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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玄炎烈

  早晨天才刚亮,司灵使行馆前便人进人出,每个人都行色匆匆,一个老太监背着个大箱子被三、四个释图拱着疾行前进,老太监急的都来不及喘口气,一路不敢停歇,赶紧赶到了司灵使行馆。
  「明太医呀,你来了,赶紧给司灵使把把脉,看看是怎么回事?」
  说话的是释图执事何光远,而进门的大夫叫明理文,是常驻仙域灵宫的太医,何光远一早便过来看看进贤第一晚睡的可安稳,但叫门半天没人应,连清需也来没应门,便逕自开门入内,掀开主卧房门帘一见到躺在床上进贤的样子,可真的吓坏了,不但口、鼻、眼有流乾的血痕,连上半身的衣物都一片红通通,便赶紧趋前查看,见进贤虽然被摇醒了,但似乎身体很不舒服,一脸痛苦的表情,还不时发出呻吟,一付昏沉沉的模样,何光远心想坏了,怎么睡了一晚成了这个样,便赶紧叫人急召大夫过来。
  明理文摸了半天,轻叹一口气摇摇头,似有疑惑的表情,何光远一脸紧张兮兮的追着问说:「怎么样?」明理文回说:「奇怪,真的很奇怪。」
  「倒底是怎么回事呀?」
  明理文收手回头看着何光远说:「司灵使昨天一下来,可有到过内环宫殿?」
  「没有。」
  「咱想也是,你们应该不致于如此急躁,可是司灵使大人现在的情况却似乎如同通玉一般,受了『过灵之伤』。」
  「『过灵之伤』!」何光远惊叫了一声。
  明理文摇摇手接着说:「但奇怪的是,这外表看来似乎一样,但脉象却是不同,通玉受到『过灵之伤』,经脉混乱且虚浮,很明显是受外在灵气所伤,但这司灵使大人的脉象却是平稳,只是不时会有异常强劲的脉动释出,由内而外,衝击百会穴、风池穴,司灵使会感到痛苦,应是这个原因。」
  何光远皱着眉头说:「嗯,可是司灵使并没有到过内环宫殿,理应尚无接触灵气感应,怎么会跟通玉犯上一样的毛病?」
  「呵呵,这就得问问你们了,咱听说这司灵使不是仙格奇人吗?你们自当得格外小心,这仙域灵宫原本灵气就丰沛,你们感受不到的灵气,说不定对司灵使大人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是!是!说的有理,咱待会再找辛首席讨论讨论。」
  明理文打开箱子,把吃饭的傢伙全摊了开来,拿出细针在进贤头部几处穴位用针,这细针的尾端都镶有一颗小小的玉片,接着拿出一颗手指般大小的青绿玉石放在进贤眉宇之间。
  「明太医呀,这施针穴位,好像与医治通玉时不太一样呀。」
  「当然不一样,咱刚刚不是说了吗,外表症状相同,但脉象可不一样,咱想想,得用别的法子才能紓解司灵使的病痛,这几处穴道为百会、风池必经之穴道,分散脉劲,应可达舒缓之效。」
  明理文正跟何光远解说如何医治进贤之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每根细针所镶上的小玉片竟然开始微微的散发出萤光,何光远首先发现,眼睛睁得大大指着说:「太…太医,你看。」明理文话还没说完便跟着回头,还没说出的话都吞了回去,一样睁着大大的眼睛吃惊的看着。
  「以前会这样吗?」何光远问明理文。
  「没有,从来没有,虽然这针镶玉片的确是为了顺引灵气,但从来没有灵气会强到让玉片都冒火了。」
  两人看的入了神,明理文一会儿绕着进贤左右打量,一会儿又陷入沉思,这时忽然有人在卧房门帘外通报说,辛首席来了,何光远赶紧掀起门帘探头张望要辛可亭赶紧进来。
  辛可亭一进来,与明理文、何光远拱手打个招呼,便立刻被眼前的针镶玉片给吸引住了,不禁吃惊的问说:「这是……?」
