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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廷尉的会客室内,有着两方人在讨论着,但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所以你说亚森是被打败的?」医院出来的那个老人皱眉。
  森田跟林钱带着老人与那个鬍渣男来到会客室,递了杯水。
  「嗯,虽然我也不相信。」森田叹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似乎很头痛。
  「除了廷尉外,还有人有这种能力吗?」
  「我不知道,不过机率不大。」
  「那你们是往内鬨的方向侦办?」
  「也不是,除了腾牙千切以外我不觉得有人可以若无其事的打败他,但千切不会做这种事的。」
  「千切?廷尉副队长?」老人挑眉。
  「嗯,」森田点点头,微笑,「号称继我之后最接近神的男人。」
  「能力还在林钱之上?」
  森田点点头,吐了一口菸。
  烟雾冉冉的随着气流而上,瞬间腾然渲染开来,更渲染出一股摸不着头绪的沉闷。
  「那我知道了。」老人叹了一口气,「所以侦办方向还是对外?」
  「这就恕我不便透漏了,毕竟政府还不是完全信任你啊。」森田苦笑。
  老人没再多说什么,看该问的话也问完了,没有要多作停留之意。
  「那我先走了。」老人说,招手要鬍渣男跟上。
  「不喝个茶吗?姬托博士,菲洛磯先生。」
  「你还有心情喝茶吗?」姬托语毕,开门离去。
  林钱赶上去送客。
  而森田缄默着,静静的看着眾人步出门外,眼神映着灯光。
  飞蛾千律一遍的扑向烛火,如同多年来胆敢挑战廷尉的人们一样,无不自焚其翅,毁了自己的一生;但世界上或许真的有例外,难道真的有一隻蛾有着够为强壮的翅膀,能够傲然地突破火堆?
  「或许这一步是我们算错了。」林钱开门。
  「也许吧。」
  「但吸血鬼应该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吧?」
  「嗯。」森田点头,「吸血鬼的恢復力是人类的七百倍,就算被打中心脏也不见得会死亡。」
  「那你有把握打死他吗?」
  「我会直接震碎他每个细胞,要他连恢復都无从恢復起。」
  「跟那个人的手法谁强?」
  「我不知道…」看着飞蛾,有点入了神,「我真的不知道。」
  一旁的林钱也出了神,想起了一个人。
  林穆生的同儕之中,林水奕是唯一跟他比较要好的。
  但也是同儕中最懒散的,从不事生產,也不修练。
  在林穆生来到落环崖的第十七天,林水奕才刚入门拜师,说起来林穆生还算是他的师兄。
  而林水奕也是林穆生唯一的师弟,之后师父都不再收人了。
  原因不详,似乎在专心致志的计画着什么事,一件他永远都不会知道的事情。
  「林穆生师兄?」林水奕皱眉,看着资料上的直属师兄名字,再看了林穆生一眼。
  「你好。」林穆生暼了他一眼,继续托起担子,准备挑水去。
  脚步很沉重,浑身疼痛难耐,似乎要炸裂开了。
  平凡的身体几乎快负荷不了每天过分的运动量,只凭着一股傻劲撑了下去。
  再一步,再一步我就会更强一点。
  再一步,他默念着。
  「好辛苦喔…」身后林水奕突然说,「看得我头皮发麻…」
  「你不是来学武的?」林穆生好不容易挤出这几个字,气喘难耐。
  林水奕笑笑不语,林穆生没再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继续他的修行之路。
  两人似乎阳光跟影子般,產生了绝对的对比。
  这现象不仅只存在第1天,往后也是,林穆生起身修练时,林水奕在睡觉;林穆生在外伴着月光打拳时,林水奕还是在睡觉。
  不会变的,他对武学一点兴趣也没有,来到这里纯粹是来玩的,没人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但大家都有一定的共识,他父母不是立委也必定是大有来头。
  不然师父绝对不会收这个朽木的,而大家也不指望他会做什么修练。
  朽木放久了,长个一两隻虫也不足为奇。
  「穆生师兄,你干麻每次都练得那么勤,」林水奕常挖着鼻孔,一脸取笑的墈着门外练拳的林穆生。
  「因为我想变强。」喘息,未曾停拳。
  「喔?」林水奕斜眼看了一下,「为了什么?」
  「梦想不需要理由的!」
  林水奕突然放声大笑,倒卧在地上仰视着天空,一连串的笑声传了出来。
  但似乎没有一丝轻蔑,隐藏更多的是哀愁。
  很浓,稠得化不开。
  「对了,你怎么会到这里?」林穆生突然发问。
  「你真奇怪。」林水奕止住笑声。「每个人都问我既然那么混干麻还来这里当米虫,语气也都很轻蔑,你跟我是室友,却从来不问。」
  「理由是一种不必要的东西。」林穆生淡然。
  「那如果我说我到这里也不需要理由呢?」
  「那就算了。」
  林水奕对林穆生的淡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笑了起来。
  「你真的很特别,不过就是傻了点。」
  「这是夸奖吗?」
  「对于夸奖我从不吝惜。」林水奕笑笑,「而理由这种东西的确不必要,但他确实存在。」
  「嗯?」
  「我爸是国家秘密机动委员会的会长,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不过这个行头可压死人了。」
  「那是什么?」
  「类似东厂之类的吧,总之权力真是他妈的大。」林水奕笑笑,「相对的,我就跟太子爷一样的享受。」
  「他很强吗?」林穆生挑眉。
  「饭桶一个,顶多会收钱而已。」
  「是吗?」林穆生没多做表情,继续打拳。
  「那时候我嚣张得很,走到哪里政府那些走狗都对我低声下气的,你知不知道那多爽?」林水奕说得很起劲,像是要一股脑发洩出来,「但后来我就到这个鬼地方了,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看到我爸跟那个婊子搞外遇!」说到气愤处,林水奕重重槌了一下门,「干!那干我屁事?我只不过路过而已,你他妈的自己不好好藏起来要在办公室做那种事还怪在我头上!」
  「别气了,练拳吧。」
  「我鸟你去死!」
  林穆生莞尔,似乎早预料到他会说这种话般。
  一样,月光下,两个身影。
  一个斜躺着,一个依旧奋力挥舞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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