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贫僧心悦你 第19节
禅机朝她走来,禅机终于不躲她的目光了。阿绯很高兴,一时冲动便站了起来,酒气熏脑,她有一时间的晕眩,脚下生绊,倒下的一刹那她张开手,“馋鸡——”
她的禅机似乎总是不会让她失望,他跑的那么快,白色僧衣当风鼓动,面上的神色焦急。阿绯吃吃的笑,他最终还是接住她了,“醉了?”
“嗯...”阿绯埋在禅机的胸口,皱着眉在他身上蹭了几蹭,他身上的檀香气真好闻。
禅机扶正她,“贫僧有话与施主说。”
可惜阿绯酒意上来,眸中水波潋滟,看他的眼神迷迷蒙蒙。她伸出一根手指,抵在禅机的唇上,“嘘——”
阿绯的面纱落地,借醉酒之名,行撒娇之实。她浑身无力地靠在馋鸡的臂弯里,“馋鸡...我想做一件事。”
禅机无奈地揽着她,用了些力道,“什么事?”
阿绯仰起头,朱唇勾起,凤眸危险。她忽然抬起双臂,踮起脚尖,勾住禅机的脖颈。
这一个吻,是那么地猝不及防。
鼻息交错间,酒香与檀香揉在了一起,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契合。
阿绯吻得那么认真,她等了他好久。清醒的时候不敢做是怕他反感。酒,可见是个好东西。
唇瓣柔软,娇躯无骨。禅机僵在了原地,灵魂跳出了躯壳,静心经、阿弥陀,全都消失不见。
那缠着佛珠的手尚扶在阿绯的腰间。
春风化雨,润物无声。此情此景,一女一僧,无人打扰。红唇辗转,阿绯无憾了。
在阿绯的身后,他们看不见的角落。太子瞧那女子忘情的身影,满是同情地拍了拍一旁的九贤王,“九弟,你这爱妾可不简单啊....”
太子走了,九贤王兀自站在原地,“唐绯,你可真给本王挣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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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馋鸡,我梦见你了(三章合一)
第二十二章馋鸡,我们梦见你了
禅机没有丝毫防备,就被朱唇侵占。禅机始终不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在什么时候发生了变化。而禅机那颗坚如金刚的心,似乎有一个角落正悄无声息地剥落砖瓦。而那个横冲直撞的阿绯,正一点一点从这角落里钻进来。
唇间传来温柔,禅机闭上眼,将她推开:这一趟下山究竟是对还是错?
金刀剃下娘生发,除却尘劳不净身。他是佛祖座前的添灯弟子,他曾心怀高蹈之节,他一直虔诚的信奉着那低眉的佛祖。他从未想到自己的心,会在某一天,为某一个人,打开了一扇与佛无关的窗。
禅机看着软软伏在自己怀中的阿绯,她已经睡着了。双颊飞红,不知是酒意熏人还是人自醉。禅机将她抱起,往客房走去。
禅机双眸无波,他说,“自贫僧踏入佛门的那一天起,便再没有资格....”
禅机说话,阿绯听不见。她已经沉沉睡去,唇角还带有浅浅的笑。她的禅机在梦里,正很温柔地抱着她。
太师府宾客已经散的差不多,岳君成一改往日里散漫纨绔的样子,有模有样的随着太师送客。太师看了一圈没发现禅机,“君成啊,看见你大哥了吗?”
岳君成眼观鼻,鼻观心,“没..没啊。”
太师负着手,“你在这儿看着。”
“哎爹,你干嘛去呀?九贤王还在呢。”
太师叫他甭管。
禅机将阿绯送进客房,替她盖上被子。他在佛门清修二十年,不习惯使唤仆婢,已经养成了事事亲为的习惯。他看一眼睡着的阿绯,转身便出去替她备醒酒汤。
纵然他不能给阿绯感情上的回应,但他也决定不再让她回贤王府。等她醒,若是还要随他回竹鸡山,那么他便带她回去。
可是等禅机端着醒酒汤推开门的一瞬间,却发现阿绯不见了。
门外有人,禅机猛然回头,“施主——”
入眼却是岳太师,“人被九贤王带回去了。”
“九贤王?” 禅机放下手中瓷碗,欲出门去寻。却被老太师按住,老太师捻着花白的胡子,眸有矍铄,“君默啊,你是不是打算还俗啊?”
禅机一口否定,“不曾有此打算。”
太师极缓慢地哦了一声,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那....明日就要回山上吗?”
是,禅机原本打算明日就离开。可是那是阿绯好端端的前提下。
禅机略有迟疑,“....可能。”
太师又极缓慢地哦了一声,“你这是急着去哪儿啊?”不等禅机回答,太师便意味深长道,“君默啊,你在佛门修行了二十年,什么事情都比为父这个老头子看得明白。这什么人什么事,该何去何从,自有她的命数。不是咱们外人能插手的。你说是不是?”
禅机顿了脚步,“父亲,她是孩儿带下山来的。若是她出事,孩儿岂能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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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机请见九贤王,却始终遭到拒绝。
“王爷已就寝,概不见客。”
“王爷正忙于公务,概不见客。”
“王爷正撸猫,概不见客。”
“王爷正与方侧妃同游花田,不见客。”
......
