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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他长兄(穿书) 第9节

  “李四你他姥姥的癫了?!”李四又是惊悚,又是愤岔,欲要阻住他,奈何定身穴未解,他根本动不了身躯。
  “我李五招了,把一切都招了,我向崔小姐认罪!”
  李四却恶狠狠地呸了一口:“窃走铺契这事儿彻头彻尾是你一个人干的,你自己造来的孽,别让老子来替你擦屁-股!”
  温廷安折扇一拢,浅笑道:“这可不由你说的算,你儿子已然招了一切,你难逃罪咎。”
  李四难掩悚然,盯着李五一眼,面露狞色,“你这狗娘养的孽障,你以为告发了老子,你就能逍遥自在,将老子那一份钱财也中饱私囊是不是?老子告诉你,你做梦!”
  李五惶恐地看了李四一眼,仿佛在看着一位即将把自己拖拽入深渊的黑白无常。
  李四大嚷道:“是李五这个杂崽子,仗着自己平素看得书多,有模有样地教唆老子以减免课税之名,忽悠崔小姐交四百文铜板和金软饰器,到时候崔小姐报官的话,咱们都一致咬死没做买卖,且抵死不认。这般一来,老子觉有大利可图,这才信了他的鬼话!”
  他继续道:“这个法子,是经他一手筹谋,老子专于与那些商贾卖方斡旋,专拣几个好骗的、头脑简单的的闺门小姐下手,比如军户小姐崔元昭。”
  李四破罐子破摔,盯着李五看:“老子讲得没错罢?你读的书再多,也不及老子吃过的盐巴多,你还妄想阴老子,你他姥姥的做梦!”
  李五被训斥得面红耳赤,想要堵住老父的嘴,当下心急火燎地,头脑一发热,上前把人扭打在地。
  父子俩缠打在一处,掀起了巨大哄乱,须臾,王冕回来了,身后是衙门的一群捕快,捕头凝肃道:“听说御街有人寻衅滋事,来人呐,速速拿下!”
  第11章
  衙门带来一批蓝衣捕头来,阵仗不小,周遭看客见势后,几近于树倒猢狲散,连忙都散了,捕头以聚众闹事之名头,将扭打在一起的李氏父子抓了起来,怒问闹事之由。
  李四与李五狗咬狗,互揭老底,捕头一通问询,才知晓二人窃走了崔家大小姐的金银铺契。捕快当即将两人押入了衙署,各自杖罚数百大棍,褫夺牙倌一职,且命其将窃赃之物一并归还。
  李五是在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自己中了那姓沈的挑拨离间之计,想着自己全招了,原以为能赦免于罪,结果父亲李四也招供了一切内情,两人于众目睽睽之下不打自招。
  李五还特地问了那什么护捍嫌犯的刑律,捕头问是何人说的,李五说是太常寺上舍生姓沈的生员,捕头又问可有人证物证,李五刚想寻那沈公子,但回望过去,哪里还有半个人的影子,结果自是遭致一顿痛打,捕头冷叱他做青天白日大梦。
  李四龇牙咧嘴地怒斥:“呆瓜!你彻头彻尾教那姓沈的王八羔子骗得团团转了!呸,什么太常寺的上舍生,穿得人模狗样,指不定还是跟咱们是一个道行的!”
  李五不仅被打了,生计与钱财俱是两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简直悔得肠子都青了,没想着自己算尽一切,居然还能落入这般荒谬的圈套。
  出了衙署,李氏父子在一片喊打声之中狼狈溃逃。
  待崔元乾为崔元昭寻回了七间铺子的宅契,还有金银细软典当后的钱緡时,兄妹二人驾马车,赶至适才闹事之地,却已是迟好几步,沈公子与温家二少爷的马车已经不在,街衢恢复成一片喧闹的寻常市井之景,落雪纷纷飘摇,人影已无痕。
  崔元昭垂着眸子,捏捂住了天青梅纹丝帕,含着赧色,软声问崔元乾:“沈公子是何来历?”
  崔元乾用掌腹拭了拭额顶处的汗渍,道:“这小子方才拿出了一块玉牌,自称太常寺生员,我看他穿着儒生服,听他咬字文绉绉的,想来应当是族学三舍苑那边的儒生。”
  崔元昭这才明白过来,难怪与他打交道时,听其谈吐与言辞,温润如玉,博闻强识,令她深觉此人不像寻常的乌衣子弟,原来,他竟是太常寺的生员,这就解释得通了,他能对大邺刑律能信手拈来,且轻而易举离间李氏父子,叫他们乖乖束手就擒。
  并且,这位沈公子心细如发,没问她一个女儿家私自转赁七块铺面、典当金银之缘由,再吩咐书童将官兵引来之时,理由是街头闹事,一方面顾全她的名声,另一方面也替她免去与李氏父子对簿公堂的事端。
  今日运气真是好,遇着品质与才学如此敦实的人,若搁在平时,看客只会冷眼横观,难免也会落井下石,而她哥是个动辄动武的大老粗,假令由着他去的话,那她遭窃了的铺契钱财,可能永远都要不回来了。
  甫思及此,崔元昭含羞带怯道:“沈公子怎的走得这般快,都没能寻他打探明白来历,今后要报答,也不知该如何寻起。”
  崔元乾觉察自家妹妹口吻不太对,冷哼一声:“不就是个文弱的小白脸么,动了几下嘴皮子,简简单单解了个围,怎么着,你还对这沈公子上了心?”