  明理文便将刚刚诊脉所知详尽的与辛可亭交换意见,只见辛可亭频频点头,明理文说完,换辛可亭陷入沉思,不一会儿,忽然见辛可亭解下系于腰间的配玉,紧握在手中说:「看来,这不单单是过灵之伤的问题。」
  说毕,辛可亭便闭目静心,一会儿之后,辛可亭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这时明理文与何光远就看见辛可亭睁大了双眼,一付神情激动的模样,但两人这时都不敢跟辛可亭说话,问他怎么了,因为他俩知道,辛可亭正进入灵体感知的境界。
  辛可亭激动的神情慢慢的退散,取而代之的,是专注观察的眼神,这时就看见辛可亭伸手将原本放在进贤眉宇之间玉石轻轻的向上推了一点,推到了神庭穴的位置,忽然这块玉石发出刺眼的光亮,但是光亮一闪即逝,当光亮散尽,针镶玉片的萤光也同时熄灭,就看见进贤似乎不再痛苦,表情安详的沉沉睡着了。
  进贤的情况似乎稳定了下来,辛可亭与何光远先退出了主卧房,留明理文善后,两人坐到了前厅的茶几桌前,相互小声的讨论了一会儿,接着何光远便问着旁边的小太监,去看看清需倒底起来了没有,小太监便赶紧到后堂找人去,不一会儿领着一脸迷迷糊糊的清需进来。
  「何执事,咱刚刚就说过了,昨天晚上,咱伺候进贤大人吃完晚餐后,收拾了碗盘,打扫了房间,就让司灵使大人早早就寝,见着大人安稳的睡着之后,咱也就回房歇息,没有再出房间了。」
  「那小福、小禄、小喜他们几个是啥时回去的?」何光远问着说:
  「小福?小禄?…小喜?他们…啥时回去的?…他们有来吗?…」就见清需双手按着脑门枯肠思竭似的回想,一边想,还一边嘴巴碎碎念着。
  辛可亭看到清需这个样子,便对何光远说:「唉呀!咱看清需也想不出甚么,还是让他今儿也好好休息,但是不许乱跑,好好照顾司灵使就好了。」
  何光远说:「唉!也只能如此了,好啦,清需,你今儿啥事也别干,就在这里好好照顾执司灵使大人,知道吗?」
  「喔!何执事,咱晓得了。」
  「快下去吧!」
  听到何执事这么说,清需便晃晃呼呼的摇了回去。
  辛可亭与何光远两人互看一眼,心里都有了底,何光远说:「有这种迷惑法术本事的人,似乎只有通玉,难道通玉中,有人要对执司灵使不利。」
  「不可能,这些通玉的本事,每一个咱都瞭若指掌,除了咱,没人有这种法力。」
  听了辛可亭如此肯定的回覆,何光远摇摇头说:「清需很明显是着了道,除了通玉,难道还有别的御灵之人混在仙域灵宫内?」
  「咱也暂时想不出有甚么其它的可能性,邪灵、灵妖可能性都不大,只能暂时多加派人手,老何,夜值释图得多加一倍的人手,司灵使行馆得一直有人顾着。」
  「咱晓得了,今晚就加派。」
  话说到这里,明理文掀了门帘走出进贤的卧房,也跟着坐了过来。何光远赶紧问说:「明太医,司灵使情况是否安定了下来。」
  「好多了,看来已经没有大碍,好好休息一下便好。辛首席不愧通玉首席,一指便定乾坤呀!」
  「明太医您说笑了,碰巧而已,真的是碰巧而已。」
  「那还得辛首席再多指点一二,让老朽长长见识。」
  「这是当然的,只是……」辛可亭有点迟疑。
  「哎!老朽长来的知识,这可都还是用在你们自家人呀。」明理文说。
  「明太医您言重了,咱说,咱说,但你们俩位可得多担待,别再说给其他人知晓了。」
  明理文与何光远自然知道这通玉浑身上下都是秘密,其实若不是自己身份、工作的需求,他们二人还情愿不要知道。
  「你们两位都知道,咱曾见过修仙人吧。」辛可亭特意压低了声调说。
  「这有甚么奇怪的,五、六年前,咱们不是一起去见过韩长者吗?」何光远说。
  「更先前还有一次,而且不是韩长者。」
  「喔!这咱可就不知道了。」何光远说。
  「那一次只有咱跟执春秋一道前往,执春秋没说,咱也就不敢乱说,但今天遇到司灵使这个情况,不说也不行了。」