禅机心知这是九贤王故意不见他,“那贫僧请见方侧妃一面。”
“大师,府中女眷一概不见客。”
此时已经是寿宴后的第二日晌午。
阿绯自昨日喝了一杯酒,便一直睡到现在。九贤王也没想到她的酒品这么差。他闲闲地替狮子擦了湿漉漉的毛,喷了香露。丫鬟端上小食,狮子便趴在阳光下,享受地吃着它的小鱼干。
“人还在?”
他问的是禅机。
杨功板着一张脸,“回王爷,还在。日出而来,日落而归。来了便要请见王爷,见不到便坐在王府前打坐。极有耐心。”
“呵呵,这位大师想必是将本王的王府当成他的禅房了吧。”九贤王站起来,负着手走到阿绯的床边,弯腰看一眼阿绯,“本王早就说这和尚会碍事。现在就连本王都得躲着他走。”
阿绯皱了皱眉,像是要醒了。
九贤王低声道,“去告知太师一声,他这个当爹的总得管管。”
杨功诺一声。
杨功才走,阿绯便幽幽转醒。她舍不得睁开眼,因为她做了特别长的一场梦。梦见禅机答应带她回竹鸡山,还给她搭了一处小房子,而她却喜欢睡树上。
“既然醒了那就起来吧。”耳边传来九贤王凉凉的声音。
阿绯扫兴地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九贤王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还记得昨日自己干了什么?”
她是不记得自己干了什么,但是却记得九贤王之前答应她的,“我今日可以离府了吧。”
“离府?”九贤王一声冷笑,将一张薄薄信笺弹到阿绯面前,“还认字吗?自己看看。”
阿绯捡起,狐疑地瞥他一眼,“给我的?”
锦笺有字,阿绯细细看了。从那字便可以看出写信之人性情温和宽厚,可那寥寥数语却让人心寒。阿绯的眼睛定在落款处,那里分明是禅机二字。
禅机走了,没有等她,他还祝福她六时吉祥...
阿绯捏着那张薄薄的信纸,散落的长发挡住了清瘦的容颜,九贤王只看得见她微微颤动的眼睫。
贤王府外,岳君成匆匆而来。他老远就看见自己家大哥盘坐在贤王府前静静地转动念珠。
“大哥。”
禅机停了口中佛经,缓缓睁开眼,“有事?”
岳君成蹲下来,“爹说让你回去。”
“是九贤王想让贫僧回去吧?”
岳君成扭头看一看身后偌大的王府,“你这样也不是办法,人家不想让你见肯定就是不让你见。哎呀,大哥,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何必执着这一个?她虽然有点姿色,可是脾气大呀!你肯定压不住她。你们出家人不都是经常劝别人看开吗?怎么到了你这儿自己反倒是先堵上了。这样,我在清溪涧认识好些绝代佳人,妖艳的清纯的小家碧玉大家闺秀,随你挑。”
禅机却面无表情,“你既知道我是出家人,就不应该说这样的话。”
岳君成张了张嘴,有话没说出来。
禅机面色缓了缓,“我寻她并非你口中的儿女情长,而是我有责任。君成,你先回吧。”
岳君成依旧蹲着没动,有些话他想说,“大哥,虽然你出生不久就被送进了寺庙,但是,家里过节做寿,筵席上都有你的位置。卧房也保留了二十年。爹和娘都很爱你的。老爹做官这么多年,少有讲情面的时候,不知道得罪过多少人。你...别让老爹难做。”
禅机眸光微转,他看着眼前的弟弟,良久,禅机站起身来,“是大哥的错。”
岳君成枯着一双柳叶眉,特别像太师夫人。禅机拍拍他的肩,“君成懂事了。”
“我一直都很成熟好不好?走了走了,再想办法。王府这么大,还能跑了不成?”
出乎九贤王的意料,阿绯没有闹。她平静地掀开衾被,穿上绣鞋,“王爷说话算话,寿辰已过,今日我该走了。”
九贤王皱了皱眉,以前云霄太子活着的时候她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别人怕他她从来不怕。现在即便是失忆,也依旧这样。他说的话,在她面前根本不好使。
“方绯,和尚都已经走了,你还要追上去?”
阿绯兀自梳理长发,“那是我的事,王爷只要别让杨功杨勋挡我路就好。”
九贤王面色微冷,他靠在落地屏旁,“本王也是男人,男人最了解男人的想法。面对一个穷追猛打的女人是个男人都会厌烦。更何况岳君默他可是出家人。和尚的心中只有那尊泥胎佛像,你仔细想想,何曾有过你半分位置?”
阿绯手中的木梳停了下来,眼睛看着镜中的自己。
九贤王哼笑,“不管不顾地黏上去,试图令他破戒。方绯,你不觉得自己...很贱吗?”
“啪——”那柄木梳被阿绯拍在梳妆台上。
狮子被她惊着了,自桌上一跃而下,站在阿绯身后不满地叫唤,“喵喵——”
房中无人再说话,杨功杨勋似是门神一样守在门口。
阿绯神情漠然,“他不是你,他不会这么想我的。”
九贤王抱过狮子,凉凉的掀起眼皮子,“那是因为出家人慈悲为怀......”
耳铛轻轻摇晃,她的脑海中闪过禅机上次的不辞而别。她散着头发追至城门口,等了那么久,却不见禅机的身影。她那么着急,那么怕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