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声 在爱情里一边自私、一边勇敢Chapter-3

  薰衣淋着大雨没有目标的走在街上，她不知道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我们都在爱情里一边自私、一边勇敢。』
  或许，薰衣自私的成分居多吧，她真的这么觉得。
  但是，她并没有告白啊，她选择藏了起来，不是吗？
  很多事情都改变了，自从她去到等待爱咖啡馆后，每一件事都开始偏离正轨，她的想法也渐渐开始改变，甚至到后来，连友情也变质了。
  但是，她不想跟向筠友情破灭，她真的不想啊......
  那为何向筠又能如此轻易的拋弃她们之间的友情呢？
  不知不觉，她竟然走到了等待爱咖啡馆，也对，今天要打工。
  小雨最近到国外鑽研泡咖啡的技巧去了，因此咖啡馆的营业时间也做了巨大的改变，必须等到薰衣和程浩枫放学才能开始营业。
  她看着咖啡馆外的花园，不自禁的哭了起来，她可以尽情的大哭，反正这场大雨可以帮她藏起一切。
  薰衣蹲了下来，双手抱膝，接着将头埋藏在双膝之间，试图与世隔绝。
  雨是最清澈的隔绝。
  是不是只要能鼓起勇气，故事就会不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雨还是没有停。
  「白薰衣。」有人唤她，声音像天使一样好听。
  那声音又唤了一次：「白薰衣。」
  她缓慢的抬起头，发现程浩枫撑着伞站在她面前。
  「为什么又淋雨？」他问，不是斥责，而是关心。
  被他这样温柔的问，薰衣又哭得更惨了。
  程浩枫对她伸出手，「我们都该为自己勇敢。」
  她看着他伸出的手，「……」
  「白薰衣，在爱情里，我们都没有错。所以，起来吧，勇敢一点！」
  薰衣将手伸了出去，程浩枫在她还没碰到他的手之前直接握着她的手，将她拉了起来，拉进伞下。
  「现在，我想勇敢一点。」他柔声的说着。
  薰衣抬头望进他那如星空般美丽的双眼，黑色的瞳矇沉稳如海。
  「谢谢你愿意等我，没有不耐烦，也谢谢你体谅我领悟的比较慢，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程浩枫握紧薰衣的手。
  「当时的我还不明白，但是从今天开始，不管现在还是未来，我决定鼓起勇气放开手去爱。」
  「程浩枫......」
  他露出温柔的笑容，「我们在等待爱咖啡馆也等待的够久了，就不要再等了吧，我们会是等待爱咖啡馆最新的传说。」
  程浩枫俯下身，一个字一个字清楚的说道：「白薰衣，我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
  薰衣边哭边笑，原来不只她自己藏起这份情感，他们都同样是傻瓜，做了同样的蠢事。
  她伸手替自己抹去脸上的泪水和雨珠，「我也是，一直都很喜欢你。」
  程浩枫丢下雨伞直接张开怀抱拥住薰衣，并开心的笑了。
  薰衣也紧紧的环住他的腰，紧紧靠在他的胸膛。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淋雨吗？」她闭上双眼问。
  她感觉到靠在薰衣头上的程浩在摇头。
  「因为在下雨时，雨会帮我藏起我的眼泪，不会有人知道我在哭的。」
  听到这理由更是让程浩心疼，他也闭上双眼紧紧抱住薰衣，「以后，我会帮你收好你的眼泪的。所以，不要再淋雨了，好吗？」
  「好。」
  程浩枫向后退开，伸手温柔的拨开因为湿掉而黏在薰衣脸上的发丝，接着他慢慢俯下身，脸离薰衣的脸非常近。
  这种距离近到薰衣连他嘴角微弯的角度都可以清楚的看到......
  接着程浩枫的唇轻轻碰上她的，非常温柔。
  薰衣顿时觉得心跳加速，好像又有点害羞，这、这可是她的初吻欸！
  程浩枫虽然外表看似冷静，但此刻他同样紧张到不行啊，这是他第一、第一次吻一个女生......
