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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这样有一百分了吧!】

  第十二章【这样有一百分了吧!】
  飞昏昏沉沉的记得,昨晚光执意要抱他上楼,虽然飞很想享受这种久违的宠爱,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还是有羞耻心的,毕竟已经不是二十来头的青少年了,两个都是一百八十公分以上高大的男人,想到自己被另一个男人公主抱上楼还能看吗?万一被任何一个邻居撞见那还得了。所以飞最后坚持自己一拐一拐的走到电梯口上楼,光送到这里,看着飞走进去的背影,心底万分的不捨。
  一大早会议室里吵吵闹闹,美国办公室正为着总公司回应客户速度太慢疯狂抱怨着,飞的头从一早一直抽痛着,右小腿昨晚的抽筋还在深沉的隐隐作痛,想起自己昨晚差点在游泳池里掛掉,心冷不防的抖了一下。如果不是光一把将他捞起,今天自己就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那股与死神差身而过的恐佈感,让飞成为整个沸腾的会议里唯一冷颤发抖的人。
  光一整晚都没睡好,昨晚的那一幕着实把他吓坏了,一个这样性感迷人的男人,差那么一点就毁在自己的手里,那幕剧情不断地在脑海中重演,他一直很自责对飞要求的太过严苛,更内疚自己发现得太晚,人都已经在底下呛了好几口水了,他当时竟然还陪着孩子打闹,整理那堆该死的浮板,光是想到这,就无法原谅自己的视线竟能容许有任何一秒离开飞的身影。
  飞的手机传来光的line简讯,「脚还疼吗?」
  一股暖流从飞的心头涌出,飞回应,「好多了…昨晚,谢谢你救我。」「不然我就隔屁了…」贴上一个瘫死吐血的馒头人...显然飞并没有责怪光的意思。
  这反而让光更加愧疚,光又写「是我不好,害你吃苦了!」
  简讯就停在这里,飞没有再回应…这下光心里急了,他想飞生气不理他也是应该的,哪个人刚从鬼门关前走一遭回来,还能轻松应对害惨他的罪魁祸首呢?
  过了很久,飞终于又回应了,「你真的不是普通的可恶喔!」「我觉得...你应该要好好补偿我一下,哈哈!」
  看到这里,光总算放下心中的烦恼,如释重负的笑了,他想就算飞最终没有兑现给他的奖赏,这都已经是飞给他最大的退让了。光一定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让两个人的情感重新回温,重新再挽回自己在飞心中的信任感与地位。
  任何一个男人都知道,第一次约会安排的成功与否,就决定了将来两人感情是否继续升温的关键。星期六光起了个大早,冲个澡把自己打扮的精神昂然,老早就在飞住的社区大厅外等候了,风流瀟洒的光依靠在车门上,双手插在口袋里,标准的男神架式,完美地无可挑剔,脸庞浅浅的微笑早已经不知道迷倒了多少路过的女孩们。
  飞从大厅走了出来,金色廊道的天花板折射的阳光洒落在飞的身上格外耀眼,整个人和几天从死神手中逃离了出来的模样判若两人,今天儼然已回復到过去那个英挺的轻熟男模样,器宇轩昂的气质一向是飞一站出场,就没有人的视线能够逃离的了,如果可以,光会把现场每个人的眼珠子都挖出来,因为这个画面的美,他只准自己一个人佔有。
  光的车一路开到了北海岸,一旁是陡峭的山壁,一旁是广阔的海洋,光自信地在蜿蜒的滨海公路上优雅地穿梭,无拘无束的轻松让人多希望一生就在此逗留,没有烦恼,没有牵掛,只要有个心爱的另一半陪在身旁就够了,光转头看看飞俊俏的脸庞。
  「出来玩开心吗?」光的温柔里带着大男人的霸气。
  飞一抹浅浅的微笑,点了点头。飞在之前交往过几任男友,出游时通常都是飞在开车,今天换成自己坐在副驾驶座享受,原来有人愿意从他身上拿走主导权,是一件多么幸运与幸福的事。
  光把车停在公用停车场后说,「接下来我们换骑脚踏车。」
