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

  赤焰心疼女儿,但他是旁观者清,观太子那雷厉风行的手段,鸾儿的心愿怕是要落空,不想女儿过后更伤心,他端着茶杯沉吟了一下,对凤歌道:“那你快去瞧瞧鸾儿吧!只是你还须多劝劝她,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有些东西不是自己的便不是自己的,莫要太过执拗,伤己伤人。”
  “唉!”凤歌长长的叹息了一气,颇有些意味深长地道:“世人谁不知这理呢!只可惜能参透的人却是寥寥无几,你我凡夫俗子,总想着凭一己之力将一切牢牢抓在手中,不可谓不是作茧自缚。”
  言毕,她起身拂了拂裙子,压裙子的环佩叮当作响,随后由丫鬟扶着向外走去,在踏出屋子的一刹那,凤歌蓦然回首,对着明显神思不属的赤焰道:“候爷似有满腹心事,还是找人开解开解吧,我晚上要陪着鸾儿,无法顾及候爷,还请候爷原谅则个,自己去寻个自在处。”
  话一说完,也不等赤焰有所表示,她便被丫鬟仆妇簇拥着款款向院子里走去。
  离了主院,凤歌步履放缓,显见心情很平稳。见周围都是些心腹之人,她的眼神闪了闪,还是谨慎起见的挥挥手,远远的谴开丫鬟仆妇,经过桃儿不知死活的威胁她,现在不管是谁凤歌都防着一手。
  做完这些,她才面不改色的问张嬷嬷:“真个就这么巧?”
  张嬷嬷扶着凤歌手臂的手加重了一些力量,清了清嗓子,和颜悦色的笑道:“回夫人,可不就这么巧嘛!难怪那些说书的都说是无巧不成书,老奴受夫人所托,日日关注此事,自是不敢大意,原也以为还得等上一段日子,不想这六月天的债,还得快,大概是事先晓得夫人和候爷不在府中,所以约好了今日前来。”
  凤歌的嘴角也泛起一朵笑花,明亮的眼里却含上了几份幸灾乐祸和恶意,不怀好意地道:“往常本夫人的眼睛是不是被蛤蜊肉给糊住了,不然怎会以为她是个忠心耿耿的?处处给她体面,让她在府中抖尽了姨娘的威风,不料竟是个狗坐轿子,不识抬举的东西!她敢欺主?就让她尝尝背主欺主的下场!”
  后面几句几乎是从凤歌的齿缝里发出来,带着无尽的恨意。
  张嬷嬷一直是凤歌身边最得力的人,小时候奶过她,对凤歌有一种护犊子的心理,再加上张嬷嬷一家大小仰仗着凤歌在这金都里过得是风生水起,自然是向着凤歌,同仇敌忾的道:“夫人且放心,先消消气,她敢在府中兴风作浪,自是留她不得,恶人自有恶人磨,老奴安排的天衣无缝,包她这次再无翻身的余地。”
  凤歌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下,语气也平静下来:“她若一直老老实实的忠心待我,自是有她的好日子过,不想她体面的日子过久了,心也养大了,仗着服侍过我,居然想用一些小把柄拿捏我,挟天子以令诸侯?凭她也配!也不称称她自个有几斤几两!”
  张嬷嬷脸色一阴,也恨声道:“这起子狐媚惑主的下贱东西,早该打死了作数,不分尊卑,不分上下,不知好歹,夫人不必心软,自有老奴替您料理!她不是馋着候爷吗?老奴就当做做好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送她几个男人让她一气馋个够!”
