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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0)

  季朗谦立刻露出狐狸般的奸诈笑容。「色女!我是感觉你很可怕啦!竟然暗恋一个小孩子二十年,哎呀,我真是替那小孩感到担心了!他半夜应该会做噩梦吓醒好几次吧!」
  夏舒茵抓起藤椅上的抱枕丢向他,气呼呼地骂道:「死阿宅!你女朋友一定是发现你这宅男本性,觉得你这辈子没救了才甩了你的!」
  季朗谦接住抱枕,闪避夏舒茵接着而来的拳头攻击,一边喊道:「别打了!别打了!日环蚀要开始了,还不赶快坐好!」
  夏舒茵赶紧停下攻势,连忙拿起相机,坐了下来,完全没注意自己坐到了季朗谦旁边。
  天空慢慢地变亮,接着又反暗,因为还未到日环蚀时间,只觉得天气像要变坏了。
  忽然,一只金环从云层隙缝奋力跳脱而出,被月球挡住中间阴影,金亮的月蚀日环出现在东方天际。
  「哇,好漂亮。」夏舒茵拿起相机对着天文奇景猛拍个不停。
  「我也要拍,拿来。」季朗谦看夏舒茵拍得那么起劲,也手痒了起来,伸手要抢她的相机。
  「我又还没拍完,你抢甚么抢?」夏舒茵死抓着相机不放。
  「这单眼相机是谁的?」季朗谦松开了手瞇起眼,冷冷地质问。
  夏舒茵迟疑了一下,才慢吞吞地心虚说:「我……在客厅的柜子里拿的。」
  「根据同居守则第三条,不准未经对方同意,使用对方的私人物品,你!」季朗谦气势凌人地伸出手来。「未经同意就用我的相机,已经欠我三千万美金了!还不给我?」
  「拿去、拿去!小气鬼!」夏舒茵撇嘴不甘愿地递给他。「你给我拍漂亮一点,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几年,知道吗!?」
  季朗谦冷哼一声,架起一副专业摄影师的姿势,拿着相机一边调整光圈,一边调整焦距,啪啪啪地按下快门。
  只见天幕里,中间月球虽挡住太阳造成阴影,但阴影不是那么深刻;不是全然的黑,而是介于半透明灰黑之间。
  乌云随风漂流,日环蚀乍现乍灭。
  乌云渐拢渐浓,终至无法看见日环蚀。
  过一会儿,太阳又从乌云中射出万丈光芒,打散逐渐散去的乌云,太阳、月球、也渐渐
  分离了。
  「啊……日环蚀结束了,天都亮了,你也累了吧?」季朗谦放下相机,侧头看向坐在他身边的夏舒茵,没想到,夏舒茵已经看到睡着,忽然头一点,身体一晃,就靠倒在季朗谦的肩膀上继续睡觉。
  季朗谦看她睡得那么香甜,忽然觉得不应该吵醒她。
  一阵风徐徐吹了过来,将夏舒茵的发丝吹覆到了她脸上,季朗谦看着看着不自觉地伸出了手,温柔地替她拨开。
  夏舒茵做了个梦,那是在夏天吹着凉风的好梦,她伸了伸懒腰,终于悠悠转醒,房间窗外洒进了大片阳光。
  她拿起床头上的闹鐘一看,竟然已经中午十二点了,她没想到自己睡到这么晚,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对了!昨天她明明跟阿宅在露台看日环蚀,为什么现在会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她疑惑地下了床,发现自己的房门夹了一张纸条。
  夏舒茵走过去拿了下来,仔细一看,气得全身发抖,立刻开门衝了出去,直奔季朗谦的房间。
  「叩叩叩!」夏舒茵怒火冲天地大力地敲着门。
  过了一会儿,季朗谦才来开门,看见是她,便问道:「干嘛?午饭做好啦?」他也像是刚睡醒,打了个哈欠,又往房里走。
  夏舒茵瞪着他大开的房门问道:「我进来了喔?」
  季朗谦嗯了一声,踩着拖鞋走到床头柜拿起自己的黑框眼镜戴上。
  「我问你,这张纸是甚么意思?」夏舒茵拿起那张纸挡在季朗谦的脸前。
  「喔,对帐单啊,哇你欠我好多钱喔?你这辈子我看是还不完了。」
  夏舒茵气呼呼喊道:「这是甚么?拿你的相机拍照欠三千万;未经允许靠在你肩膀上又三千万?你土匪是不是?」
  季朗谦笑笑地耸肩,假惺惺地替她担忧说着:「六千万美金耶,嘖嘖18亿台币,你惨了你,谁叫你要我签甚么同居守则,你看吧我那时就说不要签嘛。」
  夏舒茵不服气地说:「你还不是进我房间放纸条,未经我的允许也欠我三千万,还有,你把我抱进房间睡觉,又三千万!」她从口袋拿出笔,立刻在那个对帐单上加上註记,又把季朗谦写的划掉。
  季朗谦立刻伸手去抢那张纸,一边反驳说:「我有问你说要不要进房间睡,你自己说好的,明明就经过允许啦!你怎么可以把欠我的债划掉?泼妇!」
  两人互相抢着那张纸,一个不小心,脚下被对方绊倒,夏舒茵惨叫了一声,回过神来,才发现她和季朗谦一起跌倒在床上,而季朗谦还压在她身上。
  季朗谦压在夏舒茵上面,两人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吓得惊慌失措,感觉紧贴到对方身体既曖昧又尷尬。
  彼此的呼吸和热度就在眼前,心跳不自觉地加速,一起变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急促。
  夏舒茵不知所措的瞪大了眼,深吸一口气,赶紧大力把季朗谦推开,恨恨地指控他说:「刚才是你先碰到我的身体,所以三千万你要赔!」
  季朗谦同时弹开滚到床的另一边,立刻恢復神智,也不甘示弱地说:「你先躺到我床上,没经过我的允许,你也要赔三千万!」
  夏舒茵赶紧跳起来,跑到门口吐舌头扮鬼脸说:「那刚好!我们就两不相欠了!」说完把纸条给撕掉,一溜烟跑走了。
  「泼妇你竟敢撕掉证据!给我回来!」季朗谦衝到门口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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