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在大家要高三毕业的那一年,所有人匯聚一块吃饭,有些人真的女大十八变,不说名字还认不出来,就读庐人海事水產科的文青,不再是胆小羞涩的小男孩,现在会跟人沟通也勇于表现自己,反而让小海怀念木訥靦腆的他,个性非常臭屁的光铭终于懂得谦虚也较成熟,不知道是不是被霸凌过,爱美的泱泱和她的小团体如往常一样,喜欢装扮自己,国中毕业后,班上很多同学都一起约去读庐人海事。
  「郭文青,你变太多了!」小海瞧着他身穿的v领t恤和紧身色裤,还染了一头亚麻色的头发与戴耳环。
  「会吗?」文青满意现在的自己,只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小海还是不习惯,毕竟自己只有往横着长的趋势。
  「非常,你是要去韩国当花美男是不是!!」
  「哈哈哈。」文青连笑着捂嘴都翘起小姆指,小海整个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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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小海,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以前我老是拿你的身材来开玩笑,如果让你心灵受创,真的很抱歉,我小时候太幼稚了。」光铭走过来跟小海对不起。
  「喔,我接受你的道歉。」
  「你在护专过的好吗?」光铭主动关心小海。
  「当然阿,你看我现在不就好好在你面前。」
  「舒芸的事情你知道吧!」光铭不太敢开口,莫再提的事情。
  「嗯嗯。」
  「那你要坚强一点,振作!」光铭竟然开导小海,舒芸跟小海这两个手帕交,拥有革命的情感,现在小海肯定很空虚。
  「小海,可以跟你拍张照吗?」泱泱拿着手机跟每个人合照一张,下次相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班上的十五个人,只来了十一个,除了舒芸其他两个人没有继续升学,也不知道下落,是在哪个地方工作?还是又悄悄离开世界了?
  文青跟泱泱就读海事,本来国中排挤文青的同学都变成了好姊妹,就是好姊妹这个团体,难不成文青出柜了……
  「喂,babe。」小海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听错,这不是文青的声音吧!他倚在小屋的门讲电话,边说手的姿势还很多。
  「怎么会这样!」小海傻眼。
  「好啦,爱你。」聊了快五分鐘,才掛上电话,连拜拜两个字都可以说的这么肉麻,完全不敢置信这是从小认识到大的文青会讲的话。
  「郭文青,快过来!!」泱泱那群朋友滑起手机,首面就是一张肌肉男的图片,只见文青看到,一副要流下口水,还直喊,「好帅喔!这我可以。」
  小海吞下惊讶的情绪,静静的喝着饮料,烤着刚叫的五花肉片。
  「我要怒吃!!!」小海夹在火炉上几秒,肉还鲜红就一口吞下。
  「小海,你读护专对不对?」默默坐在角落的心彤跟小海打招呼谈天,以前并没有说过几句话,现在聊起来有点不自在,心彤也到台湾读高职,但没有和班上的人同学校,个性变得很孤僻安静,想起他以前在班上,说话可大声了,环境使人改变。
  时间也差不多了,大家互道再见,各自离开,有男朋友的男朋友载,有朋友的朋友相伴,而小海呢,只有自己,文青笑得很灿烂,因为他的男朋友来接他回家,一脸幸福洋溢的微笑,小海好羡慕。
  「小海,拜拜!」文青抱紧男友跟小海挥手再见,有点颠覆印象中的他,至少他很快乐,小时候被说是同性恋,好像有罪、不对,长大他可以面对这样的自己,也大方承认,其实没有错,错的是我们还用这种角度眼光去看待他们。
  「小海,你帮我拿袋子来。」妈妈坐在椅子上工作几小时有了,现在都是用袋子密封起来卖,原有亲民的价格也涨成三十五块。
  店内不像从前高朋满座,大家都觉得吃腻了,没有独特性,老店也不创新,现在爸爸不在更进,只想保留原始的口味装潢,做了快二十年也够本了,如果好吃客人还是会来光顾,人不能忘本。
  要迈进二十岁的年头,只剩下两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小海,你在台湾不会偷交男朋友吧!」妈妈担心没有看管小孩让他自由反而学坏。
  「我没有啦,你家女儿很乖的,你看我这么胖谁要我阿,我只有单恋别人的份吧!」小海自亏自己让爸妈放心。
  「单恋也不可以!」妈妈又补了一句。