  辛可亭说话的声音是越说越小声,明理文跟何光远不由得更靠近了些,好听的仔细些。
  「那一次,咱可是得到这位修仙人的首肯,在他的面前进入灵体感知的境界,结果,其他的人都渐渐变成有点透明的灵体状态,唯独这位修仙人看上去,竟是没有任何改变…」
  辛可亭话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停顿了好半天,明理文听到一半没了,便急着问说:「然后呢?」
  何光远看着辛可亭的样子,便笑着对明理文说:「明太医,辛首席是说,刚刚辛首席进入灵体感知,看到司灵使的情形,就跟他以前看到修仙人的情形,是一模一样。」
  「哎!咱可没说甚么,所以就算何执事你都说对了,咱也不能说对。」
  明理文听的有点莫名其妙,有点生气的说:「你们这高来高去,谁搞得懂,一次说明白又不会少块肉。」
  「呵呵,不好意思,习惯了,虽然司灵使身体看不透,可是入针之处,却是灵光聚集,异常光亮的紫色光彩顺着针镶玉片缓缓流出,而额头神庭穴的位置光亮聚集最为明显,所以顺手将玉石稍微上推,便立即引得该处紫光喷发出来。」
  明理文听后,稍为沉思一会儿便问说:「那依辛首席之见,这紫光应该原本不属于司灵使,不知何故积存体内经脉,才会使得司灵使不舒服,排出之后,便恢復正常。」
  辛可亭摇摇头回说:「咱的看法与明太医略有不同,这紫色灵光应该原本就属司灵使所有,但是因为司灵使肉身与灵力无法完全配合,所以才会残留在经脉之中,而司灵使肉身还只是个孩子,尚未成长完全,所以才会承受不了,痛苦难捱。」
  明理文与何光远听后,纷纷点点头,不过,何光远突然提出一个疑问说:「照辛首席这么说,那司灵使会使法术?不然怎么会有自身的灵力残留于经脉之中?」辛可亭回说:「这正也是咱百思不得其解之处。」
  进贤会使用法术?这个说法让在座的三个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这的确是最有可能的情形。
  「这一点咱们暂时都别再多想,会也好,不会也罢,反正一旦执司灵使正式接任,都是咱们司灵堂之福,现在咱们就只要好好顾着周全便是了。」辛可亭说罢,明理文与何光远都点头赞成,打点好伺候的小太监,大家心里便各怀着一点心思回去自己的处所。
  进贤来到仙域灵宫的第二天,竟是整日在昏睡中度过。清需休息了一天,脑袋总算清醒了过来,但对于前一晚的事,半点记不起来,别说他人觉得有异,自己都觉得怪怪的,这时才有种照顾司灵使大人恐怕并非想像这么简单的感觉。
  仙域灵宫的深夜,总是星空闪烁,凉风拂面,而且安静的不得了,司灵使行馆门前有两人不时踱步走来走去,往屋内瞧了两眼,便又绕往别处,这两人前脚刚离开,后脚便不知从那儿飘来了一丝一丝的光丝,随着清风飘呀飘的,飘进了进贤的卧房之中。
  一丝一丝的光丝飘到的进贤上方,就停留不动,不一会儿,竟然有更多的光丝纷纷飘了进来,逐渐匯集在一起,这光丝越聚越多,一下子就变成一颗毛绒绒的光球,每条光丝的顏色都不太相同,但最主要有红、绿、黄这三种顏色,这光球稍为停留一会儿之后,便慢慢下沉,下沉至进贤身体时,竟然便慢慢融入到进贤的体内,直到整个光球全部融入消失。
  不知昏睡了多久,进贤轻轻的睁开了双眼,发觉自己躺在自己卧房的床上,外头明月透过窗户照射在屋内,即使没有灯火照明,仍然可以很清楚看见屋内陈设,窗檯边见到一位老者背影,进贤眨眨眼,又仔细看了清楚,便坐起了身,小声的问说:「请问您是谁呀,我怎么会在这儿,我应该是在育灵池的石台那儿呀。」
  老者听见进贤说话,便转身走向进贤,进贤这才瞧清楚了老者的模样,长发披肩,留着长长的鬍鬚,一身宽松粗布长袍,较奇怪的是,不管头发、鬍鬚,甚至长眉,都是暗红色的,在月光的投射下,隐隐散发红色光晕,如此看起来,反而看不出老者实际的年龄,走到进贤身边,老者便说:「没想到你这么一睡,竟整整睡了一天,你现在感觉还好吧。」
