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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修仙记 第241节

  他诸星元的功法,其实与莫问最先便是同出一族。昆仑功法何止千百,功法之间的联系可说千丝万缕。若说莫问的谋在于剑法,那么他诸星元的功法,更要玄乎其技。斗法之时,算出招式,算出应对之法。他属真修,手中兵刃早已不局限于区区一把飞剑,其中更夹杂法术的应用。甚至于斗法台上布下天罗地网,可借万物而为己用。
  思及此,他忽地一哂,其实最开始,他点头同意给连葭葭一个机会便是因为她那一番有关天地道的想法进入了他的耳中,他隐隐有所察觉,此道与自己的道倒有几分相似,却又各有不同。这便是道有千般,昆仑之道百花齐放的来历
  真头疼!诸星元揉着眉心叹道:还真是老毛病了,他好好一个修士,自修了这一道以来,只遇事便忍不住去思考,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所以这头疼都是他自找,谁让他选了这条谋划之道呢?
  正胡思乱想间,腰间魂牌隐隐发烫,他抬手注了一道灵力进去,只听秦雅的声音自里头传来:“诸星元,许峰要见我们。”
  “他想通了?”诸星元笑道,只是声音里头听不出喜怒。
  秦雅是何人,眼清目明,当下便问他:“你做了什么?”
  “吓了他一下而已。”诸星元轻笑了一声,“别看他自私的很,却也有个软肋,便是他的嫡孙。最近不知出了什么事?我见他往日不显,这几日开始却愈发的焦灼起来,便特意吓了他一下,不成想,他还当真来了。”
  不等秦雅说话,诸星元又道:“估计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我估摸着他的要求大约便是保下他这一血脉吧!”
  “修真界有因果循环,他当年利欲熏心,便该想到今日的后果。”秦雅说道。
  听秦雅说完,诸星元却突地笑了出来:“得了,首座,别人不晓得你,我还会不知道么?首座,你当年并未立刻追究幕后的黑手,便是等今日吧!首座虽然行事算得上光明磊落,可有时心胸却大不到哪儿去,以德报怨这等事,首座是做不出来的。看着这些年许峰躲躲藏藏,神魂恍惚的,倒不如当年一并结果了他。毕竟长痛不如短痛!省得现下活受罪了。”
  “我本非善人。况且真要做善人,若无人在前头开路,善人是活不久的。”秦雅答道,“要本座以德报怨,那何以报德?”
  第四百八十一章 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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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头的风云变化,沉浸在自己小世界中的葭葭浑然不觉,她布起防护法阵,准备修炼,不过却没立刻行动,而是捏着手里两颗结婴果盾身进入了空间之中。
  葭葭在外头的一举一动,混沌遗世里的玄灵自然听的一清二楚,见她并未立刻闭关修炼,而是委身进入空间,不禁有些疑惑:“你进来做什么?”
  葭葭笑了笑,扬扬手里的红果子:“看,这是什么?”
  玄灵看了一眼,刚要说话,便见眼前一道白影横扑了过来,张大一张兽口,涎水已然忍不住流了下来。
  葭葭眼明手快,当下便收了起来,那厢小白扑了一个空,脑袋撞到她身上,位置不偏不巧,正是手关节之处。
  葭葭痛的龇牙咧嘴,小白也好不到哪儿去,似乎懵了一懵,四只爪子扑腾了一会儿,软软的一团掉落在地。
  玄灵一脸看笑话的样子,踱着方步,将手负在背后,走了过来:“啧啧啧,还记得当时,它才跟你时,多乖巧啊!整日只乖乖睡觉,现在这胆子越来越大。若非老夫看着,你这空间里的东西,非得被拔光了不可。”
  玄灵说着嘴努向前方,葭葭顺着他的指向看去,但见那一方寸土之上,东倒西歪的仰着数株灵植,那模样,当真是叫人不忍侧目。
  “它干的?”这话明显是白问。玄灵点了点头,挪揄的看了她一眼,想说的话叫人一眼看穿:你便是那罪魁祸首。
  葭葭重新将目光转向了地上那软趴趴的一团,叹了一声,伸手拉着那装死的白团子的尾巴,将它倒提起来交给玄灵:“你看着它,莫要让它捣乱。”