  「这个草岭古道,是台北距离后花园宜兰最短的距离,只要穿过眼前的这个隧道,就到了宜兰了」光像个熟练的导游开始介绍台湾的景点给飞认识。
  宜兰的好山好水的确是许多台北人週末的休间好去处,因为距离台北很近,却是保有乡野间的田园风貌。只不过光说的这么近,骑脚踏车只要十五分鐘,让飞不禁怀疑这个从北京来的男人,难道会比我这个土生土长的台北人还熟门熟路?而且草岭古道不是要爬山吗?怎么改成骑脚踏车了?心头很是纳闷,但反正难得这么风光明媚的好天气,随便乱骑乱晃也都是好心情,特别是还有个体贴帅气的男人在身旁陪伴着。
  脚踏车一骑进隧道后温度马上骤降,身体立刻凉爽了起来,隧道里虽然幽暗但却乾乾净净,也很热闹,往来的脚踏车很多,有协力车,登山车,电动车,一车车的大人小孩像是赶赴嘉年华会。光贴心地骑在飞的后头,像个贴身护卫般不敢再怠忽任何一秒。
  「当初开凿这隧道的人真的很了不起」飞惊叹的地说着
  光回应说,「这以前是给火车走的,现在把铁轨拆了,反而从以前的运输功能变成观光资源了」
  「看不出来你知道蛮多的嘛,有偷偷做功课吧,比我这个台湾人还懂,我要惭愧了...哈哈」飞打从心里配服起这个臭男人,这趟出游的用心还真的没话说。
  光得意的微微笑着说,「这隧道整整缩短了绕道外围海岸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这算是60年代的雪山隧道吧,只是脚踏车版本的...」飞被光的这个形容逗的开心的笑了。
  骑着骑着就快到隧道的尽头,隧道口乍现出一丝微光,然后那个亮点越来越大,越来越亮,两人的心也跟着越来越开阔起来,远远就传来街头歌手自弹自唱着流行情歌,两人顺着那歌声加快骑去,直到鑽出了隧道来到了宜兰,眼前一片壮丽无边山明水秀的景緻让人着实讚叹不已,向远方眺望去,就能看到宜兰最有名的地标「龟山岛」。身后的陡峭岩壁,高耸参天,造物者的鬼斧神工让渺小的人们望眼兴叹,这让飞想起多年前去希腊旅游时特地拜访了世界肚脐之称的delphi,如果今天不是光带他到这来玩,他还不知道其实在台湾也有这般同样壮阔的美景。
  光得意地带着一枝霜淇淋回来顺手拿给了飞,这样大热天骑了满身汗,有这个冰凉消暑的霜淇淋实在太窝心了,飞咬了一口后,将霜淇淋也送到光的嘴边,光心头一阵甜蜜缠上了心头,光从来不吃别人吃过的东西,更别说是别人吃过后餵到他口中。即便是自己的女友倩倩,也从来没有这样餵过他。或许是倩倩从小佔有慾就强,养尊处优的性格让她从不觉得自己的东西要主动跟别人分享,即便是心爱的男友,所以光和倩出门,东西一定都是买两份各吃各的。光特别喜欢飞这个你一口我一口的举动,让人十分窝心,一股恋爱的甜蜜感涌上心头。
  傍晚时分回到了台北市,飞在车上聊到自己特别喜欢吃日本料理,光便趁着飞去洗手间的空挡,将昨天订的义大里餐厅改成了上引水產日式料理,这里是台北新的社交闹区,聪明的商人将原有的传统鱼市场改成高档的鲜鱼市集,和精緻的日式现做餐厅,整个超市里里外外挤满了人,订位更是一位难求,不论是吃饭或结帐,全都是要大排长龙。
  餐厅座落在半户外的中庭区,低调的led灯将整个用餐区点缀地高雅浪漫,餐厅一角的老外爵士乐现场演奏更提升了气氛和格调,这绝对是热恋中的情侣最难忘的烛光晚餐。
  「我们随便路边吃吃就好,这个吃起来太浪费钱了...」飞的话还没说完,光已经拉起飞的手,跟着前头带路的服务生走进了中庭,飞已经害羞地无处闪躲眾人的目光,虽然在台北街头这几年看到男人和男人手牵手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但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是浑身不对劲的奇怪,他看得出餐厅里其他人的眼神是给予肯定和祝福的,但问题是...我和他不是情侣,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我还单身呢...
