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清冷太子他急了 第103节
“那我再给你做?”他试着问道。
静下心来什么都不想时,祝隐洲会想要为沈晗霜做些什么东西, 能让她时时带在身边,让她甫一看见便能想起他的东西。
雕刻木簪时, 祝隐洲心里一幕幕都是和沈晗霜有关的场景。
他很喜欢这个过程。
沈晗霜默了默, 到底没有拒绝, 只是提醒他:“别误了正事。”
“好。”祝隐洲颔了颔首。
祝隐洲问起了簪子,沈晗霜便也顺势与他说起了皇后今日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无论是皇后病倒的理由,皇后提起北达国时的态度,还是皇后得知祝隐洲送了她木簪后的反应, 沈晗霜都没有落下。
沈晗霜能查到的事情有限,她能看见听见的某些东西或许可以让祝隐洲正在做的事情更加顺利一些。
祝隐洲一直耐心地听着,待沈晗霜说完,他才温声道:“北达国有意和亲的消息的确是昨夜送来洛阳的, 但这不会让她病倒。”
“不过她应也并非是装病,而是的确用了些手段,特意让她自己病了。”
祝隐洲的人一直暗中监视着那几名太医,可以确认皇后服的药都是对症的。
那便说明皇后的确是病了, 但关起门来, 她到底是如何病的,应就只有皇后和她身边那个嬷嬷知道了。
沈晗霜猜测道:“她费心安排这一场病, 就是为了让我回青云寺?”
祝隐洲点了点头。
“她应是得知你与我私下来往过, 所以心急了。”
断云是在明府门外将沈晗霜接出城的,有心关注的人都会知道, 更遑论皇后本就密切注意着沈晗霜和祝隐洲的动向。
沈晗霜实在不明白:“皇后为何如此在意你与我的关系会如何?”
三年前就是这样,三年后还是这样。
明着好似想让沈晗霜和祝隐洲琴瑟和鸣,暗地里却总想动手脚,从中作梗。
是为了祝寻和太子之位吗?
可暂且不说三年前还没人能万分笃定祝隐洲有朝一日能成为太子,即便皇后筹谋已久,早早图的就是太子之位,想让他的儿子取代祝隐洲,可那与她有何关系?
难道她与祝隐洲离心,分道扬镳,皇后便能让皇帝改立太子不成?想也知道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
祝隐洲的眼神一瞬不错地望着沈晗霜,他声音微沉道:“她应是觉得,我配不上你。”
“在她眼里,没有任何人配得上你。”
祝隐洲也奇怪于皇后对沈晗霜的在意。这种在意竟是深刻到了扭曲的地步。
派人查了一段时日,祝隐洲觉得这应还是与她当年那个没能出世的女儿有关。
旁人不清楚,祝隐洲却知道,那个孩子的死和他没关系。
祝隐洲更怀疑的是另一件事——皇后当年或许本就不打算生下那个孩子。
至于原因,祝隐洲已有了猜测,但还需要确认。
沈晗霜蹙着眉,心底划过几分不适。
沈晗霜的爷爷和外祖母也很在意她,不愿让她受任何委屈,不想让她被不值得的婚事耽误,却不会有这样偏执极端的念头。
“所以得知我随你出去单独相处过,她便开始有所动作,特意病这么一场把我叫回来,好让她能亲自看着点儿?”
当着沈晗霜的面时,皇后还摆出那样一副替他们觉得高兴的样子。但实际上,她应是不想让祝隐洲和沈晗霜再有独处的机会。
思及皇后暗中布置的那些人,祝隐洲与沈晗霜说:“她应会派人盯着你我之间的来往。”
沈晗霜暗忖了几息,问他:“那我们便还是光明正大的,由着她盯?”
沈晗霜虽完全无法理解皇后的想法,但既然皇后如此在意她和祝隐洲之间的关系,那能因为此事让皇后分心也好,左右也算是能稳住她的一种方式。
祝隐洲点了点头,算是和沈晗霜达成了约定。
皇后不想看着祝隐洲和沈晗霜走近,他却反而能借此光明正大地与沈晗霜来往。
阴差阳错,皇后竟还帮了他。
“早些歇息。若有什么事情要找我,便在窗边插一朵花,我会过来。”祝隐洲温声同沈晗霜说。
这间寮房内侧的窗户外只有一小块位置,皇后的人若想从这里监视沈晗霜,便必然会被祝隐洲的人发现。
沈晗霜想起了祝隐洲今日又送来的那束花,沉默了一息,还是抬眸问他:“你送花过来,是为了传递消息?”
