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长记性

  江边华庭。
  周晏书将椅子拉开些，用眼神示意宋九思坐下。
  却见她看也不看他，自己拉了椅子坐下，拒绝他帮她摆餐具，也不要他替她扯餐巾，只闷头自顾自吃饭。
  何雪看在眼里，笑着对周和裕道：“晏书在家也总是照顾妹妹，兄妹俩感情倒是好。”
  周和裕嗯了声，略有些不满。
  “九思，到了这么久，没和爸爸说一句话，哥哥帮你，你怎么也是一句谢谢都没有。”
  少女切牛排的手顿了下，轻声：“我没要他帮我。”
  男人皱眉：“怎么说话的？都已经高三了，她平时是……”
  周和裕说到一半停下，他想说宋母没有教好，但看了眼何雪，没再接着说，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周晏书。
  “晏书，最近的成绩怎么样？上次爸爸和你说的事你考虑的如何？”
  宋九思抿着唇不说话，余光看见一旁的周晏书看了她一眼，才答周和裕的话：
  “我还要再想想。”
  男人点头，“是，这事急也不行，你自己再考量下，总之不管你怎么选，爸爸都相信你的主见和能力。”
  少年嗯了声，再然后也保持着沉默，没有主动挑起话茬，大多数问就答一句。
  这顿饭吃得有些压抑。
  等回了家，趁着周和裕打电话的功夫，何雪拉着周晏书窃语：“你今天晚上是怎么回事？学着宋九思当个闷葫芦？”
  “平常和你爸爸不是有很多好聊的吗，聊聊你以后出国的方向，聊聊你爸生意上的事，真是要我说你什么好。”
  女人恨铁不成钢的看他。
  周晏书笑了下，揉了揉眉心：“可能是学校最近大测小测太多了，有些累。”
  他一拿这个说事，何雪立马就变了语气，推着他让他上楼去休息。
  “看我连这个都没想到，高三是这样，你快回去早点睡，身体最重要。”
  她这样说着，那边周和裕打完电话进来正好听见这句，也附和了两句。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宋九思端着杯子，又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
  次日早上。
  周晏书下楼时，门口挂钩那儿已经没了宋九思的饭袋。
  已经走了？
  “别看了，那丫头一大早就走了，说是今天轮到她打扫教室卫生，她没和你说吗？”何雪边喝水。
  昨天那样后，她躲他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和他说。
  少年微蹙起眉，单肩背了包就出门了。
  身后何雪还在喊，“晏书，你早饭还没吃呢。”
  “不吃了，我今天也打扫卫生。”
  -
  大课间的时候。
  周晏书从宋九思教室门口经过时，正好看见她微踮起脚尖正在擦黑板，上节课的老师写得太高，她擦起来很吃力。
  一旁一个男生见状，站起来接过宋九思手里的黑板擦帮她。
  周晏书记得这个人。
  宋九思的新同桌，蒋昊。
  高一没分班的时候，这人就是宋九思的后桌，后来分班，算起来，他们俩同桌的时间比周晏书和宋九思一起做同桌的还长。
  少年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面无表情的离开。
  九思，怎么总是不长记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