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他在外抽了一支烟,又等散去烟味才回去。
  刚踏进去,章瑾就问:“有接到章瑜的电话吗,她找你好像有事。”
  宋迟皱眉,忽然间,特别厌烦章瑜这种小动作。对着章瑾,他只是淡淡地‘嗯’了声。
  章瑾也没多问,开启电脑,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他坐了一会儿,觉得心慌烦闷,走到她身后,她没察觉,眼盯着屏幕,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打,聊天窗口是老二。他知道这个人,顾清雨,曾经他耐不住章瑾软磨硬泡,专为她申请一个qq加她的朋友。
  他看到顾清雨敲来的信息:“你竟和你前夫开房,有木有**?”
  宋迟相当无语,顾清雨这人还真什么都说得出口。他就记得有一次顾清雨贼兮兮地问他有没有买船票。如果顾清雨不是章瑾的朋友,他决计不会和这类人往来。现在,他竟觉得顾清雨万分亲切。
  章瑾对顾清雨八卦潜质颇为无奈,也没打算放过她,问她:“你和林霄**了?”
  顾清雨也不知琢磨什么,半天也没回复。章瑾也没太在意,缘分这东西还真说不准,作为旁观者,她还是站着观望较为安全。
  半天之后,顾清雨回她:“林家那尊大佛太难搞,虽然我对那个小弟弟有点儿好感,但他那堆烂事儿,我胃疼。再说了,有了你前车之鉴,我才不找心里住着另一个女人的男人。”
  章瑾眼角一抽。
  顾清雨又说:“其实男人啊,管他心里想着谁,最重要的是有没有银子,其他都空谈。”
  章瑾骂她:“你掉钱眼去了吧。”
  顾清雨说:“我要掉钱眼,我直接把那小子扑到了办正事,最后奉子成婚。”
  章瑾吓得心肝儿发抖,“我说你别乱来。”
  那边又顿了半天,最后问:“我说小四儿,你对林霄那小子是不是有感觉啊,说实话,那小子不错,就是他家人不讨喜。”
  章瑾撇嘴,心想着以前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人家不好吗,念头闪了闪,故意噎她:“以前不总说关律师好吗,现在怎么转风向标了?还有啊,前几次都为洁洁她爸说话了,说吧,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顾清雨怒了:“他能给我什么好处,还能陪我睡一觉变成?我不过是看他有点儿钱,不想便宜外面那个。”
  章瑾怎么琢磨怎么不对味儿,心想顾清雨是不是本末倒置了啊?她才是那个正主儿。
  就在她琢磨着怎么回复,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低头一看,竟然是久未联系的关东。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这个周末,呃。。。各种飘荡,于是,你们懂的。。。
  第九章:回不去初见时光(四)
  提起关东,他这人也不知怎么回事,那天见面之后,章瑾只顾着忙,没有再联系他,也没正当理由联系,而他,也没联系她。这搁在以前,关东三天两头还给她电话,他脑袋开窍了?
  又或说正忙着处理那件事儿?章瑾懊恼地拍额头,心想着自己还真凉薄啊,有困难找他,现在这情况就像是利用了人一把一脚踹开。
  她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半天才慢吞吞接起来,那边语气有些急:“小瑾,你还好吗,手机怎么一直打不通?”
  章瑾满心愧疚,“好着呢。”
  “还在岛上吗。”
  章瑾大惊,心想他们没有通气吧,关东怎么知道?抬头,又见宋迟面无表情立在身后,心肝又一跳,这一惊一乍,神经有些衰竭,恼恼瞪了宋迟一眼。
  “小谨,你还好吗。”那头的声音很急。
  “还好还好,在xx镇上呢,就是回不去,酒店有水有电,饿不着。”章瑾玩笑儿说。
  关东轻轻松了口气,“好就好,方才我听果果说你们去了xx岛,我还以为你们滞留在岛上。”
  章瑾恍然,原来是林果果。她还是感激关东的关怀,还想和他唠嗑,不防宋迟忽然出声:“不早了,我们去吃夜宵吧。”
  这声音不轻不重,恰好传到电波那边。关东犹豫了一下,“你和同事一起啊。”
  章瑾郁闷,在心里骂了宋迟一万遍。她自然也听得出关东失落的语气,想起那天他说的话,心里头涌上莫名的愧疚。她没有说和宋迟,姑且就让他以为是同事吧。章瑾转而问:“你在外面?”