  ……
  却说赤焰在凤歌走后,谴了仆人出去,独自在静谥的房间内静坐。今日见了杨若凤,又听得她是山庆州人氏,不由得被勾起了往事。
  赤焰当年能与身份是凤女的凤歌订亲,心里也是很高兴的,因为他的父母那几年相继去世,留下身为独子的他苦苦支撑着家业。偏他是武将之后,不事经营之道,却一直找不到建功立业的机会,有志难伸,家业不继,正值颓废之际,被凤歌的父母看中,定做凤女的夫婿,可谓之是天上掉陷饼的好事。
  凤歌不但身份尊贵,且生得美貌过人,这不奇怪,每一代的凤女皆是美人,凤歌也不例外。赤焰对这桩婚事从里到外都透着满意。不料,见过凤歌的妹妹凤飞飞后,赤焰才知道凤飞飞比其姐生得更为美貌,且才情出众,琴棋书画无所不通。
  日子一长,赤焰逐渐被多才多艺,能歌善舞的风飞飞所吸引。赤焰是个非常英俊的男子,家境优渥,是众多女子追逐的对像,不然也不会被凤歌瞧中。赤焰虽不风流,但却天生会讨好喜欢的女子,既为风飞飞着迷,日常行为举止间便对这个未来的小姨子格外的不同,处处透着脉脉情深。
  凤飞飞起初顾虑赤焰是未来的姐夫,且她自幼生的美貌,并不泛上门求亲者和追逐着,所以一直对赤焰是不假辞色,行事作派皆是中规中矩。
  但世上的事就透着那么一股子怪异,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规律——通常好朋友,好闺蜜一般都喜欢抢走好朋友的未婚夫和心上人;小姨子也尤其喜欢抢姐姐的男人。实际上不是这个男人多出色,或者说是爱到无法自拔非他不可,大抵上是一种炫耀感和成就感在作祟吧!
  日子一长,凤飞飞被赤焰俊俏的外表和体贴入微的举动所打动,居然和赤焰打的火热,并迅速坠入爱河。两人背着父母和凤歌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冲动之下的少男少女很快偷吃了禁果,有了肌肤之亲,而后一发不可收拾,两人见面就必是颠鸾倒凤,巫山云雨一番,哪里都是他俩人偷情幽会的场所,简直是百无禁忌。
  俗话说纸包不住火,何况赤焰和凤飞飞平日里都是眉来眼去,打情骂俏,丝毫不掩饰对对方的深情厚谊,终被凤歌和爹娘发现。事已至此,赤焰倒也坦荡,愿意同凤歌退婚,并迎娶风飞飞为妻。
  凤飞飞也哭泣着跪求爹娘和姐姐成全。
  凤歌的父母一生只有这两个女儿,并无多的生养,素来疼大女儿如掌上明珠,同时也以小女儿的聪明伶俐为荣,疼爱有加。不料晴天霹雳,一向美丽又听话的小女儿居然抢了姐姐的未婚夫!此乃家门不幸啊!两老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双双卧病在床。
  这种事对凤歌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但凤歌却表现平静,并未失去一个凤女该有的风范,暴跳如雷的向他们兴师问罪!只跟他们提了一个要求,要退婚也得由她这个凤女来退!但前提是得让她物色到下一个未婚夫,这样她自会成全妹妹和赤焰双宿双飞。
  作为一个被未婚夫和妹妹联手伤害的女子,凤歌的要求不算过份,且入情入理,赤焰和风飞飞自是点头如捣蒜,心底暗喜不已,只待凤歌找到心仪的男子,他们便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这时候,北玄正有外敌入侵。而赤焰因与凤女定亲后,凭着凤女无与伦比的声誉,很快的就得到了上司的注重和赏识,并加以提拔,这种抵御外敌,建功立业的机会上司当仁不让的先给了赤焰。
  赤焰也信心满满,觉得自己是那遇到了伯乐的千里马,自是要去驰骋沙场,挣得军功封妻荫子,光耀赤家门楣。这也是他和风飞飞再三权衡的结果,因为如果赤焰被凤歌退婚,且还娶了凤歌的妹子,那么他的名声在北玄将会一败涂地,更是会断了正一帆风顺的仕途。
  尽管多少英雄埋骨他乡,马革裹尸。但为了往后的日子着想,赤焰还是决定要去沙扬拼命,挣取一番荣华富贵好风光迎娶凤飞飞。两人泪语凝咽,难舍难分的告别,临走时赤焰得知凤飞飞珠胎暗结,已是有孕在身。
  这更加坚定了赤焰勇往直前的决心,不论别的,总要为肚中的孩子打拼一番吧!
