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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女赶海发家记 第173节

  鹦鹉正在吃食,听到哭声它极快地飞了过来,它落在屋顶歪头打量着,嘴里咂巴着松子的香味。
  贝娘从屋里出来,她探头看一眼,过来跟海珠和冬珠打个招呼又回去了,完全没搭理哇哇大哭的孩子。
  “我长得也不吓人啊?”海珠把星珠递给走出来的齐老三,说:“你这记性还不如一只鸟。”
  星珠一到齐老三怀里立马收声,她眯着眼睛偷偷觑着海珠和冬珠。
  齐二叔发现了,他跟海珠和冬珠打个眼色,两人立马扭头不再搭理星珠,一个给自己编辫子,一个招呼鸟下来,捧着鸟翻毛挠痒,怕它身上长虫了。
  “少将军没过来?”齐老三问,见星珠挣扎着要下地,他把人放下来。
  “他回府城了,还有要事需要他办。”海珠拍一下悄悄探过来的猫爪,说:“肚子饿了去逮鱼,不许打鸟的主意。”
  大白猫舔了舔爪,揣着爪子趴地上,余光却是盯着翘尾巴的鸟。听到屋里有动静,它伸个懒腰慢步跑进去,跑进屋看见星珠扶着筐站起来了。
  “猫——”星珠扔个香蕉给猫,她又一手拿一个,四肢着地往外爬,手上拿着香蕉不方便爬,她都给塞进肚兜,拖着鼓鼓的肚子继续爬。
  齐阿奶看见了咳一声,星珠怕被抢了,爬得越发快。
  “才给你洗的澡换的衣裳啊,一天三身衣裳都不够你糟蹋的。”齐老三叹气,他伸手想抱她起来,星珠偏偏绕过他,目标明确地爬到海珠腿边,吭哧吭哧掏出一个香蕉递给她。
  “给我的?”海珠惊讶,她接过香蕉说:“不是不记得我了?”
  “看样子是记得的,之前哭或许是生气,你们都走了,都出去玩了,就她一个被撇下了。”齐二叔笑。
  星珠又递给冬珠一个香蕉,她咧着嘴坐在地上笑。
  “小胖妞。”冬珠揪她一下,伸手将人捞起来抱坐在腿上,“喊姐,喊了给你吃。”
  “姐姐~~”鹦鹉探头。
  猫瞅准机会,迅雷不及掩耳地伸爪,响亮地照着鸟头来一巴掌。
  “嗷——”鹦鹉痛嚎,“疼疼疼……”
  “我看看,”海珠捏着鸟头仔细瞅瞅,羽毛无损,皮下无血痕,看来猫只是想打鸟,没伸出指甲。
  “没事,没流血。”海珠安慰它,剥去香蕉皮,她捏着香蕉递鸟嘴边,说:“吃口香蕉甜甜嘴,只给你吃,不给猫吃。”
  鸟咬一口,仇恨地盯着墙上的猫,要海珠替它报仇。
  “猫在墙上,我抓不住它。”海珠又把香蕉杵鸟喙上,让它继续吃,“快吃,吃了让你姐姐带你去骑龟。”
  齐老三嗤了一声,说:“真拿它当孩子哄了?这鸟越养越娇气,没个鸟样。”
  鹦鹉想说话,它一开口,海珠又喂它香蕉,不让它出声。
  “饱了。”鸟吃饱了,头也不疼了,看巷子里打渔的人回来了,它精精神神飞过去落在屋顶上围观。
  “大龟,出来吃鱼了。”以二旺为首的几个孩子跑过来,他们端着鱼肉块来喂龟。
  海龟出水,它刚爬出坑,鹦鹉高兴地落龟壳上,站在龟背上让它驮着往外走。
  海珠让她二叔盯着鸟,她进屋去做饭,洗刷螃蟹时大白猫凑过来了,她反手抓住猫,轻拍着猫屁股骂:“你打鸟做什么?都是一家的还搞内斗。”
  “猫和鸟的矛盾人别插手,会说话的鸟见猫就骂,挨打也是应该的。”齐阿奶说公道话,“你喜欢那嘴花花的尖嘴子,我喜欢勤快踏实的猫,你要是拉偏架,我也拉偏架。”
  “行行行。”海珠无奈地笑,她折根蟹钳砸碎,掏出蟹肉给猫赔罪,嘱咐说:“不准再下黑手。”
  猫吃了蟹肉也不离开,它守在海珠腿边,等螃蟹蒸熟了,它夹着嗓子喵喵叫,成功地讨到一碗蟹肉,吃饱了才走。
  天黑了,风平和潮平带着长命过来了,潮平和长命在院子里夹着星珠的胳膊扶她走路,风平进厨房去帮忙烧火。
  “大姐,晚上什么饭?”
