,您会向您方才承诺的那样保我周全是吗?震霆太子派了很多人找我,您务必保证我不会落进他手中,否则我这条命....”
阿绯嗯一声,“我说话算话。不过,如果你要一直把这些人这些事挂在嘴边的话,难说...”
周桂芳微微瑟缩,“太子妃提醒的是,是奴婢大意了。”宫中人多眼杂,耳目随处可见,她真是一时糊涂。有些话是应该藏在肚皮下,不轻易示人的。
阿绯走在前面,怀安巷依旧像她来时那样安静,也依旧像她来时那样昏暗。只不过,她记得来时有几盏稀稀落落的烛笼挂在墙上,怎么眼下走了这么长一段还没有遇见一盏烛笼呢?
就在她心生疑惑的同时,忽然!黑漆漆的脚下竟然生绊,阿绯猛然向前倾去。
“啊——”
就在阿绯努力平衡身体,不令自己倒下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凄厉地叫喊声。猝不及防地,阿绯身后压上来一份沉重的分量,她直接被身后的周桂芳扑倒在地。
阿绯厉声呵斥,“谁?”
周桂芳似乎失去了意识,软塌塌地压下来。压得阿绯一时喘不上气来。
话音才落,有慌乱的脚步追上来,趁着她尚未起身时,高高举起手中棍棒,对着她的后脑挥下去。
脑中如琉璃酒盏炸裂,嫣红美酒倾尽,沾污玄色大氅....
阿绯缓缓地软下去,失了意识。那双素手,在昏迷的前一刻仍旧狠命地扣着石砌的地面...
瞳仁涣散。
禅.....机.....
那双盛满了黑夜的眼睛,慢慢地在黑夜中合上。
狱中的禅机,心头忽然一阵抽疼。他猛然睁开眼,“阿绯——”
“你去看看,别不是打死了吧。”
黑暗中传出年长宫人的畏惧声,“孺人,奴婢...奴婢害怕....”
“怕什么怕?出主意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倘若天色大亮,一定能看见赵孺人清秀的脸上浮现的狰狞色,“你去不去?”
宫人一步三回头,赵孺人心生怒意,她已经红了眼,抬脚在宫人身后狠狠一踢,“快去!”
....
良久,赵孺人怒骂,“没用的狗奴才,到底死了没死?”
“没...没死,太子妃还有呼吸。”
“你小声点,嫌本宫命活得长了是不是?另一个呢?”
“贱/蹄子...没气儿了。”
“早叫你轻点,你力气没处使吗?下那么重的手!还不快拖走。”
自从听了那首反诗,皇帝似乎受了极大的刺激,陈年往事如噩梦,日夜纠缠。当年那场兵变,有多少人的鲜血淌过他的脚下,有多少人的尸骨横躺在他面前。当年的康宗皇帝下葬时只剩了半边头颅,说来也是怪事,另一半头颅始终没有人找到过。
只有一半脑袋的康宗皇帝浑身是血,仅剩的一颗眼珠子泛着血红的光倒吊着,又哭又笑,向他索命。皇帝几次惊厥,没有个清醒的时候。
口中胡言乱语,得了癔症一样。
太后皇后都要吓死了,这简直要把人逼疯。
两个女人吓成那样,看都不敢看,今夜连皇上的乾安宫都不敢再来了。
太子却只是负着手,凉凉地看了满头花白乱发的皇帝一眼。珠帘外,候着几位赶也赶不走的老臣,他们都是皇帝的心腹老臣。
朱震霆明白,他们候在这里无非是怕有人趁机对皇上不利或者隐瞒皇上圣旨。历朝历代,这样的事不少见。
听说太子妃病了,这倒正是个暂时离开的借口,待在这里他有些烦了。
可谁知道,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他的太子妃竟然连夜消失。寝宫里能砸的都被他砸了,“死牢里的岳君默死了还是跑了?”
“回太子,岳君默尚在牢中,无任何异样。”
“无任何异样?”太子双眼凌厉,“那唐绯呢?死哪去了?”
没有人敢再接话。
就在属下人浑身冒冷汗时,大殿的门竟被轻轻地推开了。
太子眸光如刀,令正施施然入殿的赵孺人花容微微变色,“殿下....”
太子立在大殿中央,“你来干什么?”
赵孺人屈膝施礼,看起来是个温柔无害的娇女子,“妾有话说,是单独与太子说。”
“没看到孤正忙?没空!”
杏眼婉转间,已经将大殿内瑟瑟发抖的宫人扫了一圈,她微微启唇,面有哀戚,“殿下,妾要说的是正与姐姐有关。姐姐她.....”
话音未落,果然已见太子煞气满面,“都给孤滚出去!”
太子将赵孺人一把扯过,推到了殿中央的立柱上,他逼近她,“说!”
太子那么凶,半点算不上温柔,甚至已经是粗鲁。赵孺人却变态地很享受,发出轻轻地一声,“啊....”她喜欢这样被他逼迫,被他强迫的感觉。
在这样的对待中,她仰唇,双唇微张,那胸/脯欲拒还迎地触动着太子的胸膛。杏眼含春似迎接似邀请。若是普通男人,定是受不了。
可她的太子不是普通男人啊,他见过了太多的莺莺燕燕,领教过了数不胜数的魅惑招数,赵孺人不过是其中沙尘。能够勾起太子兴趣的,往往是那些对他冷眼以待的,弃之如敝履的,比如阿绯。
朱震霆烦死了这些个时刻都想要跪在他蛟龙袍下的女人,怒气上涌,虎口大张,竟紧紧捏住了赵孺人的脖颈,“再废话,孤捏断你的脖子!”
“咯咯咯..对....”赵孺人的红唇一张一合,“...对...就这样,太子...就这样..爱我...”
“求你...快....”
“哗啦——”矮几上吐着玫瑰香的瑞兽被赵孺人的身体砸翻,她伏在地上,断断续续地咳嗽。手肘磕破了,却令她更兴奋。
她在地上爬着,抓住了太子的袍角,拉扯着,“你以前很爱到我宫里的,你忘了我们....殿下,你爱那种濒临死忙的快乐,我也爱,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可以不必隐藏,妾任太子予取予求。明明我们才是最相配的,我们有孩子,我们有孩子啊!你为什么总是想着她?明明她的心不在你这里,她给你带了绿帽子,你居然还要她!这是为什么?!”
太子被揭了见不得人的伤疤,抬脚踹向她心窝,“你这副贱样子,还有脸提阿淳?”
赵孺人却还要追上来,“你想知道唐翡的下落吗?爱我,像以前那样,我就告诉你一个你想不到的秘密。关于她和你一直都要找的那个宫女.....”
“你说什么?”太子攥起赵孺人的下巴,几乎将她从地上托起来,面色恐怖,“你说什么?谁告诉你什么宫女的?!”
“呵呵呵...”赵孺人的手急急地去解太子的腰封,“殿下来,妾就告诉你。”
太子额上青筋鼓起,“好!孤就满足你这个dang妇!”
阿绯的寝殿中,赵孺人被太子重重地甩在了地上,他不管不顾,长驱直入,一冲一撞都只有狠没有半点怜惜。赵孺人发出叫声,他不允许,大掌将她的嘴紧紧捂住,“你不是喜欢这样吗?你不是想要吗?那就闭上嘴,好好享受!”
赵孺人凄厉却又难耐享受的声音自太子的掌心溢出,传进了殿门外宫人的耳中。
东宫....要疯了.....
太子结束地很快,他一把揪住赵孺人的长发,那压低的声音里透着吃人的狠戾,“人呢?唐绯呢?宫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