  不得不说赤焰和凤飞飞的决定是对得,赤焰作为火凤国武将的后代,在沙场上是如鱼得水,挥洒自如。凭着没有退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真的建立了赫赫战功,为他和风飞飞往后的生活奠定了坚实的一步。
  只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待赤焰得胜班师回朝,受皇上的赏赐并被封了候。等待他的不是凤飞飞美丽的笑脸,而是风飞飞水性杨花,耐不住寂寞被别的男子勾搭上手,与那个男子私奔了的真相……
  赤焰自是不信,姑且不说他跟凤飞飞彼此间的海誓山盟,海枯石烂的誓言,便是凤飞飞肚中已有他的子嗣也不容他怀疑心上人啊!可事实就是如此,风飞飞和那个男子不但卷走了凤府中的钱财,还卷走了赤家的财物——那是赤焰怕上战场万一有个不测,留给风飞飞和肚中孩子的活命资本。
  赤焰又是愤怒,又是伤心失望,还有半信半疑,屡屡派人四处去寻找风飞飞,皆一无所获,凤飞飞此人就如同石沉大海,毫无音信。
  更让人唏嘘惋惜的是,凤家两老本就被赤焰和凤飞飞的事打击的卧床不起,又被小女儿私奔一事弄的心力交悴,眼看是不行了。两位老人出于对大女儿抱愧的心里,请求赤焰不要退婚,趁着他们还有一口气在,赶紧将两人的婚事办了,不然等他们撒手一走,凤歌守孝就得三年,到时都成老姑娘了。
  赤焰本就被风飞飞背叛一事打懵了头,再加上凤歌落到如此尴尬的局面的确是他害的,面对凤家两老有出气没进气的模样,赤焰沉默良久,终是点了点头。两老落到如今这地步也是他和风飞飞害的,不然指不定活的多活蹦乱跳,身康体健的。
  赤焰与凤歌成婚后,凤歌对赤焰百般温柔,万般体贴,且她本就生得貌美如花,没了妹妹风飞飞在一旁做对比,美丽的风华也慢慢的崭露出来。用不了几个月,逐渐的拢住了赤焰的心。两位老人见他们夫妻生活和顺,遂放下心中一块大石撒手人寰了。走时他们是笑着走的,因为弥留之际得知凤歌已怀有身孕。
  有了这个孩子,赤焰才真正对风歌上起心来。但生活就是那么一波三折,凤歌和赤焰扶父母的灵柩回南海时,凤歌已身怀六甲,没几个月就要生了。去南海的路途遥远,孩子生在途中,并在满月之际丢了……
  那些痛苦忙乱的日子就不用再提了。待有若鸾之后,赤焰夫妻心情渐渐平稳下来,赤焰便时常会想起凤飞飞和那个肚中的孩子,犹不死心的他又屡次派人出去打探,终于探得风飞飞的一点蛛丝马迹——凤飞飞似乎是真的嫁人的,有人在山庆州那一带曾见到过她的贴身丫鬟。
  山庆州和金都隔着不是一点半点的距离,在北玄的最北端,穷乡僻壤一个。赤焰一直很想亲口问问凤飞飞,为什么宁愿跟着那人去吃苦,甚至卷走了他的全部财物,也不愿安安心心的等他?而那个孩子究竟是生?是死?
  为了那个孩子,赤焰再次派人去打听凤飞飞具体的落脚处,可凤飞飞一家又再次音迅全无……
  院子里发出“咔嚓”像树枝被大风刮断的响声,赤焰赫然一惊,自沉思中惊醒过来。恍惚中打量着满室的寂静,只觉得心头更沉重了。他沉默了一会儿,起身往桃姨娘的桃院而去。
  而此时的桃园里却发生着不堪入目的一幕。偌大的园了外面空无一人,丫鬟婆子俱不见踪影。只有高高低低的女子吟叫声一声接一声的从内室清晰的传了出来:“啊,嗯……好人……桃儿要死了!”