  「我说妈妈你也管太多了,都要上大学的年纪了,给她一点恋爱自由吧!」爸爸说妈妈的思想太传统了。
  「这可不行阿,嘉诚!别忘记神明所交代的,在20岁前不可以恋爱。」妈妈怕有个闪失,小海就会离开他们。
  「好啦你们两个不用烦恼,就说了我不想谈恋爱也不想离开你们。」小海卡在中间双臂勾在爸妈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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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草爷爷跟小丑阿姨好,我带了丰年虾来。」
  「小海龟,怎么很多心事的感觉。」
  「我要变大海龟了吧,时间好快。」
  「是阿!你要成年了,有没有看到喜欢的伴呀。」
  「还没有,一直游的话会通往哪个方向。」
  「小海龟,你不要乱跑,最近鮭鱼回流!」
  小海听的懵懂,上岸后那个男孩又出现了,前几天都没有看到人,现在又突然冒出,「你是卖麻花捲的女儿?戴小海?」男孩非常篤定的说着,他看到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种身型加上那年在学校跌倒的那一次,就记清楚她的脸。
  「我不是,你认错了。」
  「你不帮我,我就把你的秘密告诉大家。」男孩威胁她。
  「不可以!」小海拿他没办法,如果他说出口,一切就完蛋了。
  「那你帮我一个忙,只要你愿意帮助我,我帮你保留秘密。」男孩交换条件。
  「你太狡猾了!你在威胁我吗?」小海有种被骗的感觉。
  「对!我在威胁你,像你这种妖孽,活在世上,一定会被岛民驱离,到时候,你也会被法师收服。」
  「我才不是妖孽,渡边谦!!」小海生气。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不然你解释看看你怎么从水中出来阿!」
  「我是海龟神变的海龟,你会相信吗?」
  「我相信,我之前也看过和你同样的人从海上出来。」原来这是渡边不害怕的原因,「我需要你的帮忙,我有一个很宝贵的东西掉下去了,我始终找不到,人类在海上搜索很有限,你能帮我的话,就可以捨去大麻烦。」
  「你要找什么?」
  「一个石玉,它会发光,掉在海中央附近。」
  「石玉?我帮你,可是你不能骗我,一定要帮我保守秘密,你食言的话,你会受尽该有的惩罚,包括死亡。」
  「我答应你。」
  小海心想:「我隐藏了这个秘密十八年了,还是被发现了,你说你不会说出口,可是我的罪恶感重到像要把我压垮,那块石玉很重要吗?为什么需要等我这么久帮你寻找,你等了将近三年,会发光的石玉可能被潜水客拿走了,这块石玉的意义到底是什么?还有你曾经看过像我同样的人,会是我的谁吗?」
  「渡边谦学长!!!」小海一股忧烦囤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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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发光的石玉?」小海像侦探器搜索海域,游的越中央,海是无底的深,
  「这种险困的环境要怎么找呀!」不料这一找,海的流速越快,有个大大的影子从前方袭来,终于看清楚模样了-福寿鱼,小海害怕得赶紧躲在海草堆,大鱼没有察觉到小海,安然游过她身边。
  「吓死我了。」小海拍拍自己的胸膛,寻遍了海中央的海域,仍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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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找到吗?」同个时间渡边在海滩等待小海的消息。
  「没有。」小海抿嘴,听到回答渡边脸上难掩失望。
  「你说过你有看到和我同样的人,是真的吗?跟我一样是海龟的化身的人,不只我而已嘛。」
  「曾经看过,不过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我听过这种传说,跟你一样是妖怪的人不少,只是最后都频空消失。」
  「渡边谦!我不是妖怪,你说话尊重点。」小海生气。
  「那你敢说自己是人吗?真是可笑?」
  「如果可以我会希望自己人不像人,妖不像妖吗,如果你对我的见解是这样的话,我想我也不用继续替你搜寻。」
