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节

  “白得了这么多的线,再去买几包针。”温润精打细算:“还有一些干货。”
  “老爷,您很喜欢干货啊?”小豪不由得问他:“您看买的东西里,多数都是干货。”
  “干货便宜,还易储存。”温润道:“方便拿,也好存放,还不容易坏。”
  北地这么干燥,肯定不会让干货发霉长毛。
  “哦。”众人这才明白,为什么温润买东西,多数都挑干货,冬天就加个冻货。
  卖缝衣针的地方,就在隔壁,温润就去买了两大包,顺便还买了一千根绣花针。
  “咱们大营里头,用不着绣花针。”小豪看着这么多的针,全身都在起鸡皮疙瘩。
  “这是送给女眷们的,谁家少了绣花针,就拿两个回去,反正也没几个钱。”温润买的东西多,跟人家讲价啦,算起来,一根绣花针也就一文钱,绝对物超所值。
  买了这些东西,温润又去看盐巴。
  大营里的盐巴都是朝廷供给,倒是不缺。
  不过卖盐巴的地方,也卖别的东西,比如说卤水。
  “卤块啊,有啊。”卤块其实就是盐巴的底子,用来点豆腐。
  温润买了不少。
  “老爷,买这个干什么?”小豪他们纳闷了。
  “点豆腐么,大营里头有磨盘,还有大铁锅,做豆腐很简单,哪怕是做个豆腐脑呢。”温润兴致勃勃:“或者做个冻豆腐也行。”
  大营里头消耗大,温润不得不盘算的精细一些,豆腐都要自己做。
  他采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又在外城看到了有商队倒腾了冻梨来京城,他干脆买了两个商队的冻梨,不用进城,直接去了京畿大营。
  第428章 临近年关
  过年总是让人高兴的事情。
  温润看到京畿大营里也是很喜庆的,甚至有人在贴窗花儿。
  仓库那里堆得满满的,温润是来查看,并且安排人分东西的,所以整个大营里的人,见到他就笑,笑容里有一丝期待和讨好。
  温润去了王珺那里,王珺那里人也不少。
  “都等着拿福利呐?”温润一进来就笑了。
  “是啊是啊!”几乎所有人都在点头。
  “好,等着吧,这就盘算一下。”温润带着人不是来看热闹的,他安排了一百多号个人,负责发放东西。
  一大早就开始了,先给兵卒们发放,一人四匹布,二两银子,一包糖果。
  好几万人呐,这一发就是一整天,发放的人都累坏了。
  不过他们有额外的一两银子拿,故而也没多牢骚。
  第二天则是给伙长们发放,伙长们比普通军卒多了二斤猪肉。
  什长们比伙长们多二两银子;百户则多了一匹绸缎;千户多了两匹绸缎,二两银子。
  等到裨将,布匹就多了绫罗绸缎各一匹。
  东西都不少,体积很大,拿着回去的军卒们,一个个都兴奋的满脸通红。
  温润分完了东西,也快要小年儿了,王珺带着人回去,家里已经准备祭灶了。
  “你们可回来了。”张三儿见到他们,就跟见到了救世主一样:“再不回来,我就扛不住了。”
  “扛什么啊?”温润笑着道:“你这是怎么了?”
  “八成喝酒被嫂子骂了吧?”王珺呲牙,张三儿爱喝点小酒,但是月姑管着不让多喝,何况月姑身怀有孕,脾气大着呢。
  别说骂他了,气急了,上手揍他都有的,不过一个妇道人家,能有多大的力气?张三儿都被打皮实了。
  女人能有多大的劲儿?最多当成一种夫妻之间的情趣而已。
  “才不是,我媳妇儿你们的三嫂子,好着呢。”张三儿翻了个白眼儿:“我说的是,思过院那些人,她们自己不消停,外头还有家人来看看。”
  “嗯?”王珺顿时严肃了起来:“他们的家人来看望她们了?”