  “入死桃儿了……啊……嗯……表哥你慢点弄……捣的好狠……”
  这声音似痛苦似渴求,似舒畅似欢愉,偶尔轻哼几声却又让人面赤耳烧,其间夹杂着几道男人那若有似无的喘息与低吼,更是让人无端端的咚咚心跳不止。
  内室纱帘轻垂,一股淡淡的异香萦绕,轻罗红帐的雕花床榻夸张的剧烈摇晃,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动声,似承受不住重量要散了架一般。
  在那偌大的床榻之上,竟然有两男一女正在被翻红浪,极尽缠绵爱欲之能事。女人就不用说了,正是桃园的主人桃姨娘,两个男子不认得。粗粗一看,赤条条的两个人一个黑一个白,一个瘦削一个粗壮。
  那两个男人把桃儿夹在中间弄得起劲,嘴里发出满足的低哼声:“嗯!这骚货是个欠干的。”
  却说赤凤心情不好,也不带随从,只是安步当车,脚步沉重的往西边的桃园走去。到了园子门口,并没有婆子来开园门,也没有丫鬟仆妇来请安,竟是空荡荡的一个院落似的。赤凤剑眉一挑,不明白桃儿在搞什么鬼。
  自打上次在凤歌的房里三人闹的不愉快以后,凤歌便不像以前那样,经常要桃儿去房中侍候着,只命她在自己的园子安生呆着,好好休身养性,尽心教养赤铭。赤焰想看看桃儿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便也不出声唤人来侍候,只管脚步不停的继续往里走。
  走到半截赤焰脸上的神情便不对了,他耳朵尖,已能听到内室里桃儿发出的急切的吟叫声了:“快重些……啊……嗯……好人你用力……”
  “用力揉……重重的……”
  赤焰脸上的神情猛地一僵,这不是女人不舒服的哼叫,分明是桃儿床帏之间惯常的叫声。
  正所谓妻不如妾!比起凤歌,他跟桃儿枕席之间的风月还要多些。桃儿是妾,无须他尊重,比之青楼的姐儿差不多。凤歌毕竟是正妻,且以前还是凤女。与凤歌成事他总觉束手束脚,不好放开手段肆意狎玩。而桃儿就完全用不着了,左不过是个玩意儿,怎么舒坦怎么玩,怎么下流怎么做,只管尽兴就好,且桃儿又是个知情知趣的女子,非但不用他求欢,反而还会使些手段勾起他的淫兴。
  到了床榻之上桃儿也甚是放得开,不比凤歌明明得了趣儿,却叫得像猫儿,声音又总是压抑着,让人好不扫兴。桃儿每每皆是没口子“候爷用力”,“弄死桃儿了”的叫着,有时叫得声嘶力竭,山崩地裂,让人恨不得入死她才得以快活。
  赤焰乃是武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之人,床帏之间自是喜畅快淋漓的感觉,且他也无多余的姬妾,所以多是与桃儿弄事。对于桃儿的叫声真是太为熟悉了。他钢牙一咬,提步就往内室走去。内室跟院子外面一样,侍候的人是半个人影也无,且门户大开,不用他费心踢门,径直就走了进去。
  甫一进去,入目所及就是摇晃的快要跨了的床榻,赤焰双眼圆瞪,几个跨步上前,猛地掀开罗帐。顿时,他眼中遽现厉色,脸上怒气勃发。两男一女三人皆是赤条条的,搂在一处就在床上大干着,骑骋在桃儿身上的男子表情欲仙欲死,正是玩弄到兴头处。
  另一个男人捧著桃儿的俏脸儿亲嘴,把舌头伸进去咂得渍渍有声。两个男子汗浸浸如雨下,桃儿喘吁吁似婴啼,半闭着眼睛胡乱叫着,任谁都看得出她被男人们弄的畅快的很。
  让赤焰气得吐血的是,这三人只管自己快活,他站在床榻边他们都不曾发现,依旧你迎我凑,你亲我舔。
  是可忍,孰不可忍!赤焰眼前一黑,只觉得怒不可遏,肺都要气炸了,人也快要气疯了,当下大吼一声:“你们这几个狗男女在干什么?”
  “啊!……”桃姨娘听到是候爷的吼声,立刻自乐陶陶中醒过来,一睁开眼,却发现候爷怒发冲冠的站在床边,不由得放声尖叫起来,叫得是惊天动地,魂飞魄散。
  她这会正和两个男子光着身子紧紧抱在一处,而覆在她身上与她弄事的那个男子并不是候爷,却是她的表哥,你叫她何不慌?
