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模拟

  2018年9月14日，香港新界北区医院儿童病房，七岁的杨诗诗半躺在病牀上，她患有脑癌。
  今天她的精神看起来似乎不错，手里正把玩着电视遥控器，从科学频道一直换到儿童频道。她的奶奶杨老太太正陪伴在旁。
  这时候，诗诗的爸爸杨峯推开病房门，走了进来。
  “爸爸！”诗诗高兴地叫了起来。
  “诗诗，爸爸来看你了！”杨峯走到牀边。先对杨老太太説，“妈，我来了，你先歇会儿吧。”
  杨老太太:“好，你在这陪诗诗，我去倒杯水。”
  “好。”
  杨峯双手抱起诗诗。
  “爸爸，你怎么这才来呀？我可想你了。”
  “宝贝，我不这就来了吗？还买了你最爱吃的葡萄。”
  诗诗:“太好了。”
  “诗诗今天有没有乖啊？有没有听医生叔叔和护士姐姐的话？”
  “有啊，他们都叫我吃药，我全都吃下去了，不过那些药很难吃，又苦又臭的。”
  杨峯笑着叹了口气：“唉，苦口良药嘛，宝贝。”
  “‘苦口良药’‘苦口良药’，你这么説，奶奶也老是这么説，怎么就不来一些甜口的良药呢？”诗诗撅起小嘴，有点不满地説。
  杨峯笑了起来:“哈哈……宝贝，等你长大了去当一个科学家，然后发明一些甜口的良药，好吧？”
  “好啊，当科学家也不错，爸爸你看，我现在也有看科学频道呢！”诗诗指着电视机，“誒……爸爸，电视里那些人，他们老是説模拟模拟，什么是模拟？”
  杨峯的目光转向电视机。
  只见节目里，主持人正在对嘉宾提问：“丽莎教授，你觉得这个宇宙是不是有可能被模拟出来的？”
  丽莎教授：“从浩瀚的宇宙，无数的星系，到微小的分子、原子、电子、质子和中子乃至夸克、反夸克，还有我们尚未弄清楚的暗物质，暗能量，这一切能被模拟出来的机会基本上是零。”
  主持人又问另一位嘉宾，“泰森教授，对于这个问题，你又有什么看法呢?”
  泰森教授：“嗯，随着科学的发展，我们总有一天会弄清楚到底什么是暗物质暗能量，也许就是某种高等生物利用暗物质暗能量和其他的一切，把我们现处的整个宇宙模拟出来。”
  主持人接着又问道：“那么，他们模拟宇宙目的又是什么呢？”
  泰森教授：“他们有什么目的，我不太确定，但至少他们是有这个能力来模拟宇宙，也许他们是为了做一个科学实验，或者仅仅是进行一场游戏之类的……”
  话音刚落，丽莎教授笑了出来，“哈哈，泰森教授，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看到这里，诗诗感到有些无趣：“爸爸，什么是无稽？是母鸡吧？我听不懂，我们换台好不好？我还是不想当科学家了。我想看小飞侠。”
  杨峯似乎被这个电视节目吸引住了，怔了一会才开口：“……好吧，换台吧，爸爸陪你一起看小飞侠。”
  诗诗于是换了儿童频道。看着电视屏幕中的动画角色在天空中飞着，诗诗问：“爸爸，怎么小飞侠能飞，咱们就不能飞呢？”
  “因为那是动画片呀，他们想怎么飞就怎么画上去，都是假的。孩子，等你身体好了，爸爸带你去坐飞机，就能飞上高高的天空了。”
  “但是那不一样啊，不是那种飞，我想自己飞，最好有双翅膀，像小鸟一样，自由自在地在天上飞来飞去……”
  这时，诗诗的妈妈林丽贤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来。
  诗诗：“妈妈！你来啦！”
  林丽贤和一旁的杨老太太寒暄了几句，然后对诗诗説道：“诗诗，妈妈来看你了，妈妈买了漫画书给你。”
  诗诗笑了，“太好了，谢谢妈妈。”她从丽贤的手里接过一袋书，满怀期待地问道：“妈妈，这里面有没有我最喜欢的小飞侠？”
  “嗯……你自己找找看。”
  诗诗找了一遍，“没有啊，妈妈，都是些白马王子之类的。”
  “不都是一样的吗？小飞侠和白马王子都差不多嘛。”
  诗诗:“不一样，一个能飞，一个只会骑马，能一样吗……”
  这时，丽贤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一边接电话一边説：“诗诗，你自己先看着吧，妈妈听个电话……喂，梁导……那剧本下午出来了？好的，我待会过去拿……你叫助手送过来？那怎么好意思？……哈哈……拿到剧本之后，我会好好看一看……哦，没事没事……我会安排好时间，好的，那就这样，再见。”丽贤掛了电话。
  杨峯：“丽贤，我们去见诗诗的医生吧，约好的时间已经过了。”
  听到这话丽贤有些不满:“杨峯，你是在説我迟到吗？我还不是花了些时间买漫画书给诗诗！”
  ‘要买漫画书给诗诗，你为什么不早点出门？而且漫画书你也买错了，诗诗喜欢小飞侠，你却买了白马王子。’为免气氛恶化，杨峯吞下这些刚要説出口的话。
  他显得有点无奈:“好啦好啦……我们走吧，诗诗，你留在这，听奶奶的话，爸爸妈妈去见医生叔叔，等一下回来。妈，我们先过去了。”
  杨老太太点点头：“好吧，你们去吧。”
  诗诗：“爸爸妈妈，你们要快点回来啊。”
  杨峯和丽贤来到医生办公室，见到了儿童肿瘤科主管陈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