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火葬场] 第19节
“绵绵你别乱讲,这位真是老大的女朋友,是咱们的真嫂子。”
“没错,就是嫂子。”另一人说道。
“你快叫嫂子。”阿五道。
贺绵绵像是没听到大家的话一样,根本没理会这茬,而是坐在了谢舟的另一侧,扬唇说:“学长,这是我给你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谢舟伸手接过,贺绵绵催促着他打开看看,谢舟依言打开,贺绵绵送的是条领带。
按理说,他们学长学妹的关系不应该送这么亲密的东西,容易让人误会,偏偏的,贺绵绵就是送了。
不但送了,她还对谢舟说道:“学长你戴的这条领带和你身上的西装不是很搭,你戴我送的这条试试。”
谢舟现在戴的领带是早上乔橙亲自给他选的。
乔橙抿唇盯着谢舟,想看看他会怎么做。
贺绵绵伸出手,即将碰触上谢舟时被他避开,他揽上乔橙的肩膀,对贺绵绵说道:“他们刚才没骗你,乔橙确实是我女朋友,你可以和他们一样唤她嫂子。”
贺绵绵手顿在那,脸色渐渐变暗,又在下一秒恢复如初。
至于乔橙,在谢舟主动承认她的身份后,心情变好了不少,杏眸里再次有了光。
她噙笑对贺绵绵说:“谢谢你送给阿舟的礼物。”
贺绵绵演技也不错,笑得也很灿烂,“不用谢,嫂子。”
后面两个字她咬的极重,随后当着谢舟的面问乔橙,“嫂子,你可以陪我去下洗手间吗?”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软,看上去人畜无害似的。
乔橙猜测她是有话对她讲,点头:“好。”
她们一前一后走出包间,门关上,阿五说道:“要不要去看看?万一打起来怎么办。”
“我看着嫂子好像生气了,不会对绵绵做什么吧。”
“应该不会,嫂子看着不是那么冲动的人。”
谢舟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放下酒杯,起身走出包间。
洗手间里,贺绵绵脸上再也没了假笑,她问道:“你是不是逼迫学长了,不然他怎么可能和你交往。”
“他为什么不可能和我交往?”乔橙轻笑,“难不成和你交往才行。”
“他本来就是我的。”贺绵绵音量抬高,“当年我们一起念书的时候可是最般配的一对,说,你是不是使了什么手段逼得学长不得不同意和你在一起。”
“你想象力可真丰富,不做演员都亏了。”其实乔橙不太善于处理这样的场面,但她知道,她不能退缩,不能让贺绵绵看出她的羸弱,“贺绵绵,现在谢舟是我的男朋友,麻烦你以后离我男朋友远点。”
“男朋友有什么关系,结了婚还能离呢。”贺绵绵走上前,睨着乔橙说,“我就是要把人从你手里夺回来。”
她这次从国外回来也是为了谢舟。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声音,有人轻咳了一声。
乔橙听出了外面轻咳的人是谢舟,不想在和贺绵绵说什么,越过她朝门口走。
贺绵绵伸手拦住,眯着眼说:“乔橙,你说学长是信你还是信我?”
乔橙没听懂贺绵绵话里的意思,问:“你要做什么?”
贺绵绵在她的疑惑中,抬手给了自己脸一巴掌,她打得很用力,瞬间半边脸肿了。
然后,她捂着脸泪眼婆娑跑了出去。
这幕发生得太快,等乔橙反应过来时,门外已经传来了哭诉声:“学长,嫂子嫂子她打我。”
贺绵绵正在跟谢舟告状,谢舟打量着贺绵绵,眉梢渐渐蹙起。
乔橙推门走出来,谢舟和她的视线在半空中撞上。
乔橙不想让他误会,急忙解释:“阿舟不是那样的,不是我打的,是——”
“学长,好疼。”贺绵绵抽噎着朝谢舟倒去,被他扶住。
她泪眼婆娑道:“我也不知道嫂子为什么打我,我、我也只是提了些上学时候的事。”
贺绵绵转头看向静默的乔橙,惺惺作态道:“嫂子,你到底为什么要打我?”
谢舟清冷的眼神落在了乔橙身上,“为什么打绵绵?”
他在质问她。
乔橙忍不住打颤,他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还有,绵绵,那个属于她的小名,他怎么可以如此轻易地唤出,还唤的这么深情。
直到此时,乔橙不得不承认,在谢舟心里大概眼前这个绵绵比她更重要。
不然,他怎么会为了她来质问她呢。
“你信她?”乔橙语速很慢,每说一个字,心都好像在滴血,“不信我?”