  「你不怕我把你的秘密说出去吗?」
  「随便你好了,嘴巴长在你脸上,你要不要讲我能决定吗?」小海不好气的转身离开。
  「是吗?那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把这个秘密公告给全世界知道囉。」渡边白目大声喊着给小海听见,小海没有回头。
  小海以为可以一走了之,瀟洒离去,不过心中的天使又出现了,她迟疑了下又走向他,「不要这样吗?不要说出去。」小海装做娇弱的声音,拜託渡边。
  离开海边回家的路上,小海握紧拳头,把心头的不满发洩出来。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废物的男人,真的给他遇上,衰爆了我!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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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了阿,赶快洗手吃饭啦。」在厨房的母亲把刚炒好的青菜盛盘。
  小海脱下帆布鞋直衝房间,「马上来。」将海龟神的传说打在网路搜寻上,真的是各种说法传说都有,只是关于人的这件事,网友便说着这是不洩漏的秘密,像禁忌不能多谈,会招来横祸,不过有篇是这样写道,「不瞒你说,我是海龟的小孩,这个事情是我长大才知道的,爸妈怕亲友们把我当成妖怪一直没开口,听说我只能活到二十岁,今年我生日过完就20了,希望我可以活过这个劫。」
  「那后来呢?」小海赶紧看着文章的时间,而这篇已是两年前,作者不是存在就是死亡。
  「戴小海!你在干嘛,赶快来吃饭阿。」妈妈没敲门的直接打开门唸着,害小海吓到反射性动作的把视窗关掉。
  「好,知道,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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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明天要几点回去,我载你去坐船。」开动吃饭边聊着天。
  「下午两点好了,我要坐四点的火车。」
  「我们明天中午去餐厅吃吧!店休息一天。」爸爸提议,突然说要一起吃外食可是难得机会,「怎么那么好,那吃什么?」小海充满期待感,对于吃这项,超讲究,几乎能二十四小时进食,胃像无底洞深呀!说到吃,有一次去逛海產市场,一条活生生的章鱼,就这样被小海吃下肚了,老闆娘整个吓死。
  「吃日本料理!真的哦,那我可以点一盘生鱼片吗?还有生章鱼,要吃一堆鱼卵寿司,还有……」坐在后座的小海比手划脚起来,一脸幸福洋溢,终于能吃饱了。
  「超神田寿司!!新开的喔!?」小海狐疑张望四周,车子找了位置停下,走个几步就到了,「之前神田寿司的师傅搬来的,要给水產食品科的实习而开的。」
  「いらっしゃいませ。」说着超道地的欢迎光临日文迎客,一致帽子跟木屐,店内装潢飘着浓浓的日本风,第一个印象,很乾净而且态度很好,有让人再次来这消费的念头。
  「三位,这边请。」服务生把小海一家带到二楼的位置,不能不说生意很好,一楼已经客满了,高朋满座,小海观察这边的摆设和浮世绘。
  「可以点餐了。」
  「我要……」餐单上有的几乎都点一个来试吃看看。
  等了些许时间,先送上了味噌汤,再送上了餐点,而眼前这个人长得也太面熟的吧—渡边谦。
  「庐人屿也太小了吧,为什么啊!再小也不至于会相遇到吧!」小海拖着下巴不看他的脸,全神贯注在墙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
  「点的餐点都到齐了吗?没有缺送的囉,那祝你们用餐愉快,请慢用。」穿戴服务生衣服的渡边,颇为帅气,本身渡边的身材就也不差,渡边这型的男生,在这小岛算回头率百分百,身材高挑虽然有时戴上眼镜,但也算文青类型,真是令人羡慕的男生,太适合做服务业。
  「小海,吃饭了,转过来。」她刚不礼貌的举动,被爸爸唸了一会。
  小海开始狼吞虎嚥,食物很新鲜处理得很不错,好吃。
  「小海慢慢吃,没人会跟你抢,等下噎到。」妈妈吃个寿司一口接一口,根本气质派的代表,相较小海,豪迈的吃法感觉再难吃的食物在他的快速嚼下,都是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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