  “粥和米糕。”
  铁锅烧红了,淘洗干净的湿米倒进锅里,文火快速翻炒,水炒干了倒上姜片,米香和姜香混一起出味了再淋上蟹黄油。
  海珠让风平撤两根柴,问:“下午跟长命在玩什么?”
  “看书,看航海的书,等我们长大了,我们要造艘大船出海航行。”风平语带兴奋。
  “有志气。”海珠没当真,锅里的米均匀地裹上了蟹黄,她拎来瓦罐,先铲一铲米装盘,剩下的装进瓦罐里,从后锅舀温水倒进去。
  风平引燃了炉子,一阵青烟后,火苗飙了出来,猩红的火苗照亮了墙壁。
  添了水的瓦罐架在炉子上,火舌舔舐罐底,浮了层油的水一点点升腾,待米粒煮开,米浆溶进水里,蟹黄油跟米浆融合,慢慢变成淡黄色。
  “姐,鸡肉撕好了。”冬珠端一钵鸡肉进来,鸡肉已经撕成条。
  “先放着,粥煮好了我再弄菜。”海珠坐在厨房外摇扇子,院子里可热闹了,星珠爬在地上捉人,抓住谁就让谁背她,风平、潮平、长命逗着她满院子爬,她乐得嘎嘎笑。
  “有段时间没这么热闹了。”侯夫人走进来,她肩头蹲着鸟,一进门,鸟就抬翅膀告状:“伯娘,鸟挨打了。”
  “谁打你?”侯夫人落座,闻着饭香问:“还没吃饭?”
  “还没,也快好了。”齐阿奶看向尖嘴子,说:“你还挺记仇。”
  “你不喜欢鸟,”鸟也是有感觉的,“你喜欢那死猫。”
  “活该你挨打,你骂猫,它不打你打谁。”侯夫人拍它一下,说:“别在我耳边吵,找海珠去。”
  吃了瘪的鸟蔫巴着去找海珠,它靠在海珠头上,悄摸摸说:“海珠,还是你最好。”
  “你敢不敢说大声点?”海珠不吃这套。
  鹦鹉哑声了。
  瓦罐里“扑”了一声,海珠放下蒲扇进厨房,揭开盖子待白烟散尽,她搅了搅粥水,加两小勺盐搅匀,再倒入蟹肉和葱花。
  “三叔,摆桌子,再把瓦罐粥端出去。”海珠往外喊,让鸟也出去,“我要炸花椒油了,呛人也呛鸟。”
  平底锅里倒油,油热放葱段,葱段炸出焦色捞出,同时平底锅从火炉上挪开,海珠抓一撮干花椒丢进去,刺啦一阵响,她掂着锅舀油往菜上淋,一道凉拌鸡肉丝,一道凉拌黄豆芽,齐活了。
  “伯娘,我给你少盛半碗粥,你再吃点?”海珠端菜出去,说:“米是从琼崖带回来的香米,我又用姜片和蟹黄油炒过。”
  “行,那我尝一点。”
  海珠从屋里拿出一个瓷碗一个瓷碟,都是没用过的,舀热水洗一洗,粥盛碗里,鸡肉和豆芽挟一点装碟子里,这两样放在侯夫人面前。另外,她又进厨房端一碟蟹黄油炒米出来喂鸟,这是特意给它留的。
  “尝尝,要是喜欢吃,我明天再给你做。”
  鸟啄两口,油润的口感,香香脆脆,它大声说:“海珠,你最好了。”
  “嘁。”海珠不屑,嘴角却勾起笑。
  第219章 虎鲸玩海豚
  海珠在家歇了四天, 疲乏散尽,又逢天晴,她一早带着老龟出海了。
  她这趟没有去燕岛, 随便选了个方向, 当码头和海岸变得模糊,船帆降下,她跟老龟先后跳下船,一前一后往海底游。
  海水依旧蔚蓝, 鱼群看见人不闪不避, 偏偏老龟故意捣乱, 冲进鱼群吓唬鱼,鱼群四散逃开,它才调头去撵海珠。
  绕过拔地而起的礁石林, 海珠匍匐着落地, 细密的沙砾随着她的落地飘了起来,海水变得混浊,附近栖身在沙底的章鱼和海蟹趁机逃跑。海珠解开网兜口, 手持尖头铲翻沙, 跟沙石同色的章鱼稍不注意就逃了,下一瞬被老龟追上, 它守在海珠周围, 专职捡漏。
