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对于整个计画来说,不能有一点的闪失,尤其是最重要的环节「压米」,绝不可以有任何差错,林钱很了解这一点,对于压米似乎无法完全受控制这点也积极的思量解决方法。
  「为什么你会那么不受我控制呢?」林钱看着压米,皱眉,「嘖嘖,明明只要一点点就可以瘫痪整隻大象的药粉,我下了二十倍重,竟然还会控制不完全。」突然,原本困惑的脸色又突然舒展开来,「转念一想,这样才能称的上我我所看上的价值,对吧?」
  随后他又继续沉吟,眉头又开始纠结;癥结是不容许存在的,尤其是在一片的伟大事业中。
  那几天空气都很乾燥,似乎连老天也无暇分点心思滋润大地,被地上接连的事件搞得一头乱;而地面上人们也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团乱,却毫无章法。
  他们知道事态严重,却无能为力,只能大呼小叫,甚至躲在家中观察局势。
  队长森田与一位男子都被送到专属医院的特殊病房内,那里是绝对隐蔽的,有着家的医疗团队以及绝对当事人保护,一言一行都是受到保护的。
  森田醒来的时间很早,在与林钱的那个事件隔了一天后便清醒了,似乎没什么大碍。
  而林水奕则依然昏迷着。
  睁开眼,冷冰冰的医疗设施抢眼的佔据了整个视线,紧接着的是一股扑鼻药水味。
  「过了多久?」森田醒来后第一句话。
  「差不多一天了。」
  他点点头,环顾一下四周,然后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发起呆来。
  过了一会,他又开口:「水奕呢?」
  「那男子吗?他在隔壁病房。」
  「严重吗?」森田表情凝重。
  医护人员点点头,样子有点难为情,而森田听了之后也不好再说什么,苦笑了一下。
  「干麻那种表情,又不是你害的。」森田勉力起身,「带我去看他吧。」
  「他的情形很不乐观,主要的受伤部位在腹部,受到了强力的衝击以致震盪到了脏器,许多内脏因此受伤,甚至出血,腹部肌肉纤维也断裂了;总而言之,他受伤很重。」医生皱眉看着林水奕,向森田提出这段话,脸上却不是这么一个严肃的表情,嘴上突然讚叹起来,「嘖嘖,不过也真稀奇,世界上竟然还有人有着跟你一样的超人体质,要是正常人早就死了,他非但没有,还恢復的很迅速呢。」一边看着病歷表,一边说着。
  「所以说他不会死囉?」
  「不但不会死,还恢復很迅速呢。」医生打量着林水奕,「大概一个月吧。」
  「恢復?」森田皱皱眉,「那么久呀?」
  「还久?没死就够好了。」医生白了他一眼,向旁边护士交代几句便自行离开。
  森田略微安心,微笑了一下。
  这时,几个政府官员走了过来。
  「能谈谈吗?森田先生。」
  「嗯?」森田看了他们一眼,「到哪谈?」
  「请跟我走。」
  林钱开着车,压米坐在副驾驶座上,两眼茫然的看着墙方挡风玻璃外的景致,相对称的茫然。
  绵绵的细雨开始落下,从天空飘散到地面,带来一丝冷意。
  轮胎驶过水漥,带起一阵飞溅,路上行人纷纷闪避,表情不是很好看。
  大家都在赶路,包括林钱。
  他大概想到什么方法了,脸上有点急躁,又有点兴奋。
  车慢慢的开到了小巷弄中,拐了一阵,又过了一段时间,林钱才踩下煞车,车停在一栋建筑前。
  压米的居所。
  开门下车,压米跟在后面。走向门前,林钱敲门。
  扣!扣!
