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还好吗

  郁溪想起胡星文，兴奋地喊她嫂子，说着自己总是去“领域CP”的超话打卡，灵动、活泼又可爱……那样的一个女孩子，郁溪都下不去手，何况是胡杰，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堂兄。
  郁溪心中不忍，她将胡杰染血的衬衣脱了下来，又去浴室取来一块干净的湿毛巾，认认真真地擦拭着胡杰的脸、双手和胸膛。做完这些，她从衣柜取出一件干净的上衣给胡杰换上，将他推入了被子里，温柔说道：“睡一觉吧。”
  胡杰任郁溪摆弄，像个孩子一样听话的闭上眼睛。他参加过维和战争，见识过残肢断臂的战场；也执行过追捕任务，手刃过穷凶极恶的歹徒。如今，他亲手了结的，却是自己毫无过错的血脉至亲。虽然已经从郁溪那里得知，末世、丧尸不可避免，心中也不免想到也许熟悉的人会变异，但是猛然间，看着自己的亲人这个样子，胡杰还是难以接受。他伸出手，将郁溪也带进了被窝里，牢牢锁在怀中，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稻草看似纤细脆弱，却是他唯一的救命希望。
  第2天， 郁溪是被一声枪响惊醒的。她发现胡杰已经不在身旁，胡杰挂在衣架上的军装还在，配枪的武装带却不见了。郁溪想起来昨晚胡杰说胡星雅也被咬了，她大概明白，这枪声是怎么一回事了。
  郁溪将旗袍高跟鞋收进储物袋，拿出了一件T血衫和铅笔裤换上，朝着记忆中胡星雅的房间走去。
  郁溪刚走到楼梯口，便被莽撞跑过来的少年撞倒了。十七岁的胡宇拉着十一岁的胡卓，眼中充满了恐惧，怔怔地看着她，却还是因为长久良好的教养扶她起身。
  “大、大嫂，对不起。”少年的声音带着颤抖。
  郁溪能猜到这恐惧从何而来，但还是耐心问道：“你们怎么了？”
  胡宇看了郁溪一眼，没有说话。胡卓慌不择言：“大哥疯了，他把姐姐杀了！”
  昨晚胡杰杀胡星文和胡家三叔的时候，胡卓已经睡觉了，并不清楚家中发生的事。胡宇等人被胡杰关在门外，也没看到他动手，只是心里隐约有些擦测。但今天，胡杰拿着手枪，把变异之后的胡星雅一枪爆头，却是被两个孩子看个正好。
  变异之后的胡星雅被绑在椅子上，她浑身皮肤呈青灰色，眼睛血红，拼命想要站起身去要面前的胡杰。胡杰经过昨晚的脆弱，仿佛在自己的心脏外面筑起一层坚硬的外壳，他对准胡星雅的眉心，看着自己这个失去人类神智的十五岁的妹妹，扣动了扳机。
  胡宇和胡卓刚好来到胡星雅门口，就看到了这一幕。他们没有注意到胡星雅不同于人类的皮肤，只看到了胡杰没有感情的开枪杀人。
  郁溪很为胡杰心疼，不仅要承受亲手解决亲人的心理压力，还要被自己保护的家人误解。她双手按在胡卓的肩膀上，说道：“你看过丧尸电影吧？现在电影里的事发生在现实里了！雅雅被感染了，变异了，已经不是雅雅了。她不是人类，只是一个有雅雅外表的丧尸而已。我们要想安全活下去，一定要杀死丧尸不可，无论这丧尸长着谁的模样。”
  胡宇看见过胡星文咬人的模样，心里是有些预感的，只是不太能相信，胡卓则是整个人都傻掉了。他年纪太小，上下学有专车接送，平时不关注实事，也不看新闻，根本不知道最近B市发生的这些事情。他对于末世毫无感知，最先接触到末世的事情，就是看着自己崇拜的大堂兄枪杀了他的亲姐姐。
  郁溪想去看看胡杰，她对着胡宇说：“好好照顾他。”便离开两人，往胡星雅房间去了。
  胡杰坐在胡星雅房间的沙发上正在发呆。一旁胡星雅的尸体还绑在那里，没有人挪动。
  郁溪忍着心中的恐惧，蹲在胡杰身前，双手将他的手握在掌心，问道：“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