  “是啊,我说大将军跟老爷都不在家,我一个管家做不了主,没放人进来。”张三儿道:“我看来的都是内宅妇人,哪怕老爷在家也不方便见的,可想而知,她们就是想要甩掉家里人,单独跟那几个见面。”
  都知道那些美人儿是来干什么的,他岂能随随便便放人进来?
  大将军府被老爷设定的条条框框,管理的针扎不进水泼不进的,外头的人想要弄点消息都弄不到,只能往里头送人,然后再由自己人传递消息。
  可送进来的人,一进来就跟鱼入了大海似的,根本一点水花都没起。
  加上时日尚短,没有一个好的理由,是没办法进入大将军府探望的,故而这会儿,好不容易挨到了年关跟前儿,这不,迫不及待的就想来一探究竟。
  幸好这段时间,王珺跟温润是真的忙,脚不沾地的忙,又是在京畿大营里,没事儿谁去那里啊!
  去也得是男人们去打交道,没有女眷去那里寻人的,还是大将军府里姬妾们的女眷亲戚。
  那不是去找人,那是去丢人现眼了。
  可是她们在大将军府这里也等不到人,俩人根本就没回来过夜,都是在京畿大营那里住的。
  “好啊,这都堵在门口找事儿了。”王珺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让她们来,本大将军还怕了一群老娘们儿?”
  他是打算耍狠了啊!
  “唉唉唉!”温润赶紧拉着他胳膊:“你别这样啊,你是个大将军唉,要是跟一群上不得台面的女眷计较,那些人,还不得趁机笑掉大牙啊?”
  “那你说,怎么办?”王珺都要气坏了,他这人上过战场,哪怕现在太平了,还是秣兵历马,一日训练都不断,又有温润告诉他的新式练兵法。
  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被人这么寻霉头,他能眼瞎这口气才怪。
  大将军就要有大将军的气度和锐利,不可轻易避开锋芒,那他没了这股气,手下人也就跟着怂了。
  “这个好办,我好歹也是你的契弟不是?后院应该归我管不是?”温润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咯嘣脆:“到时候我去对付她们,我一个当契兄弟的,对付这帮不怀好意的内眷们,妥妥的名正言顺啊!”
  “可我知道,你不是那种管后院的人。”王珺从来不当温润是女人用的好么,他知道读书郎有自己的傲骨。
  “好啦好啦。”温润却不在乎这个,他一个现代过去的人,男女平等都习惯了,对于什么男尊女卑没那么执着:“我的男人,当然我来守着,你这块肉骨头就是我的,我看谁敢跟我抢!”
  温润凶神恶煞当自己是守候肉骨头的藏獒,实际上只是个哈巴狗而已。
  看着凶,其实还挺可爱。
  不过被当成肉骨头的王珺却哭笑不得:“你知道的,我没当你是后宅内眷。”
  一些结契了的兄弟,或许会将另一方安置在后宅,就跟普通的夫妻一样,有主内主外之分,他们家没有。
  他们家说白了,一直都是温润在当家做主,王珺根本不管家里的事情。
  “我知道。”温润笑了笑:“你要是把我当女人,我非得活撕了你不可。”
  王珺什么样,对他怎么样,温润能不清楚么。
  俩人把话说开了,晚上还挺激动,具体表现在,温润第二天都中午了才爬起来,他的早饭就成了午饭。
  幸好早饭是米粥和年糕饼子,不过他不能吃年糕饼子,换成了素馅饼,以及米粥咸鸭蛋等等,好消化的东西,饭食都是张三儿给送来的:“这次来了好几家人,都是来见思过院之人的,还特么的男女都有!身份上不是亲哥哥就是堂兄弟的,反正不是外人。”
  按照规矩,是可以见一面的那种直近亲属的男性。
  “让男的要么滚蛋,要么在门口那里等着,让女的进来。”温润懒洋洋的道:“等我吃饱了,去前头会一会她们。”
  “得令!”张三儿立刻就来了精神,唱大戏似的哇呀呀的出去了。
