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羞耻得想马上死掉

  叶明舒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然后她听到有人在叫她。
  那声音开始的时候感觉很远很扭曲，但很快就变得近了，而且那好像是舅舅的声音……
  “明舒？明舒？！”
  叶明舒眨了眨眼，缓缓转头，在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后，无数画面涌入大脑，她身体忽然剧烈颤抖起来。
  “舅……舅舅……”她从喉咙挤出的声音哑得不像话，又小又颤，呼口气就能吹散似的。
  叶东昊心脏犹如被人狠狠捏了一把，俯身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不停拍着她的背脊。
  “没事，舅舅在这呢！没事了！别怕！”
  舅舅的怀抱很暖，手也很暖，拍在背上，能感觉到强烈的震感……是真的，不是在做梦，她真的得救了……得救了……
  叶明舒小脸缓缓皱了起来，最近嘴一瘪，哇的哭出声。
  “妈妈——妈妈——呜——不动、呜——不动了——呜——”
  她一边哭一边喊，那声音撕心裂肺。
  叶东昊感觉自己的胸前都好似被撕裂了条口子，鼻梁一酸，眼眶就涩了。
  他紧抿着唇，将叶明舒小小的身体搂得更紧，眼前又闪过自己姐姐躺在血泊中的画面，一时间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
  “还、呜——还有、姐姐——姐姐——”
  “没事！明意没事，她比你还先醒呢！”
  听到姐姐没事，还比她先醒，叶明舒连忙推开舅舅左右转头张望。
  但病房里的另一张病床却是空的，根本没人。
  “没人、没人啊——呜——”
  “明意在另一间病房，医生说她需要好好休息，等她好点，舅舅带你过去看她。”
  “真的？”
  “当然是真的，舅舅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叶东昊是真没骗叶明舒，毕竟叶明舒那一刀扎下去，就晕睡了两天一夜。
  所幸她身体大多皮外伤，也并没有被侵犯的痕迹，会忽然晕倒，应该是惊吓过度，也可能是一种应激反应。
  至于明意……不仅多处软组织挫伤，阴道和肛门都有撕裂伤，水肿严重，近期可能会出现失禁的情况，需要三到五天这样才能恢复。
  只是……身体的伤容易恢复，心里的呢……
  ***
  窗外，阳光明媚，叶明舒爬在姐姐叶明意的病床上，偏头看着桌上舅舅带来的康乃馨。
  舅舅说，康乃馨是送给妈妈的花，代表了母亲永恒的爱，妈妈虽然走了，但她的爱会一直陪伴她们。
  是的……走了，一周了，她已经接受妈妈永远离开她的现实，她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姐姐和舅舅……
  所以自从两天前可以探病了，她都会来守着姐姐，只有呆在姐姐和舅舅身边，她才会感到安心。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感觉，姐姐好像不太愿意看到她……每次目光对上，她都会刻意避开……
  “明舒。”
  走神的叶明舒连忙直起腰，看向靠坐在床头的叶明意。
  望着眨巴着大眼等待她开口叶明舒，叶明意搭在被子上的指尖微攥了下，却还是挤出笑。
  “外面太阳好吗？”
  “好！”
  “陪我出去晒晒太阳。”
  叶明舒立马点头，从靠椅站了起来，蹲下身，帮叶明意把放在床边的拖鞋摆得整整齐齐。
  看着这样讨好自己的叶明舒，叶明意难受又无奈。
  只是……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她……
  她就在旁边，她什么都看到了，每次只要面对她，那些肮脏屈辱的画面就会在她脑袋不断浮现，让她羞耻的想要立马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