  「压米?」地地闻声开门,探出头来。
  「你好。」林钱笑了一下,「我是压米的朋友。」他拍了拍压米的肩膀。
  「是吗?请进。」不加怀疑,地地把门打得更开,让林钱进入。
  抖了抖身上的雨水,两人信步而入。
  一切都很稀松平常,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喝酒?」
  「噢,不用麻烦了。」林钱笑了一下,转身坐在沙发上,背微弯,双手扶在膝盖上,「对了,我是要跟你说一件事的。」
  「嗯?」地地还没察觉到压米的异状,笑了笑看着林钱。「什么事那么重要吗?」
  「嗯,当然。」林钱依然笑着,这次把身子仰躺在沙发上。
  压米依然呆愣着,就这样寂静了一会,都没有出声。
  地地看着压米,似乎发现了异状。
  「白痴米?」地地皱眉,「你呆啦?」见他没反应,随手摇了他一下。
  他依然呆滞着,地地开始察觉到不对劲。
  「你发现了呀?」林钱冷笑,「我是要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你会感到荣幸的。」
  「什么?」
  「你将会成为我统治世界最重要的环节,」林钱凝神看着地地,「作为控制压米的最后一把钥匙!」不理地地惊讶的情绪,林钱继续说了下去,「我还是先告诉你好了,因为我灭了廷尉,现在已经没有廷尉这个组织了,所以说目前国际社会又开始呈现一个价值观不定的情况,所以说一定需要一个能够安定国际社会的力量出现,之前是森田,现在就会是我。」
  「你在说什么?廷尉不是你的组织?」
  「噢,那我可要多感谢你男朋友了,要不是他,我还没办法挑了廷尉呢。」林钱笑了起来,「现在你男朋友的行动全都由我控制,他的力量也就是我的力量,所以我就是拥有了神的命器。」
  「那你想怎样?」地地退后一步,察觉到了危险,表情变得严肃,「你干麻还来找我?示威?」
  「我想你也知道了,我根本无法完全控制压米,所以我需要一个后盾,让他有后顾之忧不敢反抗。」
  「垃圾。」
  「你是在污蔑神喔,这算大罪的。」林钱躺在沙发上,看着地地,「别担心,神是宽宏大量的,你是我的棋子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你真是垃圾。」
  「别太过份喔。」林钱表情微皱。
  「垃圾就不用怕人家说。」
  「是吗?」林钱眼中突然发出寒光,「如果每个人都像你那么放肆还得了?你还是闭嘴吧。」
  「垃……」地地正要张口,突然林钱窜起,从地地眼前呼啸而过。
  就这样越过头顶,随后身后出现轻微落地声。
  「睡吧。」林钱的声音从身后传出,地地回头不及,颈部遭到重击。
  一阵晕眩。
  「好了,你们要谈什么呢?」森田在一个沙发上坐了下来,呼出长长的鼻息凝视着眼前两个西装笔挺的男子。
  「我们是要确认。」其中一个穿白西装的男子说,并伸出手来与森田握手表达善意,「你好,我叫白杰。」
  「我叫迪斯。」另一名男子则点头示意。
  森田略微点头,看着两人,从口袋拿出一包菸。
  「好了,你们要确认什么?」森田低头点燃菸,吸了一口。
  白烟飘渺,扩散在三人之间。
  带出一抹严肃。
  「确认林钱与你们之间的事情。」白杰率先开口。
  「不会要我说故事吧?」森田失笑,扭了扭手指。
  「不用。」迪斯摇头,「我们只是想知道,林钱目前武力的程度,以及你预估廷尉解决这个事件之后会照成的损失。」
  「如果你是要问林钱的武力程度,那你们可能问对问题了。」森田苦笑,「但后面的问题根本是不用问的。」吸了一口菸,慢慢混着鼻息散了出来,「廷尉都没了,哪来的解决呢?」
  「这就是我们担心的问题了,」迪斯也点了菸,身体仰躺在沙发上,「说吧,你们需要什么支援?政府会尽力支援陆空的火力的。」
  「政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积极了?」森田皱皱眉,看着眼前的两人,「据我所知,政府的态度一向是消极的,怎么可能主动要协助我们?」
  两人听了之后,从公事包拿出一份牛皮纸袋装的文件,拋到桌上。
  「这是林钱昨天发出的新闻稿,大致上是宣布得到了强大火力以及对于世界未来的企图心了。」
  「真是个猴急的人。」森田咕噥了一下。
  「你不觉得很有趣吗?」迪斯笑了笑,「既然他这么做,无疑是与世界为敌,这需要很大的自信心的。」吸了口菸,从脣齿中慢慢散开,「当然,我相信他绝非没两把刷子的人,不会只是说说而已。」
  「这跟政府的大动作有什么关係?」
  「这我就不能说了,很抱歉,这件事没什么时间让你考虑,可能会让你有点被逼迫的感觉。」白杰留下文件,收拾公事包,「但事实就是如此,能早一天行动是一天,我希望你儘早给我们回覆。」转身走到门前,手握住门栓,又转头看着森田。「对了,跟你说一件好消息,千切等等就会赶过来。」
  说完,开门,人影便消失在门后。
  整件谈话显得急促,几乎没什么插嘴的馀地,连重要议题也是匆匆带过,整个感觉就是很着急。
  难道是在担心政权不保?