  人一步一步挪动,海底如刨地一般被翻开,待海水变得清澈, 沙砾落下, 流水滚动,坑坑洼洼的海底又变得光滑平整。
  靠近礁石群, 海珠想到了海鳗,她绑上网兜口,攥着尖头铲靠近,礁石上长满绿色的海藻,青黑色和草绿色交织,完美的成了乌贼的保护色,她游走了觉得不对劲又拐回来,一眼看见游走在水里的大王乌贼,它柔软的身体正在过渡颜色,路过一丛紫色海草,触足还是草绿色,头部已经变成了紫色。海珠赶忙去追,乌贼发现了,逃得越发快,钻过一个石穴,它在沙砾上滚一圈,沙砾里的贝壳、螺壳、蟹壳被它黏了起来,乌贼团成一个球,外面被各种壳裹了起来。
  海珠追过来一眼发现,只是还不等她动作,藏身在石洞里的大海鳗无声地游了出来,肥硕的鳗身灵活又迅速,一击撞破乌贼的伪装,咬住乌贼往洞里拖。海珠趁乌贼扭动身子反抗的机会,攥着尖头铲一铲劈过去,海鳗吃痛吐出乌贼,转身迅速回洞,在洞口时被钉穿。
  海鳗粗壮的尾巴拼命扭动,抽在海底搅得沙石飞溅,海珠的腿也挨了几下,力道挺大,还挺疼。海鳗的血顺着尖头铲流出来又融进海水里,它挣扎的力道慢慢变缓,海珠这才谨慎地提起尖头铲,用绳子缠住鳗鱼头的下方,待它彻底没气了才绑在网兜上。
  至于那只大乌贼早就逃之夭夭了,它又做了伪装,海珠在附近找了下没找到,换个地方继续寻找海鳗。
  海水里的血腥味还没散尽,将自己塞在石缝里的乌贼小心翼翼地动了,石黑色的身影蠕动,确定没有危险了,一溜烟钻进海鳗的巢穴。
  老龟路过,它在石洞前徘徊一阵,听到海珠的喊声才悠然离开。
  海珠又逮了条黑色海鳗,网兜上挂了两条,再多她就拖不动了,等老龟过来了,她带着龟往海面游。钻出海面,她拖着网兜上船,撒网捞起老龟,升帆驱动船换个地方。
  又往西飘了一会儿,海珠刚要降下船帆,听见西南边有隐隐的声音传来,她担心是渔民遇到危险了,立马调整船帆的方向循声赶去。
  随着海风里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海珠也看清了远处海面上的情况,一抹银灰色的身影飞出海被抛向空中,转瞬又直直砸进海水里。这个场景海珠不陌生,上一次见到是大龟被虎鲸抛上船,再上一次是虎鲸在玩魔鬼鱼,而这一次似乎是海豚被抛起来了,海面下是谁不言而喻。
  楼船越来越近,老龟在船上焦躁起来,它趴在船头翘首望着,在靠近时,它麻溜地退离船头,藏在楼梯下的角落里。
  海豚又一次被抛起来,它的呼救声虚弱许多,海珠瞅着方向拨动船帆,她拿起渔网,在海豚砸进水里的那一瞬同时撒出网,海豚被网住了,她吃力地拖网。
  海里的大家伙露了面,快有船身长的虎鲸破开海水浮了出来,尾巴扫过船尾,船身一阵摇晃。
  “哎,老实点。”海珠在虎鲸的胸鳍附近看见一块儿疤痕,她试探着出声相认:“你还记得我吧?我应该救过你。”
  虎鲸喷出一道水柱,它跃出水面,胸鳍以上离水,鲸身越过船舷,庞大的身躯一跃而起,待水柱落下,它高鸣一声,模仿金丝燕的声音鸣叫。
  “你想起来了?对,我们在燕岛认识的。”海珠激动。