  温润摇头一笑,这张三哥也是越活越年轻了,家里孩子交给了后头两个未来的夫人带着,自己管理前后院,月姑现在懒得很,都不怎么爱出门,就在院子里走一走,幸好家里什么都不缺,温润还吩咐了,尽量先照顾孕妇产妇们,其次才是大将军跟老爷的伙食,然后是亲卫们,最后是家里的下人们。
  吃饭的顺序也是这么排的,倒是内容都差不多,只不过孕妇产妇的最好而已。
  大将军跟老爷,与下人们吃的东西都差不多的,温润管理严格的是各项规章制度,而非伙食。
  温润这边吃好了,又更衣漱口,还走了走,消化一二,这才慢悠悠的去了二进院落的客厅,毕竟是见女眷,在一进那里见面太正式了,二进好一些,一般人家的二进都是内宅的范围了,大户人家三进。
  能在二进院的客厅接待来人,很给面子了。
  也符合温润想让她们认为自己在这个家的位置。
  头一个进来的是白家来人,白莲花的奶娘,带着一个仆妇,那仆妇手里头拎着食盒子,身后背着个大包袱。
  跟在白奶娘身后,亦步亦趋。
  “奴婢白氏,给温老爷请安。”白奶娘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好,她身后的仆妇不会这么请安,就直接跪下磕了个头。
  温润的打扮,就跟往常见那些要入府的美女似的,依然是威风凛凛,周遭的人也绷着脸蛋子,好像大将军府多威严似的,平日里的嬉笑怒骂也不见了。
  气氛非常庄重。
  温润都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板儿:“起来吧。”
  俩女的这才爬起来,白奶娘是个厉害人物,说话办事,乃至于行礼都是大户人家的做派,按理来说,白家老爷品级不高,家里也不是高门大户,没道理奶娘是这么一个教养,尤其是这奶娘还不是嫡出小姐的奶娘,是个庶出丫头的奶娘。
  温润简直是打叠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这个不简单的奶娘:“你来府上的原因,本老爷已经听说了。”
  “是,老爷,奴婢就想见一见自己奶大的姐儿,小姐自幼没出过什么远门儿,也没去过什么地方,冷不丁来了府上,可能有些事情不习惯,请老爷看在小姐还小的份上,多多包容。”白奶娘姿态摆的很低:“小姐还是个孩子。”
  “我们大将军府又不是幼儿园,专门管孩子的?”温润就不高兴了,这口口声声说还小,让他包容,不就是怕他欺负那个白莲花么?
  这可真是一脉相承,当乳母的绿茶那啥,当小姐的就白莲花。
  “你家小姐要是太小不懂事,我可以卖她去一个教她懂事的地方。”反正卖身契在手里头,温润想把人卖去哪儿,就能把人卖去哪儿。
  只需要交割卖身契就行了。
  白奶娘没想到,温润老爷这么不给面子,内宅女眷打交道,谁不是藏着掖着,不是端着敬着的?她这么说,只是在硬刚温润。
  他一个男人,还是三四十岁的男人,哪怕长得面嫩,年轻,那也年纪不小了,是她小姐的一倍岁数。
  这个年纪的男人,要么年老色衰恩爱驰;要么就是大权在握,控制整个府邸的后院。
  或者是外头事业有成,或许还会自己给自己找个妾室,传宗接代什么的,总之,不会跟后宅女眷过多计较。
  一个是没那个必要,另外就是觉得跟后宅女眷纠缠不清,影响不好。
  不论是名声还是清誉都不好。
  谁知道温润不安排理出牌,直接就不高兴了,而且这不高兴是明晃晃的挂在脸上:“是奴婢失礼了,只求见小姐一面,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眼泪就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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