  桃儿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昨日打听到候爷和夫人次日有事出府,便忙忙的命人送信给她在府外的哥哥和表哥,让他二人偷偷前来,有事相商。
  桃儿只是一个妾,既使是娘家人也来也只是走角门,算不得候府的亲戚,而且还得事先请示候爷和夫人。但这次因事出突然,桃儿又与凤歌撕破了脸,她便斗胆自己做了一回主。
  候爷和夫人都不在府中,连二小姐都被带出去了,赤铭又去了学堂。桃儿的胆子越发大了,挥退守门和看园子的丫鬟婆子们,令人将兄长和表哥偷偷引到桃园。三兄妹刚刚把事情商量妥当,就有心腹丫鬟来报候爷回府了,桃儿情急之下忙让兄长和表哥尽快离开。
  可就在这时个,桃儿觉得浑身酥酥麻麻,那种空虚之感直往那心里面钻去,钻得她是春心涌动,身子软弱无力,竟是恨不得与男人干到一起了事。
  而她的兄长和表哥比她的情况更严重,早已气息急促,胯下之物竟是要直掘掘地要戳穿裤裆了,哪里还顾得她是妹妹还是表妹,横竖只要是个母的就行,急吼吼的搂住她就要干那事。
  三人一拍即合,天塌下来都不顾了,三两下扒光衣物就在床榻上快活起来,舒服的死去活来,直到赤焰的大吼声才惊醒了他们。
  “啊啊!”那两个男子此时也醒过神来,先是惊恐万状的叫了一声,然后心惊胆战的四处寻找散落的衣物。
  这时,赤焰也看清了这两个男子是谁,更觉得气血攻心。瘦得那个是桃儿的亲哥哥,粗壮的那个是桃儿的表哥,也是正干着桃儿的人,这叫他怎么忍得下去?
  他蓦地伸出手掌,骤然连击,将两个男子从温软的床榻上挥掌拍到冰冷的地上。
  “唉哟,疼死我了!”两个男子连衣服都还未穿上,疼的在地上不住打滚。
  “候爷……”几声惊惶失措的叫声自外面传了进来。
  那些丫鬟仆妇可能是听到了尖叫声,此时全都奔来内室听命,一见这混乱的场景,又见到候爷在场,先是脸色一白,皆怔忡住了,随后全都清醒过来。不约而同的扑嗵扑嗵跪倒在地,身子瑟瑟发抖。
  桃儿的身体在床上不停的后退,直到撞到了床架,退无可退。她眼神惊恐,脑袋不停的摇晃,似是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赤焰用狠厉而又嫌恶的眼神看着她,咬牙切齿地道:“贱人!你干的好事!”紧接着他又转头看向地上的那两个男子,恨声向外喊道:“来人,把这两个外男拖出去乱棍打死!”