  葭葭说罢,向四周看去,终是选了个不错的地方,挖了一抔带息壤的土。捏了个果子准备将结婴果栽种起来。
  在外头。结婴果很难存活。不知是什么原因,否则也不会稀少到此果必由每峰首座负责分发的地步。葭葭虽然不曾见过具体的结婴果长什么样子,可却也知晓,要摘结婴果并非易事。往常待到周期过后,主动掉落的还好,但若是向自己主动摘取,那结婴果树生有灵性,有护物之能。且其生长周期暗合奇门遁甲,绝对不比闯机关密室要简单。
  不过就算如此,以诸星元的脑袋,要摘取应当也不算什么吧!葭葭想着,寻了一把先前如花用过的铁锹。混沌遗世里头的土不比寻常,十分肥沃,葭葭便想尝试着用一只结婴果栽种一番。
  她挖的并不算浅,又将果子埋在里头,浇水。有息壤相助,倒还算顺利。葭葭做完这一切,还特地捡了石子,在周围围了一圈。
  小丹一向都是乖巧的,只原先混沌遗世里只它和玄灵两只的时候,闹过一段时日,而后,如花、小白相继加入其中,这两只再也闹过矛盾。
  远远就看见葭葭来了,它立在湖边,歪着脑袋看着葭葭,见她忙的差不多了,这才拍拍翅膀,飞至她身旁,用脑袋蹭着她的手心。
  毛茸茸的脑袋,痒痒的,葭葭被它蹭的笑了两声:“小丹,莫忘了每日给它浇水,若是玄灵忘了,你便替我注意着点。”
  小丹点点头,又蹭了她一会儿,眼见她似乎有事寻小白,便重新拍拍翅膀,飞回了湖里头。
  早已变得有些顽劣的小白,尾巴被揪在玄灵手里,一双黑葡萄滴溜溜的乱转,见到葭葭来了,连忙“呜呜”的叫了起来,想来这副萌软可爱的模样,任何心软一些的修士看到都会受不了。
  葭葭亦然,但是一想起它那光辉事迹,那几株歪歪扭扭的灵植时刻提醒着葭葭,她便复又将它拎了过来。朝玄灵打了个招呼:“我即刻开始闭关,便将它一道带走了。
  玄灵点头,拍了拍手,看向不远处沉醉于炼丹大计中的如花:“你要叮嘱她一声么?她心心念念着有个身体好久了。”
  葭葭看向如花,见她低着头对着几株灵植皱眉沉思,一旁是扔了一地的玉简,脚步动了动,然而到最后还是收了回来,摇了摇头:“不了。师尊说他认识一个奇人,能为人用泥土捏造身躯。待得过些时候,师尊与我都得空了再说吧!”
  玄灵点头,见葭葭转身欲走,便又出口唤住了她。无论自己是个什么模样,在玄灵心里,他都是个前辈,不管葭葭还是顾朗、秦雅,抑或再老一点的伏青牛等人,在他眼中都是不折不扣的小辈。眼下小辈要闭关冲击中期,他觉得自己怎么说也要提醒她几分,是以干咳了两声,玄灵一脸严肃的对上了葭葭。
  然而若换个外表稍长的,眉头皱成“川”字型,一脸严肃,再加上背负双手的动作,想来应该会是极其威严的,可是玄灵虽然有颗苍老的心,却有个奶娃娃一样的皮囊,就这模样,他还未开口,葭葭便已笑了起来。
  “莫笑。”玄灵瞪大眼睛,怒视葭葭。
  他不说还好,一说,葭葭笑的更欢了。
  玄灵眉上的“川”字更加明显,又呵斥了葭葭两声,却颓然的发现完全没用,这才不得已放弃了,转而认真的叮嘱她道:“如花原本就是元婴后期的修为,你的身体当年被她占了几年,经脉凝练程度已堪堪将近后期。想来这一次突破并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但老夫还是要交待你,修炼一途莫妄想着走捷径,其结果只会是愈走愈慢,欲速则不达。身体能够接受多大的灵气吸收速度,便接受多少,莫要逞强。”
  葭葭面上的笑容渐渐敛去,虽说玄灵的样子仍然可笑,可葭葭却知他这是肺腑之言,自然好好的听了起来。
  “凡事讲究水到渠成,你观那个秦雅的小辈,老夫见他一点都不得空,可为何他的修炼非但不比寻常人慢,反而更要远超寻常人。而反观那等终日刻苦闭关修炼的,却远不如他来的快。除了灵根、天赋、机缘之流,更是因为修士的身体都有个特定的吸收灵气的限度,每日修炼,到那个度便好。过了,装不下,那便溢出来了。”玄灵今日这话倒是说得比往日更为生动,葭葭粗粗一想,便想通了,连连点头。
  又交待了两声,玄灵这才放葭葭出了空间。
  才一出空间,那小白一只脑袋就灵活的左顾右盼,看葭葭盘腿准备修炼的模样,连忙张口咬住她的衣裙,叫了两声。
  虽说两人仍然无法正常沟通,可或许是呆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葭葭竟然明白了小白的意思,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你想进空间里头去?”
