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嫁纨绔 第49节
“好好好,是祖母想听,大公子就挑些有趣的说说。”@无限好文,尽在
张绯玉离京四年,最初两年其实是不好过的,不过感触也是最深的,正好中秋节时,到了一处偏远之地,那里的中秋不吃月饼,而是吃一种当地产的红糕,制作红糕的过程十分有趣,张绯玉口才甚好,说得人犹如身临其境。
卫娴也有些意外,原来贵公子也是会挽起衣袖田间捉虾,看他乐在其中的样子,倒跟六皇子有几分相似。
她转头看向他们所在的位置,看见姐姐安安静静地听着,眼睛弯弯的,六皇子正在为她剥橘子。
“今日是六皇子妃生辰宴,也是中秋佳节,臣备了一样礼物。”
讲完趣闻,张绯玉从袖中取出一个长形木盒,落落大方地送礼。
太后笑着让身边的嬷嬷去接来,等嬷嬷取回,在她面前打开盒子,里头的礼物中规中矩,是一块桃花红的珠串。
“此珠非是珍贵之物,胜在稀少,仅在红江河谷有少量出产,形似桃花纹,是当地贵女喜佩之物。”
其实这礼送皇家不算重礼,只是因为稀少,难得他还想到备下贺礼,还送得这么光明正大,太后也不好说什么,倒是谢谨玉目光落在珠串上,若有所思。
嬷嬷将盒子捧到卫嫦面前,她看向谢澈。
“戴上吧,很漂亮,多谢张大公子。”
她才伸手让谢澈替她戴上,她手腕纤细白皙,腕上戴着一只红玉镯子,现在又戴上一条红珠手串,倒是有几分灵动。
萧元河跟卫娴咬耳朵:“你知道吗,这个张绯玉最会讨女子欢心,就连舅母都对他另眼相看,依我看,最好提醒你姐姐,不要被他的迷魂汤给迷住了。”
在他看来,张绯玉就是个狡猾的狐狸,谁知道他送这个手串有什么用意,说不定是挑起六哥夫妻矛盾的呢?
两人亲亲密密说悄悄话,那边张绯玉又在送礼了,这次是送给太后的,是一卷手抄的经卷,天下第一高僧亲笔所抄,太后乐得合不拢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萧元河略有些酸溜溜的。
太后对他的团圆节礼都没那么高兴呢,又想到卫娴送给太后的也是手抄经卷,心底莫名涌上一股烦躁。
“你们怎么都送经卷,我就不爱抄经!”他一边说,一边狠狠咬着月饼,脸鼓鼓的。
卫娴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像跟月饼有仇似的,咬得饼渣子狂掉,拿出帕子替他拂掉碎酥皮,“王爷,端庄,你看看这满地酥皮,多脏。”
“你尝尝,好吃的。”萧元河将自己手里的月饼递过来。
月饼挺大,被咬出了缺口,酥皮掉了一半,卫娴嫌弃扭头,萧元河生气地收回,啊呜两口吃完了,但是噎得难受。
旁边小宫女憋着笑替他倒茶,他端起来就是狂饮,跟举止斯文的张大公子没法比。
谢湛一直看着他们这边,眼里满是对萧元河举止的鄙夷,觉得卫娴的美貌出现了碍眼的瑕疵,又想起自己被萧元河多次坏事,简直连喂他一杯毒酒的心都有了。
高台上气氛不算热闹,花间才热闹呢,小姑娘小媳妇们都放开了玩,在花间起舞,舞姿翩然,细腰轻扭,仿佛月下嫦娥。
世家公子们开始吟诗作对吸引人注意,如同花孔雀一般招摇。
谢梧陪着沈蔓坐在高台边,时不时紧张起来,“累不累,要不我们先回去了。”
“干嘛呀,才刚开始。”沈蔓第一次在宫里过中秋,正看什么都有趣,突然拉了拉他的袖角,“你看你看,有人上高台去了。”
谢梧抬头,发现那是张家二公子张蓝和还有张家大小姐张紫娆。
张紫娆对于自己上不了高台的事耿耿于怀,满脸不高兴。
与年轻女眷离得更远的是宋贵妃带着一帮宫妃,后妃们只是静静赏月,周围纱帘隔开避嫌。