  「喜欢这个餐厅吗?」光得意地问飞,飞一脸疑惑的回说「我记得这不是吃义大利菜的吧?」
  光看着这个傻蛋笑着回答,「我下午打电话把餐厅换了,你说喜欢吃日本料理,我就换成这一家了。」飞对这个贴心的举动开心地笑了。
  「怎么样?感动啦?」光看着飞发亮的眼神,自豪极了。
  「我是在笑你傻,这个是男女朋友来吃烛光晚餐谈情说爱的,我们两个大男人来吃这个,都被旁边的人看笑话了。」飞笑起来的样子在这灯光下特别迷人。
  「谁说我们两个男人就不能谈情说爱了...」光一副不甘示弱的表情。
  这句话让飞的心怦然地跳了一下,这种嘴炮直男最敢讲了,反正随便乱说一通自己也没什么损失,但听在对方的耳里就像是给人狂灌迷汤,飞不喜欢谈感情承诺时出现这种轻浮的态度。
  但光说这句话时他自己很清楚,其实他比这餐厅里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还要认真,虽然两个人不过就是认识一个多月的朋友,但似乎就有一条无形的线,牢牢地将光的心系在飞的身上,光不明白自己为何又能从莫因给的阴影中走出来,重新再燃起这种不顾一切,飞蛾扑火般的执着,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光决定让这片热情蛮横遍野地燃烧开来,就任由它越烧越广,越烧越大,直到自己都无法掌控为止吧!或许这就是爱情带给人的疯狂!
  光的车缓缓地滑进了飞家门口的停车格里,这一天是美好的,这一夜是浪漫的,光和飞都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温暖的氛围,他们究竟干了什么,竟然能享受这种相恋的两个人才有可能製造出来的曖昧。其实与其说是光的精心营造,不如说飞也完美的搭配演出,一起成就了今天这夜的浪漫。
  「今天的表现...算你有九十九分了。」飞把头靠在头枕上调皮地说,看来并没有打算马上下车的意思,贪心地多吸几口这难得的曖昧也没什么损失。
  光立刻把头靠过来「为什么少了一分?」光不服气的蹶起了嘴角。
  飞笑而不答,其实光听到飞这样说心里已经开心极了,这不仅表示飞不责怪他差点淹死的那件事,反而更加对光有了信任感,今天这一切的努力都值得了。光看着飞的侧脸,内心悸动了起来,突然脑子里出现一股想亲上去的衝动,是夜晚的荷尔蒙在作祟?还是刚才晚餐的酒精起了作用?
  「那亲你一下把那一分补回来囉?」光头作势慢慢地越来越贴近飞的脸,飞闭着双眼竟然一动也不动,难道也准备好放纵这夜里猖狂的情慾吗?
  就在这时,飞突然挺起身子,嘴角一勾,露出一副「你真是够了,嘴砲王」的表情。
  「去亲你女朋友吧你,我要回家了!」飞的话整个浇熄了光的激情
  光急着接话,「等等...先打开你前面的置物箱」
  不会吧!这是什么老梗啊,你们这些直男就不能变出些电影里没有的新招吗?