  崔元昭更羞臊了,可也正色地驳斥道:“好歹是人家帮了咱们,哥,你想想当时自己是如何说的,待他帮忙了后,你说要供他驱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要践行千金承诺?”
  这一席话仿佛拿捏到了崔元乾的把柄,他别扭地摆了摆手,不大自然地揉了揉颈甲,道:“行行行,我明日就为你去太常寺打听这个小白脸的下落可好?我是一言九鼎之人,怎么就不会兑现承诺了?你胳膊肘可别往外拐啊。”
  “那你别吓着人家,更别扰人家的清净,”崔元昭暗自睇了帘外人影一眼,“既然是太常寺的生员,想必是要参加三个月后的春闱的,你去太常寺打听下落,不能三吆五喝带着一帮人进去,知否?态度要温和恭谨些。”
  崔元乾看了眼天色,道:“成了成了,在外折腾这般久,回府罢,省得自视甚高的姨娘乱说你什么。”
  想着崔府,崔元昭面容黯然了几分,微咬着唇,并不多言,乖驯地任马车踏往了回府的途路。
  落雪仍在下,车棚上悬坠着一顶风气灯,天顶也露出星月来,温廷安与温廷舜二人今次回得很迟,端的是有惊无险,到了崇国公府,婢仆皆是迎了上来,王冕搬下马凳,意欲引了两少爷下来。
  却见温廷舜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修长如竹节的手指轻拢慢捻地叩着檐窗,丝毫没有起身的趋势。
  王冕很有眼力见,躬身道:“那小的在车辇外等候两位少爷。”
  人离去后,温廷舜以手支颐,慵懒地淡扫温廷安一眼,眸色未明:“你本事倒是不小,一块假令牌,就能将牙倌骗得团团转。”
  温廷安洒然笑道:“人在江湖走,没这点伪造的本事可怎么行。不过,你可不要学我,万一哪日被老太爷发现了,他可要打折我的狗腿。”
  温廷舜没接这一茬:“你认识崔家千金?”
  温廷安心头微跳,矢口否认:“当然不认识,你看我们很相熟么?要是相熟,当我问话之时,那个崔校尉也不会提防我跟提防贼一样吧?”
  “你扮成太常寺生员,自称沈某,不暴露身份,说明你心里有鬼。”
  温廷安心叹温廷舜真是眼毒,她仍旧笑盈盈道:“我扮成沈兄,那当是因为沈兄同我提过她,沈兄心悦于崔家千金,但苦无接触之机,如此一来的话,崔家千金相当于半个哥嫂,哥嫂落难,我怎能不尝出手仗义相助?为促成沈兄与哥嫂的感情,我扮成沈兄,亦属合情合理。”
  温廷舜望了她一眼,眼神似有洞穿一切的力量:“我有提过沈云升么?”
  温廷安微怔,适才发觉温廷舜留了个坑给自己,她还不自觉纵跳进去了,暴露了自己的知情。
  他漫不经心轻哂:“解释这般多,你是在紧张,可是怕我发现什么?”
  温廷安开始有点头疼了,对方这般盎盂相击,打破砂锅,她有些不太糊弄过去。
  彼此视线在空敞的车厢内短兵相接,两道视线不分伯仲,瞳色俱是淡淡,谁也不退避,道不出谁的气场更烈一些。
  她打量着温廷舜,少年眉眸轮廓锐冷锋戾,狭长的眼褶衬出了浓深的疏冷之意,教人胆寒发指,偏偏他眼眸是桃花眼,看上去会予人一种深情瞩目的错觉,但嘴唇极薄,显得冷情,如此矛盾的两种景色,糅合在一个人身上,竟有了翩若惊鸿的仙人之姿,这厢是她所见过的,最好看,也最不好糊弄的人。
  温廷舜是一柄锐刃,那么,温廷安就是一柄钝刀,善于和稀泥,及至锐刃遇上了钝刀,谁先露出畏怯之意,谁就输了。
  “我服输。”老半晌,温廷安愁云惨雾地喟叹一气,懊憾地抿唇,一顿犹豫后,终是郑重其事地开口道,“其实罢,这一桩事我本想一直瞒着,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再为外人道也,但你好像觉察到了,那我不妨告诉你,不过你可得发誓,不得告知任何人。”
  温廷舜面无表情地冷撇她一眼:“爱说不说。”
  语罢,便欲下马车。
  温廷安急着拽住了他的腕肘,煞有介事道:“这事儿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我只信任你嘴严,你可不能跟三弟五弟他们说,更不能跟温老太爷和我爹提起。”
  温廷舜视线幽幽落在两人相触着的腕肘,肌肤相贴,如催生出薰风般的暖意,他不动声色挣脱开了她的手,垂着眸,正襟危坐:“到底何事?”