  进贤说:「头还有点昏昏的,其他都还好,我睡了一天?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老者回说:「现在子时刚过没多久。」
  进贤昏头昏脑的说:「是过了几天后的子时呀?」
  老者笑着说:「没有什么几天,就一天,你再想想,你昨天早上才刚从上面下来这里,我还跟着你们一起下来呢。」
  进贤脑昏昏的想了想,忽然张大嘴说:「是呀,我就一直觉得柳公公后面的座位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坐了一个人,但仔细看,又看不见,原来真的是老人家您坐在那儿。」老者笑着说:「呵呵…什么老人家,我可是永远的四十五岁,你就叫我『玄炎烈』好了。」
  进贤没想到这么多,只觉得这位玄炎烈很和善,感觉很亲切,就对玄炎烈说:「玄炎烈叔叔,昨晚清需带我去到一个很有趣的地方,还跟我说,触碰到『圣灵树』的树根,就可以看到这个人灵死之前,最掛念的一件事,可是为什么我看到的不是这样,而且感觉时间过了好久,久到好像都过了好几天。」
  玄炎烈笑着说:「你这个小鬼,这么危险的事,还说是有趣,小命都差点没了,这个地方叫做『观灵台』,可不只是看看人灵记忆的地方,很久以前,这可是个商议军情的地方,这事若要提个来龙去脉,我可都得说个三天三夜不止,反正将来你会长住于此,我们再慢慢的聊吧。」
  进贤说:「商议军情?玄炎烈叔叔是圣心策的长辈,住在这里吗?」玄炎烈叹了一口气说:「嗯,我可不是圣心策的人,但是我住在这里已经有很长的时间,长到自己都忘了到底有多久。」
  看着进贤一脸的疑惑,玄炎烈就接着说:「你的名字叫做进贤是吧。」进贤点点头称是。
  玄炎烈说:「想必已经有很多人跟你说,你跟一般的人有很大的不同,但是你又不知道,是哪些地方不同,对不对。」进贤又点点头称是。
  玄炎烈说:「嗯,这大概也就是你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的原由,那我跟你说个小故事,你就会慢慢明瞭了。」进贤坐在床边,静静的听玄炎烈说故事。
  玄炎烈沉思一会儿,开口便说:「我们这个世界,在很久很久以前,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没有青山,没有绿水,没有飞禽走兽,甚至连一个人都没有,是一片虚无的世界,但是,这里却有非常多非常多的生灵。这些生灵是如何形成的,没有人知道,而这些生灵就这么悠悠盪盪,没有意识的过了几百万年漫长的岁月,这是非常可惜的一件事,因为这些生灵,只要能歷经生老病死的生命轮回,就可以从完全没有思想,不会思考的生灵,昇华成更高一等的灵体,会慢慢有思想,渐渐会有感情,但是,在这地灵界里,是没有办法进行生命的轮回。正好在这个时候,从天外天来了四位仙人,我们称他们为『上古四大真仙』,这些云游四方的仙人,他们拥有广博的学问还有无边的法力,而他们最重要的使命,就是要促使这广阔的宇宙中,所有的生灵都能够成长、进化成像现在的我们,有感情,能学习知识,这样,再引导修行仙术,就能成为仙人。所以,当他们看到这里有这么多生灵,但是都无法成长,觉得很可惜,所以就决定合四人之力,为这些生灵创造一个可以轮回的世界。」
  玄炎烈看了一眼进贤,只见他眼睛张的大大的,就笑着问进贤:「怎么,你没听过神仙的故事吗?」
  进贤说:「我有听过很多神仙的故事呀,而且也很喜欢听,在县城时,每次附近茶楼有说书先生要讲神仙的故事,我都吵着管家带我去听说书。」