  小白眼珠转了转,“呜呜”叫了两声,连连点头。
  葭葭摇头:“不成。”她并不能算个狠人,何况又是对着这副绵软可爱模样的小白?但却有个底线,不能让它坏了大事,是以她道:“此事没的商量,我要修炼,这三尺大的地方任你玩耍好了。你随是白泽的分身,得天独厚,可也没的那般懒的。我观白泽都不似你这副样子,他也忙得很。”
  小白又大声抗议了几声,奈何葭葭岿然不动,阖眼打坐入定,不过一会儿,便渐渐进入了天人合一的状态。
  小白又叫了两声,见她并不理会自己,这才有些蔫蔫的趴了下来,半晌之后,打了个哈欠,再过片刻,已是鼾声如雷了。
  周身吐纳的速度渐渐已暗合自己吸收灵气的速度,葭葭内视自己,那丹田放佛在自己眼前呈现出了半透明的状态,葭葭看着那周围的灵气,渗透周身的毛孔,涌入经脉,贯通奇经八脉,向丹田之处涌去,不多时,那厚压的灵气,便被压成了薄薄一缕,深入丹田之内,如是这番,永恒反复,修炼一事为久而久之,日积月累之事,着实快不得。
  葭葭闭关修炼,顾朗离昆仑外出,子桥则暂被带去了明秀峰,至于芦荻,也自告奋勇,接了明定城的守城任务,隶属明光真人管辖。
  一时间藏剑峰之上,秦雅周围倒是清闲了不少。
  这般过了数月,藏剑峰之上却发生了一件大事:藏剑峰元婴修士许峰,路过太阿峰与藏剑峰之上的云水长堤之时,忽地向后一仰,竟在数人面前,这般直挺挺的摔落了下去。
  云水长提之下可是万丈深渊。那等所谓的落入万丈深渊,大难不死都是话本子里的桥段。事实上昆仑诸峰之间的万丈深渊里头是能叫藏神大能都被蚀骨吞魂灭元神的三千弱水,跌落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许峰留在养魂殿之中的魂牌碎裂,神魂俱灭。
  此事蹊跷而又古怪,却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许多双眼睛都看到了此事的全过程。一个元婴修士,竟是这般摔死的,这话说出去,当真是要贻笑大方的。而且作为一个元婴修士,这死法当真是既憋屈又难看。
  就在众人或怜悯或取笑或阴谋论之时,藏剑峰首座秦雅出面,一力将此事镇压了下来,昆仑内外,胆敢谈论此事者,一律罪责。
  第四百八十二章 惊闻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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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等铁权镇压之下,自然无人再敢提及此事,许峰一家人口凋零,徒留一个嫡孙——许天翼。藏剑峰首座顾念旧情,特将其住处迁至了东来阁周围,照看之心,众人一目了然。藏剑峰修士品性不佳的毕竟少数,经秦雅此举,即便有原本与许天翼有些旧怨的,也再不敢胡乱动作。
  修士的寿元比起凡人要长上许多,是以此事也不过前后共经历半年左右的时间,便彻底平息了下来,至于原因么,是因为明定城中又一件大事的兴起。
  近些日子,明定城中数个商会中人,竟接二连三的修炼之时走火入魔了,这些人无一不是明定城中老字号的掌柜、主事之流,一时间但凡是个掌柜的,便不禁心有余悸,各种谣言接二连三的起了出来。
  而明定城所依仗的昆仑,对此事的态度竟是不闻不问,此事愈演愈烈之时,却忽地爆出了另一个消息,成功的将此事揭了过去。
  魔道出了个新星,魔道中人心狠手辣,唯狠不破,是以修士更换的速度比起正道还要快上不少,可是真正叫众人津津乐道的还是她的身份——昆仑的叛徒,名唤林卿言。
  在她声名鹊起之时,竟胆大包天,擅闯明定城东元巷林家,一夜之间,除了人在昆仑的几个小辈之外,满门陨落,她对自己的生父尤为残忍,鞭尸之后,高挂在城头。让早起巡逻的修士吓的不轻。
  人说虎毒不食子,只听说幼儿反哺,魔道中人,心狠手辣,但如这般几乎将自己满门荼尽的,还当真少见。况且,她的年纪,在修士之中实在不大,是以不管正魔,都不得不承认魔女这一道。她算是做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待自己的族人。都能下此狠手的,说她是魔女一点都不过分。魔道中人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一种能耐了。
  太阿峰主殿之内。昆仑掌门梅七鹤面色难看至极:“我昆仑座下的明定城,不说铜墙铁壁。可也不是那等四下透风的茅屋,这是怎么回事?竟然四周无人察觉,历经一晚,直至晨起,若非有人经过城门,看到了那挂在城门上的尸体,哪还会知晓东元巷林家竟一夜之间被灭了个满门?”
