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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庭审出乎预料的很顺利。
  王壮几乎一句话也没说,就白律明在法庭上从容镇定地连环炮弹,对方律师和真凶几乎完全没有反驳的馀地,王壮理解了什么叫溃不成军。
  王壮自然是高兴的,因为洗刷了嫌疑,陪审团的大家也都不再用那种看杀人犯的眼神看他了。
  他的手机在庭审结束后就收到了许多条短信,都是他以前的熟人发来的,大部分人在王壮入狱的时候都曾用恶劣的言语攻击过他的,这下都对王壮表示了抱歉,之后又写了些祝贺的话语。
  王壮感到很欣慰,大家能对他改观真是太好了,他都一一回了短信,表示感谢,并且最后不忘说这都是白律师的功劳。他知道白律明的形象在眾人中不太好,所以他想尽可能地给白律明说好话。
  王壮办理了一些手续,出了门,正巧看见白律明从另一扇门里出来。
  “白律师,太好了!”王壮笑着对白律明说,一脸开心。
  “恩。”
  “白律师真厉害,又成功地解决了一个案子。”
  “我是不会输的。”
  王壮有些怔愣地看着白律明说这句话时嘴角的笑,那种绝对自信的,又带着些似嘲讽一切的笑。王壮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直到白律明恢復到面无表情看向王壮时,王壮才收回视线,脸也红了。
  “你的手续都办好了吧?”
  “恩...白律师呢?”
  “我也是。”
  看着王壮走向法院大门,白律明拽住了他,“你如果想被记者堵死,就从正大门走。”
  “唔...那怎么办?”
  “当然是走后门,跟我来。”
  “恩。”
  王壮便乖乖地跟着白律明走,期间白律明一直抓着王壮的手腕。
  七拐八绕的,终于走到了一个小门处。
  王壮真没想到那么宽敞的法院,居然还有这么偏的地方。
  “啊!壮壮~”
  唔...?
  王壮看到夏维张着双臂就朝他小跑过来了。
  “壮壮~恭喜你~~”
  夏维刚想来个熊抱,他的后衣领就被拽住了,于是就差一厘,他就能拥壮壮入怀了。
  怨念地扭头斜了一眼白律明,夏维站直身体,咧开嘴笑,“壮壮,真是太好啦~终于洗脱嫌疑了呢~”
  王壮也笑,“是啊,谢谢夏律师。对了,夏律师怎么会在这里?”王壮有些疑惑。
  “来送你们回家咯~”
  “啊...是这样啊,麻烦夏律师了。”
  “没事没事~”夏维小心地把法院的偏门打开一条缝,探出一个头,左望望右望望,之后又缩回到门里看向两人,“未发现敌情。”
  王壮被幽默的夏律师给逗笑了。
  “那走吧。”白律明又抓住了王壮的手腕。
  “你们先撤,我垫后。”夏维一脸严肃地冲两人说道。既然捕捉到了壮壮的笑点,那必须再继续逗下去~
  三人坐进车内。夏维坐在驾驶座上,而王壮和白律明则坐在车后座上。
  “啊今天的阳光真灿烂~果然是因为今天是大喜日子嘛~”
  王壮也看了看窗外,阳光照在他身上暖暖的,他觉得内心明朗了起来,案件终于结束了...
