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离婚不是在胡闹 第86节
姜眠捏住他脸颊:“你妈妈是随随便便就被欺负的嘛?”
谢子奇放心地“哦”了一声,这才朝阮知秋重重哼了下,以表厌恶。
大的欺负她,小的也敢鄙视她,阮知秋横眉瞪眼,谢子奇赶紧缩回姜眠身后。
姜眠遂道:“阮知秋,既然你不是真诚道歉,那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挡我路了。”
阮知秋咬牙道:“你跟谢珃给我把举报撤了!”
姜眠抿嘴:“凭什么?你不是不怕吗?”
阮知秋极力控制自己,“要是谁都像你们这样没事找事,我们阮氏集团岂不是要烦死?”
姜眠“哦”了一声,“那你前期不也是没事找事烦我?大家有来有往,很公平。”
阮知秋一把抓住姜眠的手,“我已经道过歉了,你还想怎样?”
“你这种要人跪着接受道歉的语气,我不想怎样。”
阮知秋拽着姜眠的手,都已气得紧绷泛白:“那你开个条件!”
“那——”姜眠挑眉,“要你跪下来道歉,你行么?”
“你是蹬鼻子上脸了!”
“是又怎样?就问你跪不跪?”
“姜眠!”
“不跪就别挡路。”姜眠扣住阮知秋的手,陡然一个拦腰就将她过肩摔。
阮知秋始料未及,痛喊一声,直接仰倒在地,吓得不远处的阮邵宁赶紧跑来搀扶。
谢子奇惊得捂嘴:“妈妈,你居然打人?”
姜眠教训道:“这叫正当防卫。谢子奇,做人要善良,但没有牙齿的善良叫懦弱,可懂?”
“不懂。但我可以先记住妈妈的话,等我长大就懂啦。”谢子奇张开手,笑眯眯道:“抱抱。”
“你已经四岁了,不可以再要人抱。”
“不行!”谢子奇小小的身子倏地一转,拦在姜眠前面,噘嘴撒娇:“妈妈,我就要抱抱!”
姜眠看了时间,快来不及上学了,只好伸手将谢子奇捞进怀里,快步离开。
谢子奇搂着姜眠,扭头看着恼羞成怒的阮知秋,眼神平视——好像这就是他的目的——他冲阮知秋呲牙做了一个鬼脸。
阮知秋都快被气哭了。
“师姐!”阮邵宁喊住她,内心深处还残存着可怜而微薄的希望。
姜眠叹了口气,看在同校情谊,说了老实话:“我最多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问题根源在于前期不断施加的稻草。已经发烂的树根,师弟,你觉得能怎么救?”
阮邵宁张口结舌,喉头沉重。
姜眠赶紧抱着谢子奇离开。
助理候在小区门外,急切问道:“老板,我看见阮家姐弟走进了小区……你们没事吧?”
“就算有事也该是他们出事。”姜眠回道,眼神无波。小孩子可以用道歉拯救对错,但对于成年人来说——道歉很不值,都是活生生现实的人,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能抹平一切损失跟恩怨吗?
踩着上课铃声,姜眠将谢子奇送进教室,与助理返回四膳堂。
但途中接到书记夫人的电话,邀她现在过去家里坐坐。
像这种临时邀约都是目的性很强,她想也知道仍是因为举报阮家之事。
姜眠对这位书记夫人寄予厚望,希望她明白在这场举报风波里,自己纯粹是一根导火线而已。
***
姜眠自幼有个模糊的认知,好像在国内,在省内,在各个城市内,都有一个不约而同的现象,包括寸土寸金的鹏市——
那就是任何建筑,只要地广物博、与众不同,基本就是官家地盘。
也包括官家人居住生活的区域,同样卓尔不群。
当助理将车停在指定的小区大门前,毫无例外,这座小区庄严肃穆的在姜眠意料之中。
门前石碑厚载,还有背枪的门卫站岗。
门内林荫道宽,全是独栋小洋房。安静优雅,身处闹市竟还有虫鸣鸟叫声。
她们连车都不能开进小区,必须下车接受核对身份,只有姜眠一人能走进去。
姜眠按照门卫指示,单独找到分配给书记的小洋楼。开门的人是书记夫人,她笑容亲切地迎接姜眠,而客厅早已坐着商晗等人。
所有人都已通过气,就等她姜眠一人了。
第86章
姜眠抑制着不适与反感, 从容打招呼。
书记夫人招呼她坐下闲聊。
没多久,话题就兜转到阮家被举报的事上,但大家故意忽略姜眠参与其中,全围绕在阮家家大势大不可能被这事绊住, 以及做生意以和为贵、哪有争一时之气等等。
话里话外皆是暗示, 姜眠笑着倾听, 但需要点头附和时, 她就笑而不语。
书记夫人见她这意思, 借故到厨房拿点心需要人帮忙,就带走了其他旁观者, 只留商晗一人。
商晗亲自给姜眠茶杯续水, 轻声细语地笑道:“眠姐姐, 我知道你跟阮家有恩怨,但现在这事牵涉的人太多, 不适合用举报这种方式全部掀到台面上呀。”
姜眠反问:“掀到台面又会怎样?”
商晗笑的眸光精明:“是人都会做些踩线的事,谁也不例外。如果这些事被掀到台面上, 其他人无缘无故被牵扯下水……你觉得大家是记恨阮家多、还是记恨你更多?”
姜眠回视商晗:“如果是因为阮家被举报而牵涉其中, 这算哪门子的‘无缘无故’?人做好事得留名,做坏事得扫尾, 否则傻得太天真,即便这回不是我,早晚有一天都是要下水。”
商晗顿了下, 正要追说什么却被姜眠温柔地打断:“唐太太,我记得你才怀了六个月,肚子怎么这么大了?难道是双胞胎?”