  玄炎烈说:「那你有没有听过上古神仙的故事呀。」进贤回说:「有啊,不过,我最常听的是八仙的故事,上古的神仙,好像只有听过『盘古开天闢地』和『女媧滋生万物』。」
  玄炎烈笑着说:「呵呵…,差不多,差不多了,你口中的盘古与女媧可不是信口开河传来的神仙,可是真的存在,而且就是上古四大真仙中的两位喔,不过,要开天闢地,滋生万物之前,可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一定要先完成,否则即使开了天,闢了地,也是没有什么用的。」进贤问说:「什么事呀。」
  玄炎烈说:「就是要让所有生灵,必须经过『灵合』与『净化』这两种过程,才能顺利完成轮回。」进贤喃喃又念了一遍:「『灵合』?『净化』?」
  玄炎烈接着说:「『灵合』是让生灵得以顺利与人界生命躯体合而为一,而『净化』则是生灵在完成一个轮回后,必须先清除掉前一世所有的魂魄,只保留纯粹的生灵。」
  玄炎烈轻叹一口气后接着说:「这件事看似简单,但是牺牲也最大,做这件事的真仙必须独立完成,并且是在法力最为强盛之时,忍受极大痛苦,牺牲自己的仙体而化为万千的灵体,与这个地灵界中,部分的生灵相结合,生成遍佈每个地方的灵树,经由灵树的帮忙,才使得每一个生灵都能顺利完成『灵合』与『净化』的工作,轮回的程序才可以顺利的啟动。这才有了后面的『盘古真仙开天闢地』以及『女媧真仙滋生万物』,而这一位伟大的真仙,名叫『陆压真仙』,女媧真仙为了感念陆压真仙,就依照这位真仙的模样,创造了我们人族的模样。」
  「不过。」玄炎烈接着说:「宇宙间的生灵灵体是永远不会消失,陆压真仙的仙灵也是一样,仙体虽然散化成千万灵体,但是陆压真仙的仙灵却是不会散灭,只不过,祂必须如同一般生灵一样,进入轮回,一样投胎转世,一样重新焠鍊仙灵,直到有一天,仙灵能够固魂修鍊,才能再重入仙道。」
  进贤点头说着:「这位陆压真仙真的很伟大,玄炎烈叔叔您是说这些地灵界中所有的灵树都是陆压真仙化身出来的,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所有的生灵才能够轮回修练,是吗?」
  玄炎烈笑着回答:「正是如此,你很聪明,一听就了解,在灵树的引导下,生灵可以与人界的躯体相结合,在歷经生老病死后,生灵便会成长,这时候的生灵,我们便称之为『灵魂』,当躯体死亡后,灵魂会自行脱离并且再度回到灵树这里,灵树便会将其净化,使其魂魄清除出来,灵魂再度恢復成生灵,如此,便可再度投胎转世,开始新一轮的轮回修练,而生灵也就在不断的轮回中,逐渐成熟,最后终于可以固魂修练成仙,成为更高层次的生命形态。」进贤听到所谓的『更高层次的生命形态』,其实不太能体会,但是生灵轮回的观念倒是比较清楚了。进贤便说:「所以,所有的生灵,最后都是可以达到修练成仙的地步,是不是这样?」
  玄炎烈回答说:「理想的情况,的确如此,但是这修炼的过程中会有太多的阻碍,会影响到生灵的修练时间,所以有些生灵修炼时间较短,有些生灵修炼的时间就会比较长,不过,所谓比较短,也是需要上万年的修炼呀。」进贤听到『上万年』,不禁说:「哇!要上万年这么长的时间。」
  玄炎烈不禁笑着回答:「上万年若是依照凡人的眼光来看,可能会觉得很漫长,但若是从宇宙万物的角度来看,这可是一闪即逝的短暂时间喔。」
  进贤点点头,回了声「喔」,便又问说:「那其他的真仙呢,他们现在还在吗?」
  玄炎烈说:「盘古真仙与女媧真仙也是同样为了『开天闢地』以及『滋生万物』而耗尽法灵,牺牲仙体,终于使得人界欣欣向荣,轮回顺利展开,而祂们的仙灵也同样进入轮回,重新焠炼固魂。」
  进贤听了点点头说:「玄炎烈叔叔,他们三位真仙真的都好伟大,那还有一位真仙呢,他后来怎么了?他也进到轮回了吗?」