太后看到兄妹俩上高台敬酒,笑着轻抿一口,“你们都玩去吧,不用陪我这上了年纪的老婆子。”
她看着成双成对的小夫妻,又看看那些形单影只的人,给他们制造些见面相看的机会。
张蓝和拉着张绯玉下高台,“大哥,你替我作一首诗嘛,就一首。”
他想拿去讨好未婚妻,就因为大哥的婚事迟迟没定,他的未婚妻都快成老姑娘了。
刚才他遇到了人,被对方甩了脸子,他心里是一万个埋怨,非得让张绯玉给他挽回脸面。张紫娆被他抛下,在高台上站了会儿,发现没自己的位置,气乎乎下高台去了。
谢湛坐着不动,四皇子妃起身,自己玩儿去了。
萧元河坐不住,拉着卫娴去看咸宁宫最大的木槿花,回来的时候,谢澈和卫嫦都不见了。
“怪你,我就想跟姐姐一块赏月。”卫娴不高兴地坐下。
萧元河嗤笑:“你别往那碍眼啦,人家夫妻恩爱,你凑什么热闹。”
说完他又露出蔫坏的笑:“卫六,来,我们也让他们见识见识。”
“见识什么?”
“纨绔王爷与王妃才是神仙眷侣。”
说着他端杯伸手搂着卫娴的肩膀,喂她喝一口。
卫娴以为是茶,结果酒味呛得她咳嗽出声,眼眶都红了。
萧元河贴近她发烫的脸颊,低沉的声音钻入她的耳廓,“王妃真美。”
他就是想欺负她。
卫娴眼睫轻颤,耳廓处酥痒起来,晕晕乎乎的。她酒量不行,沾之即醉,其实刚才没喝多少,这会儿晕倒在萧元河怀里,浑身发软,双颊绯红,更是娇美。
还坐在原位的谢湛不自觉地喉结滚动,捏着酒杯的手指尖泛着青白,对萧元河的杀气几乎冲天而起。
第46章
长廊曲折, 悬挂着不少精致的花灯,贵女们结伴赏灯,三三两两, 或者暗暗约上自己相中的公子一同赏灯,人影晃动, 一前一后混在人群中, 回眸相视一笑,或是看中哪一盏灯,会伸手轻轻抚摸花灯,有文才的公子就会上前猜灯谜,赢取心上人喜欢的花灯,再悄悄送过去。
廊里各处都有宫女捧着笔墨,取走花灯还要赋诗一首, 写下落款。
花前月下,繁灯之中,极是浪漫,每一年都会有女郎相中自己的如意郎君, 太后年纪大了就喜欢当红娘,自然也有几人同时喜欢上某个人的,这样当然不会在太后面前闹大, 只是凭本事及家世。
毕竟太后只是邀请他们饮宴。
卫嫦与谢澈并肩漫步在回廊下,时不时去猜灯迷, 她手里拎着一盏弯弯的月牙灯,与谢澈相视一笑,不远处是谨玉公主和张绯玉, 还有张紫娆,不过张大小姐十分跋扈, 不想让谨玉当自己嫂嫂,总是搞破坏,不是拦在她身前,就是抢她的花灯,谨玉公主是个安静的性子,张紫娆后来觉得无趣,就往前走了,前面是谢湛和四皇子妃,似乎两人起了争执,四皇子妃甩袖走人。
“四殿下。”张紫娆红着双颊走过去,眼睛亮晶晶的,满眼都是倾慕。
“张小姐。”谢湛疏离地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张紫娆大急,快走两步追上他,“四殿下,我新近作了幅画,您可否指点一二。”
“好啊。”谢湛温和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前面清静的观景亭。
张紫娆十分开心,从袖间取出自己的画作。
亭中圆石桌上备有杯盏,应该是宫人为贵客准备的,园中各处都有这样的花开细颈瓶和几只莲花盏,每一件都十分雅致。
酒香扑鼻,不是什么烈酒,是甜香的果酒,是为了照顾女眷而备的酒,喝一些不会醉人。
他们在亭中坐下,谢湛在赏画,张紫娆在斟酒。@无限好文,尽在
两只漂亮的莲花盏溢着七分满的果酒,亭中甜香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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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紫娆托腮看着谢湛,为自己的明智选择而高兴。