  “壮壮,你看法院门口。”夏维指了指。
  王壮伸了伸脖子,从这里只能隐约看到法院大门,围的全是人...王壮惊讶。
  “壮壮,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哦,不要觉得案件结束了就能落得个清间,被这群记者逮着有你受的!也许明天的报纸可能就会是,『王壮力抗杀人真相,几经波折终于夺回清白!』之前把你当做最被厌恶的杀人犯,这下可能就该封你是市英雄了呢。哼,倒戈得可真快,真是会造势的一群人。”
  “啊...”如果不是夏维提醒,王壮真的不会想到可能会这样。
  “所以壮壮你要小心哦,以后想外出的话,可以把我叫着,我会全程保护你的~”
  “别废话了,快开车。”白律明斜了一眼嘴说不停的夏维。
  “切~”夏维嗤了一声,“好嘛,这就出发!我可是老司机了~壮壮,坐稳了哦~”
  “好。”王壮刚应完,车子一啟动再一急速拐弯,鼻子差点撞上前座的座位。
  “慢一点。”白律明看了一眼捂着鼻子的王壮,又对夏维道。
  “嗯嗯~”
  车正平稳地行驶着。
  王壮有好几次扭头看向白律明,都发现他正看着窗外。
  王壮掏出手机,他之前的房东太太给他发来了一条短信,问他还要不要再过来租房子,并表示随时欢迎。
  王壮盯着手机萤幕好久,又把它塞回了口袋里。
  再次扭头看向白律明,后者仍是看着窗外,只留给他一个后侧面。
  王壮低下头。
  夏维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一句话也没有的两人,想着要不要开口活跃一下气氛,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夏维的车停在了白律明的家门前。
  三人下车。
  “啊~壮壮~又要分开了~”夏维一脸凄苦。
  “夏律师,以后可以经常见面的啊。”
  “你说的哦,以后想见你,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任何人力阻挡...”夏维特别强调了人力,“也要来见我哦!”
  “恩,当然,我们是好朋友啊。”王壮摸摸头。
  “好朋友...”夏维两眼亮晶晶地望着王壮,“我们是好朋友!”夏维激动地重复了一遍,在律师界尔虞我诈混了那么多年,对他说我们是好朋友这样的人真的已经太少了,他都快忘了有关于朋友最单纯最原始的定义了。
  不过朋友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好人卡...
  想到这儿,夏维又沮丧了。
  “你可以走了。”白律明开口了。
  “哼!”
  白律明用钥匙打开房门,“王壮,进来吧。”
  “恩好。”王壮走进门,不忘对夏维挥挥手。
  夏维也笑眯眯冲王壮挥挥手,之后便开车走了。
  王壮进门,把两人的鞋子摆摆好,便看到白律明又坐在了书桌前,似乎下一秒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唔...
  王壮也没说什么,轻手轻脚地走进了他自己的房间。
  白律明正在整理其他案件的资料,他听到王壮的房里传出了些动静,便抬头看去,能看到王壮的背面,他正在收拾东西。
  低下头蹙了蹙眉,握着笔的手紧了紧。
  过了好一会儿,王壮房里的声音没了。
  王壮走到门前,“白律师...”他小声道。
  白律明抬头看着王壮,他两手抱了个包,正是他刚来时背的包。
  “我...我...”
  “......”
  “我...能搬到你屋里吗...?”
  “......”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白律明答话,王壮有些不确定地开口,“白律师...?”
  白律明突然就把双臂摊在书桌上,脸埋在两臂之间,就像是卸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再次抬起头时,脸有些红,“你这傢伙,只是挪间屋子而已,用得着用你那包吗?!”他第一次在王壮面前表现的有些失态,有些衝动地朝王壮大声道,简直可以说气急败坏了。
  “唔...!”王壮被吓了一跳,“这个包...”王壮看了看手里的包,“因为东西虽然不多,但也不少...所以想用包一次性地搬过去...”
  “可恶...”白律明捂住被气的通红的脸,这傢伙到底知不知道他刚才的煎熬啊...他已经多久没有体会到什么叫紧张,什么叫害怕,什么叫大脑一片空白了...
  王壮知道自己惹白律明不开心了,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王壮低下头认错的模样,小心翼翼地开口,“白律师...那我能搬过去吗...”他怕白律师生气就不给他搬了...
  过了好一会儿,“所以,这算是你对我的答復吗?”白律明已经恢復正常。
  “......”
  白律明走到王壮身前,“是吗?”
  “恩...恩...”王壮头垂得更低了,脸通红通红的。
  “进了我的门,那你对我的称呼是不是可以改了?”
  “什么...?”
  “以后,要叫我律明。”
  “啊...啊...”
  “恩?”
  “律...律明...”说完之后,王壮的脸更红了。
  白律明笑,摸了摸王壮的脑袋,之后又亲了亲他。
  王壮眨眨眼,看着白律明眼里的温柔,一时间有些移不开眼。
  王壮拿出手机,回復了房东太太的短信。
  『谢谢房东太太的好意,不过我不准备再去租房子了,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想要一直停留的地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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