  我们都看过太多童话故事了，才会无法理解真实世界的平凡幸福。
  就算未来有再多的眼泪，他们两人也想要为幸福放肆一次、也想明白爱情是什么样子，他们愿意试一试。
  这一场雨对他们来说犹如一袭透明的帘幕，隔绝他们与这个世界，同样的步调也隐含着不同的心跳，也都让他们两个趁着这场雨尽情的、没有顾虑的尽情释放。
  薰衣和程浩枫都换上了员工制服，将溼透的学校制服掛在休息室后面的小阳台晒着。
  今天的客人不是很多，可能是这场大雨的关係，造成了程浩枫和薰衣呈现一种间间没事做的状态。
  薰衣坐在吧台前披着毛毯，程浩枫则是在吧台内背对她泡着一杯热可可。
  「薰衣，你会冷吗？」他边泡着可可边问。
  她摇摇头，「不会。」
  程浩枫转过身将装有热可可的马克杯递到薰衣面前，「来，喝吧，暖暖身子。」
  「谢谢。」
  他走出吧台，拉开薰衣旁的椅子坐了下来，「你跟你妈妈还好吗？」
  薰衣喝了一口可可，「是和好了啦，但是——」她放下马克杯，「她为了从我爸爸那里夺回监护权，所以很忙，一直进出法院。」
  「还真辛苦。」
  「跟在我爸身边我完全无法追梦，但如果是跟在妈身边，我就能离梦想近一点了。」她又喝了一口。
  「放心，你的梦想一定能够实现的。」
  薰衣歪着头看着他，「那你的梦想呢？」
  程浩枫用手撑起他的头，「还没想过欸，不过不是音乐家就对了。」
  「咦？为什么？」
  「我是喜欢音乐没错，但我不想在热爱的同时又被侷限。为了音乐我恨过、我跌过、我哭过、也曾放弃过笑容，我一度以为这就是所有，但其实是我自己困住我的自由了，如果当时你没出现我没看破，就不可能找到心的自由了。」他展露出好看的笑容。
  薰衣拿着汤匙搅拌着热可可。
  「薰衣，那你又为什么对于音乐那么坚持？」
  她喝了一口可可，「因为一个约定。」
  「你到底有多少约定啊？」程浩枫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只有这个，最重要。」
  「薰衣草，到底是什么约定啊？」
  她放下汤匙，「我们曾答应要找到彼此，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还记不记得，说不定这个约定全世界也只剩我一个人记得。」
  薰衣突然眼睛睁大，贴近程浩枫，「kevin，你知道很多台湾音乐家的演奏风格吧！？」
  他往后退了一点，「我是知道没错，但……你不要这么热情的看着我好不好？你男朋友我，会、害、羞。」他虽然嘴巴上那么说，但是如果把他消音，彷彿就会变成……
  『来吧，本少爷不会阻止你，就算扑上来本少爷也无所谓。』的这种错觉。
  ......
  「好啦好啦，你弹一次，我听听看，说不定我知道。」他收起嘻皮笑脸。
  薰衣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往台上走，她在钢琴前坐了下来。「要认真听喔！」
  「好，我会的~」他故意拉长音。
  接着薰衣开始弹那首无名的钢琴曲，程浩枫一听到先是怔了一下还差点激动到从椅子上摔下来。
  他敢保证，这是危薇所写的钢琴曲，她妈妈的曲风特色他怎么可能忘、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而且，这首曲子正是他很久以前在体育馆听到的那首不是吗？
  后来他去逼问薰衣，结果她还跟他说不是她弹的！
  结果绕了一大圈还是回到原点嘛！
  待曲子演奏完后，程浩枫也走上台站在钢琴旁。
  「傻瓜。」他斜靠在钢琴旁，「为什么运动会当时我问你这曲子谁弹的你跟我说是向筠？幸好我没有真的很信。」程浩枫幼稚的哼了哼。
  虽然心智年龄方面他已经比起一般男生成熟很多了，但是他的确还是一位要升高二的小高一屁孩。
  薰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起嘛，因为当时向筠跟我说她喜欢你。」
  「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她。」他故意装无辜。
  接着程浩枫伸手牵住薰衣的，「我的心只为你一个人悸动。」他将她的手举到嘴边轻轻的印上一吻。
  薰衣瞇起眼，「你少在那边了，先回答我的问题比较重要。」
  他终于恢復正常，站直了身子，「那是我妈写得曲子，她写得最后一系列的最后一首曲子。」
  自从程浩枫跟薰衣坦白说出危薇的事后，现在提起危薇的事好像心不会那么痛了。
  「你妈！？」
  他点头，并清晰的回答：「对啊，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妈是钢琴演奏家，中文名字是危薇，英文名字是vivian，有什么问题吗？」
  「所以当年送我这首曲子的是你妈！？」
  程浩枫伸手摸了摸鼻子，「绝对是，因为这首曲子就只有我们家的人听过而已。」
  薰衣怔着，在医院里自杀的那钢琴演奏家vivian，就是程浩枫的妈妈。
  当年的程浩枫不知道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还是不相信？」程浩枫只好也坐到钢琴椅上开始弹奏钢琴，并将谱的最后一页弹奏完。
  经过了这么多年，这首无名的钢琴曲终于完整了。
  眼泪从薰衣的脸颊上滑落，「约定已经遵守了……」
  程浩枫似乎被她吓到了，但他还是抬起手为薰衣拭去脸颊上的泪珠。
  「我们，终于找到彼此了。」薰衣无法让眼泪不要掉出，她终于找到当年那个小男孩了，原来他一直都在。
  程浩枫呆住，他看着薰衣，记忆深处突然冒出一个小女孩的身影。
  『我们要藉由音乐，找回彼此。』小女孩说着。
  他举起手绕到薰衣的头后方，找到了她用来固定低马尾的黑色发圈，接着他将它缓慢拉下。
  如果把当年那个有自然捲的小女孩跟现在散着头发的薰衣摆在一块儿，确实十分相似。
  「是你。」程浩枫轻叹着。
  薰衣点头，眼泪完全不受控制，视野一片模糊。
  「对不起，我竟然忘记这约定了，对不起这些年都让你一个人记得......」他的声音温柔真挚。
  「没关係。谢谢你想起来。」薰衣展露出甜美的笑容。
  程浩枫把她按入怀中，紧紧的攫住她并吻着她的额头。
  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着爱情。
  在这喧嚣的尘世，唯有那淡淡的花香可以醒悟这份等待的心境，一个年少时的承诺，两人手中紧握的乐谱，在两人歷经许多人生的考验后，彼此之间那纯纯的爱情依旧在他们心中刻划出无人能替代的地位。
  即使面对了命运的残酷捉弄，但还有在心里最深的那分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