  玄炎烈说:「这四大真仙,有三位牺牲了仙体,造就现在生灵轮回及山川万物,而这第四位真仙,他的使命就是要确保生灵轮回得以实行,真仙们的期望能确实完成,所以这位真仙后来曾经帮助过我们,让我们人族能够壮大繁衍,我们称祂为『混鯤祖师』。」进贤听着便惊叹一口说:「混鯤祖师,哇,祂一定是很厉害的神仙。」
  玄炎烈说:「混鯤祖师当然很厉害,而且,是厉害到会让人害怕,如果你知道,在我们修仙界给混鯤祖师的另一个称号是『文明最后的仲裁者』,你就会知道祂有主宰一切万物的法力,甚至在修仙界流传不只一两件关于混鯤祖师在遥远的过去,曾经亲手摧毁过整个残败腐烂的族群文明。不过,我今天要告诉你的故事,不是关于混鯤祖师的故事,以后有时间,我会再告诉你关于祂的故事。」进贤回应说:「喔,好。」
  玄炎烈微笑着整理了一下思绪,便接着说:「三位上古真仙陆续进入轮回焠炼,同样的进入生老病死的人生过程,但是在未固魂前,因为净化的原因,所以他们都会遗忘自己真仙的身份,当生活在世上时,祂们完全如同一般人,不过,仙灵入轮回,有个很明显的标示,就是灵体会呈现紫色,照理来说,所有人灵轮回的痕跡,都会记录在这灵树当中,不过,因为灵树对于真仙轮回的轨跡非常保护,任何人都不可能探查得知,所以刚刚灵树精灵竟然主动要我来救你这小娃儿,我还半信半疑,虽然初次见你,就感觉你灵体不凡,猜想这一世应该有机会入道修仙,可没想到灵树精灵竟说你是仙灵转世,匆忙赶到见你昏厥的时候,全身呈现紫色灵光,真是让我惊讶不已。」惊讶的可不止玄炎烈,由玄炎烈亲口说出这段原由,进贤更是惊讶的痴呆了一会儿。
  其实自从一个月前,父亲交代进贤要离家赴京,进贤就开始慢慢转变了另一种心境,想的更多,也思索着从小到大,自己生活的点点滴滴,渐渐为所谓『与其他一般人不同』的说法寻找解答,所以当他进京后,遇到所有奇异古怪的事情,也都因心里已有准备而不见惊慌,正如从家里要出发的早上,韩伯父私下告诉进贤的话说:
  「进贤,你相信神仙的故事吗?」
  「如果我告诉你,有很多神仙的故事,都是真的呢。」
  「知道吗,从现在开始,你将要走进神仙的故事里。」
  进贤沉思了好一会儿,玄炎烈也静静不作声,等待进贤的反应。
  进贤想了好一会儿,才冒出一句说:「玄炎烈叔叔,您是说,我是仙灵转世投胎而来,是不是因为如此,你们才会说我跟一般的人不一样?可是我一点都不会觉得呀。」
  玄炎烈笑着说:「呵呵…就说了,仙灵在轮回的时候,是跟一般人完全一样,所以你当然是感觉不出来,如果不是你今日入到了这个甚么仙域灵宫,只怕你这辈子也会如同一般人一样的过日子,并不会有甚么不同,只不过,你到底是哪位真仙转世,灵树精灵就没有说了,这个答案,也只有靠你自己去寻得了。」进贤听了点了点头。
  玄炎烈接着说:「进贤,我再提点你一些,通常来说,我们都说『神仙、神仙』的,其实严格来说,『神』和『仙』是两件不同的事情,对大部分的人来说,『神』是一种信仰,他们会上香参拜,祈求保佑心灵上的平安,可是对于我们来说,『仙』却是一种生命进化的过程,所有的生灵到了一定的时间都会经歷『成仙』的过程,所以,一但进入这种修习仙道过程的人,我们都说自己是「修仙人」,一般人『神仙、神仙』的混着叫,其实习惯了也就无所谓,只要我们自己要晓得其中涵义就可以。」进贤听到这儿,不由得激动的说:「玄炎烈叔叔,你真的是神仙呀,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存在。」