  温廷安朝他招了招手:“凑过来些,你坐太远了,隔厢有耳,我怕被王冕婢仆听见。”
  温廷舜凝着眉,淡扫他一眼,默了一会儿,将信将疑倾过身去。
  温廷安也挪进了些距离,在温廷舜近前,附着耳,一字一顿道:“不瞒你说,其实为兄有断袖之癖。”
  “……”
  温廷安露出忐忑又娇羞的模样,爱慕之意都坠落在了眸底,温声细语道:“你可知道,那一夜落着大雪,沈兄救你之时,我对他一见倾心,他学识渊博,义薄云天,让我觉知到自己的浅薄与闭塞,自那以后,我誓要回族学念书。我一方面是想再见到他,一方面是想饱读诗书,成为能与他颉颃纷飞之人。但今日我去寻沈兄时,却意外得知了他心中已有人了,而那意中人却还不识得沈兄。我旁敲侧击才知晓,那人便是崔家的崔元昭。”
  温廷安视线落在夜雪里,音色变得飘渺起来,神态落寞:“我胸量小,也善妒,今次赶巧见着崔家千金,我倒想看看这个大小姐有何能耐受到沈兄的喜爱,我便借故伪装成沈兄,趁机与她斡旋一番,借着车帘的罅隙窃看她一眼,没想着这个情敌,姿色比我好,声音比我动听,仪姿与教养也端方极了,让我颇为自卑、愤懑。但想着,她是沈兄中意之人,也得帮衬着她。故此,我并不愿让沈兄难过。”
  温廷安将该说的都说了,期期艾艾地看着温廷舜,抓着了他的手腕:“事儿的来龙去脉便是这般,二弟,你可得替我保密。大邺的刑统里,说是要禁罚断袖的,若是捅出去,我可能就牵连到了沈兄……”
  温廷安故意佯作愁断了肠子的模样,口吻凄凄惨惨戚戚,她抓着温廷舜的骨腕,明显觉知到他僵直的身子,以及,那一对邃眸底戛然逝去的愕滞,大概她的事儿过于石破天惊,让他难料其中。
  一直缱绻于花柳街巷的浪荡长兄,有朝一日倏然说自己喜欢男人,怕是教人难以承受。饶是遇泰山将崩而面不改色的温廷舜,亦是难以维持豁达自若之色。
  温廷安仍想着继续添油加醋,却听近前的少年寒声道:“够了,这是你的事,我毫无兴致。”
  言讫,廖然地撤开手肘,寒沁沁地揭帘而去,外头的簌簌冷雪飞扑入内,雪风侵肌蚀骨,似是渗透着少年身上的冷冽气息,雪沫子直截了当地扫荡她一脸,温廷安悉身打了一个寒噤,心底窃自笑惨,明面上,好整以暇地冲着他背影道:“你可要守口如瓶啊——”
  迎合她的,仅剩孜孜不倦的落雪声,以及消融在朱墙府门之下的,少年那冷冽且疏离的背影。
  今夜是族中晚宴,因是二叔三叔都回来了,一家人难得聚在一处,温老太爷设宴在正院曲水厅摆席,族中各房的叔辈孙儿皆要参与宴席,温廷安作为长房长孙,自然是要去的,吕氏为她换了一身并不常穿着的银纹藏青色对襟绸袍,且对她嘱咐道:“二叔三叔都听闻你去族学的事儿了,颇感欣慰,加之好久没同你叙话,遂是特地设席见见你。”
  二叔温善豫,三叔温善鲁,皆入仕为三品大官,在朝中自有其一席之位,不过,在原主的记忆之中,他们待自己较为一般,甚至有些蔑冷,现在听到她去了族学,说是欣慰,不过是客套话罢了,实质上,是行将看她的笑话罢。
  温廷安去花厅为温老太爷、二叔与三叔等各房长辈逐一请安,他们审视了她一眼,着重问了她课业的问题,温廷安答得中规中矩,在长辈近前,她自然懂得收敛藏拙的道理,说话谦逊,课试高调,才是让长辈真正器重的应对之策。
  饶是她谈吐惊煞众人那又如何,多半让人觉她浮夸,真正应对之策,是在课试之上见分晓。
  宴上,温廷凉就在一旁看着,时不时嘲谑奚落几句,温廷猷和善灵敏,处处维护着他,其他房的孙辈们则是静观风浪起。
  温廷舜坐在他身前,跟块活生生的冰坨似的,不过,他为人处世一般皆是这般,倒无人觉察出异况。
  宴过三巡,温老太爷发话了:“廷舜,各房之中属你学得最快,得暇时,便监督你长兄的课业罢。”
