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快乐

  周一傍晚，叶观南信守承诺给木雪空带了月饼。
  走廊上，叶观南站在接热水的地方等着木雪空接完热水，出尘的气质和高挑的身高引得过往的同学频频侧目。
  木雪空不喜欢引人注目，默默地离叶观南又远了些。
  “你把月饼给我，没事就离开吧。”
  木雪空盯着水杯，开口道。
  “一起吃月饼如何？”
  “马上要上课了。”木雪空想也没想地拒绝。
  “晚自习，可以稍微晚一点去。”
  “你就是这样学习，然后当上状元的？”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木雪空才将视线转到叶观南身上，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呃……差不多。”
  叶观南笑得狡黠，木雪空却觉得此刻的他稍微有了点“人味”。
  “水漫出来了。”叶观南倾身抬手，想关掉出水口。
  木雪空收回视线，退了半步，抢先将出水口关上。
  “你先走，去湖边吧。我马上来。”木雪空盖上水杯盖子，妥协道。
  “……好。”
  天还没完全黑，挂在天空的月亮亮得出奇，木雪空走到叶观南身边，将刚买的可乐递给他。
  叶观南看着可乐愣神。
  “你不要吗？”木雪空垂眸思考，“我以为你会喜欢。”
  “谢谢。”叶观南左手接过，右手拿了个月饼塞到木雪空还未合上的手中，“你要的五仁月饼。”
  “……谢谢。”木雪空找了个椅子坐下，撕开包装，慢慢地品尝。
  “好吃吗？”
  木雪空点头。
  “你真的很奇怪。”叶观南单手打开可乐，仰头喝了一口，“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很奇怪。”
  “你在……夸赞我吗？”木雪空侧目疑惑。
  叶观南拿出其他月饼吃了起来，没有给出正面回答，“除了五仁月饼，你还喜欢什么？”
  木雪空有点不明白他要干什么，教导主任谈心吗？
  “喜欢……”木雪空虽不解还是认真思考起来。
  一朵白色的栀子花绽放于眼前。
  胃比心反应快，木雪空只觉得胃里烧得慌，刚下咽的月饼仿佛要从食道里钻出来。
  她下意识捂嘴。
  “怎么了？”
  叶观南察觉出不对劲，他放下月饼，手背贴上木雪空的额头试温度。
  “没事，噎着了。”
  “我去买瓶水。”
  “不用了。我想回教室。”木雪空站起身，努力平复心情。
  “去医务室看看吧。”叶观南扶着木雪空的右臂，“是月饼坏了么？”
  “不是，是我的问题。”
  木雪空低着头掩盖住此刻的神色，她不想在一个刚认识一天的人前失态。
  叶观南放开了搀扶的手，他知道，她在警戒着他，她的灵魂早已蜷缩着在保护自己。
  “需要我陪你回去吗？”
  “不用。”木雪空抬脚离开，离开前低声说了一句，“谢谢你的月饼，中秋节快乐。”
  声音很快消散在空气中，叶观南目视着木雪空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建筑拐角处。
  没喝完的可乐还在长椅上，叶观南拿起喝了一口，很好喝。
  怎么比以前喝的好喝些？
  还比以前的可乐更磨得他牙根麻意浓。
  “中秋节快乐。”
  叶观南在湖边喝完可乐，才抬脚去往医务室，接她姐姐参加家宴。
  楼道里，木雪空扶着墙壁上楼，还疑惑声控灯怎么不亮。
  拐角处出现一个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的女同学。
  木雪空被吓一跳，默默走到另一边上楼。
  细微的啜泣声响起，木雪空停下脚步回看，女孩的肩膀在泛白的月光下颤抖。
  可她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
  木雪空收回视线，继续向上走去。
  到了教室后门口，木雪空见大家都在安静地写作业，讲台上坐着的是班长。
  木雪空在门前停顿，校服口袋里还有叶观南塞的月饼，她摸出一个，转身回到上来的楼道。
  女孩依然坐在楼梯上。
  “吃月饼吗？”木雪空突兀地递给对方一个月饼，显然对面没有反应过来。
  女同学抬起头，虽然背对着光，依然能看见她脸上的泪痕。
  看来她更需要纸巾。
  木雪空往另一个口袋掏，还真让她掏出纸巾。
  “给你。”
  对面呆愣愣地接过。
  “你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在哭呢？”
  木雪空不会安慰人，一开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额，我还有事，月饼你拿着，祝你中秋节快乐。”
  说完，一溜烟跑走了。
  刚才还在哭的女同学，看了看手上的纸巾和月饼，默默将它们收入怀中。
  “谢谢，也祝你中秋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