  玄炎烈笑了笑的说:「你别说的这么快,让我把话说完,一般的生灵经过不断轮回而焠鍊成熟,必须正好有缘份遇到修仙人先辈,经其点化并授予修仙之法,便会停止轮回而入仙道修练,这是一条极为漫长的道路,常常会花费上千年的时间和岁月,人灵要修炼成仙灵,会经过三个阶段,照现在世俗的说法,便是『返老还童』、『投胎转世』和『羽化成仙』。这『返老还童』就是经由仙法的修炼,人的肉体会由苍老直接回到初生,体型不变,但是五脏六腑、五官皮肤,都会如脱胎换骨般变回新生,这个过程会重复好几次,但是因为肉身躯体的限制,不能无限制重覆,一般不能超过十次左右,修仙人若不能在此时进入到下一个阶段,肉身便会风化,只好重回轮魂,等待有缘再重入修仙道。而第二个阶段的『投胎转世』则是人灵已经成熟到可以自由控制魂魄,这便称之为『固魂』,此时人灵一旦脱离旧有肉体,便可自行寻找还没有人灵的新生婴儿,灵合附身。虽然换了新的肉身,但是灵魂在没有净化之下,魂魄里的学识记忆会不间断的学习增长,如此便会產生完全不同于一般凡人的法灵来滋养人灵,所以这个阶段的人灵成长最为快速,最后,当人灵修炼完全成熟,不再需要肉体时,自然便会『羽化成仙』,成为真正的仙人。」
  进贤听玄炎烈一口气说完,脑袋听得胀胀的,随口便问玄炎烈说:「原来想要成为神仙,还要经歷这么多的变化,那玄炎烈叔叔您现在在哪个阶段呀。」
  玄炎烈回答说:「我现在在哪个阶段呀,嗯,我自己都有点搞混了,不过,你只要知道,凡是还没有『羽化成仙』之前,都还不是『仙』。而我尚未歷经羽化,所以还只能算是个修仙人,可还没成仙,但是…」玄炎烈说到这儿,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进贤见着了,就问玄炎烈叔叔为何叹息,玄炎烈回说:「呵呵…因为我现在过的日子,跟成仙也差不多呀,呵呵…」进贤不太明白玄炎烈说这话的意思,想是这玄炎烈叔叔也有些事情,不太愿意提及。
  玄炎烈接着说:「修仙之路,既漫长又孤单,能坚持下去,真的很不容易,常常有修仙人无法坚持正道,利用所习仙术,满足私慾,自然也就断了修仙之路,更有误入魔道,实在不可不谨慎小心呀。」
  进贤听了,心中渐渐燃起了一种想法,便问玄炎烈说:「玄炎烈叔叔,您是修仙人前辈,我是仙灵转世,是否代表我也要开始修仙,您是不是可以敎我。」
  玄炎烈微笑说着:「你这个小鬼真是猴急,修仙虽然是每个人灵都会达到的目标,但是焠鍊时间都很长久,你虽然是仙灵转世,但是要经过萃鍊的过程却是完全相同,仍须经过不断的『灵合』与『净化』,唯一不同的是,你不需要引道师尊点化固魂,一但仙灵焠鍊完成,便自然会固魂进入修仙,所以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我可没办法告诉你甚么时候可以跳脱轮回,开始修仙,不过,既然你今世有缘进到这个甚么仙域灵宫,相信这一天应该是不远了,这一切,冥冥之中,可都是安排好了的呀。」说完玄炎烈不禁开怀大笑了起来。
  进贤看着玄炎烈笑的开心,也跟着玄炎烈一起呵呵笑了几声,不过顺口说了句:「玄炎烈叔叔,那万一我这辈子没固魂,又轮回了,您不是要找到下一世的我再说一遍了。」玄炎烈迟疑了一下,支支呜呜了一下,这俩人就一起尷尬了起来。还是玄炎烈开朗的笑声打破了这尷尬说:「没问题,这事就交给我,你轮回几次,我就负责告诉你几次,直到你固魂修仙为止,呵呵…。」
  闲聊彷彿没个尽头,玄炎烈细数这仙域灵宫的点点滴滴给进贤听,时间的流逝飞快,天光竟已悄悄亮起,玄炎烈与进贤约定过几天入夜后再见面,也同时叮嚀进贤,暂时不可对其他的人说起今晚的事,怕横生不必要的枝节,徒增困扰,不过在离去之前,玄炎烈感叹的说了一句让进贤听不太懂的话:「想不到你我今日居然有缘再见,一个见证,竟相隔万年。」
  说完玄炎烈便翩然消失离去,进贤不一会儿,也跟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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