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节

  他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她的私事,她和周怜做了什么,只要不是实质的出轨,他凭什么管。
  而且,周怜这种人,为什么会和她走得很近?周怜从来不和谁走得近。
  “你要找下家了么?”
  陈雍年觉得自己大抵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他一生没有受过什么挫折,让他唯二栽跟头的两个人站在一起,此刻用同样淡漠的眼神望着他。
  所以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他几乎是带着某种嘲讽性质的,他打量虞渔的眼神因为临时情绪的上涌而变得轻蔑,仿佛在看一个庸俗不堪的女人。
  明明这两天他看了好几遍《九春》,心中全是虞渔的影子。
  虞渔就安静地看着他,这种不痛不痒的反馈令陈雍年面色变得苍白了些。
  胸口的暴虐因子仿佛瞬间就泛了上来。
  下一秒,他就挥着拳头朝向了虞渔身后的周怜。
  “周怜,你能不能去死。”
  挥拳的那一刹那,陈雍年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作者有话说:
  还有人记得余鱼吗。
  就那个……余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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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0章 分手/味道
  ◎1.25更新◎
  陈雍年的动作没有留手, 是真的用尽了全力。
  他那一拳甚至都带上了劲风。
  在要碰到周怜的时候,没人看清楚虞渔是怎么动作的时候。
  她将手里拿着的那本硬壳书朝着陈雍年的手腕甩了过去。
  虞渔表情甚至都没什么波澜,只不过头发微微动了动。
  带着眼镜,仍旧一副清秀而乖巧的模样。
  然而这本横着甩过去的书让陈雍年闷哼了一声, 挥舞着的拳头直接停滞在了半空中。
  虞渔看着那本掉在了地上, 看起来灰扑扑的书籍。
  “陈雍年, 你弄坏了我的书。”
  周怜已经紧绷起了身体,眼神变得锐利。
  可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变故。
  虞渔的动作很快,快中透着几分狠戾。
  周怜的眼神落在虞渔刚刚扔书的那只手上。
  在保护他?
  意识到这一点的周怜,只感觉好像又有什么火星样的东西, 掉落在了自己的心房里。
  他手指弹动了一下。
  被甩在地上的那本书,封皮已经折了,看起来很可怜。
  足以见得刚刚虞渔在使用它的时候,用了多少的力和劲气。
  陈雍年白皙的手臂上被书砸的印记缓缓变红, 变青紫,看上去很可怖。
  陈雍年那张向来矜贵而清冷的脸, 此刻看起来很狼狈,他低垂着眼睛,发丝遮盖住他的眼, 使他看起来有些阴鸷。
  虞渔却仿佛看不到自己造成的伤口,她站在两个男人之间,看向陈雍年,依旧是那种安静的、温吞的表情, 明明那张眼镜下的面孔依旧艳丽生辉, 可此刻她看起来比往常更加沉默, 情绪内敛如同一把在刀鞘里的匕首, 可她此刻看起来很危险。
  不是那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危险, 而是……会一声不响地把人解决掉的那种危险。
  在玉城的时候,虞渔叫余鱼。
  那时候,她一脚踹上去,人是要吐血的。
  回到现实中的身体虽然没有变得更强韧。
  可那些刁钻的伤人手法,早已经融入了她的身体里,之前只在电影里用过,现在倒也能在现实里用上了。
  “陈雍年。”
  她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
  陈雍年这才抬眸看她,此刻的虞渔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
  虞渔没有在陈雍年面前流露过这种危险的感觉,她向来是好讲话的,你情我愿,我陪你演戏,你给我投资和花钱,互惠互利,有什么可值得黑脸的。
  可今天,虞渔对陈雍年却厌倦了,就像她当初厌倦韩昌柏那样。
  陈雍年对上虞渔的眸子,那种艳丽的感觉在她身上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显山不露水的压迫感。
  好似,陈雍年此刻对上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强大的、带着极端威胁的对手。
  陈雍年愣住了。
  “嗯。”
  他应了一声。
  “你把我的书弄坏了。”
  虞渔声音再次淡淡地重复了一遍。
  “对不起。”
  陈雍年声音沙哑,眼睛泛红。
  “去给我重新买本书。”
  “我们结束了。”
  她没有笑,看起来温和入水,语气平静。
  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残忍,比刚刚扔向他的哪本书还要狠戾。
  陈雍年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虞渔那样。
  陈雍年恍然意识到一点——面前的女人似乎从来不是他的附属物,她也并不比他弱小。
  从她那双淡然的眼睛里,陈雍年竟找不到一点自己的痕迹。
  她的眼里从来就没有有过他。
  “我去给你买书。”
  陈雍年心中忽而慌乱起来。
  虞渔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一面呢?陈雍年不知道。
  可是被虞渔这双眼睛望着的时候,陈雍年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
  当残忍、冷酷、暴虐,隐藏在她这双漆黑的眼睛深处的时候,竟然带起一阵令人眩晕的蛊惑。
  她从来不是什么长着一张漂亮面孔的花瓶。
  陈雍年早就知道这件事了,而今天却似乎看得更清楚了。
  危险使得她更加令人惊心动魄。
  陈雍年进入书店的背影,像是落荒而逃。
  究竟是什么主导了他今天的行为,使他如此失态呢?
  只不过是从小被压抑的暴虐和傲气,以周怜为引子,又以虞渔味为导火索释放出来了而已。
  矜贵、从容不过是他在寺庙里修得的掩饰自己的面具。
  当这两人同时“背叛”他时,那种背叛感便瞬间将面具焚毁。
  陈雍年将那本一模一样封皮的书交给虞渔,他没有抬头,但听到虞渔的声音:“我本来还不想和周怜有点什么,但现在我倒是可以成全你的臆想了。”
  她语气清淡,陈雍年猛的掀起眼皮对上她的视线。却看到虞渔连半分情绪都不愿意透露给他,只是眼睛挑着,眼皮的褶皱都显得冷淡:“地上的那本书你可以拿回去,也可以丢到垃圾桶里去。”
  “坏掉的东西,我不用了。”
  坏掉的东西。
  陈雍年好像听懂了虞渔的言外之意。
  那坏掉的东西,既是那本书,也是他。
  所以她要丢了。
  “对不起,我刚刚的话……”
  陈雍年沙哑着声音,将身段放低了很多,和她道歉。
  因为他恍然间意识到,虞渔如果单方面选择和他结束,他几乎没有任何挽留的理由。
  然而此刻虞渔似乎不再会回心转意了。
  他心里酸胀,于是脸色苍白。
  陈雍年也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虞渔之前在车上拒绝他的话都是真的。
  不是他,也会是别人。
  永远有人愿意为他买单,他被丢了之后,不还有周怜么?
  就连周怜……也逃不过她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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