  “不要啊!候爷。”地上的两个男子也顾不是喊疼了,大惊失色爬起来,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桃儿的表哥边磕着头,边辨解道:“候爷,不关小人的事,小人只是来……”可不容他分说,立刻有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冲了进来,扯住二人就往外拖。
  这二人心知大事不好,小命休矣,杀猪一般的嚎叫起来:“候爷饶命,小人冤枉啦!小人只是来拿钱银子的……小人也不知怎么会变成这样……”
  “候爷冤枉啊!小人是被表妹骗来的……她怕当年之事败露,想要叫小人杀人灭口……”
  “表哥,你住嘴!”桃儿突然清醒过来,急忙裹着锦被,慌忙爬到床榻连,大声喝止她的表哥。
  只是桃儿的表哥已被吓坏了,如狼似虎的几个壮男拖着他们像拖着小鸡一样轻松,想来乱棍打死也是也是费不了几个劲儿,心神俱裂之下,不由得语无伦次:“候爷饶命,小人是被表妹害得,她当年和别人理应外合偷走了凤女,如今害怕东窗事发,就骗小人……”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一男一女两声大喝蓦地同时响起。
  屋内的赤焰满面震惊得盯着桃儿的表哥。屋外是得到丫鬟禀报赶来看戏的凤歌,她同样一脸震惊的盯着男子,丝毫不顾他是一丝不挂。还是几个抓人的随从眼疾手快,飞快的拾了衣物盖在这两个男子的身上。
  ……
  再说说去落月山的萧冠泓和若樱他们。
  他们一行人分开行动。若樱和萧冠泓带人在山谷的东方搜索,因有过上次的经历,两人不敢有丝毫松懈,命众侍卫一个也不能分散。这些侍卫除了萧冠泓的侍卫以外,还有若樱的一队以四卫为首的侍卫。
  因若樱这个王爷虽领亲王封制,但却没有封地和臣民,更不能像一方藩王那样拥有兵权,镇守一方,只能有一支数量可观的亲卫。所以玄清帝拔了一部分近卫给她,并下口谕让火凤王府自招亲卫,受朝庭奉禄,受朝庭官位,以便若樱培植自己的近身死卫。
  招兵买马的事若樱倒也不慌,再加上最近一段日子所有的事情都赶一处来了,以至于弄得她分身乏术,忙得不可开交,只能先紧着萧冠泓的腿。幸好柳生和陈医官医术了得,兼之萧冠泓本身也毅力超群,双腿的复原情况竟比柳生预知的要好上许多。
  今日在马上受到剧烈的颠簸竟也没有痛楚的感觉,不免让萧冠泓心中暗暗欢喜,知道恢复如初是指日可待了。不过恼就恼在柳生不允许他下地,上哪都还得坐轮椅。在崎岖不平的山谷之中搜寻,坐着轮椅自是不便,侍卫要背着他,他又别别扭扭的不愿意。
  倒是若樱灵机一动,想起了滑杆轿,便令侍卫就地取材,劈了几根粗大的木头绑在轮椅上,暂时冒充滑杆轿,扛着萧冠泓和轮椅一起走。这方法又轻巧又视野开阔,得到了众人的一致好评。
  就连萧冠涨嘴边都泛起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居高临下的笑看了若樱好几眼,夸她:“越来越聪明了!”
  若樱白了他一眼,大人大量的不予他计较,带着侍卫心无旁骛的找寻那些怪人的蛛丝马迹。
  落月山本身是山势陡峭,终年积雪,不过经过这次地龙翻身后,山前没什么变化,山后却许多高山都被夷为平地,倒是铺就了几条通往落月山山路。那些怪人不但都有一身武功,且全都长相相同,最怕他们顺着后山的山道跑出去。但若樱记得这些怪人有一个特点,无论走到哪,都喜欢喊几声像口头禅一样的言辞:“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与吾大战三百回合!”
  “挡我者死!”之类狂态毕现的话语,便令众人聚精会神听着周围的动静。
  众人凝神专注的搜寻了一会儿,没见到什么奇异的地方。只有雨卫专心致志蹲在一处破败的石壁旁,用手拂着那石壁上的灰尘,看得是目不转睛。隔了一会儿,雨卫向若樱和萧冠泓禀道:“凤王,萧王爷,这有一块不知打哪掉下的巨大碑石,摔破了,上面有字迹。”
  若樱和萧冠泓,以及众侍卫,都立刻顺着雨卫手指的破败石壁瞧去,发现那是一块巨大的石碑,看上去有十米左右,可能是因地龙翻身时从哪个山上震荡下来的,都摔破了,残破不全。有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刻在其上,潇洒大气却又不失厚重。
  萧冠泓坐在滑杆轿上,自高处一瞬不瞬地看着那碑石上刻着的大字,缓缓念道:“天耀克隆军事基地,落月山分部……这是何意?”
  “天耀?”若樱有些不敢置信的惊讶出声。
  萧冠泓的话一字不漏落进她的耳朵,别的若樱和萧冠泓一样,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天耀却委实令她有些惊奇,因她自己学的武功就是“天耀飞凤如意九式”,固然在赤凤候府的古老盒子里,同样的武功记载的是“如意九式”,但她千真万确的记得,吴师傅教她这门武功时,分明次次说的都是“天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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