  虎鲸又叫一声,它沉入水里,游到船尾用头顶起缠在渔网里的海豚,海珠见状立马跟着拖,奋力将不停挣扎的海豚拖到船板上。她动作麻利地将海豚从渔网里剥出来,这不是跟她有交情的那几只海豚,应该是新搬来的,还是只公的,腹部和吻部有出血,没有齿痕,不是被虎鲸咬的,应该是砸在水面上撞击造成的伤。
  海珠拎桶水浇海豚身上,虎鲸守在船尾不吭不响地看她动作,过了片刻,它鸣叫一声打招呼,转瞬沉入海水,一个摆尾就没影了。
  虎鲸走了,海面平静下来,船也稳当了,海珠站在船尾看着躺在水洼里的海豚发愁,这玩意受得是内伤,她也没法治,能不能活下来还不好说。
  老龟爬了出来,它爬到海珠脚边看着虚弱地鸣叫的海豚,跟海豚相比,它能进了虎鲸的嘴巴还能生还,实属幸运。
  海珠又提桶水倒海豚身上,她推开老龟,免得它冲海豚下口,她去船头转动船帆,驱船折返往北方走。这只海豚她没法救,只能带它离开这边海域,换个地方放它下海,能不能活全看天意。
  船行不远,虎鲸从海底追了上来,它身后还跟着五只海豚,远远坠着。虎鲸顶着海豚游得飞快,在靠近船时甩尾巴托着海豚往上抛,如踢球一般,一脚跟着一脚,海豚越飞越高,最后嗖的一下冲出海水,虎鲸跟着跃出水面,凌空一个转身,尾巴一甩,空气中“啪”的一声响,下落的海豚骤然变了方向,速度极快地朝船砸了过去。
  “我……”海珠想骂脏话,她眼睁睁看着银白色的海豚下落,万幸擦过船尾砸进了海水里,她长呼一口气,这要是落在船板上不死也残了。
  虎鲸又鸣叫着游了过来,海珠赶紧喊停,“我自己动手,不劳您费心。”她抱起沉重的渔网又撒下去,但拖起来是空的。
  虎鲸见状沉进水里,海珠也赶忙跳下船,入水就看见几只海豚飞速逃跑,虎鲸还想去追,海珠急得慌忙上手,一手抓住它的胸鳍,大喊道:“我不喜欢海豚,你别给我送了。”
  虎鲸这才发现她,它扭过身看她,海珠吓得一激灵,慢慢退开往海面游。她面对着虎鲸后退,见它突然动了,她心里后悔死了,下一瞬她落在鲸背上被顶出水面。
  虎鲸驮着人跟着船在水里游,它的身体里发出清脆的笛声,海珠尖叫的时候它也跟着提高声音,间或参杂着一声干哕。
  老龟在船上吓得瑟瑟发抖,它缩着脖趴在船头盯着水里,海珠趴在虎鲸背上一路猛蹿,跑远了又拐回来,绕着船来来回回跑。看得久了,它慢慢不担心了,海珠应该不会被吃。
  海珠也发现了,虎鲸只是单纯地想体验驮着人的感觉,它像个疯子,在海里疯跑疯叫,大喊大闹,来来回回折腾。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虎鲸游累了,它的速度慢了下来,靠近船的时候浮出水,背部靠近船尾,海珠见状踩着鲸背站起来,一个抬腿就上船了。
  虎鲸恋恋不舍地沉入海里,又往船上喷一道水柱才背离着船往深海去。
  “呼——”海珠吐口气,她提桶水浇海豚身上,一巴掌拍它吻部上,问:“还活着吗?眼睛睁开。”
  海豚动了动,它快要被太阳晒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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