祝隐洲眼神沉静地与她回望,话里裹着显而易见的偏向与温柔:“是为了让你看一看它们,传递消息只是顺带的作用。”
那些花,每朵都是祝隐洲挑出来后打理好的。不计较数量和种类,他只是把自己选出来的最好的花都送来给了她。
只要一想到她的目光会落在这些花上,祝隐洲心底便会觉出隐秘的欢喜与满足。
就好像,她正看着的,是他。
今日的那束花还放在沈晗霜的卧房里。
她此时站在窗边,隔着敞开的窗与祝隐洲说着话,不拘是公事或私事。
有那么几息,沈晗霜隐约觉得,无论是什么危险和陷阱,似乎都不算什么。
她和他都能安然度过。
翌日清晨。
祝隐洲先去看望过正在养病的皇后,便从庭院外来了沈晗霜住的院子里。
没有避着任何人的目光。
但为免招来一些难听的议论,祝隐洲并未进屋,只是在院子里与沈晗霜说话。
他还带来了今日的花。
沈晗霜接过花时不动声色地看了看,确认里面没有字条后,便让春叶将花拿进了屋。
春叶离开后便没再过来,留沈晗霜和祝隐洲坐在院子里说话。
青云寺虽是佛家清净之地,但身在其中的人并非都能静下心来礼佛。
该知道这边动向的人应都已经知道了。在沈晗霜住的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后,还有公务在身的祝隐洲便离开了。
和来时一样,他走的时候也并未避着任何人。
是以,太子今日特意去见过沈晗霜,两人还说了好一会儿话的消息很快便在寺中传开了。
陈兰霜也得知了祝隐洲和沈晗霜的关系变化。
不仅是她,很多人都暗自猜测着,他们或许是要和好了。
但陈兰霜此时已经无暇顾及此事。
二皇子祝寻还在洛阳调查那具刺客的尸体时,曾拿着一张图来过陈兰霜这里,问她是否认识上面的纹样。
陈兰霜并未见过那个图样,但她认识一些北达国的文字,看出来那应是北达国才会有的东西。
可那名刺客分明是她父亲的手下,是她父亲派来刺杀沈晗霜的。
陈兰霜在祝寻面前没有露出任何端倪,但她近几日一直忍不住猜测,或许,父亲与北达国之间……
丈夫谋逆,父亲通敌,无论哪一件,什么都没做过的陈兰霜都会被牵连其中。
一次又一次,她被他们做的事情逼到悬崖边上,不得不艰难地为自己谋求一条平顺一些的生路。
这一次,她又该往哪条路上走?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她并未沾染过他们的事情,却要受他们的连累。
只因为她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女儿吗?
那……谁是陈兰霜?
陈兰霜几乎被心底的无声叩问与纷杂思绪耗尽心神。
另一边,皇后自然也得知今日祝隐洲去见过沈晗霜。
她刚服完药,静静思索了几息,便让人去把沈晗霜请了过来,说是让她来陪自己说话。
沈晗霜自然不会推拒。
她不仅来了,来的时候还带着抄好的经书,似是并不受外面的议论或猜测打扰。
皇后与沈晗霜闲聊了几句,问起她家中的近况。
“明老夫人应已经好全了?”
沈晗霜微微颔首,轻声道:“多谢娘娘挂怀,民女的外祖母已经病愈了,只是还在调养身子。”
“病了一场,老人家遭了罪,是该好好静养,以免留下病根。”皇后温声道。
想到了什么,皇后又问道:“姝雪那孩子的生辰在冬日里,应还有几月便该及笄了?”
听皇后忽然提起明姝雪,沈晗霜心里一紧,但她面上不显,只是笑着说道:“是快要及笄了,但还跟个孩子一样,没长大。”
皇后语气柔和道:“你和隐洲的关系有所缓和,姝雪这孩子的婚事也可以开始做准备了。”
“近来我挑了一些适龄的好儿郎,你也可以帮着选一选,让姝雪先试着看看有没有合她心意的。”
“她如今是县主,若再由我出面赐婚,量谁也不敢将那姑娘欺负了去。到时你们姐妹俩还可以一同出嫁,双喜临门,多好。”
皇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愉悦,似是当真很期待看着两姐妹一同出嫁时的场景。
皇后虽未明说,但沈晗霜却听出来,她这是想用明姝雪的婚事让自己和祝隐洲拉开关系。
她看着沈晗霜和祝隐洲之间多了些什么她不愿看见的迹象,一夜过去,她想了这样的法子,想让沈晗霜生出退意。
如此看来,皇后倒当真很是在意沈晗霜与祝隐洲之间的关系。
通敌的罪名还未坐实,皇帝的处决还未传到洛阳来,她如今还是皇后。在皇后被废之前的这几日里,若她执意要为明姝雪赐下一门婚事,那明姝雪……
沈晗霜敛下心神,神色如常地与皇后说道:“娘娘,姝雪的婚事还不着急,民女也不会嫁给太子殿下。”
皇后似是有些意外,随即面露忧虑地问:“为何?我以为你和隐洲已经互明心意了?我还想着,或许都该让宫里提前开始准备你们的婚事了。”
“民女几经犹豫,还是不想重蹈覆辙。”沈晗霜眼睫微垂,面上是掩饰不了的失望。
皇后静静地看了沈晗霜好一会儿,才轻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道:“如此一来,倒是你们有缘无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