  “嗯,刚和朋友谈了些事儿,正往家走。”
  “注意安全。”
  关东笑了笑:“为了你这句话,怎么也不能辜负。”
  又扯了些闲散话题,才收线。宋迟仍站一边,双眸微沉,也不知在思索什么。
  章瑾瞅了他一眼,心想,他不会看到电脑上的聊天记录了吧?心虚地再瞄他一眼,他若有所思,无所察觉。
  她随手关了聊天工具,嘀咕:“悄无声息,也不知想吓谁。”
  “关东?”
  “咦?”章瑾吃惊,他耳力也太好了吧。
  宋迟也没多问能,也不知想什么,脸色不大好看。章瑾想了想,觉得有必要解释,“我和他关系清清白白。”
  宋迟抬眸,章瑾不畏惧迎视,又火上浇油的补充一句:“比你和章瑜清白不知多少。”
  以为这句话会踩到雷区,他竟不生气:“我算看明白了,你不噎我心里不舒坦。”
  “是啊,看你过得好我也不舒坦。你不是嚷着去吃夜宵吗,怎么不动?”
  “忽然不想去了。”宋迟丢下这句话,就霸占着电脑。
  两人这样相处了两天,直到水位退得差不多了,章瑾归心似箭。结果,宋迟说:“车被水淹了。”
  章瑾额头疼,真真流年不利,转而想,她那辆破车这次恐怕彻底报废了,肉疼不已。又想宋迟那辆车价值不菲,却见他眉都不皱一下,忍不住腹诽,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因没代步工具,宋迟打了几个电话,最后也不知是不是租车行送来的车。还没成行,就在酒店楼下和章瑜一行人不期而遇。
  章瑜站在人群中,楚楚可怜。章瑾故意斜宋迟,心想,她不是故意来给自己添堵的吧。宋迟似没见她一样,把刚买的水和面包递给她。宋迟可以对那行人视而不见,她不能。她挪着正常的步子走向章瑜的方向,对着她身边几位领导问好。那几个领导都是人精,看宋迟在,在心里都乐开了花,某位领导说:“年轻人真有精力。”
  另一位领导接话:“感情好,万事兴。”
  章瑾下意识看了章瑜一眼,她小脸惨白惨白。她只看了一眼,和领导们寒暄。宋迟走来,手很自然搭她腰上,跟几位领导问候,目光一直没有看向章瑜,一眼都没有。
  看到这一幕,没有同情没有怜悯没有兴奋,心口翻涌着阵阵凉意。
  聊了一会儿,才知道领导们的车也都被水淹了。章瑾虚情假意地邀请共乘回去,以为他们会推辞,不想其中一位领导欣然接受,还顺带捎上章瑜,章瑾后悔,还不能表漏出来。
  回去的路上,那位领导和宋迟聊得融洽,副驾驶座上的她百般无聊,就连章瑜,也时不时插上几句。章瑾留意到了,凡每次章瑜接宋迟的话都冷场,宋迟像是存心故意为难她。
  还好那位领导挺怜香惜玉,冷场之后,总出来圆场。那位领导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宋老板,你什么时候和我们章小姐结的婚,我们都不知道啊。”
  章瑾心想,他结婚那会儿,你们都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呢,而且又是不愉快的婚程,自然不会大张旗鼓四下宣传,否则他形象大损,谁赔得起他的损失?