“是呀。但我体质太差, 先生爱护我就不想要这胎孩子, 是我保证一定能母子平安才劝消他那种可怕的念头!眠姐姐, 你应该清楚我们怀孕的女人有多不易,吃不好、睡不好,连起立坐下都更不好。”商晗抿嘴笑了笑,执意将姜眠岔开的话题拉回来,“要不是爆出阮家被举报这事,我也不至于特地跑这趟。万一路上摔了、气了、难过了、甚至晚点回家被他知道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商晗眼神幽幽:“毕竟我先生他们那一家子都是当军从政的,脾气火爆,懒得讲理。”
姜眠听出她的警告。
所以——
“那你就早点回家歇息吧,但是路上得万分小心。”姜眠照旧不吃这套,“现在新闻报道总说老人碰瓷,导致华国文化倒退五十年。若是再搞出孕妇碰瓷的事,那得倒退多少年呀?”
商晗索性将心底话和盘托出:“所以无论如何,你是不会撤诉了?”
“开工没有回头箭。但水至清也无鱼,我相信官家也明白现在当务之急是将炮火集中一处,杀一儆百,快速了事。所以除了阮家,没人愿意将事闹大,你觉得呢?”
商晗无奈地捋着衣角,摇头失笑:“这样说吧,你们波及旁人的麻烦,我可以认领。但你们觉得靠偷税漏税或者非法竞争这种小罪名,就能扳倒阮氏集团?”
“不能,但阮氏集团至少没权利再这样肆无忌惮了。”
“既然把我拖下水,索性斩草除根吧。”
姜眠拧眉看着她。
“眠姐姐,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肯让这一步并不代表我就没能力怎样!相反,就算硬杠阮氏集团这种庞然大物,只要聪明人肯想,总能不择手段地找到让它溃散的方法。”商晗眼神蓦然冷冽极了,“这世道,人越干净就越难生存,所以我们比起结仇还是合作更好!”
姜眠目不转瞬:“但我是良民,不想犯法。”
“……没冲突呀。”商晗歪头笑了下,眨眼功夫,又变回那个轻声细语的娇弱女子。
姜眠看着这样的商晗,顿觉毛骨悚然。
书记夫人跟其他人端着果蔬回来,见姜眠和商晗两人言笑晏晏,这心就妥了。因为不管结果如何,商唐两家要求撮合的局,她撮了,两个人情拿到了。
姜眠已经没兴趣再呆在这里,而商晗手机又恰巧频频弹出她丈夫的消息,书记夫人就让她顺便送送商晗。
姜眠想婉拒,她怕商晗坐自己的车还有其他不轨想法。
商晗倒是识相:“孕妇可不能坐别人的车,不然不吉利。”
姜眠怕商晗碰瓷。商晗也信不过任何人。安危,她习惯握在自己手里。
.
姜眠心情沉重地返上车,吩咐助理开回公司。
跟商晗打交道最可怖的地方,就是她年轻得让人忘了警惕。
四膳堂上午风平浪静。
但下午一点半左右,税务稽查的人终于找上门,说有人实名举报姜眠偷税漏税,要核查姜眠名下所有企业的账,而且查账期间会封了她名下所有店铺,包括四膳堂、亲子餐厅、火锅店等,就连财务人员都不能离开四膳堂总部。
姜眠觉得不对,就算举报者被刁难,要求自证跟反查账,但也没要求封店呀!
来者表示是按照规章办事,就连姜眠要请律师也不同意。
“搞笑!”姜眠直斥:“你们只是做税务稽查,来查账又不是罪证确凿地捉人定案。就算犯法,《刑诉法》规定,犯罪嫌疑人在被侦查机关第一次讯问后或者采取强制措施之日起,可以聘请律师为其提供法律咨询、代理申诉、控告。所以我凭什么不能请律师?”
对方见姜眠不好忽悠,原本有点心虚就更不敢再虚张声势,只好勉强同意她请律师,但在查账期间必须封店。
姜眠对封店保持沉默,迅速打电话给双董律师,长话短说,让他们过来一趟。
来时路上,董鳕驾车,董雪帅则致电景燕宇,得知谢氏集团这边也有税务局的人上门查账但没要求封店封厂什么的,他便叹了口气:“柿子都是挑软的捏,所以就挑中姜眠了!”
景燕宇手机是开免提的,谢珃跟蒋翊就坐在旁边,所以董雪帅的话,两人都能听到。
谢珃沉声回道:“那我就更不会愧疚了。”
“咳咳。”景燕宇提醒谢珃注意点,这电话是打给他的。“董先生,这时候我不方便打电话安抚她,麻烦你到四膳堂见机行事,有任何需要还请务必告诉我们!”虽然前期所有商家都是确定足够自保才举报,但难保阮氏集团狗急跳墙,跟税务局的人合作来个“莫须有”的栽赃,防不胜防。
姜眠跟财务人员已被集中在会议室里。
当双董律师手拿公文包气势汹汹地出现时,姜眠很淡定,其他人却激动万分——因为此时的双董律师就像电视剧里挟光出现的超级英雄,专程来拯救他们!
董雪帅看着税务局的工作人员,彬彬有礼地亮出身份。律师靠法律吃饭,日常就是钻研法律所有细节跟漏洞,几句话直接怼得他们除了查账就不敢再提“封店”的事。
姜眠吐了口浊气,起身走回办公室静静。
董鳕盯着财务人员配合税务局查账。
董雪帅就顺手冲了杯咖啡送进办公室,“姜女士,不用担心,应该会没事。”
“我没担心。我跟姜淼淼前期就清算过四膳堂的账单跟流水,再怎么查也查不出多大问题。现在我只是在想——”姜眠歪头一笑,“阮家那边还会用什么方式打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