谢湛从被自己妻子奚落的懊恼中挣脱出来,看到小姑娘对自己痴迷的双眸,无端涌上些许得意。
亭外,张蓝和急得抓耳挠腮,想进亭阻止又不敢,这酒是他为自己的未婚妻准备的,结果人跑去猜迷灯了,他想着也就一会儿功夫,不碍事,谁知道眨眼亭里就进了两个人。
他眼睁睁看着他们端起酒杯,品酒赏画,似乎聊得还挺好。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望了半天,果然不能心存侥幸,张紫娆的小脸胭红,醉眼朦胧,起身往谢湛身上扑。
张蓝和胆子并不大,谢湛瞥来锐利的目光,他就站在原地不敢动,只能看着谢湛打横将人抱走。
周围的宫人都被他打发走了,这一条直到咸宁宫后门都没有人。@无限好文,尽在
他看到谢湛将人抱走,没胆子追上去,只好远远的偷偷伸着脖子看,自己闯下的弥天大祸眼看就要临头,想到祖父大怒的脸就头皮发麻不敢动,要是谢湛说是他干的,他肯定必死无疑。
怎么办?
他急得团团转,到最后他也只能假装不知情,悄悄离开亭子。
张紫娆醉眼朦胧,心中躁热难安,只觉得自己被有力的臂膀抱起,熟悉的气息格外让她安心,她将脸贴近他结实的胸膛,感觉那人将自己抱出亭子,她有些吃惊,微微睁开眼,看到是梦中出现的脸,轻轻唤了一声:“四殿下?”
“嗯。”谢湛声音沙哑。
他也喝了酒,只不过他尚算清醒,脚步也有些不稳,快步从咸宁宫后门出去,不远有座无人居住的宫殿。
他抬脚踹开宫门,无人居住的宫殿尘土扬起,他略有些嫌弃,好在内殿床榻因有帐幔遮挡,尚算干净。
此时张紫娆因为躁热沁出了薄汗,小巧精致的鼻尖湿润,颊边发丝贴着脸,整个人不安地扭动着。
“难受……”说话都冒热气。
谢湛刚将她放到床榻上,她就缠上来,两人滚落到帷幔之中。
*
回廊之上,猜灯迷的人依旧很多,卫娴饮了醒酒汤,生着萧元河的气,不理他,找了个清净的地方避开人群。这处是咸宁宫偏院,是太后的暖阁,不过现在还没入冬,暖阁也没用起来,只有阁内摆着两张靠背软榻,夜里躺着还能看湖边月色。
圆月清冷地悬在湖面之上,湖面平静得像一块镜子倒映出它的身影,这样的月色与外面的花灯比起来虽然冷清,却刚好让喜静的卫娴遇上了。
咸宁宫里的小宫女替她搬来点心果盘,侍立在一侧。
萧元河在不远的走廊里替她猜灯迷,久猜不中,气乎乎返回,一屁股坐在旁边空着的软榻上。
“卫六,你想要花灯,回头我给你做一个。”
做盏灯比猜灯迷容易多了。
卫娴嘲讽:“原来还有王爷办不到的事情。”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办得到所有事?”萧元河侧身来瞧她,眼睛瞪得很圆,“可别让我去想那些文绉绉的东西了,头疼!”
侍候在侧的宫女憋着笑,心想福王这可算是被人拿捏住了。
卫嫦对猜灯迷乐此不疲,谢澈陪在她身侧。两个端着托盘的宫女迎面走来,托盘里是香茶,其中一个宫女悄悄看了看前面的张绯玉,又赶紧收回目光,停在卫嫦身边。
本来这茶是张蓝和让她端给张绯玉的,她自作主张,端到了谢澈面前。
谢澈贴心地替卫嫦倒了杯热气腾腾的香茶,递到她手中。
喝了茶,卫嫦放下茶杯,视线开始模糊。
“阿嫦,你怎么了?”谢澈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她用手扇了扇风:“我觉得有点热,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