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 永远的哥哥

  天色渐晚，雨势如旧
  我加入混战以后，意识愈来愈模糊了，可能是精神力使用过度，也可能是被对方的幻境或毒害影响的吧，啊，我后来好像还有帮忙分摊一部分夏穆斯的伤口，还是我自己有再受伤?我不知道，也可能是大雨很容易模糊我的方向感吧。
  真是对不起伊加了，教我那么多年，在战场倒下之前，我却连简单的甩个剑气自保都没办到。
  好累、看不清画面...
  然后我的意识慢慢回来了，还有疼痛，很痛，浑身上下都好痛。雨点打在脸上的感觉愈发清晰，冰凉冰凉的，可是身下却很暖。
  我被人抱着吗？努力的睁开眼睛，对上一双一片沉寂的淡蓝色眼眸，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刷在颊上，一头被雨水浸湿成暗金色的发丝垂在脸边，朦胧间有种会让人误认为很柔弱的错觉。
  我的喉咙乾哑，发声不是很顺利:「...夏穆斯?」
  他微微抬起眼，水珠顺着他的眼睫低落。
  我的精神力是他分摊给我的吗？他知道连契的事了吗？他...
  明明精神和体力有被供给了，怎么还是有种深深的疲惫的感觉?好疼，好想睡觉...
  「你为什么要来?」我这才发现夏穆斯抱着我跪坐在地上，他的怀里很暖，声音却和大地一般冰冷。
  凉透了。
  然而这个画面又诡异的和某个场景重叠，让我莫名的说不出话来。
  「果然还是不喜欢我吗…」我几乎是叹息那样的低语。
  我怎么做，都无法超过曾经夏卡斯在你心里的份量吗？连搭档都办不到。
  没关係，我救到你了，这就够了。
  「我才不是不喜欢你！」夏穆斯突然衝着我大吼，雨水打在他的发上，沿着细软的发丝淌下苍白的面颊，我愣住了，从没见他这么生气过。
  「不是这样的啊。我一直以来，不过是…」夏穆斯声音小了些，暗沉下来的淡蓝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像风雨欲来前的天空，却带着一丝丝几不可见的彷徨和脆弱。
  「夏穆…哥哥？」我气若游丝的出声，不甚习惯的喊出了改口多年的称呼。
  「希斯澈…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永远躲在我后面就好？你永远都不要长大也没关係…你不要、你…」夏穆斯闭起眼，抬首任雨水一滴滴的打在他憔悴的颊上，语气突然像是哽咽了起来似的痛苦难耐。
  我眨了眨眼，雨很大，我甚至不确定夏穆斯是否…哭了。
  他可能，一直一直，都是这样的，很想好好关心我的吧。我这才忍不住泛起一丝微笑，却又带着酸涩，多希望以后能好好的和夏穆斯一起活着下去，告诉他我有多喜欢他这个哥哥，多想互相理解、一起慢慢长大。只是这时间永远不够长久，远远不够。
  我突然可以切身理解夏卡斯希望回来的心情了。不过，回来的目的似乎也达到了，在救下夏穆斯以后。
  「希斯澈，你为什么要过来?」从来没见他哭过，如今却死寂一样的低语。
  此时此刻，是我的任性带给他痛苦的吗？他不应该哭，别哭啊，好好的笑着。
  好好的笑着生活，夏穆斯.伊卡莱特，我希望你好好的。不管是我，还是夏卡斯。
  我疲惫的转动连契里心灵互通的能力，他听到了吗？他还是闭着眼啊，雨水还是在下，打在我们的脸上。
  「哥哥...不哭。」
  我走了，可能什么都不会留下，说不定肉身也会跟着灵魂一起消失?毕竟我似乎从一开始就不是寻正常管道来到你身边的。
  但是应该，我会再回到你身边吧？应该会吧？
  闭上眼，就像当年数星星那样，我睡着了。
  灵魂离开人间以后，都去了哪里呢?
  哪里都不去，可能吧，哪里都不去。可能是一次一次的，想尽办法回到最爱的人的身边。