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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花子和呆子

  小姑娘双眼瞪得老大,跑过去扑在了樱雪腿上,抱着樱雪的腿就和后面的花子叫嚷:“奶奶,真的是她。”
  “凉子,过来,不许没有礼貌。”
  花子奶奶用拐杖戳了戳地板,刚刚凉子的话让她有些许尴尬。
  “我不要!”
  樱雪伸手牵住了小女孩的手。这一幕和几十年前樱雪牵自己的一幕重合,花子不免有些鼻酸。
  “要过来坐坐吗?家里只有我和凉子。”
  樱雪看了看夏油杰,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夏油杰点了点头。
  三人随着花子奶奶穿过暖帘,后面是客厅,电视上还放着动画片,拉门开着,屋里有些冷。
  樱雪和夏油杰在暖炉边坐下。
  “凉子,去把门关上。”
  “我不要,烟火还没放完呢!”
  一簇蓝色的烟花在夜空绽开,四人抬头望着,花子解释道:“凉子留在家里陪我,去不了神社,所以就只能在家里看。”
  烟火落下,花子奶奶移着轮椅,给樱雪端来了糖果和茶。
  “谢谢婆婆。”
  樱雪剥了一颗糖,毫不避讳地递到了夏油杰嘴边。
  “姐姐,姐姐,我也要!”
  凉子揪了揪樱雪的袖口,眼巴巴地看着她。
  “好好。”
  樱雪也剥了一颗喂给她。
  花子坐在旁边,看着樱雪,一脸怀念。夏油杰心里有些疑惑,却也没说。
  “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花子婆婆说道。
  “樱雪,我叫早川樱雪!”
  “樱雪。好,好听。你可以不叫我婆婆,叫我花子可以吗?”
  “诶?”樱雪顿了顿,有些不太理解这种做法,这样有点不尊敬她诶!
  可是,她好像很希望自己这么叫她。
  “花,花子。”
  花子奶奶扭过了头,看向夜空盛开的烟火。
  ——————
  花子看着把那怪物弄没的背影,跑过去扑在了她的腿上,揪着她的裙摆仰头问道。
  “你刚刚救了我,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樱雪弯腰,手指擦去女孩脸上的泪痕,“樱雪,我叫早川樱雪。”
  “我叫花子。刚刚那朵花是怎么回事?那个怪物去哪里了?”
  花子问道。
  樱雪皱眉思考了一番道:“我也不知道”
  “那你是笨蛋,什么都不知道。”
  “嗯嗯,花子真聪明,我是笨蛋。”
  “给你糖吃,吃多了就和我一样聪明了。”
  花子从背包里掏出了一把糖果,递给樱雪。
  “唔,好吃!!”
  “是吧,那你以后天天来我家店里,我分你糖吃。”
  “那拉钩,一言为定。我要把你家的糖吃光光。”
  “不可能!”
  花子拜托樱雪送她回家,路上还一直叮嘱着樱雪不要记错去她家的路。
  樱雪连连点头,再三保证自己记住了,花子才松开她进了屋里。
  可是,她等了又等,樱雪却再没出现过。
  她严重怀疑樱雪走错路了!可是镇子就那么大,她怎么走了那么多年都没走到。
  ——————
  “没事了,你还好吗?”
  她又一次为自己赶跑了怪物,可是,这个失约的骗子!
  花子一把推开她,生气道:“你这个大骗子!当初说好了要天天来我家吃糖的,你骗人!”
  “啊?不是,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这种事啊?我都不认识你好吗!”
  樱雪被推得后退了两步,一脸不解地看着满脸怒容的女高中生。
  她刚刚好像是救了她诶!!
  “骗子骗子!你不仅骗我,还把我给忘了!你果然是个笨蛋!”
  “我……我干啥了?”
  “算了算了,本姑娘就不跟你计较了。再给你一颗糖吃,吃了就会变聪明了!”
  “唔,好吃!!哪里买的?”
  “……天上掉的!”
  “啊!!我怎么就没捡到过?”
  “……再吃一颗,看看脑子能不能长出来?”
  “还是没有长出来,再给一颗!”
  “……没有了……”
  “完了,我要笨死了,你要负责!”
  “……”
  多年不见,她不仅忘了自己,还变成了神经病!
  只是,那张脸容颜依旧。
  花子再次和樱雪约定了见面。花子暗暗决定,要是樱雪再失约,她就再也不理她了!
  幸好,樱雪这次没有失约。
  樱雪隔三差五就会来找她玩,她也如愿看到了樱雪脚下蔓延望不到边际的樱花,还有樱雪后背那颗高大的樱花树。
  在寂静无人的山林里时,樱雪就会拉着她的手跳上去,坐在枝丫上吃着糖,看着风景聊着天。
  可是,那样隔三差五的日子加起来,她们相处的时间,也不过才一个星期而已。
  樱雪又消失了。
  无论她怎么找,都没有再找到。
  ——————
  “你还好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花子从泥地里站起身,看着斜坡上向她伸出手的樱雪,眼泪决堤。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会在她遇到危险或者难堪的时候出现,然后向她伸出这只手,接着又消失不见。
  花子站在地里崩溃大哭,樱雪一下慌了神。
  她什么也没干吧?!