  温青松对温廷安今日在族学里的表现,还算满意,他遣长贵去族学打听了一阵子,吕鼋这回居然没说烂泥扶不上墙,只道了句:“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这令温青松颇为意外,吕鼋治学严苛持慎,素来极少夸人,今儿居然能听着他道出这般言辞,居然还是形容温廷安的。
  温青松大喜,但又怕温廷安半途而废,遂是命温廷舜监督其课业。
  温廷舜眼下对她有些相看两厌,温廷安与他同处同一屋檐,亦是有些不大情愿,但祖父之命难违,二人只能默默地从了,长贵和墩子已然在西跨院拾掇了一座书屋出来,洒扫庭除后,供他们二人学读。
  错金戗漆的乌案之上,供着数盏酥油长明烛,供着暖香,一张竹簟枕席之上铺有两张矮木桌榻,应当是两人的进学之地了。
  温廷安见温廷舜执刀割席,她忙劝阻道:“二弟,倒不必如此大动干戈,不若放一碗水,在簟席中间位置罢,谁也不能越界。”
  温廷舜冷淡地扫她一眼,袖着手,温廷安只得讪讪地后撤数步,只听他寒声问:“若是长兄越界了,该当如何?”
  温廷安没料到他锱铢必较至此,忖度了片刻,道:“若是为兄越界,让你打两拳可好?若是你越界,为兄就让你一拳,只打你一拳。”
  “……”温廷舜冷哂一声,懒得再说什么,自顾自儿地端坐在右侧的桌榻上习学去了,全然不搭理她。
  温廷安也没再自讨没趣,当下吩咐檀红端了一盆热水入内,置在了枕席之中,檀红纳罕地看着这一情状,心想大少爷和二少爷关系真的不太好。
  律学的课业并不算难,温廷安全神贯注地学完,已经迫近子夜的光景了,她还要习字,但晌午习剑之时,拉弓过度,指腹之处皆是薄红拉伤,她捻着墨笔,腕部虽稳,但指根总是止不住地颤栗抽疼,字临摹得不好,只能撕下重摹。
  如此五番后,温廷舜倏然起身,走至她近前,温廷安看着他,仿佛捉到了他的把柄:“你冠冕堂皇地越界,过来,让为兄赏你一拳!”
  温廷舜容色毫无波澜,从袖囊里摸出了一瓶药膏,不轻不重地搁在她桌案上,话辞冷得可以冻出冰渣子:“拿着。”
  温廷安一脸小人得志之色,变得有些怔忪,烛火摇红,倒映着少年笔直的身影,她纤细的身影,被这一道极有压迫感的身影包围,仿佛被请入彀中的猎物,停滞了动弹。
  第12章
  温廷安捻着药膏,跟着起身,感激涕零道:“二弟,你待为兄真好,我以为坦诚一切,你虽不会为外人道也,但至少心生鄙夷与恹嫌,没想到你胸襟博大,为兄真是感激涕……”
  “晨早收你五两银子,今次还清了。”温廷舜阻断她的话,眸色疏旷且凌冽,一字一顿道,“少自作多情。”
  没想着他还记着这一茬,温廷安颇感意外,她以为他城府深沉,人情薄冷淡漠,没想到心思还能如此细腻如发。
  温廷舜扶着轮椅的轮毂,徐缓返身,利落地拾掇了桌榻,本欲拂袍而去,但想起了些事,蓦地回望她一眼,顿步不语。
  温廷安借着烛火,用药膏匀抹在手指上,此则西域出产的芙蓉膏,膏物薄凉温软,不多时,她手上的薄伤恢复了个七七八八,搦墨摹书时,也不再感到疼痛,她甚感揄扬,潜心凝气,摹了约莫半个时辰。
  一抬眼,没料到,温廷舜仍在院门的低槛处候着,隐隐透着夜色的绛蓝天幕之下,少年眼神幽黯未明,温廷安一面抻一下懒腰,一面打了个哈欠,笑道:“为兄知晓二弟心疼,但为兄的手伤已经不打紧了。”
  “你没有道实话。”他看了她一眼,猝然道出这般一句话,“在傍午的马车上。”
  温廷安觳觫一滞,莫非这厢仍在质疑她不是个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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