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纽扣

  晏夏上下打量季明川，今日是周一，他穿的是制服，学生会主席的私人定制。刘海留在脑后，露出立体的五官，深黑色西装外套内搭白色衬衫，胸襟处一朵莲花图案，西装裤扎紧长靴中，显得身型挺拔，芝兰玉树。
  如果季明川不答应，她就把他的外套扒下来。
  即使他人品虚伪，也不至于这么明显。
  想着想着，还没等到动手，外套就递了过来。
  “你可以先披上这件外套。”季明川背对着她，“我不会看。”
  门早就坏了，木板微微倾斜，两人之间就隔着这道距离。
  他要是回头，一定能看清全部——
  季明川只看到伸过来的那双手。
  莹润洁白的指尖还沾着水珠，柔弱无骨般，像是一朵修剪完美的花枝。
  他微微一怔。
  早就上课了，洗手间安静无人，只听到布料窸窸窣窣在肌肤摩擦的声音，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格外吵闹，如同他的心跳声。
  嘭。
  嘭。
  “等一下。”
  一起一伏的心跳停下一拍。
  “我头发卡在扣子上了。”
  晏夏没想到这么尴尬的剧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不过头发湿透后尽数垂在胸前，她解开扣子时，一不小心就绕上去了。此时她头发都绞在扣子上，衬衫脱下来后，西装只扣到第叁颗，模样十分狼狈。
  001以为她要制造暧昧气氛，都惊叹这个手段：“宿主，你故意的？”
  晏夏冷笑：“我吃饱了没事干？”
  她很少有过这种丢脸时刻，想了一会，才决定开口求助。
  “.......需要我帮你么？”
  面前那人微微侧头。
  晏夏西装还没扣上，顺延着目光下去，一大片肌肤赤裸，衬着深黑色西装更加显白，黏腻腻地贴着布料，像是染上水珠的茉莉花瓣。
  西装明显大了，饱满的胸部微微隆起沟壑。
  季明川没有再看。
  他只是低下头，用手指帮她解开那颗纽扣，两人离得极近，甚至能嗅到她身上清淡的香气，像是莲花盛开。
  她的那几根发丝全绞进进纽扣中，围着绕了好几圈。
  晏夏几乎看不清楚，她只能仰着头，等待季明川摘除。
  从季明川的视角，几乎是一览无余。
  她修长的脖颈如鹤鸟般，往下是清瘦的锁骨，以及挤成一团的雪白。
  季明川在考试做最难的竞赛题都没这么紧张过，就像是有五百双眼睛盯着他的后背。他尽量视若无睹，保持着视线与那颗纽扣对平，不敢往上或者往下动摇一分。
  这是一场漫长的战役。
  漫长到不知何时才能结束。
  “........好了。”过了一会，季明川低声说。
  他又别过头去。
  “谢谢。”
  晏夏两叁下扣完，迈着步子就要走，哪知又被季明川拉住了袖子。
  那双浅绿的瞳孔闪烁着光泽，如同罗马殿上壁画镶嵌的翡翠玉石，他只是凝视着她。
  “你的名字是什么？”
  又接着，为了不被误会，季明川补充了一句：“A级休息室有多余的校服，我能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