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风起云涌(二)
欧阳月率着眾人赶往凤天楼，而欧阳月悄悄瞥了周荤一眼，见他犹豫不绝，倒也不催促他。
「主子。」周荤咬牙唤了一声，见欧阳月看向他，他倒也不磨嘰，说：「尉迟公子与我家公子有仇。」
「仇？说来听听。」欧阳月挑眉，就算这二廝早结下了樑子，也没理由在她地盘上惹事啊。
「尉迟公子认为我家公子杀了他的胞姐，事实上是尉迟小姐恳求公子杀了她的。」周荤说。
我去，这太复杂了……欧阳月脸色微沉，只是撇撇嘴却不再说什么。
⋯⋯
一行人来到凤天楼时，大厅已是一片狼籍，看得欧阳月眼角直抽。
尉迟空一身白衣翩翩，手里持着雪莲弓，如冰柱般的箭雨直逼站在二楼栏杆上的皇甫墨。皇甫墨脸色一敛，一挥手里的赤火双剑，火焰在空中形成了短暂的拋物线，化解了气势如虹的箭雨。一冰一火，彼此相剋，这场对决可说是如火如茶，谁也讨不了多少好处。
欧阳月仔细打量二人的脸色，尉迟空脸上的愤怒与憎恨毫不掩饰的爆发出来，反观皇甫墨一脸严肃，脸色略为苍白，而眼里却是无奈。
「都住手！」欧阳月低声喝斥着，用手揉了揉眉心，隔天就要去修罗狱，这两个还生事，真是……
尉迟空没了笑脸，只是淡淡的看了过来，道：「月儿，这不关你的事。」
欧阳月闻言眼皮一跳，不悦的说：「这里是我的地方，你说不关我的事？」
一旁的皇甫墨一个纵身来到欧阳月身边，拱手说：「抱歉，费用我会全权赔偿。」
「那是当然。」欧阳月挑眉，在她地方上闹事，不狠狠敲一笔还真不像她。
「月儿，让开。」尉迟空咬牙，瞪着欧阳月旁边的皇甫墨，若眼神能杀人，想必某人已成了蜂窝。
「尉迟空你给我冷静下来。」欧阳月挡在皇甫墨身前，试着让尉迟空冷静。
「冷静？呵，我还不够冷静吗？不然早杀了那个混帐！」尉迟空恶狠狠的说。
不等欧阳月说话，他一个快速衝刺，朝这边射来无数箭矢。
欧阳月心底一惊，刚才一枝箭矢略过脸颊，她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这武器怕是个仙器了。
「尉迟空！」欧阳月怒喝出声。
「闪开！」尉迟空不理睬她的怒火，而是紧追着皇甫墨。
「可恶……」欧阳月低咒一声，这人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真难把眼前的人与以前那个无赖联想在一起。
就在欧阳月即将爆发之际，御鬼带着其他人来了。
「小墨。」御鬼轻唤一声。
「师父！」皇甫墨脸上又惊又喜，一个飞身来到了御鬼跟前跪下，说：「弟子皇甫墨拜见师父！」
「起来吧，这些日子你受苦了。」御鬼难得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弟子不苦，师父重生乃弟子毕生心愿，如今成功弟子欣喜不已，过去的苦不算什么。」皇甫墨略有些激动的说。
欧阳月暗自吃了一惊，没想到皇甫墨会是御鬼的弟子，而且看样子御鬼很重视他，应该是嫡传大弟子。
「咻——」
一枝箭矢朝皇甫墨飞来，御鬼冷冷扫了一眼，箭矢被逼在空中直直落下。
欧阳月气急，这尉迟空根本欠揍！
「你要闹到什么时候？」欧阳月怒问。
「闹？」尉迟空冷笑道：「杀姐仇人在前，我不过要他一命抵一命罢了，怎么就是闹了？月儿，你偏心。」
欧阳月眼角一抽，他这话说得倒是有点酸啊……
「空，你听我说，雪儿会五脏衰竭的确是因我而起，但我也是想救她，是她拜託……」皇甫墨努力的解释，但某人却是越听越气。
「住口！姐姐身子弱我明白，你要帮她却弄巧成拙我也知道，但是……你怎么可以不经我同意杀了她！」尉迟空眼里浮现微微的怒火，却是不再乱射弓箭。
「……我很抱歉，你当时还小，我相信雪儿也不希望你参与这事。」皇甫墨对尉迟空含有愧疚，因为他在送雪儿解脱时，没注意到那小小的孩子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哼，不必解释了。」尉迟空冷笑着：「我现在比较好奇我埋在你体内的毒什么时候发作。」
欧阳月和御鬼皆是一愣，他们并不知道皇甫墨遭到毒物折磨，但他们知道一点，那就是尉迟空的毒绝对是毒中之毒，一定让人痛不欲生。
「我也不奢求你给我解药或原谅我，但我希望你能够放下。」皇甫墨神色哀伤，他最爱的女人的弟弟，他不希望雪儿在天之灵担心。
「放下二字谈何容易？」尉迟空眼神微黯，手攥紧了紧，接着一咬牙，衝到皇甫墨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他说：「我真想揍死你。」
皇甫墨一愣，随即苦笑道：「我没随雪儿离去是为了等待师父重生，眼下任务达成，你要杀要剐请便，我绝不还手。」
「小墨！」御鬼皱眉，不悦的低声喝道。他的嫡传大弟子岂能任人欺负？荒唐！
「如你所愿。」尉迟空勾唇一笑，欲拿剑刺穿皇甫墨，而后者只是闭起眼，毫无留恋。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惊住了在场的眾人，也包括了尉迟空和皇甫墨两人。
「你够了没？」欧阳月眼睛微瞇，手下的力道一点也不含糊。
皇甫墨看着尉迟空红透的半边脸颊，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任他抓着自己的手慢慢松开。
「你打我？」尉迟空眼神复杂，语气苦涩。
「是，我打你，因为你失去理智。」欧阳月冷道。
尉迟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一气之下口不择言的说：「曾经有个最懂我的人，陪我度过寂寞，而你……却把他从我身边带走，是你带走我剩下的一切。」
欧阳月闻言身子一颤，呼吸略微急促，手攥得死紧，隐忍不发。
「你太过了。」一直不出声的千魘皱眉道。
尉迟空这才有些回神，有点慌乱的看向欧阳月死沉的脸，有些懊恼自己的失言。
「是啊，是我害了他。」欧阳月转身离开，说：「今后……我不会再管你了，你爱怎样就怎样。」
尉迟空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抿唇不语。
「空……」皇甫墨担忧的出声。
「滚！」尉迟空瞪了他一眼，随即离开凤天楼。
皇甫墨低下头沉思，最后看向御鬼：「师父。」
「唉……走吧。」御鬼亦是拂袖离去。方才那些话怕是伤到了她，明日就要进入修罗狱，必须让她整理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