  宋迟淡定:“内人低调。”
  低调?章瑾在心里鄙夷。抬眼,在后视镜中撇了章瑜一眼,她丢了魂似的。
  只那么一眼,她再也没往后看,也止住了好奇。
  回到市区,那位领导在繁华段下车,章瑜还神思恍惚地坐在车上,也不知在想什么。车停在路边,她也没反应。章瑾看了看宋迟,他摸出一支烟,正要点忽然想起什么,“忘了,你不喜欢这味。”
  “以前我确实厌烦,现在谈不上吧,酒桌上避不开,时间一长,还有什么没能习惯的。”
  宋迟还是扔了,这才去看章瑜,“是需要我们送还是你自己打车?”
  章瑾心竟有人悲凉,男人无情起来,比女人狠千倍。今天他因内疚对她好,补偿她,谁知道明天自己是不是落得同样的下场?稍稍软化的心,再次筑起一道铜墙。
  片刻之后才听章瑜答话:“我打车。”
  然后,失魂落魄地飘了出去。章瑾瞧去一眼,“你不怕她想不开?这附近的楼宇都挺高的。”
  以为他会有所表示,不想他将车驶进路中,“她比任何人都惜命,你的担心太多余。”
  章瑾:“……”原本想气气他,反而被他将了一军,悻悻无味。
  “反而是你,心眼儿少,什么时候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章瑾在心里冷笑,自己确实缺心眼儿,若不如此,怎么会被宋迟和章瑜坑呢。
  过了一会儿,他肃然道:“你没必要去同情她,要比心计,你根本不是对手,过好自己就行了。”
  章瑾没好气:“若不是她有事没事找我茬,你以为我想给自己添堵?”
  “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章瑾扭头,见方向不对,“往哪儿开呢。”
  “丫头在老头子那儿,你不是想她了嘛,我们这就过去。”
  章瑾决定不跟他说话,费神。
  赶到宋家时,章瑾被韩素说了几句。宋母亲自下厨,章瑾备受煎熬,还被宋父叫去下棋,她更诚惶诚恐。
  宋迟适时解围:“爸,你绕了小瑾吧,她对国粹一窍不通。”
  虽说帮她解围,章瑾怎么听都不对味儿,什么叫一窍不通?宋迟也太看不起人了。
  宋父疑惑:“你小子又框我吧,别以为你老子老糊涂了。”
  章瑾狐疑,框他?宋迟的话虽然不中听,说的也是事实。
  宋迟咳了声,彼年为了博得章瑾在宋父心中好印象,他没少瞎掰。尤其是老头子酷爱的国粹,他几乎天花乱坠吹捧一番。他真希望老头子选择性失忆,不然这事追究起来,章瑾铁定要心生怨恨。
  宋父瞧儿子的神情,心想,好你个宋迟。也没说什么,对宋迟道:“那你来陪我一局。”
  章瑾在一旁观战,她没想到宋迟技艺高超,宋父这么强,竟被他杀的去了半壁江山。眼看旗开得胜,宋迟接到了一个电话,宋父招呼章瑾顶上,她连连摆手:“爸,我不行。”
  “练练手吧,坐着也无聊。”
  话到这份上,她只能硬着头皮顶上。
  大好河山,顷刻间在她手中土崩瓦解。宋父时时提醒,章瑾还是去了大半江山。宋迟回来,看了看,笑:“还行。”
  章瑾差点吐血,这般惨烈竟还行?
  宋父抬了三分眼眸,笑呵呵道:“你小子,联合来攻城啊。”
  宋迟弯着腰,几乎贴上她后背,他的气息,层层罩下来,扰的她呼吸絮乱。
  宋父的话,宋迟不置一词,几乎在她耳根处呼气,“笨,不想被吃掉就这样走。”
  章瑾心神不宁,抬眼见宋父摇头:“你小子,帮着你媳妇出气吧。”
  宋迟轻笑,胸膛微贴她后脊,震的她心慌意乱。他低声道:“兵不厌诈。”
  父子两,一来一回,没走几步,在宋迟手下,奇迹发生,颓败之局竟逆转。
  章瑾匆匆站起,不料撞上他下颌,自己也被撞得头晕,想必他好不在哪儿去。她心虚:“我去给爸爸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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