  有人轻轻啜泣了两声,林家侥幸未曾惨遭毒手的,以林家林培源为首。正立在一旁,默不作声,面带哀戚之色。
  “那晚到底是何人巡逻?怎会一点动静都不曾发觉?”梅七鹤怒道,对站出来的两个巡逻修士恍若未见,至少在这里的都知晓。怪不了那两个巡逻的修士,林卿言背后之人手段其高,简直叫人防不胜防。
  梅七鹤也只是心中郁结,无处发泄而已。难道现在只能等么?堂堂正道魁首的掌门,被逼到这副天地,还当真憋屈。
  站在离梅七鹤不远处的秦雅神色难辨,原本微阖的双眼,竟在看到殿门之外一袭衣角之时微微张开了。
  见那紫色衣角顿了片刻而后消失,秦雅想了想,双唇微动,传音于立在门口不远处点着头站着打瞌睡的诸星元,几声过后,诸星元困意全无,看了一眼周围,眼见无人注意到他,便悄悄溜了出去。
  待得诸星元离开之后,秦雅这才出声道:“此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秦某人一定会给林家一个交待,几位先回去吧!”
  这话一出,站在林培源身后的几个林家小辈当下大喜过望:“多谢林真人。”
  最前头的林培源蹙了蹙眉,君子一诺值千金,首座从不虚言,他自是相信的,然而他身在执法堂,自然知晓林卿言还好,但背后那人实力太高,即便是首座,过招恐怕也胜不了他,这个承诺,委实太重了一点。
  是以想了想,林培源便道:“首座不必如此,此事说到底还是由我林家自己引狼入室所致,与门派无太大干系。”
  他这话一出,身后那几人脸色微变,连忙伸手去拉林培源的衣角,以他们的实力,别说背后那人了,就是林卿言也胜不了,若不借助首座,那便只有白白任人宰割的份。
  秦雅摇了摇头:“无妨,培源有此心便好,这不是你林家一家的事,这也是我昆仑的事。借你林家,他何尝不是再向我昆仑借机挑衅?”
  林培源这才点头应下,与几位小辈一道退了下去。
  林家的几人待得离开主殿之后,没有几步,便有一位年轻修士忍不住开口了:“十三叔,你放才为何要将此事揽于咱们林家身上?首座若不出手,我等能拿林卿言如何?恐怕林卿言还要逍遥法外呢!”
  林培源当年排行十三,又是这几个小辈的上一辈,是以这里的林家族人都唤他十三叔。
  “我林家怎的说几万年前也出过出窍修士,什么时候尔等竟不思进取,将万事寄托于他人身上?”林培源皱眉,沉声呵斥。
  这话一出,那剩余的几个林家小辈脸色一红,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林培源见状,又道:“便是首座出手,将林卿言制服,并非你等亲自出手,这仇报的有意义么?”
  见林家小辈这般没有担当,林培源心中不可谓不失望,就在此时,隐在其中的一个女修忽地抬头:“十三叔,是我等错了。”
  林培源眼底闪过一丝欣慰:“你是?”
  不待那女修说话,林培源便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你是族长的独女。”
  那女修应了一声,神情微恸:“十三叔,其实,我还有一个兄长的。只是当年,门派大比之上,我兄长被林卿言一手废了,成了废人,从此浑浑噩噩,前几年去世了。”
  “想来你应当很恨林卿言吧!”林培源闻言,问道。
  那女修点了点头:“然而弟子自有自知之明,现今还不是她的对手。”她不是没有买过生死门的杀手来追杀林卿言,可那邪门了的林卿言也不知撞了什么大运,竟多少次都毫发无伤,最终,她只得作罢。
  “林卿言的事,不管是首座还是我等都不会就此罢休,将天下人得罪了个遍,林某不相信,她当真有那么硬的命。”林培源肃声道,说罢,这才吩咐那几个小辈,“你等先回去,有事我自会唤你们。”
  “是。”几位林家小辈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待得再也看不见那几人的身影,林培源这才微微摇了摇头,转身却并未离开,等了片刻,终有人自一旁缓缓行了出来,还不止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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