  她刚刚看到有东西欺负她,想来帮一下的。
  樱雪毫无顾忌地踩进泥地里,拉着花子的手,走了出来。
  “那个东西已经被我弄没了,你别哭了。”
  “骗子,骗子!你这个呆子,笨蛋!怎么又把我忘了啊!!我好想你呜呜呜。”
  樱雪被晃得不知所措,但是看在她这么伤心的份上,她忍着。
  花子带她回了家,和她一起洗了澡换了衣服,准备了她最喜欢的糖果,坐在庭院的草地上聊着天。
  樱雪听花子一直在骂一个人,她也跟着义愤填膺。
  然后她就被花子说呆。
  “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什么花子你被那个东西欺负了,不选择反击呀?”
  “它打你你就打它呀!”
  花子想起来自己看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确实好像除了害怕,她都没想过反击。
  “你这呆子,说的有理,本小姐下次就试试!”
  樱雪接着又来了几天,花子给她递过去了一份结婚请柬。
  “你知道吗?他看到我奇奇怪怪的举动,没有像别人一样害怕我,说我奇怪。反而还安慰我,为了我跟空气作战。他明明什么都看不到。”
  “我本来都决定孤独终老了,可是他居然向我求婚!你看你看!”
  花子抬起手,亮出一枚银戒。
  “看在他那么认真的份上,我决定勉为其难嫁一下吧!”
  “雪酱,你会来参加我婚礼的吧!”
  “你可是我第一个邀请的人!”
  “你要是不来,我一定要和你绝交!!”
  “一定!”
  “一定的一定!!”
  “好好好!我一定去亲眼见证花子小姐的婚礼,看看是什么样的男人俘获了她的芳心。”
  两人在樱花树下打打闹闹,樱雪很晚才离开。
  可是,婚礼那天,花子看着空荡荡的座位,难掩心中的酸涩。
  雪酱果然,又失约了。
  这一次,又要多久才能再见呢?
  ——————
  “走开!走开啊!!”花子拿着棍子,打着那只追她的东西。
  为什么总会有这种东西粘着她?
  “花子,冷静一点。别怕,有我在。”
  竹田川拦在了花子面前,尽管他前面什么也没有。
  花子看着扑上来的怪物,鼓起勇气推开了竹田,提着木棍打了上去。
  却什么也没打到,那怪物顺着棍子扑了过来。
  花子惊愕地看着被困在樱花里的怪物化为虚无。
  而那只樱花伸来的方向,赫然站着那个失约的笨蛋,身边还跟着一个一脸傲娇的小男孩。
  花子一瘪嘴,眼泪就忍不住留下来。
  竹田川慌了神,忙过去哄。
  “你,还好吗?”
  樱雪牵着早川空走近,出声问道。
  花子脸上挂着泪痕,竹田川握着她的手,鞠了一躬,“谢谢你救了我妻子。”
  “呆子。”
  听到花子的话,竹田川立马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谁。
  看着面前依旧一副少女模样的樱雪,微微错愕。
  花子一直和自己说过她有一个呆子朋友,救了她很多次,是一个有点厉害的笨蛋。
  原来就是她。
  “喂!她救了你!你还说她呆子!虽然我也觉得她呆,可是只能我这么说她!你不可以说!”
  早川空年纪小小,说话却一股傲气。
  花子破涕为笑,问道:“这是你儿子吗?”
  “我怎么可能会是这种呆子的儿子!?”
  早川空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有人会看错。
  樱雪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他是我弟弟,空,不许没有礼貌,叫阿姨。”
  “不叫。她眼神不好。”
  花子扯了扯唇,这脾气和以前的樱雪还有点像。
  “对不起,空有些不懂事。”
  樱雪脸上挂着淡笑,微微低了低头,道着歉。
  花子有些不习惯这样温柔淡然的樱雪,只能无措地看向竹田。
  竹田会意,立马邀请樱雪到家里做客。
  樱雪再三推脱,没能推脱掉,只能去了花子家。
  花子抱怨着有个呆子朋友,樱雪只是听着,反倒是早川空不停吐槽着那个呆子。
  “她都失约了!该骂!”
  “不可以骂人喔,空。”
  “还失约这么多次,这要是我,我就跟她绝交!”
  早川空义愤填膺,小手拍着桌子。
  “手会疼,不可以这样。”
  樱雪牵着早川空提醒道。
  “婚礼都不参加!花子阿姨,这朋友不要也罢!我支持你绝交!”
  “空,不许胡闹。”
  花子和竹田看着两人的互动笑得花枝乱颤。
  樱雪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尤其是花子。
  “花子小姐,从刚刚起,我就觉得你特别熟悉,我们,见过吗?”
  樱雪嗓音轻柔,带着些许疑惑,让花子笑着流出了眼泪。
  “而且,这个糖…好熟悉,我的树上也有。”
  笨蛋!那是我们放上去的啊!花子内心想着,却没有说出来。
  “这个糖吃多了会变聪明,你多吃几颗,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你别听她的!她骗人!没有这种糖!糖吃多了只会蛀牙!”
  早川空连忙夺过樱雪手里的糖,装进了自己兜里,说道:“我先帮你保管,你想吃找我要,一次只能吃一颗。”
  “好。”樱雪笑着揉了揉早川空的头,被早川空一把打开,“不许摸我头!长不高我会娶不到媳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花子和竹田笑作一团。
  樱雪后来带着早川空又出来了几次,可是,也只是几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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