  森田愣了一下,完全猜不透政府在卖什么药。
  森田在房间内待了约半个小时,这段期间内他耗费掉了三支菸,抽得很兇,思绪却依然停滞着。
  他还是搞不懂政府的用意,突然有点感到疲倦,闭上眼歇息了一下。
  突然,门打开了。
  「森田,队长。」门缝里传出了声音,接着千切便走了进来。
  「别叫我队长了,廷尉都没了。」森田苦笑了一下。
  「是,队长。」
  森田叹了口气,手挥了一下,示意他坐下。
  「怎么办?」刚坐下,千切便着急地拋出这句话,「去找,副队长,报仇,吗?」
  「你应该知道他身边有压米吧?」
  「嗯。」千切点头,「所以,呢?」
  「所以这个方法还要从长计议。」森田耸肩,「我看还是等水奕醒来再说吧。」
  「多久?」
  「医生说一个月。」
  接着,便是一阵静默。
  「近来台湾股市重挫,跌破八千大关,物价也持续的飆高,以民生必需品最为惨惨重,一个礼拜之类涨幅高达百分之一百四十,民眾纷纷叫苦连天,政府发出声明稿要大家冷静看待此次事件,政府一定会尽力控制灾情,目前一切都在我方预料之中,要求民眾不需不必要的恐慌。」一张报纸飘过夜晚闪着火光的天空,降落在地上。
  燃烧。
  「会恐慌是很正常的,不害怕才是白痴。」林钱冷笑,引领着压米与地地走在一片火海之中,人民的惨叫四处窜起,到最后慢慢的微弱,直至一片寂静,仅有零星迸出火花声,「死伤都超过五千人了,政府还是束手无策,预料之中?预料个屁!」
  压米与地地眼神呆滞的站立在一旁,默默无语,冷眼看着这场大火。
  这不是他们所料到的,却也是无法改变,至少现在不能。
  以后有未必有机会。
  连眼泪都流不出,有时候宿命便是无法改变的,儘管百般不愿意,他还是无情的吞噬着你原本的决心。
  直到决心不再是决心。
  「好看吗?美丽的烟火秀。」林钱笑了笑,透露出一股冷意,「我倒要看看政府能撑到什么时候。」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突然,前方一个男孩人影,尖叫。
  他怒视着林钱,脸上满是黑灰,却通红着,两行泪流过脸颊,神情却依然倔降。
  「这样很好玩吗?」他哽咽着,语气试图大声,却掩不住稚嫩。
  「不是好不好玩,是叔叔还有事要做,不得不下这一步棋。」林钱微笑,冷眼看着他。
  「你害我家倒了,我爸爸也死了,你下个屁!」他大吼,眼泪决堤,洒了出来「干!你这畜牲。」
  林钱依然莞尔。
  突然一阵寒光,闪过一剎那。
  男孩张着口,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无法在闭合;脑浆却泊泊的从脑壳流出,沿着鼻樑至鼻尖,浓稠。
  慢慢低落。
  乳白色的,一股哀伤。
  林钱轻步过火场,压米与地地随即赶上,三人身影消失在火堆之中。
  只剩三点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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