  「打开吧!」光温柔的命令着。
  飞一打开,里头摆了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不会是鑽戒吧?他要跟我求婚了吗?我要说「我愿意」吗?我们俩才刚认识没多久,这样会不会进展的太快了点?飞笑自己白痴地演了这么幼稚的内心戏。
  「我发现你都没带錶,那天觉得你穿西装搭这个錶一定很好看,一时衝动就买了。」光的口气温柔地让人想直接答应他的求婚了。
  飞一眼看出那是支maricelacroix的奔涛系列,咖啡色的皮质錶带搭配蓝宝石大錶面,完全可以搭配飞典雅卓越的绅士风范,飞从心底佩服起光在这方面的品味能与他如此地契合。
  「你不该花这么多钱的...」虽然飞很清楚光的家境十分富裕,光爸的生意贯通华北政商界,几亿元的身价让光从不烦恼花钱这件事,但飞是个简约生活的人,光并没有理由为他乱花钱。这一点飞和倩完全不同,光想起第一次送礼物给倩还被嫌弃的画面,就格外觉得这份礼送给飞再值得不过了。
  光微笑着说,「你真的有喜欢就好!」飞开心的点点头,让光帮他戴在左手腕上,看着飞的表情,光的心里比拿到篮球总冠军赛还要得意!
  「那么,现在有一百分了吧...哈哈!」趁这个机会光要赶紧邀功一下。
  「那我辛苦了一整天,是不是也该有点奖赏啊?」说完便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右脸颊,就是想要飞亲他一下。
  飞觉得这个男人玩这么大,也未免太跨过界了,毕竟一个直男再怎么把他当哥儿们来对待,都不应该搞得像男女恋人在交往,虽然飞也曾遇过几个大胆示爱的直男。
  但飞真的被这份曖昧迷惑了,怎么突然有一种「跟你拼了」的衝动,瞪大着眼睛看着光的侧脸,飞捨不得用自己的吻破坏他俊帅的脸庞,于是缓缓地伸出手将光的头转向自己,两个人四目再度交会,就像一个月前两个人第一次在这回廊上四目相望,就像两个人在十字路口四目相望,飞彷彿在光的眼眸里看见了璀灿闪耀的北极光,身上的毛孔感动的全舒张开来。
  现在一切的气氛和情绪都到位了,车内的冷气没关,但里头就像闷热的夏日午后大雨即将狂泻而下的前一秒,实在憋得令人难受,彼此都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气息越来越浓烈,也不自主地向对方越靠越近,两个人都慢慢地闭上双眼,完全不敢正视下一秒即将喷发的越界激情。
  就在两片滚烫的双唇即将触碰的那一霎那,光的手机突然响了!这该死的铃声响个不停,光一时慌张地从口袋掏出手机,又脱手掉到座椅底下,煞风景的响声不停地响,已经完全的破坏了整夜的浪漫,将两人一股脑的拉回到现实的生活里。
  「你在干么呢?」手机那头传来倩倩咆哮的嘶吼声,光支支吾吾地回说「在忙呢...」飞噗嗤地笑了出来,光淘气的瞪了飞一眼,心想还敢笑啊你,等会儿看我怎么好好收拾你...
  「你怎么週末都不来陪我啊?待在新竹有什么好玩的啊?还是你在新竹有别的女人了?」倩已经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一副像是马上要飞奔过来,一把将飞这个狐狸精从车里拖出来狠狠揍一顿的霸气。飞笔划几个手势表示自己要先闪人,留给光自己去处理这个恼人的问题吧,转身就开门下车了,光伸出手已来不及抓住飞。
  光焦急地说「你别在那胡乱说,你到底想干嘛?」光心急不是要安慰倩,而是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看着飞的背影一步步走远,光心想,我们才刚要开始还没完呢?怎么就这样走啦?
  「人家要你来陪我嘛,你那么兇干嘛…」倩说着就哭了
  这时下车的飞碰巧遇到要走回家的小潘,这金刚芭比一伸手就直接搭在飞的肩膀,整个人都快趴在飞的身上了。光瞬间一把火烧上了头顶,哇靠!你大爷我搞了一整天,竟被你这个娘炮捡走了便宜。
  光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嘴里还是得搞定电话那头的泪人儿,「好啦!别哭了,明天就上台北去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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