“所以,你打了吗?”谢舟问。
“我没打。”乔橙直视着谢舟,好像不认识他了一样。
乔橙刚说完,贺绵绵哭起来,“学长,我知道你和嫂子关系好,你肯定认同她的话。我明白的,我我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我我走。”
说着,她转身欲离开。
“等等。”谢舟把她拦下,看她脸上五指痕迹很明显,息事宁人地说道,“我代她向你道歉。”
“学长,我不要你的道歉。”
“你为什么要代我道歉,我说了不是我做的。”
两道声音同时传来,前者声音发颤,听上去很委屈的样子。
后者趾高气昂,有种得理不饶人的既视感。
谢舟双眉拧到一起,“乔橙这便是你的教养吗?做了错事也不认错?”
乔橙不再是以前唯唯诺诺的样子,她背脊挺得笔直,手指下意识扯上毛衣衣摆,反问谢舟,“我们相处了五年,你对我就连这点信任也没有吗?”
“你真就觉得我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么?”
贺绵绵偷瞄了谢舟一眼,见他似有松动,忙说:“学长,对不起,我就不应该来这里,惹得你和嫂子吵架,真的很抱歉。”
她越卑微,反而衬得乔橙越不可理喻。
谢舟整个人好像是浸润在冰窖中,出口的话冷得不行,“我和绵绵认识多年,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绵绵,绵绵,绵绵。
他大抵是忘了,早上他们在一起时,他也曾对着她唤过这两个字。
这才一天的时间,这两个字已经不是她的专属了,它成了另一个人的。
心像是被刀绞过一样,痛到无法呼吸,她垂在身侧的手指用力攥紧,冷声说:“她不是,所以我就是。”
乔橙太过熟悉谢舟,看他神色便能猜出他心里的想法,她轻哼一声:“既然你不信我,我也没有呆在这里的必要了。”
话落,她转身离开。
谢舟抬脚欲追她,被贺绵绵挡住了路,“学长,我脸肿了,你能陪我去医院看看吗。”
她脸确实肿了,还肿得很高,这样回去肯定不妥。
谢舟看看乔橙,又看看贺绵绵,随后说:“好,我带你去医院。”
乔橙进电梯前正好听到了这句,淌在眼底的泪水再也兜不住,倾泻而下。
谢舟,你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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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橙从餐厅里出来才发现外面下雪了,她的包和风衣外套还都在包间里,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衫,被冷风一吹,冻得牙齿打颤。
她停住,转身打算去拿,刚走两步,便看到一起走过来的两个人,一个是谢舟,一个是贺绵绵。
更为讽刺的是,贺绵绵身上披着谢舟的风衣外套,他们边走边交谈,忽地,贺绵绵脚滑了一下,倒在了谢舟身上。
谢舟扶她站稳后才松开了手。
他们相视一眼,随后朝车子走过去。
乔橙静静看着,只觉得心底的破洞愈发大了,即便再不想承认,她也不得不承认,比起她来,谢舟更喜欢贺绵绵。
是呀,不喜欢的话,怎么会总是情不自禁唤出她的名字呢。
乔橙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比吃了苍蝇还让人难受。
她什么也不想拿了,踉跄着朝前走去,地上的雪太多,路又太滑,好几次她都差险些摔倒。
稳住身子后,继续前行。
因为身上没带钱包和手机,所以她是走回去的,孤零零的漫步在大雪中,身后是两排深浅不一的脚印。
她像被人遗弃了似的。
也对,她就是被遗弃了,被谢舟遗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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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乔橙发烧了,高烧,39度多,人都稍糊涂了,一直在做恶梦,梦里一会儿是谢舟一会儿又是贺绵绵。
他们当着她的面相拥接吻,贺绵绵还嘲讽她,说要不是她倒贴,谢舟才不会喜欢上她。
她张嘴想反驳,可是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看着他们亲热,最后她是被气醒的,醒来后,嗓子好像着了火,头也很疼。
方圆见状说道:“姐,你发烧了,咱们去医院看看吧。”
乔橙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在家里,刚才的那幕是做梦,这里没有谢舟也没有贺绵绵。
“不去。”发出声音后乔橙才知道她嗓子有多么难受,她这副样子,这几天是没办法再唱歌了。
“不去医院怎么行。”方圆很急,劝说道,“姐,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乔橙像是在跟谁赌气似的,最后也没松口,方圆没办法,只能下楼去给她买退烧药,买回来后,又亲眼看着她吃下,提着的心才放下。
她见乔橙倚着沙发发呆,随口问道:“姐,你怎么突然发烧的?”
乔橙恹恹说:“可能是昨晚下雪冻得吧。”
“你昨晚不是给谢总过生日去了吗?”方圆眨眨眼,“没过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